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這話,顧夭夭眉目間全都是笑意。
倒不是被她的態度打動了,而是,因為這般說法,太過於好笑。
不知道什麼地方錯了,可是我就是想認錯。
單憑這話,顧夭夭就覺得這人,不是什麼好玩意。
過於,讓人惡心了。
不過,既然對方想跪,顧夭夭便成全她,自然,也不會讓人有多麼的痛快,隻是冷冷的斜了一眼,“沒聽見柳姑娘交代的,莫要再出現在這個院子裏!”
顧夭夭沒說不讓她跪,隻是不讓她在這個院子裏跪。
若真是誠心,那就在外頭跪著去。
大姑娘麵色一僵,唇有些哆嗦的說了句,“我,明白了。”
而後,抬手讓下頭的人扶著自己,慢慢的站了起來。
顧夭夭沒理會她,直接帶著夏柳離開。
大姑娘也沒走遠,出了這個院子,直接在主院門口跪著去了。
顧夭夭迴到屋子,自有下頭人稟報,顧夭夭聽後,也是冷冷的嗯了一聲,沒再說其他。
“姑娘,可讓奴婢將她打發出去?”夏柳不由自主的皺起眉頭,輕聲問了句。
顧夭夭笑著搖頭,“人家就想跪著,咱們自要成全,這點小事不值當的與她計較。”
聽顧夭夭都這般說了,夏柳自不會再多言,隻是原原本本的將今日發生的事稟報給顧夭夭。
顧夭夭聽後,麵上的冷意愈發的濃了。
而後,冷笑了一聲,“你也莫要老放在心上,原本這事,也是給二姑娘一個教訓。”
她能又被氣暈,說明還是沒長記性,對這所謂的親情抱有幻想。
她們隻是瞧了眼前,便覺得心裏不平,那二姑娘這麼多年都過來了,各種苦楚自都受著了。
卻因著,陶縣令對她起了殺心,便氣的暈了過去。
這大姑娘上門,又氣的暈了過去。
說白了,其實便是不夠痛,若是真的痛了,便會學著壓製住自己的憤怒,而後尋得機會,狠狠的咬上去。
顧夭夭說的直白,夏柳心裏,豁然開朗。
隻是,想著外頭跪著的大姑娘,心裏卻還是,有些提著。
葉卓華從外頭迴來,便瞧著主院外頭,多了一個跪著的女人。
“什麼玩意?”葉卓華一邊走,一邊問了周生一句。
周生也不知曉,隻能尋跟前的人打探。
聽見身後有動靜,大姑娘慢慢的迴頭,一眼便看見了,站在人群中的葉卓華。
她在如花的年紀,伺候了比自己父親還要年長的知府,心中也有過不平。這些年,也見過不少俊朗少年,心,自少不得動起來。
可是,想起自己的目的,很快便將那股子激動給壓下去。
因為她克己守禮,即便是一眾姨娘裏頭最年輕的,也從未讓知府起過疑心。
此刻,在瞧見葉卓華的時候,卻忍不住有一種,想要不顧一切得到這個男人的衝動。
眉眼中的星辰大海,讓人,望而沉淪。
可隻一瞬間,大姑娘便尋到了理智。
低頭,露出她姣好的頸子,拎起地上的裙擺,跟著自己的身子往一邊挪了挪,給葉卓華他們讓出道來。
看見對方的動作,周生不由的笑了出來。
這是,怕被葉卓華踩到衣裙?
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小娘子,倒還有趣,竟對葉卓華有幾分嫌棄。
聽著周生笑,葉卓華冷冷的掃了一眼,而後抬腳走進了院子。
大姑娘過來的事,闔府都知道,周生下了命令沒一會兒,消息便傳過來了。
介紹的也簡單,就說縣令家的大姑娘,惹了顧夭夭在這罰跪呢。
聽了下頭人稟報,葉卓華微微擰眉,麵上不由的露出幾分嫌棄,“就是那個妾?”
