一進門的時候,瞧見顧夭夭正盯著自己看。
葉卓華有些不自然的抓了抓頭發,仿佛是被人碰到了糗事一般,“你。”
隻是剛開口,卻發現似乎是他想多了,顧夭夭並沒有醒來,現在還在閉著眼睛。
葉卓華不由的鬆了一口氣,想著許是因為屋子裏頭太暗,他一時間沒有適應,才看錯了。
看著顧夭夭睡的香甜,葉卓華躡手躡腳的上了塌。
屋子裏頭,隻有夜明珠散發出一點點光芒,葉卓華有些看不清顧夭夭的臉,饒是如此是,他還是願意看著顧夭夭。
顧夭夭一直閉著眼睛,大概是人的被本能,是能感覺有人在看著她,顧夭夭為了避免讓葉卓華發現自己已經醒來,便翻了個身給葉卓華一個後背。
這般,就不怕露餡了。
隻是,葉卓華貪心的很,一瞧顧夭夭背對著他,就慢慢的伸出手來,微微的抬了一點顧夭夭的手臂,將她往自己這邊引。
顧夭夭不理會,可是他卻不死心,一直不停的動顧夭夭的胳膊。
顧夭夭沒好氣的拍了一下葉卓華的手。
明顯的感覺到,葉卓華身子僵了一下,而後葉卓華的身子往顧夭夭跟前挪了挪,在顧夭夭的耳邊低聲說了句,“你醒著?”
顧夭夭嗯了一聲,不著痕跡的往裏挪了挪身子。
夜黑風高的時候,說話聲音顯得格外的清晰,讓人心跳的厲害,所以,顧夭夭想要離著這個聲音遠些。
畢竟,她現在是要準備睡覺的,實在不合適聽這麼讓人清醒的話。
顧夭夭嗯了一聲,看著她與葉卓華的距離有一尺遠,這才放心,“若是想殺人,倒不必這麼,偷偷摸摸的。”
大晚上的,也不嫌冷。
左右,她又不是不知道,葉卓華是什麼人,這種事,葉卓華完全沒有必要避著自己。
葉卓華哼了一聲,夫妻之間其實難得糊塗,剛才估摸他也不是眼花,顧夭夭那時候便醒的。
倒也不是避諱讓顧夭夭知道自己吃醋,隻是自個覺得,有那麼一點點不太好意思。
早知道這般,還不如好好的睡下,省的被人戳破心事。
“既然你睡不著,不若我們做點旁的?”葉卓華翻身壓了上去。
低頭,便要去尋顧夭夭的唇。
“你不怕掉頭發了?”顧夭夭涼涼的問了句,畢竟,這幾日太過於頻繁了。
提起這事,葉卓華臉瞬間黑了,上次被顧夭夭嚇的,他心驚膽顫了好幾日,後來每日晨起做的第一件事,便是看枕頭有沒有頭發。
過了這麼些日子了,也沒見掉過幾根,這才知曉顧夭夭是在嚇自己。
當然,這事顧夭夭是沒想到,主要是沒想到葉卓華竟然這般在乎這些外在的事。
“即便我是禿子,你也是我的。”隻是原本的吻,變成了咬。
顧夭夭自不甘示弱,這一番折騰,天邊已經泛白。
等醒來的時候,天邊已經大亮,不過外頭的雪還在下著,天是陰的,自然沒有刺眼的眼光。
顧夭夭重新閉上了眼睛,而後推了一下身邊的葉卓華,“去問問,現在什麼時辰了?”
