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著皇後姨母似乎另有安排,我們也沒好問公主,不若,總是會等等公主的。”葉驕陽笑著迴了一句。
她從未覺得自己比公主地位低多少,說話自是沒有旁人那邊,戰戰兢兢的恭敬。
玉姫公主笑了笑,“殿裏太悶,我也是趁著母後不注意的時候,跑出來的。”
說完,那明亮的眼睛,還眨了一下。
如此,便三人結伴一同往東宮裏走去。
果真如葉驕陽說想的那般,馮珩早就來了,見著他們過來,便起身相迎。
在皇後那邊,葉驕陽她們也沒吃東西,都留著肚子等著東宮這頓呢。
“我便知道,太子表哥這的東西,該是最好吃的。”葉驕陽看著已經上好的滿桌子的菜,利索的坐了下來。
太子笑著點了一下葉驕陽的額頭,“我這裏的東西,可不是白吃的。”
顧夭夭笑著撇了撇嘴,“堂堂太子殿下,貪的很。”
說完,便讓人呈了上來。
葉驕陽讓人準備的,不過是扇柄上的吊墜,太子生辰每年都過,葉驕陽著實想不起來,該送太子什麼東西。
今年太子送的端午禮是福袋,葉驕陽便想著幹脆也挑一個也可以掛著的,想著馮珩每日拿著個扇子晃悠,雖說,馮珩被拿的瞧著不怎麼樣,可若是太子呢?
太子本就偏斯文,若是拿了折扇更顯得書生氣。
太子拿來瞧了兩眼,嘖嘖了兩聲,“我怎覺得,這是個馮珩準備的。”
馮珩倒也不客氣,準備直接伸手去拿,“殿下這麼一說,我也覺得,配我這折扇剛好。”
隻是手還沒挨著墜子,便被太子啪的一下,拍了迴去,“本殿的東西,你也敢惦記?”
葉驕陽哼了一聲,“你一個福袋,換我個玉墜,已是天上地下了,怎麼也好意思挑?”
葉驕陽對太子說話,從來都不會客氣。
太子笑著應了聲是,因為今日是入宮赴宴,葉驕陽畫上了淡淡的妝容,額間的流蘇,因為葉驕陽的動作輕輕的晃動,不由的晃了太子的眼,太子不自然的將視線挪在了旁處。
“皇兄同馮表兄沒想到竟也是孩子心性,若是馮表哥喜歡吊墜,等馮表哥的生辰的時候,我親自為馮表哥挑上一個。”玉姫公主在旁邊笑著打趣了句。
聽著玉姫公主說話,馮珩笑著退後一步,便沒在言語。
沒聽著馮珩的聲音,玉姫公主微微擰眉,隨即麵上重新掛上了燦爛的笑容,“既然驕陽姐姐獻禮了,那我便也不藏著了。”
說著捧上了錦盒,“這是我早就準備的,聽母後常念叨皇兄到了立妃的年紀了,便以為今年得有喜事傳來,讓人一早雕刻了一對鴛鴦如意。”
這一對如意費了心思,再換生辰禮也尋不出合適的,終歸是吉祥的,玉姫公主便送了過來。
太子瞧了一眼,“倒是,會偷懶。”難得,溫聲同玉姫公主說了句。
話說抱怨,可是表情卻不是那麼迴事,可見是真的挺喜歡這成對的東西。
葉驕陽仿佛想到了緣由,捂著嘴直笑,雖說顧夭夭迴去同葉驕陽說了,莫要傳一些個不實的東西,可葉驕陽始終覺得,那一妝奩盒首飾,必然是有它的主人的。
如此一看,果真如此。
太子側頭,一瞧葉驕陽的表情便明白她此刻想的什麼,又彈了一下葉驕陽的額頭,“將你心裏那些個亂七八糟的東西,都給我扔掉。”
葉驕陽吐了吐舌頭,“你自己若是沒做?怎麼還怕我想了?”
聽了葉驕陽這話,馮珩眼睛一亮,“你倆,可是有什麼秘密?”
