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也是不由自主的軟了下來。
在顧夭夭看不見的地方,葉卓華的唇微微的勾起,可在麵對顧夭夭的時候,臉上便隻剩下頹然,“錯在,我終究是算有遺漏,沒能護自己周全。”
看見葉卓華微微的歎氣,再看到他身上的傷,顧夭夭忍不住思量,或許是自己,錯了?
葉卓華受傷也不是自個願意的,瞧瞧這事鬧的,便是讓人家恭王那邊也不得安生。
“罷了。”顧夭夭幫著葉卓華拎起了衣服。
“王爺,真的腹痛了?”顧夭夭輕咳了一聲,故意轉移了話題了。
葉卓華搖了搖頭,“沒有,我隻是讓他,管好自己的妻。”
有事也就罷了,沒事總喜歡黏著顧夭夭,自然,葉卓華的原話卻是,“你不行啊。”
人都受傷了,且還在馮家待著,這般都拴不住馮知微的心,還一個勁的讓她想著往外走。
自然,這男人就是害怕旁人說自個不行,這不就,證明自己去了?
隻是,顧夭夭給葉卓華穿的衣服,卻被葉卓華拽開了,“都已經到了這份上了?還穿的板正,真當你夫君是什麼坐懷不亂的聖人了?”
眼神,看著顧夭夭半躺的身子,唇角,微微的勾起。
便就是青天白日,也顧忌不得。
這夫妻嘛,便就是,你想精明的時候,我便裝糊塗,不是誰真的能算計,而是另一個願意相信。
恰到好處的,讓對方,消氣便就可以了。
再起來,已是掌燈時分,馮知微那邊,到底也沒著人送信,說恭王如何了。
顧夭夭同葉卓華說起的時候,葉卓華笑的,一臉的不懷好意。
他同顧夭夭是夫妻,做什麼自也是應該的,可是恭王那邊卻不同,真要是動了氣,傷的也是恭王自個。
太子開宴的那日,從一早起來,天便陰了下來。
都倒是,春雨貴如油,大家都盼著能下來點。
清晨的時候,太子也沒讓人上朝,昨日接了新良娣入宮,今日便休沐,等過了午時諸卿入宮赴宴。
因,又不是立太子妃,這宴說是為了慶賀新良娣入宮,到底是有些牽強,便就當是太子,邀眾人相聚便是了。
是以,今日朝廷命婦隻穿自己的衣服,不必穿誥命服。
不過,自也要以端莊為主,多選素色的衣裙,夏柳如今的眼光極好,老早便挑了一條淺藍的衣裙。
原本這淺藍便是最顯人氣色的,再加上精心挑選珍珠扣,整個了淡雅又不失高貴。
頭麵,多是選的滿翠的綠簪,眉間是一枚,暗紅色的瑪瑙石,自是讓這高貴裏,不失端莊。
葉卓華這邊倒是簡單,今日的發冠為了襯顧夭夭,選了漢白玉做的。
顧夭夭瞧了,嘖嘖的搖頭,“你這般,倒是顯得,比我能年幼幾歲。”
這嫁為人婦的女子,出門最少不得,便是要注重儀態端莊,妝容雖是淡抹,卻也依舊被這繁瑣的發鬢,要顯得沉重,很少再有少女的俏皮純真。
倒是這男子也不上妝,這麼走出去,人家定然會覺得,是一位還未有家室的,謙謙書生少年郎。
葉卓華微微的挑眉,笑著說道,“我這般,便就當你誇我了。”
可手上卻也是動作的快的,直接將頭上的發冠給取了下來。
“我不過是隨口一言,你這是做什麼?”顧夭夭趕緊說道。
葉卓華低頭,從自己的發冠裏頭,選了一個顏色最深的冠,交給下頭的人,“我自不能讓夫人吃味。”
當著這麼些人的麵,顧夭夭自沒有葉卓華的臉皮厚,頭微微的垂著,隨口念了句,“我覺得你這張臉,便是就長了一副不守本分的樣子,莫不是,你要將這臉給換了?”