而後嘖嘖了兩聲,“與這種人計較,沒得落了身份,若是不喜歡,攆出去便是。”
交代了周生兩句,便掀了簾子進屋。
葉卓華說話,自不會故意壓低聲音,是以,這話清晰的傳到了大姑娘耳朵裏。
便是,都沒問到底出了什麼事,隻聽了身份,便直接料定了,她的罪過。
大姑娘的眼睛有些紅,可還是強忍住沒有落淚。
得了葉卓華的交代,周生自然要出去處置。
走到外頭,大姑娘低頭看見周生的靴子,而後慢慢的抬頭。
周生原本要攆人的話,突然間就說不出來了,好一說會說話的眼睛。
不需要說什麼,便將通身的委屈,全都表現出來。
“官爺是要將我攆出去嗎?”她的聲音低沉,明明是失落,卻帶了幾分蠱惑。
周生抬起頭來,輕聲嗯了一句。
大姑娘收起失落,人都要被攆走了,自然不用再跪著了,抬手讓婢女扶自己起來。
因為跪的時間久了,身子無力,晃了一下。
周生不由的皺起眉頭,下意識的退後了一步。
隻是,左腳退後右腳還沒有落下來,便瞧著大姑娘緊緊的拽著婢女的手,因為用力,手指都已經發白,此刻已然穩穩的站著了。
所以剛才,她其實並沒有,借機投懷送抱?
周生不自然的抓了抓頭發,將放在後頭的腳,默默的收了迴去。
“我是賤命一條,便是露宿街頭陪著父親,也不過全了我的孝心,該是頂好的事,隻是。”大姑娘一頓才又說道,“今日,無意惹得柳姑娘不痛快,若是官爺能在柳姑娘跟前說上話,勞煩官爺幫我同她,說一聲對不住。”
柳姑娘?
周生不由擰眉,恍然間想起來,下頭人便這般稱唿夏柳的。
在記憶中,夏柳鮮少發怒,就算管著下頭的人,可多是不動怒的,犯了錯,按照規矩罰就似了。
如今被一個妾氣到了,著實稀奇。
周生輕咳了一聲,一手背後站直身子,裝作若無其事的問了一句,“你,怎麼惹到她了?”ъimiioμ
大姑娘微微挑眉,周生這般神態,讓她不由的想到了什麼。
而後,唇間慢慢的勾起一絲笑意,“不過是尋常的誤會罷了,隻是柳姑娘是好人,我總不想,讓好人誤會!”
“你才認識她,如何知道她是好人?”周生跟著不由的問了句。
大姑娘麵上的笑意更濃了,“不必多接觸,柳姑娘是什麼身份,若是尋常的人自不會同我這般身份的計較,她能計較,便說明是性情中人,更何況。”大姑娘一頓,才說道,“她是為了給旁人出頭,若非我身份低下,不然定求得這位,閨中密友!”
賞識的,情真意切。
大姑娘說的高興,周生聽的也歡喜。
好像旁人誇夏柳,便是在誇他一般。
“你這人,倒是有眼光。”周生忍不住,讚了一句。
大姑娘輕輕點頭,“官爺謬讚了。”
頭,自然的垂下來。
順其自然的,始終表現的低了周生一頭。
對於男人而言,這種自然流露出來的低下,仿佛更能襯托出他們的高大。
周生站的直直的,又聽著大姑娘誇獎了幾句,這才將人送出去。
無論何人,無論發生了何事,但凡有葉卓華的交代,周生必然完成,所以,大姑娘隻能離開。
出了大門,周生忍不住問了句,“姑娘可帶了什麼貼己的包袱,我著人去取。”
即便,她礙了主子的眼,可也不至於扣留她的東西。
將人攆出去,東西也該還給她們。
大姑娘輕輕搖頭,“我們出來的著急,沒帶什麼東西。”
周生聽的緊緊皺起眉頭,“我這有幾兩碎銀,若是姑娘。”
不等周生說完,大姑娘卻抬手打斷,“多謝官爺好意,我頭上的簪子也可以換些銀錢,若真到了身無分文的時候,少不得要叨擾官爺。”
話沒有說死,沒讓周生下不來臺,卻生生的拉開了兩人的距離。
沒有一點沾染的意思。
