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叫碰幾下?馮知微都同女兒動手了!”臨安公主的聲音,陡然抬高了。
看臨安公主這般憤怒,賢貴妃仿佛也驚了一下,而後趕緊站了起來,“什麼,動手了?快讓母妃瞧瞧傷到哪了?”
臨安公主避了一下,她雖然脾氣大可卻也不是傻子,賢貴妃的態度在這放著了,肯定是不會為了她,去處置馮知微的。
心裏一涼,忍不住落了淚,“母妃我無礙的。”
接著便轉過了頭去。
看臨安公主這架勢,若是不說透徹了,估摸這兩日心裏都會不痛快,賢貴妃便讓左右的人都退了下去。
重新坐在了臨安公主跟前,“你太子哥哥的身份你也明白,過些日子便要登基了,馮家姑娘一入宮來便是原配皇後,身份自是高貴,她這還沒進門,我便給她難看,你讓她皇後的位置如何穩?你讓朝臣如何看待未來皇後?你讓你太子哥哥的麵子,該置於何地?”
難得看賢貴妃這般嚴肅,臨安公主便也不敢再發脾氣,隻是那淚還是不停。
賢貴妃揉了一下眉心,“這裏,終究不是封地。”
有些性子,使不得。
若是可以,她當真是希望,永遠在封地,不迴來。
看臨安公主還委屈著,賢貴妃放緩了聲音,“你放心,有你太子哥哥在沒人敢看輕你,等著日後,讓你太子哥哥為你尋一個好人家,多多的備上嫁妝,讓那駙馬寵你一輩子。”
說起嫁人,臨安公主便想起了,葉卓華的畫像。
淚,也止住了,不過嘴裏還嘟囔,“馮家姑娘也就算了,可母妃沒瞧見,那個如韻,對著女兒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看臨安公主雖說抱怨,可氣好似消了,賢貴妃麵上才又露了笑容,“她家一門忠臣,你父皇親自定下的公主,自是驕縱一些,不過你也不必同她計較,她也是可憐人。”
當初華夫人多風光,除了皇後,後宮妃嬪誰人放在眼裏了?
如韻那時候便是郡主,卻比皇家公主還要活的恣意。
隻是可惜如今,沒個好姻緣,再有身份,一輩子也歡喜不起來了。
臨安公主也不是真心要念叨如韻公主的,隻是隨口提了句,看著賢貴妃替她說話,臨安公主便順勢將這事揭了過去。
而後便聊起了布珍公主,“母妃,您說那突厥公主是如何想的,怎麼就願意給人家當妾呢?”
賢貴妃笑著幫著布珍公主順了順耳邊的碎發,“許,這便是少年的情愛。”
可以,不管不顧的拋棄一切世俗。
臨安公主點了點頭,“不管如何,現在終歸是好的。”
雖說,是在顧家當繼室,可到底也算是正妻了,而且嫁的還是未來國舅的大舅哥,倒也算是上,拿的出手。
賢貴妃點了點頭,“話是這般說的,可是就算是當繼室,也依舊損了皇家顏麵,本宮聽聞那慈夫人曾對耶齊王子說,日後就當沒有她這個妹妹。”
想來,布珍公主自個也是知道的,做出這般事情,終歸是不妥的。
聽賢貴妃這般說,臨安公主心裏卻不安穩的很,也就是說,想要做出這般事情來,便就得做好,脫離皇室的準備了?