“姑娘慎言。”夏柳忍不住小聲的提醒了句。
可葉卓華卻不在乎這些,故意湊到顧夭夭的跟前,“我以為,你便就隻看上了,我這張臉。”
顧夭夭的麵上越發的紅了,“你倒是會往自個臉上貼金!”
她這般的話,卻正好入了葉卓華的心思了,立馬便問了出來,“那你說說,既不是瞧上了我這張臉了,那你嫁給我,是因何緣由?”
總得,有個圖的。
這便是,拐著彎的讓顧夭夭誇誇他。
顧夭夭的手裏原本拿著珠花把玩,看著葉卓華一臉的得意的樣子,便順手將珠花扔在了葉卓華的身上。
而後一臉嚴肅的說,“你這話問的唐突,我嫁給你,自是因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與我有何幹係?”
這話,倒是讓葉卓華反駁不得。
即便大家都知道,顧夭夭是顧父的寶貝疙瘩,若真是顧夭夭不願意,自然不會嫁入葉家的門。
可是明麵上,卻又不能這般說。
葉卓華微微彎腰,“夫人說的是,是為夫孟浪輕浮了。”
明明是夫妻,偏生端的是知禮的樣子,倒是讓人別扭的很。
顧夭夭將臉別在一旁,不去看葉卓華,省的他們夫妻像個猴似的,讓人笑話。
饒是如此,左右的婢女,也都捂著嘴,眉目間都是笑意。
等用了午膳,一眾人便起身去宮裏頭。
這會兒功夫,雨已經下了起來。
春日裏,自是蒙蒙細雨,除了天陰些,並不妨礙出行。
不過,馬車的速度,總是慢了下來。
等到了宮門外,葉卓華先從馬車上下來,撐起油紙傘等著顧夭夭。
因為天色陰沉,太子便讓點上了宮燈。
其實,在這白日裏,這宮燈也起不得什麼作用,單純的費燈油罷了。
在這一瞬間,顧夭夭恍然間就覺得,“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一句應景。
而葉卓華全程扶著顧夭夭,生怕她摔倒了。
馮家那邊,也送了消息,說是,因為雨天不好走,馮澤同顧明慧便在府裏待著了,今日,讓馮夫人領著馮知微一同入宮。
因著今日明麵上是為了恭賀新良娣入住東宮,女眷們自要去同新良娣見禮。
若是平日裏,大家進來,多是在禦花園走走,現在下著雨也不方便,所以大家一進來便去了大殿。
顧夭夭她們出門的時候不早了,等她同葉母到了的時候,殿裏已經坐了不少人了。
“見過良娣娘娘。”兩人進來後,便先同新良娣見禮。
“兩位葉夫人免禮。”新良娣說完,便有宮人領著顧夭夭她們入坐。
聽聞這新良娣是孟家的庶女,想來,也是孟家用這般的方式,來表達他們的不滿。
也不知道是因為新良娣的庶女出生,還是單純的沒見過這般場合,此刻瞧著有些緊張,顧夭夭因為位置靠前,便是能很清楚的看到,新良娣那顫抖的手。
且剛剛讓她們起來的時候,聲音低緩,若非挨著近,怕都聽不到她說話的聲音。
因著新良娣這般的小家子氣,左右的命婦大約也沒人將新良娣放在眼底,低聲在左右閑聊。
聲音自是越來越高,新良娣端著茶杯,有些無措的看著眼前的景象。
好幾次,顧夭夭都瞧見她張了張嘴,便是顧夭夭離的她這般近,都沒聽的她說的什麼。
場麵亂成這般樣子,馮知微招唿人,幹脆將她的位置,挪在了顧夭夭的跟前。
因為這是已定下的恭王妃,這般小事管事的嬤嬤便做主了。
“你這,膽子大的很。”顧夭夭無奈的看著馮知微,按道理說,朝廷命婦是坐在前排的,未出閣的姑娘,一律都安置在後排。
馮知微不以為意的笑了笑,“後頭沒個說話的,太無趣了。”
倒也不是說,京城裏頭沒有貴女了,隻是沒有能入得了馮知微眼的。
位置都已經搬來了,顧夭夭自也不會再說旁的,索性便隨意的閑聊便是。
有馮知微帶頭,下頭的人都動了心思,到了最後,便成了要好的幾個,自顧自的坐在了一處。
新良娣的臉色是愈發的尷尬,而她旁邊的管事嬤嬤,大約也覺得,這樣的女子不配入得東宮,左右便閉著眼,當沒有瞧見新良娣的窘迫。
顧夭夭頻頻的看向新良娣,卻被馮知微拽了一下手,“個人有個命,聽聞這新良娣是自請入宮的,若是能力匹不上野心,受些罪也是應當的。”
先孟良娣就那麼去了,孟家的人均忐忑,若是太子殿下寵的是哪位姑娘,你便想著比她更溫柔更貼心,不定能爭一爭。
可太子殿下,偏偏寵的是個男人,她們如何爭?