看周生還猶豫,大姑娘後頭又補了一句,“再說,這是主子的意思。”
周生若是違背,豈不是對周生不好。
說完,似乎驚覺說的有點多,趕緊退了一步,對周生道別,“官爺同柳姑娘一樣,都是好人,今生有幸能結識二位,若他日有緣,必有再見之日。再說了,我又不是出生貴族的千金,有那般多的講究。”
說著,利索的轉身,似乎帶著江湖兒女的豪氣。
可偏偏,因為之前碰著了,在抬腳的時候,又帶著幾分嬌弱的遲疑。
一個背影,便能時時的提醒對方,自己不過是個弱女子。
另一邊,葉卓華去了主屋,左右伺候的多會退到一邊。
夏柳掀了簾子出來,便瞧見周生與大姑娘在外頭談笑風生的一幕。
原本嬌弱的大姑娘,此刻似乎帶著幾分嬌羞,也不見剛才的病態。
兩個人一前一後的走著,那背影卻又自然的落在一處,仿佛,是並肩而立的一雙璧人。
夏柳不自覺得冷哼了一聲,而後將視線落在一旁。
周生迴來的時候,瞧著夏柳在門口沉著臉站著。
“你怎麼在這守著?”周生一看見夏柳,快走了幾步,願意是想問,怎不是旁人守門,畢竟顧夭夭在乎夏柳,不會讓她在這站著的。
夏柳哼了一聲,而後便沒在說話。
周生圍著夏柳轉了一圈,“你在生氣?”
“周大人,您管的是不是太多了?”夏柳沒好氣的迴了一句。
周生卻突然笑了起來,“難得啊,竟還有人讓人這般憋氣,那大姑娘倒是有本事的。”
周生不提大姑娘還好,提起大姑娘,夏柳心裏火氣更大了。
隻是,周生是葉卓華的人,葉卓華都沒嫌周生吃裏扒外,她自沒有資格指責。周生攆人,她也懶得與周生多言,“您說的對,我確實該迴去歇著。”
轉身,便往自己屋子裏去。
她這一走,周生緊跟著便追了上去,“你同我說說,她到底是怎麼惹的你?”
此刻,周生真的好奇了。
他有時候黏著夏柳,夏柳被煩的厲害,才會擺冷臉,可還未見過,還能有誰讓夏柳這般不高興。
看著周生抬手就要拉住自己,夏柳趕緊退開一步,“周大人,望您自重!”
抬腳,趕緊走迴屋子,而後,用力的甩上門。
碰了一鼻子灰的周生,莫名其妙的在外麵站了好一會兒,良久,突然露了個笑容出來,隨即晃動著身子,嘚瑟的往前走。
另一邊,顧夭夭迴到屋子,便將之前尋好的高粱桿拿出來。
小時候,她最是喜歡過年,多是由錢嬤嬤領著,親手紮一個燈籠,等著年三十的晚上,放煙花的時候在外頭跑跑。
雖說,這燈籠顧夭夭已經有好多年沒紮了,可上手卻比想象中的要快許多,絲毫不見生疏。
過年的時候跟前沒有家人,她便想著這法子,讓這年,有些期盼。
葉卓華抬手接過顧夭夭手裏的桿,“小時候,曾看過嶽父送來的小像,那時候你拎著一個兔子燈籠,穿著紫色的小襖,在雪地裏站著,臉上肉也比現在多,我便想著,這世上怎會有這般,可愛的妹妹。”
提起小時候,葉卓華的眉眼,卻愈發的柔和。
顧夭夭驚訝的看著葉卓華,“你竟連這般小像都有,我卻不識的你。”
倒也不是真的不認識,而是從大人嘴裏聽到過,她從小便定下一門親事,僅此而已。
葉卓華不由的笑了起來,“這便是,嶽丈的高明之處。”
他讓葉卓華一直有著這未婚妻子的樣子,而後習慣的惦念,可顧夭夭這邊,於她卻是陌生。
先動情的人,便是輸。
隻是,葉卓華想起上輩子,他與顧夭夭到底誰先輸的,也說不清。
葉卓華的動作快,兩個燈籠的架子,便做了出來。
“一會兒我去尋先生畫上一對鴛鴦,明日正好做燈籠麵。”葉卓華拎起兩個人做的燈籠,盤算著說了句。
接著看向顧夭夭,“過年的時候,咱倆一人一個,拎著出去轉轉可好?”
