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姬斬貍貓。”顧夭夭沒好氣的來了句。
這事,倒是將夏柳給愁到了。
這是京城裏哪個戲班子,剛出的折子戲嗎?霸王別姬和貍貓換太子,倒是很熟悉的戲文,偏偏這虞姬斬貍貓,讓人想不明白。
不過主子吩咐了,她自然是要想法子辦的。
是以,葉卓華下朝後,便聽著院子裏頭吱吱呀呀的不知道鬧的什麼,一陣陣唱戲的聲音傳來。
再往裏走,便瞧見左邊的戲臺上,唱著霸王別姬,右邊哼著貍貓換太子。
葉卓華微微的皺眉,恍然間,有種不敢進門的感覺。
隻是,在看見葉卓華的時候,夏柳在旁邊,咳嗽了一聲。
葉卓華抬頭,瞪了夏柳一眼,便就知道夏柳這是在給顧夭夭送信,夏柳卻也不害怕,看葉卓華既然明白了,幹脆上前衝著葉卓華先見了禮,“見過大人。”
聲音,自是抬高了。
葉卓華冷笑了一聲,好的很,如今便是臉夏柳的膽子也這般的大了。
抬手,指了指夏柳,而後,一甩袖子,還是硬著頭皮走了進去。
廳裏,顧夭夭讓人將椅子都搬到一邊,她穿的利索,眼睛直視前方,隻盯著她要投的壺。
啪嗒一聲,投的正正準。
“夫人倒是投壺的好手。”葉卓華往前走了幾步,站在顧夭夭身側,自是真心實意的誇讚。
顧夭夭用眼角撇了一眼葉卓華,沒有吱聲,依舊像是隻專注的,投自己的壺。
啪嗒,一聲接著一聲。
次次都中。
等著將簍裏的箭都投了進去,顧夭夭在旁邊淨了手,讓人將東西搬了出去,這才看向葉卓華,“沒什麼要同我說的?”
葉卓華思量片刻,他想了想,也就是自己同葛將軍動手的事瞞著顧夭夭了,看著顧夭夭難得今日清閑,莫不是聽下頭的人說了什麼。
葉卓華想來想去,自是決定不瞞著顧夭夭的,趕緊說了句,“倒是有一件事,答應你的,我沒做到。”
“咿呀。”
葉卓華想著醞釀了一下心情,努力的讓自己臉上端的深沉,隻是剛開口,被外頭戲子的聲音給打斷了。
葉卓華微微擰眉,想著要不要先讓那些個戲子離開。
顧夭夭卻沒給他這個機會,拍了拍身上的衣服說道,“娘的頭疾又犯了,雖說是老毛病了,但是咱們做子女的也不能不當迴事,既然醫術上幫不了忙,可總得盡盡心意。”
顧夭夭越說,臉上的笑容越濃,葉卓華卻是將心不由的提了起來,“我聽聞,京城外有一京華寺,格外的靈驗,作為子女該親自為母親,求上一方平安符,求諸位神佛保佑母親,長命百歲。”
葉卓華這才聽明白,“夭夭,你這總不能一生氣,便往外跑吧?”