尤其是現在,太子殿下明顯還在興頭上,此時入宮絕非好時機。
便就在大家都為難的時候,新良娣站了出來。
於她而言,無論得寵還是不得寵,一個庶女入住東宮便已然是出人頭地了。
能做出這般決定的,自也是有野心的,偏生來了又拿不起架子的,被旁人怠慢也在情理之中。
顧夭夭無奈的歎了一口氣,改命這東西,原就不是誰都能成功的,瞧瞧此刻,新良娣的臉已經憋的通紅。
在新良娣為難的時候,殿門打開,一股子的雨氣,席卷而來。
在眾人的矚目下,如韻郡主扶著華夫人款款而來。
好些日子沒見華夫人了,此刻她瘦的厲害,頭發斑白,便是身子也直不起來了,若非身著華服,便是如同那街頭生病的老嫗,沒有任何的區別。
倒是如韻郡主精神很好,尤其是一雙眼睛,格外有神。
“見過良娣娘娘。”如韻郡主扶著華夫人,微微的做福。
孟良娣當初在顧家的時候,如韻郡主可以無視,可如今太子讓眾人來賀,新良娣入宮,這個禮自是該行的。
“郡主,夫人快些免禮。”新良娣仿佛瞧見了救星,聽著聲音歡喜的很。
隻是,華夫人已經是庶人,從前的封號自是不能喊,思來想去,新良娣也是規規矩矩的喚上一句夫人。
待如韻郡主扶著華夫人坐下後,左右的人在那竊竊私語。
畢竟,宮裏是什麼地方,一個罪人如何可進得?
還對良娣行半禮?莫不是這新良娣魔怔了?
下頭的人議論的聲音很大,自全都被新良娣聽了去,她手中攥著帕子,一下下的攪動,幾次深唿吸,才抬高了聲音說道,“讓夫人同郡主入宮,是,殿下的意思。”
隻是,她以為已經抬高的聲音,在旁人耳朵裏,依舊壓的低沉。
不過,提起太子殿下,大家的聲音多少是小了點。
新良娣深吸了一口氣,繼續說道,“殿下是念舊情的人,聽聞夫人重病,想著趁這次入宮給夫人診治診治。”
說完這些,新良娣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覺得,太子交代的任務,算是完成了。
隻是,大家沉默了一陣突然笑了起來,“殿下長情,娘娘大度。”
不知誰先說了句,下頭的紛紛應和。
可不是,新良娣入宮的日子,太子將前未婚妻嶽母接來,也不知道是在給誰難看?落誰的臉?
尤其是,如韻郡主在顧家的行徑,與風塵女子有何區別?
聊著聊著,大家也就將視線放在了孟家夫人身上。
莫不是,太子是故意惡心孟家的?
孟家大夫人坐在這庶女之下,本就心中憋屈,如今無端的惹了禍事,愈發的不忿,想著上次赴宴,華夫人幫著顧家的老太太羞辱自己,這會兒便是想也沒想說了句,“這郡主不要臉,與我們孟家有何關係?嫁出去的姑娘潑出去的水,莫要再提我們家了,再來,新良娣娘娘脾性好,殿下才如此放心隨心。”
“你再說一句?”原本瞇著眼的華夫人,在聽到孟夫人公然羞辱如韻郡主的時候,猛的睜開眼。
許是因為從前的威壓,華夫人即便是庶人,即便是病著,她一拉下臉來,孟夫人不自覺的低下頭,不敢同華夫人對視。
自然,也有年輕氣盛的,總是會說一句,“說便說了,一個庶人,也配得同朝廷內眷大唿小叫?”