葉卓華其實早就醒了,隻是難得,他一點不想起。
美人在懷,這天下哪裏還有如同現在這般,如意的事情。
顧夭夭感覺到葉卓華沒有動靜,便又推了幾下。
葉卓華無奈,隻能起身去外屋衝著門外問了句。
隻是沒想到,現在竟然已經到了午時。
一聽見時辰,顧夭夭騰的一下,很是利索的坐了起來。而後狠狠的剜了葉卓華一眼,“耽誤事的玩意。”
一天天的什麼都不用做了,就在床榻上,沒羞沒臊的纏綿。
原本葉卓華還準備迴去再躺會兒的,畢竟他也不是鐵打的,這兩天確實是有些累了,再加上昨夜他一直惦念著那畫像的事,幾乎是一夜都沒睡。
可顧夭夭都起身了,葉卓華自然也會跟著起來,不然一個人在塌上有什麼意思。
用了午膳,以前顧夭夭總喜歡午歇一會兒,可現在才起來,自也不累,便換上厚棉衣出去轉轉。
門上,已經被下頭的人,換上了厚重的棉門簾,在屋裏不覺得什麼,這一出來,便覺得那冷風吹的,露在外麵的臉,不過一瞬間凍的冰涼。
顧夭夭跺了幾下腳,便硬著頭皮出了門。
院子裏被下頭的人打掃的幹淨,瞧不出什麼來,隻是抬頭看那落在屋頂上的雪,得有一尺厚了。
而且,現在還在下著。
“姑娘,小心腳下。”夏柳扶著顧夭夭,不由的提醒了句。
下頭的人雖然一直在掃著雪,可這天一直下著,地上已經有薄薄的一層了,這個時候若是不小心,正好會將人滑到。
顧夭夭嗯了一聲,不過卻沒有再動,隻是瞧著那雪若有所思。
“走吧,隨我去庫房瞧瞧。”良久,顧夭夭才說了句。
她的嫁妝已經從主院那邊搬了過來,原本是滿滿的一屋子進不得人,此刻還顯得有些寬敞。
顧夭夭隨手擺弄著上頭的首飾,“等著雪停了,將這些都換成銀子。”
抬手,畫了一片出來。
顧夭夭盤的莊子客棧,都還沒有賺過銀錢,平日裏的開銷都是顧夭夭往裏貼,夏柳已經習慣了。
顧夭夭交代結束後,拿著嫁妝單子又仔細的盤算了片刻。
此刻,下頭有人過來稟報,說是門房那邊,聚了不少人。
現在,華夫人徹底倒下了,孟家式微,多少都眼巴巴的瞧著馮顧葉三家,畢竟現在,他們三家的勢力最大。
葉卓華受了傷,這些有沒有交情的官員,都差人送了禮物過來,總之,與葉卓華交好總是沒錯的。
隻是,這禮收不收總得主子開口。
剛才顧夭夭他們沒起,下頭的也不好打擾。
送禮的人,因為葉卓華現在身子不舒服,主子不好上門叨擾,便差了下頭的人過來。
下頭的人事情還沒辦完,總不能迴家,這麼冷的天,隻能在外頭等著。
原本,他們去主屋的時候,就剩下葉卓華一人,可葉卓華說了,這內宅的事顧夭夭說了算,下頭的人便才又來到了庫房。
聽完後,顧夭夭哼了一聲,“他倒是會省事。”
迴頭看了一眼自己劃出來要換銀子的地方,此刻怕得又要重新整理了。
無奈的歎了一口氣,讓人將那些人的禮收了便是,不過顧夭夭卻也準備了迴禮。
由的下頭的人從她的庫房裏頭,挑出同等價格的禮物迴過去。
如果一件不收,讓人等了大半日而後端著他們自己的禮物迴去,那些人麵上肯定會有些難看。
幹脆,顧夭夭都收下了,可因為迴禮的挑的,其實算是都沒有收。
若是識趣的,也就別再送了,其實就在人家這倒個手換個東西,禮沒送成還給人添麻煩。
等著收拾完了,顧夭夭才打開瞧瞧人家送來的東西,因為是看病人,多是送補品,以血燕最多。
看了後,顧夭夭忍不住笑了一聲,若是她開藥鋪這些倒是賺了。
畢竟,能拿來送人的,成色肯定是好。
可偏偏,她是做客棧的,留著這些也沒用,倒手當了吧,這麼多且隻一樣的,似乎也有些太顯眼。
隻能暫且擱置了,等著以後再瞧吧。
顧夭夭忙完迴屋子,看見葉卓華正在看書,這次看的倒是雜記。
顧夭夭沒好氣的學著昨日葉卓華的樣子,踹向旁邊的凳子,弄出很大的動靜來。
葉卓華倒沒有顧夭夭昨日那般沉的住氣,是聽見動靜後,立馬將手中的書放在一旁。“怎,這般大的火氣?”
顧夭夭哼了一聲,“我在外頭忙,你就在屋裏閑坐著?”