看臨安公主變了臉色,賢貴妃以為她是為了布珍公主所唏噓,便在旁邊笑著說道,“莫要多想,有你皇兄在,他定然給尋個世上最好的兒郎,我們的小臨安,自是最尊貴的。”
話雖這麼說,臨安公主卻怎麼也笑不出來。
滿腦子都是葉卓華,怎麼也忘不掉。
甚至有那麼一瞬間,臨安公主都想同賢貴妃說,要不然將顧夭夭賜死吧,她嫁去葉家。
可又一想,即便顧夭夭死了,她嫁過去也隻是繼室,自是配不上她尊貴的身份。
心中,有些苦惱。
賢貴妃哄了臨安公主好一陣,看著她始終是有些悶悶不樂,也沒旁的法子,隻能先讓臨安公主好生的歇息了。
出了門,衛嬤嬤趕緊迎了上去。
“讓禦膳房多做些臨安愛吃的東西。”聲音裏,多少是有些疲倦的。
原本,賢貴妃應付了一頓宴,已經有些累了,現在又在這哄了好一陣臨安公主,隻覺得頭都有些沉了。
衛嬤嬤應了一聲,“娘娘放寬心,公主隻是不習慣京城,等過些日子便好了。”
聽了這話,賢貴妃卻是長長的歎了一口氣,“到底,是讓本宮給寵壞了。”
她原想著,臨安公主同馮知微年齡相仿,有馮知微帶著,多跟京城貴女們接觸,就算是日後嫁人了,也有個說話的地方。
可現在看來,卻是人家四個罵她一個,日後,誰人還同她在一起?
要知道,這幾個在京城中都是得罪不起的人物。
“公主身份高貴,有些傲氣也是應當的。”衛嬤嬤在旁邊也隻能這般寬慰。
賢貴妃歎氣聲,便就更是一聲接著一聲,“那幾個姑娘,哪個沒有傲氣?”
誰人,不是被寵大的。
說完,賢貴妃便揉了揉眉心,“本宮原是不想管的,現在,怕也隻能出麵,同知微丫頭討個人情了。”
總不能,看著臨安公主,一直被人孤立著要強。
“娘娘您到底是長輩,即便馮姑娘做了皇後,也一樣該聽您的。”衛嬤嬤不讚同的搖頭,婆母吩咐,怎麼能叫討要人情呢?這本就是應該,“不過,老奴瞧著,這馮家姑娘脾氣也確實大的很。”
瞧瞧那話說的,誰人都不放在眼裏。
不想,賢貴妃聽後,竟笑出了聲來,“馮家的姑娘,若是沒有脾氣本宮才稀奇了。”
而後,想起了太子送來的糕點,“你說,本宮這些年都不愛吃甜,太子會不知道?”
當姑娘的時候,還多少愛吃點這東西,可人年紀越大,不知怎的,就不喜好這一口了。
“殿下孝順。”衛嬤嬤也隻能這般說。
也就是說,太子是清楚的,那麼這糕點,確實就不是特意的給賢貴妃送來的。
“你等著同太子提提,給本宮的內殿,修個小佛堂。”賢貴妃都想清楚了,以後啊,她沒事的時候就理理佛,念念經,再撥弄撥弄花草,日子也過的舒坦。
看賢貴妃岔開了馮知微的事,衛嬤嬤便識趣的不再提了。
跟著主子這麼多年,她自是了解主子的脾氣,主子最不喜歡的,便是這些個沒完沒了的勾心鬥角,凡事,都不願意往心裏去。
這次著急來見太子,也隻是聽聞了太子所為,畢竟是奪嫡之戰,肯定是兇險的,賢貴妃作為母親自然是掛念。
她匆匆而來,也隻是瞧一眼,自己的兒子是否安然。
看著太子一切皆好,賢貴妃便就放心了。
旁的事情,便不多問。
四月十八諸事皆宜。
新太子殺伐決斷,恩威並施,處事穩重,也算是得了人心。
皇帝那邊,許是處置了廢太子,算是為了純懿皇後報仇了,身子竟大不如從前,便一直催促著欽天監,最後選了最近的吉日。
新太子登基為帝,皇帝退居內殿稱太上皇。
登基大典結束後,便是封後大殿,朝臣命婦皆來觀禮,看著馮知微站在天子跟前,麵色肅穆端莊,同記憶中的那個皇後,重合在了一處。
新帝登基,減免賦稅三年,原本新帝登基後要休沐三日的,皇帝也沒有休息,便急著,去交代科舉事宜。
第二日一早,眾位命婦同皇後娘娘見禮的時候,也都沒有見著皇帝。
“可是累死我了。”晌午的時候,馮知微換上常服,待命婦們離去,隻留著姊妹幾個,陪她在宮裏用膳。
瞧著剛才還端莊得體,如同在廟堂上供奉的菩薩一般的人兒,私下裏一開口,便還是熟悉的味道。
在坐的幾位,忍不住都笑了起來。
今日,顧明慧自然是要來的,她已經顯懷了,她是她們幾個中,頭一個懷有身孕的,眾人也都好奇的光圍著她轉。
顧明慧被看的不好意思了,紅著臉說道,“你們好奇,自個生一個便是。”
她們這一個圈子,便是臉馮知微都成親了,便就該百無禁忌的閑聊了。
便顧明慧這麼一提,大家便都看向馮知微,問問她同聖上成親,感覺如何?