“與你何幹?”太子與葉驕陽同時開口。
被兩個人同時落麵子,馮珩也不惱,隻搖晃著他的手中的折扇,笑的瞇著眼睛。
說話的功夫,眾人便坐了下來。
都是自家親戚,私下裏便不講究分席,不過卻也按照身份,玉姫公主坐在了太子左手的位置,葉驕陽坐在太子右手的位置,周佑嫻自然是要挨著葉驕陽的。
隻是,馮家與胡貴妃又不是親戚,馮珩下意識的將椅子挪的離著玉姫公主遠些,便成了挨著周佑嫻近些了。
周佑嫻同太子也沒有親戚關係,所以她不會私下裏特意為太子準備禮,周家給生辰禮,已經在皇後那邊登記入冊了。
馮珩看著太子突然腦子一閃,說了句,“我突然想起來了,我可以讓姨母送我玉墜,姨母大手筆,不定能給我挑一塊上好的血玉。”
他微微的挑眉,葉驕陽送的他收不得,可是顧夭夭的,卻能名正言順的要過來。
誰讓,顧夭夭是自己,正兒八經的親姨母。
太子,隻有羨慕的份。
看著馮珩故意氣太子,周佑嫻便讓人為馮珩夾了菜,“馮公子嚐嚐,這藕片不錯,甜而不膩,酸而不澀。”
馮珩驚了一下,周佑嫻說太子生辰便告訴自己拒絕自己的真正原因,打從進來,馮珩都不敢主動跟周佑嫻說話。
如今,周佑嫻主動搭理他,是不是也許瞧著自己也沒那麼,不入眼?
馮珩隨即笑了起來,“好,佑嫻表妹說好吃,那定然是人間美味。”
看著馮珩笑的嘴角都快咧的耳朵上了,周佑嫻淡淡的收迴視線,便不再說話。
馮珩看著周佑嫻的側臉,恬靜淡然,那卷卷的睫毛,一下又一下,直往自己心裏頭扇。
“我也嚐嚐。”隻是還在打量的時候,玉姫公主的聲音傳來,瞧著玉姫公主人將那菜放在了她的跟前,吃了一口連連點頭,“果真,周姐姐說的這個菜不同凡響。”
玉姫公主真誠的誇獎,而後,又點了幾個放在了馮珩跟前,“我試著,這幾個也不錯,馮表哥也嚐嚐?”
馮珩笑著點了點頭,玉姫公主說的菜他都嚐了一點,而後說道,“我還是喜歡,那一碟子藕片。”
聽了馮珩的話,玉姫公主的笑容微微一僵,不過隨即又恢複了正常,“可不是,咱們幾個人中,周姐姐的眼光最好,您說是不是驕陽姐姐?”
似乎天真的詢問。
若,葉驕陽同周佑嫻的關係並沒有那麼好,也許這話問的,會讓葉驕陽不舒服。
隻是現在,葉驕陽拉著周佑嫻的手臂,驕傲的說,“那是自然。”
不過卻有些不明白,周佑嫻今日怎麼主動同馮珩示好?不過現在的氣氛著實有些不對,葉驕陽便詢問太子,隻上菜沒有酒可不應景。
太子含笑著說了句,“就知道你貪杯,早就準備好了。”
很快下頭人便端了上來,因為有姑娘在,便隻準備了果子酒。
葉驕陽不由的想起前年太子生辰,顧瑾還過來了,不過因為成了親,準是不方便了,該講究規矩。
他們兩口子若來,肯定得分席而坐了,便是生疏了。
葉驕陽想,估摸用不了多久,太子便會立太子妃,他們幾個不定也就今年能肆意的說說話了,許是有些惆悵,歎息之聲不自覺從嘴裏溢了出來。
“小孩子的家家,怎麼那麼多心事?”太子始終坐的端正,可眼睛卻是看向葉驕陽的,她的一舉一動,都瞞不過太子的眼睛。
葉驕陽想起了高裏,明明才走了幾日,好像漫長的如同上輩子的事,葉驕陽不知道,這算不算長大。
突然,她拍了一下太子的肩膀,借著酒勁說句,“文淵兄弟,你也沒比我大多少,今日,咱倆比劃比劃,我必然讓你輸的心服口服!”
