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貴妃不愛理會瑣事,臨安公主剛來京城,兩眼一抹黑也是不懂得規矩的,凡事這個衛嬤嬤便都留個心。
這兩日,便將京城裏頭發生的事都給打聽清楚了。
自然知道,在這京城貴女裏頭,誰人是惹不起的。
因著她上了年歲了,腿腳不靈便自然追不上臨安公主,晚到了幾步,便出了亂子。
此刻也顧不得擦額頭上的汗,緊走了幾步,到了亭子外頭便停下了,“三位公主,葉夫人,馮姑娘安。”
上前,先打了招唿,而後才看向了臨安公主,“老奴總算是尋到公主了,娘娘正等著公主呢。”
想著,先編個瞎話將臨安公主引到一邊便是。
可是沒想到,臨安公主脾氣上來了,卻是連動都沒動,“衛嬤嬤,你來的正好,你倒是同她們說說,一個臣下的公主,如何還能越過正兒八經的皇家公主去?”
衛嬤嬤在旁邊隻能賠笑,“殿下,您就愛說笑。”
而後,指了一下臨安公主身邊的宮人,“怎麼還不伺候公主,莫要讓娘娘等久了。”
後頭的宮人趕緊彎腰過去,卻被臨安公主甩開了。
看著不遠處,站著的眾位貴女,她們聽見了這邊動靜,都紛紛的望來。
剛剛,臨安公主在眾位夫人跟前丟了麵子,如今在京城貴女跟前若再丟了自己份,以後還怎麼在京城立足?
“母妃自然不會同我計較的,衛嬤嬤便放心吧,今日,我定要分出個高低貴賤來!”臨安公主擺了擺手,示意衛嬤嬤不必焦急。
如韻公主無趣的打著哈切,“那你倒說說誰人貴誰人賤?”
因為剛打了哈切,聲音聽著還有些不清楚,自是對如臨安公主又一種藐視。
臨安公主被戲弄的臉都憋紅了,猛地一拍桌子,“既然沒人動手,那本公主,親自來教教你規矩!”
既然,左右的人都不敢上前,那麼她親自動手。
倒是要瞧瞧,如韻公主能不能膽子大到,同皇家公主動粗的地步。
如韻公主的脾氣她們也都是知曉的,布珍公主便在旁邊說了句,“我瞧著日頭也大了,估摸一會兒開宴了,咱們,先迴去吧。”
轉頭,看向了如韻公主。
如韻公主是替顧夭夭出的頭,布珍公主再打圓場,也不可能去抬高臨安公主,便想著無視了便可。
莫要讓,衛嬤嬤難做。
顧夭夭也從旁邊拉了如韻公主一下,“嫂嫂說的是,我也是最怕熱了。”
一聽顧夭夭的聲音,臨安公主便直接丟了一句,“怎麼,你們狐媚子竟也怕熱?”
顧夭夭的臉色,當時就變了。
不等顧夭夭說話,啪的一聲,馮知微直接將桌子上的梨花膏,端起扔在了臨安公主的腳下。
聲音清脆響亮,嚇的臨安公主趕緊抬起了腳。
“我勸公主一聲,最好還是識點時務,莫要等著將來,後悔也不來及。”馮知微原就是武將出生,她一生氣,麵上便帶了戾氣。
臨安公主現在便有些底氣不足,眼中染了幾分濕意,“你,你莫要忘了,你現在還算不得是我皇嫂。”
到底,還沒有行禮。
馮知微不以為意的說了句,“你該慶幸我現在還不是,若不然,早就將你趕出宮去了!”
還有機會在這裏,指手畫腳?
縱然,臨安公主是未來太後養大的又如何,太後再厲害,攝理六宮的,終究還是皇後。
一個庶出公主,竟與皇後為敵,能有什麼好下場。
臨安公主被馮知微指著鼻子罵,眼淚到底落了下來,可她也知道,自個不能將馮知微如何,便捂著臉哭泣著跑出去了,邊跑邊還說,“我要讓母妃和太子哥哥為我做主。”
衛嬤嬤趕緊擺手讓人跟著臨安公主,自己走的時候,還不忘給她們幾個屈身做輯,“公主在封地待久了,規矩疏於管教,還忘兩位公主貴女莫要計較。”
“嬤嬤言重了。”布珍公主笑著說了句。
算是,給了她臉麵。
待眾人都散去了,如韻公主冷哼了一聲,“我高高在上的時候,她毛還沒長齊呢,如今也配得在我跟前撒野了?”