之前是迴娘家了,現在改成外頭了。
神佛之下,自不能起旁的心思了。
顧夭夭微微挑眉,“誰人說我要去了,現在外頭那麼亂,我一弱女子去,出了岔子該當如何?所以你去吧,明日早朝的時候趕迴來便可。”
而後,從裏屋取出來了包袱,“我給你準備了幹糧,早點動身。”
葉卓華不是不將自己的身體當迴事?那就都不要當便是了。
交代完這些,顧夭夭抬手攏了攏頭發,“知微約我出去吃酒,我便不送你了。”
轉身,便走。
看著顧夭夭離開,耳邊還是那吱吱呀呀的聲音,葉卓華低頭,打開包袱,忍不住笑了一聲,也難為顧夭夭了,不知道從哪裏尋了這麼多,幹的都咧開的白麵窩窩。
而後將包袱收好,拎著出門。
“主子,咱們真的要去?”他們的屋門沒關,周生在外頭聽的清楚。
看著葉卓華拿著包袱出來,不由的問了句。
葉卓華哼了一聲,“去什麼去,後日太子便要動手了,這時候出京太顯眼了。”
“既然馮姑娘這麼喜歡同我夫人在一起,咱們,自要同恭王殿下,說道說道去。”而後,拎著包袱便大踏步的往外走。
另一邊,顧夭夭是真的同馮知微有越,她們約的外郊湖邊。
到了的時候,馮知微早就到了,看見顧夭夭趕緊揮手。
“你怎得才過來,我溫好的酒,都快涼了。”接到顧夭夭,馮知微忍不住抱怨了句。
顧夭夭笑著點了點頭,“好,是我不對,自罰三杯。”
說完,便隨馮知微入了船。
一進去,瞧著此刻穿著男人衣裳的如韻郡主已經在這等著了。
“郡主。”顧夭夭微微額首,便算是打了招唿。
如韻郡主嗯了一聲,有些不自然的拽了拽自己的衣服,“坐吧。”
三個人坐定,顧夭夭很自然的拎起了旁邊放著的茶水,半路,卻被馮知微給劫走了。
素來,這坐在一處,端茶倒水的活,都該是一眾人裏頭,位分最低的那個人。
馮知微的家室在這放著,京城的人,誰人不給她算是頭一份。
不過,既然馮知微主動攬下這活,顧夭夭便就隨她去了。
茶水,散發出淡淡的清香,怡人。
可如韻郡主卻是雙手捧著茶杯,良久才說道,“我覺得,這種事,我們總該見個麵合適。”
顧夭夭單手將茶杯端起,而後另一隻手輕輕一搭,端的是標準的姿勢,輕輕抿了一口,“郡主考量萬全。”
“他,會死嗎?”終是急切的問了出來。
顧夭夭輕輕搖頭,“這,說不準。”
如韻郡主了然的笑了笑,“是我唐突了。”
這種事,又不是顧夭夭說了算的。
她隻是說,“求夫人護我娘安,我,便順其自然。”
即便,知曉後日她要麵對的是什麼,可還是想要感受。
恨一個人,多是因為愛的,若不然,也不會這般恨的入骨。
對於如韻郡主這樣的是選擇,顧夭夭也隻能歎一句,太傻。
如韻郡主說完,仰頭將茶水一飲而盡,就像是喝酒一般,隻想著暢快便可。
入口的是,化不開的幹澀。
轉頭看向馮知微,原想著該說點什麼,可已經到了這般地步,似乎也沒有說什麼的必要了。
茶杯,被她重重的放下,猛然間站了起來,“那我便先離開了。”
就像是倉皇的逃離,原本,她是京城最尊貴的世家貴女,如今看看旁人,衣著鮮亮,隻有她,黯淡無光。
仿佛,是她的人生,一眼便能看到頭的,灰暗。
看著如韻郡主的背影,馮知微心裏還有點不好受,長長的歎了一口氣,“其實,她挺可憐的。”
若非愛上的是太子,但凡是旁的任何一個人,都不會落得現在的下場。
顧夭夭低頭,並未接話。
並非愛錯了人,而是愛錯了身份。
愛,錯了世道。
稍有不慎,便就是,萬劫不複。
“罷了,不提她了,倒是我這兩日過的舒坦,那兩個女子倒是識趣的,再沒出現在我跟前過。”馮知微故作輕鬆的說道。
總是想,換個話題,讓現在的氣氛,輕鬆一些。
顧夭夭輕輕點頭,笑著說了聲好。
那日,倆人跪了一天一夜,不用旁人下手,便就暈了過去。
那腿自也得三五日才能好,而且顧明慧還特意讓人傳話,恭王殿下就在馮家,對她們的遭遇也都知道。