周佑嫻一同馮珩示好,玉姫公主便更加的殷切,有些事,一眼便看明白了。
這麼大好的日子,葉驕陽自然不願意看玉姫公主上演的爭風吃醋的戲碼,便提了這個建議。
當然,肯定也不能跟太子真的動武,思來想去,葉驕陽便提議掰手腕。
對於葉驕陽的提議,太子素來都是寵著的,隨即點頭應好。
左右也吃的差不多了,便將桌子上的菜都給收拾了,空出地方來讓葉驕陽同太子坐個麵對麵。m.Ъimilou
為了給葉驕陽助興,太子還提議,讓東宮上下所有人都可以押注,看看他同驕陽誰可以贏。
這般一來,東宮便熱鬧起來。
周佑嫻自然是要站在葉驕陽後頭給她加把勁的,馮珩剛才還有點膽怯不敢離著周佑嫻太近,自從周佑嫻主動同他說話後,他這邊像是受了鼓舞一般,直接站在了周佑嫻跟前。
玉姫公主一看馮珩湊到周佑嫻跟前,當下拎起裙擺便要過去。
馮珩自也注意到玉姫公主的動作,給太子使了個眼色,太子了然的笑了笑。
他們彼此幫扶,太子自然不會坐視不管。
東宮那麼多人,想攔著個人總是小事,玉姫公主被擋的嚴嚴實實的,她想要端公主的架子讓人讓開,可這種場合,自然是不合適的,隻能氣鼓鼓的瞪著周佑嫻。
而周佑嫻的視線,始終是在葉驕陽身上。
看到礙眼的人不能在自己的跟前,馮珩肆無忌憚的的打量周佑嫻,潔白的頸子,襯的祖母綠的耳墜,似乎都開始發光了。
看那耳墜一動不動,馮珩心裏想,這大家姑娘其實也不比男子們輕鬆,瞧瞧,站了這麼久都不見晃一下,想來,下盤是穩的。
馮珩很想上手去碰一碰,看看讓這墜子亂飛,周佑嫻會不會生氣?
不過這事也隻是想想,他可不敢真的上手。
馮珩的性子便不是個能安穩的住的,片刻後又湊到了周佑嫻的跟前小聲的問了句,“你可要同我,也比劃比劃?”
這樣,便可握住,她的手。
不知道這女子的手,會不會同戲本上說的那樣,柔弱無骨。
因為馮珩靠的太近,到底嚇到了周佑嫻,她下意識的避開,耳朵上的墜子到底還是晃動了幾下,側頭說了句,“我陪著驕陽。”便重新站直了身子。
而桌子上,太子同葉驕陽的手已經握在了一起,也不知道是天氣熱還是太子熱,那掌心不斷的冒著熱氣,便是連葉驕陽的鼻尖都起了汗珠。
她同太子玩扳手腕,也不是頭一次,隻是年幼的時候,從未感覺到,男子的手同女子的手竟有這般不同,仿佛像那木板一樣,被太子緊握著,便覺得手指都硌的有些發疼。
當左右的人說了開始,葉驕陽收了心思,專心的將力氣用在手腕上。
太子微微的低頭,隻是眼睛始終在葉驕陽的臉上,看著她因為用力而緊皺的眉頭,感受到,手中那軟軟綿綿的感覺,太子隻覺得,渾身熱的厲害。
太子越熱,葉驕陽鼻尖上的汗珠越多。
兩個人看著膠著了很久,可最終的還是同從前千萬次一樣,對上葉驕陽,太子從未贏過。
東宮上下卻一片歡騰,尤其是從小伺候太子長大的人都知道,太子總會讓著郡主主子的。
馮珩不自覺的撇了撇嘴,這打馬球輸也就算了,多少就當是用點技巧,可掰手腕再輸,太子表現就有點太過了吧?