大家,原是想著,也就問問她成親後和娘家有什麼不同,可馮知微卻想著,昨日兩人同房的情形,麵上微微的紅著,而後低著頭,小聲說了句,“我,也不知道這一盞茶的時間,算不算長。”
成親之前,馮夫人自然是要給馮知微講一講男女之道。
因著馮知微年輕尚小,再加上他們又是多年的感情,這新婚燕爾難免有些放縱,馮夫人還特意囑咐了馮知微,莫要事事都順著天子的心思,該拒絕便拒絕。
以至於,馮知微一直忐忑著。
可是沒想到,難受是有點,但是很快便過去了,而且,看天子也沒有要放縱的意思,總之,馮知微覺得,昨夜該是睡的不錯。
大家聽了馮知微的話,都愣了一下,隨即都放聲的笑了起來。
她們哪裏敢打聽帝後床榻之事呢?
這裏頭,最愛說馮知微幾句的便是如韻公主,此刻她瞇著眼睛,便直接說了句,“我瞧著,你那夫君,該補補了。”
馮知微雖是新婚,可卻也很快反應過來了,眼睛瞪的很大,“放肆!”
聲音抬的倒是很高,可是卻沒有任何的怒意。
而後隨手挽起了顧明慧的胳膊,“嫂嫂,她欺負我。”
顧明慧嗯了一聲,輕輕的拍著新後的肩膀,“莫要傷心,不過,公主的話你也要記到心裏去,該補還是要補補的。”
說完,顧明慧便抿著嘴,強忍著笑意。
馮知微哼了一聲,“嫂嫂,你也被她們帶壞了。”
抬頭掃了一圈,最後落在了顧夭夭的身上,想了想還是沒有去喚顧夭夭,隻覺得,依照顧夭夭的性子,不定還是會打趣自己的。
最後,也隻能拉住了布珍公主。
馮知微長長的歎了一口氣,什麼叫高處不勝寒,現在,她覺得她被孤立了。
一眾人正說笑著,下頭的人來稟報,說是臨安公主來了。
馮知微立馬清了清嗓子,將身子坐好了,“請公主進來。”
隻是在宮人轉身之後,她小聲的抱怨,“定是,太後讓來的。”
成親之前,太後便提了句,讓她帶著點臨安公主。
馮知微想著,就臨安公主那跋扈的勁,誰人能帶得了?
不過,太後都開口了,她自然也不能博了太後的麵子。
很快,臨安公主便被帶來了。
今日,她打扮的格外隆重,那滿頭的金子,直晃的人閃眼。
看見臨安公主的打扮,大家都不約而同的看向如韻公主。
如韻公主想到,以前她也愛這般裝飾,不由的低下頭去。筆蒾樓
臨安公主進來走了幾步後,便在馮知微跟前見禮,“見過皇後嫂嫂,嫂嫂萬安。”
“免了。”馮知微點了點頭,示意她入席。
待臨安公主起身後,大家也才起來,同她行禮。
她這麼一加入,顧明慧就得往後坐一個位置,將馮知微左手邊的位置讓出來。
馮知微不由的皺眉,不過卻也沒說什麼,隻是態度溫和的衝著臨安公主一笑,“臨安來的正是時候,本宮這裏剛開了宴。”
原本,馮知微是不知道該同臨安公主說什麼,便隨口來了這麼一句。
畢竟,現在她是嫂嫂,該大度。
可聽在臨安公主的耳朵裏,便就不是這麼個事,好像這馮知微在諷刺她,到處找食一樣。
麵上微沉,“是母後讓我過來的,沒想到,來的這麼不是時候。”
如今賢貴妃已經封為太後了,所以臨安公主自是要稱唿一聲母後。
不過這一句話,卻讓這場麵,直接結了冰。
馮知微深吸了一口氣,一遍遍的告訴自己,如今她是嫂子,不能同臨安公主計較。
不然,總得要罵迴去,太後讓你來的,又不是我讓你來的,覺得不是時候,那就趕緊滾啊。
原本請安的人都退了下去了,顧夭夭她們幾個,是馮知微讓人單獨留下的,就是為了同她解解悶,臨安公主不請自來,還端著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不知所謂!