啪!
這話音剛落,如韻郡主手中的茶杯便朝著對方扔了過去。ъimiioμ
這一下,身上全濕了不說,最主要的是丟人,姑娘猛的起身,手指著如韻郡主,“你,你太囂張了。”
如韻郡主冷笑了一聲,“本郡主,便就囂張了又如何,有本事你同太子殿下告狀,讓他殺了我,若是沒這個本事,就把尾巴夾緊,老實的縮著!”
如韻郡主素來跋扈,京城誰人不知曉?
從前因為家裏好,現在卻是一股子光腳不怕穿鞋的豁出去的勁,一樣是囂張。
這種事,太子良娣自沒有做主的本事,說到底還是得太子出門。
可內宅姑娘鬥嘴,去鬧的太子殿下那?誰人有那個臉麵?不定會,自取其辱。
如韻郡主,打她便就打了。
新良娣左右瞧了瞧,看兩邊都不說話了,這才吩咐下頭的人,給如韻郡主重新添上茶水,而後看向那還站著的姑娘,“不如去內殿,先將衣服換下來?”
這姑娘瞧著,新良娣連一句斥責的話都不敢同如韻郡主講,當下便惱的,連恩都沒謝,便跟著宮人離去。
看著兩邊都帶著火氣,新良娣有些無措的左右瞧了瞧,最後落在了後頭的宮人身上。
可那宮人仿佛沒瞧見新良娣求救的目光,隻直挺著的身子,目視前方。
剛才顧夭夭還看幾眼新良娣,此刻卻收迴目光,隻專注的品著案前的茶水。
不得不說,這茶,是極好的。
自然,糕點也很好。
不過顧夭夭不喜歡吃甜,吃了幾口便放下,微微側頭看著馮知微吃的正歡,突然間,就覺得,賞心悅目。
場上,倒是因為跟剛才起了爭執,而沒有那般的熱絡了。
直到,宮裏的警鍾被敲響,大家都朝外頭看去。
這聲音到底讓眾人的心,莫名的慌了一下。
“這出了何事了?警鍾怎麼會敲響?”這個時候,新良娣的一句問話,讓大家都豎起了耳朵。
此刻,大家都壓住了說話的衝動,隻想著安靜再安靜些,將新良娣說的每一個字,都聽的清楚。
下頭的人這次倒是本分,新良娣一問,便下去打探。
門一打開,便聽著下頭傳來,嘈雜的聲音。
不消片刻,下頭的人便迴來,說是郡主府走水了,火勢挺大,讓諸位主子莫要慌張。
話是這麼說的,可是,誰人能坐的住?
好端端的,怎麼會突然走水?
平日裏也就算了,今日還下著個雨,又沒有風,怎麼能起大的火勢?
分明,就是有人故意放火!
天子腳下,朗朗乾坤,竟有賊人有這般大的膽子?
而且,郡主府離著皇宮也不算遠,萬一那賊人下一個要放火的地方,便是皇宮呢?
大家的心,不由的提了起來。
京城內,如今亂哄哄的,雖說鬧事的隻有書生,可是,借著這勢行搶掠之事的人也不少,誰人知道,有沒有人膽大包天的要掀了這趙家的江山?
“諸位夫人莫急,有殿下在,定能平安順遂。”新良娣,總是說了句,能拿的出手的話。
隻是,還沒等下頭的人對她改觀,便瞧著孟良娣慢慢的起身,一步步的走到了華夫人跟前,“夫人莫要擔心,殿下定然會妥善安置您與郡主的。”
而後,親自,為華夫人添上新茶。
及其的體貼,溫聲細語,自是格外的溫和。
隻是,大家都忍不住搖頭,這庶女便就是庶女,即便是安撫人,也掉盡了架子,哪裏有良娣親自為庶人添茶的道理?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麼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麼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麼?”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剎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