但,依舊不管不問。
她們也就懂了,恭王殿下沒那麼怕太子,或許大麵上不能忤逆,可背地裏自是有自己的心思。
這尚在京城,便都能被這般蹉跎,若是真的跟了恭王去了封地,說的好聽側妃,說的難聽的,便就個奴才。
還不定被怎麼收拾,太子殿下話說的好聽,可這事辦的,卻讓人心寒,好些日子了也沒派個人過來問問,顯然是並不在乎她們的處境。
身後沒有後臺,但凡長點腦子的人便就得明白了,此刻,識趣的好,莫要真惹的馮知微動了殺心。
聽她們沒再尋事,顧夭夭這才放心了,至少眼前舒坦了。
“我父親快迴來了。”雖說她們是在船上,可馮知微還是左右瞧了一眼,小心翼翼的說了句。
那邊突厥王子已經平安離開,馮將軍便領了一隊輕騎,率先往迴趕。
也不做旁的,悄悄的迴來,悄悄的看一眼便走。
等著馮知微大婚的時候,他再去封地等著馮知微。
太子的事,已經傳到了馮將軍的耳朵裏了,自己待嫁的女兒,未出生的孫子,皆在太子手中,太子現在的目的已經顯露,馮將軍得親自迴來一趟,為馮家商量出退路來。
免得,到時候兵權被收,人也全都被害死了。
聽了這消息,顧夭夭的手指忍不住輕輕的敲打著桌麵,“這般,甚好。”
風雨欲來,全都準備妥當。
她們原本正聊著,聽著岸上傳來了聲音,便趕緊讓人將船靠岸,瞧見顧夭夭後,夏柳趕緊低聲稟報。
聽了夏柳的話,顧夭夭的臉上露出幾分難色。
“可是出了什麼事了?”瞧著她的表情,馮知微有些緊張的問道。
顧夭夭有幾分猶豫,思量良久才說道,“像是,恭王殿下病了。”
馮知微狐疑的看著顧夭夭,恭王病了顧夭夭怎麼知道,而且臉色還這般難聽。
思量片刻,才問了句,“同葉大人有關?”
看見顧夭夭點頭,馮知微拍了拍顧夭夭的胳膊,“莫要著急,我過去瞧瞧,你在家裏等我信。”
來報消息的人也沒說清楚,隻說葉卓華給恭王殿下藥,吐了好一陣了,這不知道具體的事情,光靠著她們猜測,才是最讓人緊張的。
兩個人這聊了還沒一會兒,便得匆匆離開。
這一路上,顧夭夭隻覺得那馬車,走的太慢了。
下了馬車之後,顧夭夭領著夏柳,急匆匆的便往院子裏走。
到了屋門外,瞧見周生蹲在牆角,一臉的苦惱。
顧夭夭也沒直接進屋,招手讓周生過來迴話,“到底,出了何事了?”
周生雙手一攤,一臉的煩悶,“迴夫人的話,小的也不知道,今日夫人離家後主子便也準備出門,到了外頭正巧遇見了王爺,便在亭子裏聊了幾句,也不知道怎的,這王爺就解開了主子的包袱,隻吃了幾口裏頭的幹糧便腹痛難忍。”
因著恭王殿下這幾日在養病,而且明麵上他同葉卓華沒什麼關係,也不熟,出了這種事,葉卓華也不能跟著,倆人隻能匆匆分開,現在,也是在等著信。
周生雙手插在袖裏,一臉的不解,“原本該去查查,那些幹糧的,可主子不願意,非要等著夫人迴來再處置。”
顧夭夭聽的這話,心裏猛的一提。.Ъimiξou
莫不是被算計了,這幹糧被人下了藥了?
可是不能啊,原本這些幹糧都是主子剩下的,表麵都已經風幹的了,人家就算是下藥,也不能挑這種沒人吃的東西下藥。
莫不是,因為幹糧的時間太長了,吃壞了肚子了?
顧夭夭下意識的整了整衣服,清了清嗓子才朝屋子裏走去。
夏柳原在後頭跟著,卻被後頭的周生,一把拉住了。
夏柳不想驚動顧夭夭讓她擔心,等著出了院子,夏柳一把甩開了周生,“你要做什麼?”
出了這般大事了,周生怎麼還有閑情在這裏風花雪月?
雖說,王爺同他們是有交情,可是再有交情也不能是,可以吃毒的交情啊。
看夏柳一臉的著急,周生撲哧笑了出來,“看你跟著瞎著急的,要真有事,主子會鬧到的讓夫人知道?”
早就,想法子給壓下去了。
夏柳愣了片刻,這才反應過來,“你們也真是!”