顧夭夭隨意的點頭,“好啊,若是這案子塵埃落定,陪你又能如何?”
今日便二十七了,知府府安排了個姨娘來試探,他們跟前也沒有個用的順手的人馬,過年處理好這案子已然不可能。
既然無法斷案,便就沒有消停的時候。
哪裏有閑情,大晚上的出去轉。
看顧夭夭答應,葉卓華將燈籠架放在了一邊,而後讓人攬在懷裏,“那你不必擔心,左右,答應了便可。”
顧夭夭抬起頭,看著葉卓華,“我覺得,你有陰謀?”
葉卓華俯身,將唇忍不住落在了顧夭夭的眉眼之間,“這叫,運籌帷幄,葉夫人!”
這三個字,拉的格外的長。
顧夭夭無奈的將人推開,“好,葉大人厲害。”
而後,收拾著被她擺弄亂的桌子,隨口說了句,“外頭那位美人可瞧見了?葉大人沒什麼想說的?”
提起大姑娘,葉卓華哼了一聲,“女支子做派,怎可配美這個字?”
這兩位姑娘同父同母,二姑娘卻是一點瞧不出乃是女支子所出,倒是這大姑娘,舉手投足,倒像是在花樓裏練過的一般。
聽葉卓華這般的說,顧夭夭才恍然間明白了,為何顧夭夭見大姑娘第一眼起,腦子裏都想著,她若在樓裏,怕是能得了花魁的名號。
瞧瞧那媚骨天成,天生是伺候男人的好手。
隻是,顧夭夭微微的挑眉,“葉大人,怎知女支子是如何做派?”
葉卓華張了張嘴,無論是上輩子還是現在,跟前少不得有這樣的人,雖說葉卓華沒吃過豬肉,可,見多了豬跑。
隻是這話,到了嘴邊卻覺得,有些不對。
或者說,無論說什麼,怕都會引起顧夭夭的不喜。
想著,便重新拉住了顧夭夭的手,“我如何知曉,不過是隨口一句罵人的話罷了。”
而後,頭微微的靠近顧夭夭,“你說,咱們是過了破五便迴京,還是等著在平城過十五?”
“過了破五便走吧。”顧夭夭想也沒想便說了句。
這路上都還有些日子,等到了京城,怕是得正月滿了。
雖說,比預想的要快些,可顧夭夭中間怕老太太惦記。
隻是剛說完,葉卓華卻低頭,咬了顧夭夭一下。
顧夭夭捂住耳朵,怒瞪著葉卓華,“你又犯了什麼毛病?”
葉卓華笑的愈發歡喜,“既沒幾日了,我總要再感受感受,這平城的味道。”
說著,便將顧夭夭打橫抱起來。
白日裏,更能領略,平城風情。
那搖曳的窗幔,仿佛是平城的山水,就在他們的眼前,盡情的展現。
至於那女支子做派,誰人還能記得。
冬日天短,等著他們起來的時候,天邊已經被夕陽染紅。
顧夭夭坐在銅鏡前,憤憤的看著葉卓華,男色,果真耽誤事。
葉卓華笑著湊了過來,“這樣,日子過的快,一眨眼,便會過了破五。”
顧夭夭哼了一聲,“你倒是將自己,想的厲害!”
還一眨眼便過了破五,這麼一算還有七日光景。
整整七日,便是鐵打的漢子,估摸可撐不住。
聽了顧夭夭的挑釁,葉卓華眼中似乎星辰翻轉,能納星海。
成親這麼久,顧夭夭對他的這個眼神,太熟悉了。
想想葉卓華的表現,顧夭夭下意識的便避開了葉卓華的視線,“趕緊出去,你糊塗,可我還沒有糊塗。”
“主子。”
剛說完,便聽得周生在外頭喚了句。
葉卓華隨意的嗯了一聲,俯身,在顧夭夭的額頭上印了一個吻,而後慢慢的定了定心緒,這才掀了簾子出門。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麼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麼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麼?”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剎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