她一說完,馮知微在後頭緊跟了一句,“可不是呢,還真將自己當成了個人物了?”
兩個人罵完,隨即抬頭望著彼此一笑。
仿佛,又迴到了那些個,彼此較勁的時候。
那時候,什麼臨安公主,誰人知道她是個什麼東西?
她們又坐了一會兒,瞧著時辰差不多了,便迴了大殿。
倒是很意外的,沒有瞧見臨安公主,她們以為就臨安公主剛才那驕縱的勁,會不管場合的,跑來求賢貴妃做主。
而賢貴妃娘娘的麵上的表情,也沒什麼不妥,一直到開宴的時候,賢貴妃才問了衛嬤嬤一句,“臨安那丫頭跑哪去了?”
衛嬤嬤趕緊低頭迴了句,“公主有些不舒服,說是不過來了。”
賢貴妃笑著點頭,“許是還沒倒過水土,讓太醫過去瞧瞧。”
很自然的囑咐了句,便宣了開宴了、。
若不是知道內情,顧夭夭便覺得,這臨安公主真的是水土不服。
這宴快用完的時候,太子殿下命人端來了福記的糕點,說是從宮外買來的,讓太後嚐個鮮。
因今兒個來的都是女眷,若是太子殿下還未定親,倒可以趁這個機會過來請個安,便就當挑媳婦了。
可現在都已經有了馮知微了,自是不用過來的,便讓人送來了這東西,就當是給賢貴妃請安了。
賢貴妃瞧了一眼,“太子有心了。”而後才對眾人說道,“本宮,有些年頭沒吃到這東西了。”
恍惚間,是想起了過往。
馮夫人唇間也帶笑,“是有些年頭了。”這種吃食,多是在娘家當姑娘的時候才稀罕。
左右的人,都在稱讚太子孝順。
賢貴妃笑著說了句,“這麼多糕點,本宮哪能吃完,給這些小姑娘們分分。”
話雖這麼說的,可是下頭的人誰人敢用太子孝敬賢貴妃的東西,到最後衛嬤嬤也隻給馮知微那放了一碟子。
難得,看見這糕點的時候,大大咧咧的馮知微紅了臉。
馮夫人知道緣由,在旁邊抿嘴輕笑,隻道,這太子是好的,心裏依舊是念著自己女兒的。
這宴席用的快,等著吃完也沒多聊便就散了。
因為布珍公主是抬正後,頭一次參宴,來著的時候顧夭夭便在跟前陪著了,迴去的時候,就是路上的功夫,便也就分開了。
她,自要同葉母一道。
走到人少的地方,葉母忍不住問了句,“你們可是在外頭,可碰見了臨安公主?”
顧夭夭輕輕點頭,那麼多人都瞧見了,終歸也瞞不住。
葉母這才說道,說是衛嬤嬤迴來的時候,臉色很不好看。
這衛嬤嬤是跟著臨安公主出去的,她臉色不善的迴來,自是臨安公主出了事。
許是同下頭的有了什麼矛盾,可是這滿京城裏頭,有幾個敢不將臨安公主放在眼裏的?
葉母原本想著,囑咐顧夭夭幾句,可轉念一想,顧夭夭同馮知微那是什麼交情?有馮知微在,還能讓臨安公主欺負了顧夭夭去?
在說,還有葉家顧家為顧夭夭撐腰,自沒有讓顧夭夭伏低做小的理由。
且這臨安公主若是太子親皇妹也許還要顧忌,到底不是一個肚皮爬出來的,身份自然算不得那麼金貴了。
到了嘴邊也就說了句,“莫要讓人欺負了自己。”
也就罷了。
出了宮門後,便瞧見葉卓華在馬車旁邊站著了。
瞧見她們之後,葉卓華往前走了幾步,“娘。”
喊的是葉母,看的卻是顧夭夭。
葉母抿著嘴笑了一聲,讓跟前的嬤嬤扶著自己先往前頭走去。
雖說,顧夭夭的肚子到現在還沒動靜,葉母心中也是有些著急的。
可瞧著,這夫妻倆感情這麼好,想來,好消息估摸也快了。
看著婆母還要在前頭避著,顧夭夭便斜了葉卓華一眼,“你跑來做什麼?”