葉卓華微微挑眉,“我以為,我幫不上什麼忙。”
府裏的東西,都是被顧夭夭管著,葉卓華過去了,也得先問顧夭夭該如何處理。
下頭那麼多人,自也不差葉卓華這個,搬東西的人。
看著葉卓華理直氣壯的樣子,顧夭夭冷笑一聲,“我覺得你說的對,有個事,一直想尋你商量。”
說著,接過夏柳奉上來的茶,親自端著坐在葉卓華旁邊的椅子上,“你什麼時候搬出去,咱們也不能一直在一個院子裏住著。”
按著規矩,新婚期已過了,兩個主子便該分成兩個院子。
旁人是因為,主家有妾氏,夜裏去哪個夫人院子裏歇息都不一定,所以才分開主,便是為了主家好挑選。
葉卓華挑眉,“怎麼,瞧你這樣子真準備給我納妾?”
顧夭夭哼了一聲,“我準備給你尋個棺材,你該進去躺著了。”
左右,也沒覺得,要葉卓華有什麼用。
葉卓華抿著嘴,他覺得此刻不該笑,可此刻還是忍不住,“你在江南,是誰成日裏教你這些?”
這些編排人的東西,顧夭夭在京城是學不到的,自然隻能在江南。
他是記得,顧夭夭被養的像個男孩子一般,皮的很,卻不記得,她還這麼損。
沒防備葉卓華會提起江南,顧夭夭愣了一下。
隨即反應過來,而後撐著頭看著葉卓華,“你說,你若沒有重新來過,我現在能瞧的上你嗎?”
顧夭夭嘖嘖了兩聲,想著一個青澀的少年,帶著一股子倔強的性子,努力的拚出一方天地來,想想那個畫麵,顧夭夭隻覺得頭大,“我一定看不上的。”
外頭已經兇險,她還要想著法子護著葉卓華,與養兒子有什麼區別?
葉卓華不由的想起了那二十兩銀子,眼微微的瞇了起來,“所以,你提這話要做什麼?”
“是為了誇我現在多好?”後頭,緊接著又追了一句。
顧夭夭抬手攏了攏自己的頭發,“我隻是想告訴你,我喜歡你識大體。”
什麼事,都能看破。
所以,莫要說一些個,故意惹人生氣的話來。
葉卓華眉目舒展,而後起身從書房裏取了一個盒子,“剛發下來的月俸,我想你該需要的。”
果然,接過盒子,顧夭夭麵上的歡喜了許多。
她現在,很是喜歡這銀錢。
“那麼,我現在能請你陪我轉轉嗎?”葉卓華笑著伸出手。
顧夭夭瞇著眼睛,良久還是將自己的手放在葉卓華的手心,“我突然覺得,青澀也有青澀的好處。”
不像現在,她覺得此刻好像又被葉卓華給算計了。
葉卓華隻抿嘴輕笑,等領著顧夭夭出門的時候,他親自為顧夭夭係上袍子。
華燈初上,因為下著雪,路上並沒有熙熙攘攘的人群,今日隻他們兩人出來,與尋常夫妻一般,隨意的走著。
“我覺得你有事。”顧夭夭讓葉卓華為自己買了一串糖葫蘆,葉卓華真的就買了一串。
顧夭夭拿著糖葫蘆,看了葉卓華一眼,原以為葉卓華即便裝樣子,也應該拿兩串,卻不想,他這般的會省錢。
因為葉卓華現在在京城人眼裏,是個受了重傷的人,自不能好端端的在這大街上行走,是以,葉卓華為自己貼上了胡子,顯得整個人愈發的,沉穩精明。
葉卓華點了一下顧夭夭的眉心,“是啊,我自然是有算計。”
看著顧夭夭唇下的假痣有些要掉了,而後手慢慢的往下挪,輕輕的為她點上。
雪還在下著,看著他的頭上落上了點點白色,在彎彎的月下,似乎泛著白光。
原本精明的眼裏,此刻隻有濃濃的深情。
顧夭夭看著葉卓華,忍不住陷入他的深情裏。
看顧夭夭看呆了,葉卓華輕輕的揉了揉顧夭夭的頭,“怎麼,迷上我了?”