如韻公主看見臨安公主這樣,不由的撇了撇嘴。
想著,太後都特意交給了馮知微帶帶臨安公主了,自己若是同臨安公主起了爭執,難做的便就隻有馮知微,便強忍著不說話。
“想來,臨安是不餓了。”馮知微皮笑肉不笑的丟了這句話。
招唿著其她人,動筷子。
馮知微這麼一說,顧夭夭她們便開始用膳。
臨安公主一看,這麼一圈人沒人招唿她,眼睛委屈的有些發紅。
怎麼也想不明白,太後把她打發到這來做什麼,是來被人家羞辱的嗎?
正用著,下頭的人來尋如韻公主,說是華夫人起了燒,讓她過去瞧瞧。
“怎麼好好的,突然起了燒?”如韻公主一邊站起來,一邊狐疑的問了句。
明明來的時候還精神的很。
這些日子,華夫人的身子時好時壞的,其實也就是用藥吊著命,今日命婦都要同皇後請安,她雖說有些不舒服,但也還是輕撐著身子來了。
因為坐了一陣馬車,馮知微特意允了華夫人在宮裏歇息。
正好,等著同如韻公主用完膳,母女倆一起迴去。
聽了如韻公主的質問,下頭的人看了一眼臨安公主,便趕緊低下了頭去,“公主先去瞧瞧吧。”
如韻公主看到了下頭人的眼神,立馬迴頭看向臨安公主,“是因為你?”
臨安公主被如韻公主瞪的心裏發慌,“本,本公主怎麼知曉,那病秧子是你母親,本公主就是覺得,這大喜的日子,來個病秧子,衝撞了這喜事該怎麼辦?”
“若我母親有什麼意外,我定饒不了你!”如韻公主沒心情聽臨安公主在這狡辯,丟下這句話,同馮知微拜別,趕緊隨著宮人離開。
臨安公主被如韻公主威脅了,可是氣去撒不出去,隻能憤恨的看著如韻公主的背影,“皇嫂,她這是什麼態度?”
“你快閉嘴吧!”馮知微不耐煩的說了句。
若非是太後的麵子,馮知微早就將人攆出去了。
因為有太上皇的意思,京城上下誰人不對華夫人恭恭敬敬的,今要是因為臨安公主,傷著了華夫人,估摸,就算是有太後護著,臨安公主也一樣的得受罰。
訓了臨安公主後,馮知微起身越過臨安公主,親自去將顧明慧扶起來,“咱們也去看看吧。”
原本,馮知微未出閣的時候,就同顧明慧關係好,她的舉動大家自都覺得正常。
可是落在臨安公主眼裏,自又是馮知微故意給她難看。
人家都走了,一桌子菜就隻有她自己守著。
臨安公主越想越生氣,抬手便想將這桌子給掀了。
卻被跟前的宮婢眼疾手快的給攔住了,小聲在旁邊提醒臨安公主,“殿下,這裏可是皇後娘娘的宮殿。”
就算,要撒脾氣,也不能在這啊。
聽著宮婢的提醒,臨安公主倒也收迴了手,隻不過心裏還氣,直接一巴掌打在了宮婢的臉上,“本公主做事,輪得著你在這指手畫腳的?”
宮婢心裏委屈,可卻也不敢吱聲,隻能一手捂著臉,紅著眼低著頭。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麼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麼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麼?”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剎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