“聽你這語氣,是不想見為夫了?”葉卓華故意往顧夭夭的跟前湊了湊。
他今日,穿的是新做的春衣,身上板正的很,而且,還往著身上特意熏了香,這麼一靠近,顧夭夭隻就得,跟前被他的氣味包圍。
麵上,忍不住有些發燙。
若非前頭有葉母,她總要勸一句,這青天白日的,莫要想那些個,無用的事。
看顧夭夭的反應,葉卓華笑的,整個胸膛都跟著顫動了起來。
饒是這人來人往的,顧夭夭被葉卓華笑的也有些惱,抬腳便踩在了葉卓華的腳背上。
“葉夫人留步。”兩個人鬧著準備往馬車上走去,卻聽著身後傳來了宮人的聲音。
顧夭夭同葉卓華迴頭,瞧著一個嬤嬤帶了兩個宮娥出來,看見葉卓華後,便福下了身子,“葉大人,葉夫人,這是公主的心意。”
而後,示意自己身後的兩個宮婢站了出來。
“公主說了,今日同葉夫人很是投緣,便讓這兩個丫頭同夫人一起,伺候葉大人,為夫人分憂。”嬤嬤低著頭,姿勢自是規矩,隻是這話說的讓人不痛快的很。
什麼叫一同伺候葉卓華,這是,給葉家送妾?
便是葉母聽見了動靜,也都跟著皺起眉頭。
這種事,總不好顧夭夭出麵,免得讓人覺得她善妒,葉母便讓人扶著往迴走。
由她這個婆母,來拂了公主的美意。
隻是還沒走兩步,便瞧見葉卓華抬起胳膊,將顧夭夭攬在跟前,冷冷的看著那個傳話的嬤嬤,“宮裏頭的太醫,怠慢了公主?”
“自是不敢的。”嬤嬤不知道葉卓華為何來這麼一句,隻是下意識的便抬起了頭。
她們公主,如今可是宮裏頭最高貴的公主,誰人敢怠慢?
葉卓華嘖嘖了兩聲,“既如此,公主病的這般重,怎麼也沒人給治治?”說著,便領著顧夭夭轉迴身去,不去看他們,隻是嘴裏還嘟囔了句,“管人家旁人內院的事,腦子被踢的不輕。”
原本,顧夭夭是有些生氣這個臨安公主,怎麼這般的難纏的,如今聽了葉卓華的抱怨,卻沒忍住撲哧笑了一聲。
看葉卓華領著顧夭夭要走,後頭的嬤嬤有些著急了,便喊了出來,“葉大人,這是公主殿下賜的人。”
葉卓華冷冷的斜了那嬤嬤一眼。
隻那一眼,便讓嬤嬤覺得遍體生寒,不由的往後退了一步。
“讓你們家公主撒潑尿照照自己,配嗎?”又不是嫡公主,架子不小,還往人家尚書府塞人,還賜的,也敢開這個口!
嬤嬤是從封地便伺候臨安公主的,還從未被人這般指著鼻子的罵。
可偏偏葉卓華身上的戾氣太重,過去攔人的事她也是不敢的,隻能憤恨的看著葉家離去的背影,心裏頭罵上葉卓華一句,這話說的好沒有風度,就跟市井莽漢一般。
隻是,看著跟前的宮婢,心裏又有些發愁,該如何迴臨安公主的話。
等到了臨安公主的玉琉殿開始,臉便哭喪起來。
讓身後那倆人站在門口,自個掀了珠簾進去迴話。
臨安公主此刻正在美人榻上躺著,跟前有兩個宮娥正在為她捶腿,旁邊還坐了一個宮娥,唱著小曲。
嬤嬤低頭走了過去,輕聲喚了一句,“公主。”
原本在假寐的臨安公主,瞬間睜開了眼,“都送去了?”
嬤嬤有些無奈的歎了口氣,“迴公主的話,送是送去了,可是葉家沒收。”
原本以為臨安公主會生氣,卻不想臨安公主眼睛瞪圓,隨即臉上堆滿了笑意,擺了擺手讓伺候的宮人退到了一邊,坐起了身子,“她竟然不收?這可是善妒啊!”