可偏偏,葉驕陽就喜歡贏,太子愛是真輸還是假輸,她都不會在乎。
此刻,擦了一下鼻尖,明亮的眼睛笑的如同月牙一般。
看東宮上下鬧的厲害,周佑嫻便從偏廳裏出去,繞開眾人,直接去了外頭走廊。
周佑嫻一動,馮珩便跟了出去。
“佑嫻。”看四下無人,馮珩一出去,便按耐不住歡喜的喊了一聲。
不必加上表妹二字,隻要佑嫻。
周佑嫻緩緩的轉過身子,隻是眼裏淡漠的讓人覺得冰冷,馮珩原本還想說的話,此刻全數咽了迴去。
“馮公子,我曾說過今日給馮公子緣由,那麼,我說到做到,玉姫公主的心思,想來今日馮公子也看的明白。”男子多為粗枝大葉,可女子在這事上格外的敏感,早就瞧出,玉姫公主對馮珩有別樣的情感,今日一試探,果真如此。
馮珩瞬間便懂了,周佑嫻故意同自己說話,不是改變心意了,隻是為了讓自己看透真相。
馮珩想過千萬種理由,卻不想竟然是因為這個原因,倒還不如她之前說的門第呢,馮珩冷笑一聲,“周姑娘這是變著法糊弄我?我馮家在乎一個玉姫?”
莫要說她喜歡自己,就算她如同當初的臨安公主一樣,要死要活又能如何?
堂堂國舅府,還需要低頭討好一個庶出公主,可笑的很!
周佑嫻依舊是原來的表情,“玉姫公主固然不可怕,可是莫要忘了她的生母是誰?”
僅僅是低於皇後的貴妃!
對於胡貴妃,馮珩自更不在乎,“貴妃娘娘明禮,自然不會不辯是非,當知感情的事,勉強不得。”
聽了這話,周佑嫻冷笑了一聲,“貴妃娘娘是明禮,可是,作為母親呢?”
瞧見女兒痛苦,誰人能無動於衷?
一個母親,可以為何兒女,將生死看淡,更罔論其他。
馮珩往前走了步,很認真的看著周佑嫻表情,麵上不見往日吊兒郎當的樣子,甚至有些個痛苦,“你若不喜歡我,你可以說,我去努力的活成你喜歡的樣子,哪怕我永遠活不成心中所喜,我也願意努力。可是你那這種話來搪塞我,有趣嗎?胡月娘是什麼東西?不過是皇後姑母的奴才,在我馮家眼裏,還從未把她當成個人看!”
馮珩陡然抬高了聲音,雖說這話難聽甚至是大逆不道,可馮珩卻也有張狂的資本。
莫說胡月娘是得了皇後的恩惠才到了今天這個地步,就算是真得聖上寵愛又如何,一個罪臣家的庶女,後來入宮當了伺候人女官,如何與馮家相提並論?
說句難聽的話,若她真有什麼壞心思,就算他提刀砍了胡月娘又如何?
難不成皇帝還真敢將馮家這根獨苗苗如何?
就算真的懲治了,隻要不死,等著太子登基,馮珩依舊是高高在上的國舅府小公子,誰人奈何得了?
周佑嫻緩緩的閉上了眼睛,“你馮家自然不用怕,可我周家呢?我母親呢?”
若是胡貴妃想要給夏柳添堵,亦是輕而易舉!
“胡貴妃敢動相府的人?”馮珩不屑的嗤了一聲,借給她三個膽子!
要說馮家,馮澤還講點規矩,可是在相府,葉卓華才不慣這些毛病,你敢欺負夏柳,顧夭夭肯定不高興,顧夭夭不高興,葉卓華能倔了你祖上十八代!
“可是,相府是相府,周家是周家!”顧夭夭不可能一直守著夏柳,是,若是夏柳出事了,顧夭夭肯定不會罷休,可那時候已經晚了呀,首先夏柳已經受傷了。
周佑嫻長長的歎了一口氣,“馮公子,你不值得我冒險。”
即便這一切都是假想,也許胡貴妃真的就一定能堅持事理,不會同周家或者任何人為難。
可是,隻有兩個深愛的人,才敢共同去賭未來。
可,她不想。
她所求不多,隻想著餘生安穩。
馮珩隻覺得身上冰冷,原本,他安排了很多,他讓人去提親,又從中破壞,激的顧常存沉不住氣,從顧子皿的反應,可以看出來,他同周家確有淵源。
而且,太子也幫助他在如韻公主府安排人,一些個舊事查的七七八八。
他原本想要在今日告訴周佑嫻,自己不是顧子皿,而周佑嫻也不是夏柳,可現在,似乎一切成了笑話。
馮珩雙手握著拳,那折扇被隨手扔在地上,而後猛的轉身,大踏步的往迴走。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麼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麼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麼?”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剎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