為了避免從顧夭夭的嘴裏聽見什麼打擊人的話,葉卓華緊接著說道,“聽說這般,便可以,從青絲到白頭。”
今年的雪水多,想著拉顧夭夭出去走走的念頭一直是有的,隻是都沒有現在這般,合適。
顧夭夭忍不住笑了起來,眉眼彎彎。
垂下手去,拉起了葉卓華,“好,我勉為其難的答應你。”
因為兩人都做了裝扮,所以現在看起來,倆人並不是多麼,好看的一對夫妻。
可就是會引得路上的人紛紛側目,感受著她們的歡喜。
葉卓華陪著顧夭夭走了一會兒,正好經過一個酒樓,便領著顧夭夭進去。
“兩位客官裏麵請。”小二是眼尖的,雖說瞧著這倆人長得一般,可衣服料子都是頂好的,定然非富即貴。
便,及其熱情的招待著。
待葉卓華坐穩後,小二還沒有開口,葉卓華直接吩咐,讓下頭的人上兩碗麵。
小二站了一會兒,等不到葉卓華開口,這才確定他沒有再叫幾個菜的打算了,難掩失望的去傳話。
怪不得老一輩的人都說,越是有錢的人家越是摳,果真如此。
帶女子出門,都還隻點這麼一碗麵。
想到這,小二特意迴頭看了一眼笑的燦爛的顧夭夭。
心裏隻一句話,“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顧夭夭晌午吃的多,這會兒其實還不餓,可畢竟已經到了用晚膳的時候,多少還是吃兩口。
尤其是,他們剛從外麵進來,天氣涼吃上一口熱麵剛剛好。
隻是,小二那別有深意的眼神,顧夭夭自然收在眼裏,這個時候隻是感歎,若是小二知道,眼前被他嫌棄,是位尚書大人,不知作何感想。
想到這,心裏突然閃過一個念頭,她定定的看著葉卓華,“你的月俸銀子不都給我了,你現在哪來的銀錢?”
聽了這話,葉卓華震驚的看著顧夭夭,他都已經落魄到隻敢要兩碗麵了,就這幾個銅板,顧夭夭還惦記著。
可是顧夭夭問話,葉卓華不得不迴答,“前些日子,周生帶我耍了幾把,贏了幾兩碎銀。”
顧夭夭哦了一聲,“你們刑部,不忙嗎?”
葉卓華微微皺了皺眉頭,總覺得這話是一個坑,迴答不好怕是又將把柄放在了顧夭夭的手上。
“辦案的時候,路過。”小心翼翼的迴答了句。
正在這個時候,麵上來了。
顧夭夭嗯了一聲,表示知道了,而後低頭開始及其認真的吃麵。
這下葉卓華不舒服了,這嗯了一聲是什麼意思,他最煩人說話說一半,這邊吊著人,可是這話他是不敢明著說。
這一碗麵吃完了,葉卓華也沒品出這麵是什麼味道。
顧夭夭看出葉卓華心不在焉來,等葉卓華將銅板交給小二,出門的時候,顧夭夭才說了句,“我也沒那麼,兇。”
不至於,讓一個尚書,連碗麵都吃不起。
不過,看著葉卓華全程如坐針氈的樣子,還是很讓人,舒坦的。
葉卓華側頭看著顧夭夭,而後輕笑一聲,“你不覺得,這家酒樓有些眼熟?”
顧夭夭迴頭看了一眼,下意識的搖頭。
倒也說不上不眼熟,隻不過覺得這天下的酒樓不都長的差不多?她著實是不知道,這家有什麼特別之處?
隻是,轉過頭來的時候,恍然間想起了什麼,猛的迴頭看了一眼。
而後,再瞧瞧這條路。
一切都想了起來,這個地方就是上次遇見耶齊王子的地方,也是,耶齊王子突然拽住自己的地方。
她昨日倒覺得已經很坦白了,沒想到葉卓華還是讓人查了。
更沒想到,他竟然想到了故地重遊的一遭。
這個人的醋勁怎麼這般大,都兩天了,是過不去了嗎?
顧夭夭眼神微微轉動,而後忍不住勾起嘴角,沒理會葉卓華,徑直朝一邊走去。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麼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麼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麼?”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剎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