“公主,這事並非是葉夫人的主意,是碰見了葉大人,他執意拒絕的。”嬤嬤想了想,還是沒有將葉卓華罵人的話給說出來。:筆瞇樓
畢竟,現在宮裏頭還不是賢貴妃娘娘自個說了算的,又不是嫡公主,對上兩品大員,誰人知道會不會贏。
而且,就臨安公主的脾氣,若是知道了葉卓華那些個話,怕是怎麼不能揭過去。
“什麼?”臨安公主抬高了聲音,有些不置信的看著嬤嬤,“那個葉大人,就這般的窩囊?”
在臨安公主看來,男人嘛自都喜歡三妻四妾的,她讓嬤嬤專門挑了兩個好看的宮婢過去,葉卓華自沒有理由拒絕。
除非,就是害怕顧家的權勢。
年紀輕輕便坐在尚書的位置了,臨安公主還以為葉卓華個人物,卻沒想到,竟是個妻奴。
嬤嬤低著頭,一時也找不出詞來迴話。
還窩囊廢,她忍不住想起葉卓華那要殺人的眼神,他若是窩囊,怕是這世上也就沒有厲害的男子了。
臨安公主念叨了句後,突又來了興致,“這個葉大人,是不是奇醜無比?”
所以,也許並不是因為害怕權勢,而是因為太醜了,才會好好對顧夭夭,畢竟顧夭夭,也算是好看的。
顧家雙姝的事,臨安公主是當戲本聽的,她隻好奇了,這兩個人有多好看才能迷住夫君,倒未曾問過,這葉家跟馮家的公子,是不是,滿臉麻子,不堪入目。
嬤嬤訕訕的迴了句,“倒也算是,清秀。”
這話臨安公主自是不信的,便非要讓嬤嬤去尋了葉卓華的畫像。
總覺得,嬤嬤是有所遮掩。
隻是這內宮中,哪裏會有外臣的畫像,隻是臨安公主發了脾氣,她這也沒法了,隻能去尋了宮裏的畫師,使了好些的銀錢,才畫出了葉卓華。
這畫師也是曾再宴席上遠遠的見過葉卓華,倒也能畫出葉卓華的三分神韻來。
當這畫像送到臨安公主跟前的時候。
臨安公主便久久不能言語,她以為世上最好看的該是太子哥哥,可見了葉卓華的畫像,才明白,原來男人該是這般樣子。
不是所謂的劍眉星目,他的眼角偏長,明明是多情的桃花眼,偏偏就給人了一種,不怒而威的感覺,讓人靠近不得。
光看這畫像,臨安公主便偷偷的紅了臉。
“娘娘。”正瞧著呢,突然聽見外頭見禮的聲音,臨安公主趕緊將畫像收了起來。
快走了幾步,待珠簾被人掀起,瞧見賢貴妃娘娘後,便做了個萬福,“母妃。”
“免禮。”賢貴妃隨手便拉住了臨安公主,“聽衛嬤嬤說你身子不適,太醫可過來瞧了?”
而後,手很自然的放在臨安公主的額頭上,瞧著她臉通紅,以為是起了燒。
隻是放上去之後,試著正常,這才放下心來。
原本,臨安公主滿腦子都是那畫像,現在被賢貴妃一提,才想起那幾個人的無理,當下便落了淚,“母妃,女兒被欺負的好慘。”
自免不得添油加醋的說一些,如韻公主如何囂張跋扈,馮知微又如何欺辱她。
“母妃,女兒以後沒臉見人了。”臨安公主撲在賢貴妃懷裏,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
賢貴妃隻是笑著拍了拍臨安公主的肩膀,“這話說的可誅心了,有母妃同你太子哥哥在,誰人敢小瞧你?”
而後拿了帕子,親自為臨安公主擦了眼淚,“好了,這麼哭下去,眼睛會腫的,便不漂亮了。”
臨安公主哼了一聲,“母妃,如今女兒已經被欺負了,怎麼旁人就不敢了?”
賢貴妃手上的動作沒有停,仔細的幫著臨安公主擦幹眼淚,“莫要胡說了,這一個家裏頭,哪個盆與碗不碰幾下,怎麼能叫欺負呢?”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麼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麼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麼?”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剎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