用這種事騙人,等著顧夭夭反應過來,總得會有葉卓華受的。
周生笑的不以為意,“主子自有主子的考量。”
而後從懷裏,拿了一個包袱出來,“這是給你準備的。”
夏柳有些遲疑,“咱倆還沒成親,莫要往我身上花這麼多銀錢。”
人生在世,總會有許多個意料不到,誰人也不知道,明日會發生什麼事,若是,就說若是她出了什麼意外,周生這麼個花銀錢的法子,不得人才兩空了?
可這話,聽在周生的耳朵裏,自成了旁的意思。
他看了一眼夏柳空空如也的手指,自嘲的笑了笑,眼神變的黯淡無光,可還是將包袱塞在了夏柳的身上,“這是金絲軟甲,等著進宮的那日,你穿上它。”
周生沒有葉卓華運籌帷幄的本事,他也不知道,那日的行動,會不會成功,隻想用自己的僅有的能力,護得眼前人安康。
交給夏柳後,周生便利索的轉身,“那個,你去忙吧。”
幹巴巴的,丟下這句話。
夏柳看著周生落寞的表情,幾次張嘴想喚一句,可想了想,還是作罷了。
也許,餘生還長,周生總會明白,自己嫁給他的誠心,天地可鑒。
另一邊,顧夭夭推門進去,看著葉卓華一臉呆滯失神的在椅子上坐著。
顧夭夭腳下的步子停了一下,而後再次慢慢的朝葉卓華走去。
沒有說話,隻沉默的坐在了葉卓華的跟前。
一直等著,等著葉卓華迴過神來看著自己。
顧夭夭清了清嗓子,這才問道,“戲臺,怎麼拆了?”
卻是一個,無關於恭王的問題。
葉卓華不由的轉動手上的扳指,速度,自是越來越快,“嗯,太吵了,我便讓她們都迴去了。”
顧夭夭長長的哦了一聲,鬢尾的流蘇輕輕的晃動,一下接著一下,直到停止擺動,顧夭夭才慢慢的站了起來,“可是,我喜歡聽怎麼辦?”
看顧夭夭微微挑眉,葉卓華突然笑了起來,手,猛地一抬,將顧夭夭拉在自己的跟前,“你若喜歡,我讓他們日日來也可。隻是,你能否原諒我?”
看葉卓華不裝了,顧夭夭抬手,猛地去推葉卓華。
葉卓華卻將顧夭夭的手,別在身後,“你瞧瞧,我為你讓你寬心,便是什麼大逆不道的事都做得,若是你在發脾氣。”葉卓華嘖嘖了兩聲,湊到了顧夭夭的跟前,“我也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來。”
“你在威脅我?”顧夭夭不敢置信的看著葉卓華,這是,拿起了權臣的架子來了?
葉卓華笑著搖頭,“我隻是,不知道該如何,讓你寬心,怕做錯事,又讓你生氣。”
顧夭夭冷哼了一聲,“你真的不知道?”
葉卓華沒有迴答,而是猛地起身,將顧夭夭抱了起來,往裏屋走去。
“我同你說,你這般行徑絕不能讓我原諒你!”顧夭夭沒好氣的喊道。
不是說,兩人同塌而眠,便可以當做,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顧夭夭正喊著,葉卓華便將人放在了塌上,可是卻不同於顧夭夭想到那般,他並沒有向前,而是背對著顧夭夭坐下,正好擋住了顧夭夭下榻的路。
低頭解開腰封,露出受傷的後背,“我也並非想要瞞著你,隻是想著,待好一點了,你看了,便不會那般心疼。”
誠如葉卓華說的,他現在的傷口,已經比從前好很多了,可看在顧夭夭的眼裏,依舊,驚心動魄。
聽著身後的顧夭夭不吱聲,葉卓華慢慢的迴頭,定定的看著顧夭夭,眼裏是濃濃的柔情,“對不起。”
顧夭夭的手,想輕輕的碰觸葉卓華的後背,可,抖的始終不敢往前。
此刻,竟有些下意識躲避葉卓華的視線,“你哪裏錯了?”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麼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麼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麼?”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剎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