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侍衛大喊了一聲“皇帝陛下——到!”後,不僅僅是蘇誠將視線轉向會場的大門。
會場內近乎所有的人,都把視線移到了會場的大門。
同時,會場內的眾人,此時也都停止了議論,原本嘈雜的會場,此時變得分外寂靜。
過沒多久,蘇誠便見到了戈澤文陛下滿麵紅光地踏著不急不緩的步伐,走進了年終晚宴的會場。
若換作平時,當戈澤文出現後,場內的眾人應該都要立即單膝下跪,然後恭恭敬敬地將頭低下。
但是,雅各剛剛也跟蘇誠說過了,年終晚宴有條不成文規定:在年終晚宴的會場內,不論見到多麼高貴的人,都不需要行禮。
這條不成文的規定,當然也適用在皇帝身上。
因此,在戈澤文進來後,會場內的眾人並不需要跪下,隻需要朝他行注目禮就可以了。
當然了,你甚至連注目禮都不用行,因為在原則上,在今晚的年終晚宴的會場上,你不需要跟任何人行禮。
所以蘇誠放眼望去,發現也還是有不少的人,在皇帝進來後,依舊在幹著自己的事,看都沒看一眼正在走入會場內的皇帝。
而和戈澤文一起進到會場內的,還有他的兒子——當今布列顛尼雅帝國的皇儲蓋爾殿下。
以及蓋爾殿下的女兒、戈澤文陛下的孫女——伊爾莎。
蓋爾緊跟在戈澤文的右側,而伊爾莎則緊跟在戈澤文的左側。
布列顛尼雅帝國,崇尚金色和藍色,因此布列顛尼雅的國旗、國徽,以及那柄象征全國兵權、隻有皇帝才能持有的“皇劍”的主色調全都是藍、金兩色。
而布列顛尼雅帝國皇室的禮服,也都是藍、金兩色。
因此,戈澤文、蓋爾、伊爾莎三人此時都身穿著藍、金兩色的華美禮服。
蘇誠跟戈澤文與蓋爾並不怎麼熟,所以注意力都沒有放在這兩人的身上,蘇誠的注意力,都放在那許久未見的伊爾莎身上。
伊爾莎此時身穿著藍、金兩色的精美禮裙,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將兩手交疊放置於身前,緩步跟在戈澤文的左側。
伊爾莎現在看上去,明明隻是在正常地走路而已,但是她現在舉手投足之間,都充溢著高貴的氣質。
望著現在渾身上下都充滿了高貴氣質的伊爾莎,蘇誠不禁大感新鮮。
平常和伊爾莎相處時,伊爾莎都隻像一個充滿活力、調皮活潑的普通小女孩而已。
在和伊爾莎相處時,蘇誠還總是會忘記這位正坐在他身前的小女孩,是布列顛尼雅帝國皇帝唯一的孫女、皇儲的唯一女兒。
蘇誠還是第一次看到伊爾莎現在這渾身上下都是高貴氣質的模樣。
望著現在的伊爾莎,蘇誠終於對伊爾莎是皇帝唯一的孫女這件事,感到了充足的實感。
就在這時,站在蘇誠身旁的艾麗莎,用讚美的口吻說道:
“伊爾莎殿下好漂亮呀。”
聽完艾麗莎的話後,蘇誠認真地點了點頭,道:
“是呀,伊爾莎現在真的是好漂亮啊。”
伊爾莎本來就長著一張可愛得能將一名正常人掰成蘿莉控的臉蛋。
因為今晚出席的是帝國一年一度的盛宴,所以伊爾莎不僅穿著精美的藍、金兩色禮裙,臉上還畫了淡妝。
伊爾莎本來就已經很可愛了,現在又有了衣服與妝容的加持,老實說,看著現在的伊爾莎,蘇誠感到自己似乎要有一些奇怪的屬性要覺醒了。
蘇誠望了望仍舊在緩步朝會場中央走去的戈澤文3人,會場很大,以戈澤文他們3人的速度,要走到會場的中央,還要一些時間。
按照曆年來年終晚宴的慣例,每年的年終晚宴,皇帝陛下都會帶著他的家眷們準時在19點30分到場。
當皇帝陛下帶著他的家眷們來了,那便代表著:年終晚宴即將開始了!
剛剛蘇誠便偷偷掏出了他的懷表看了下時間——現在19點28分。
望著懷表上顯示的時間,蘇誠心裏暗道:
陛下來得還真是準時呀,等到陛下以及伊爾莎他們到了會場中央,發布一些開場白,年終晚宴也就要正式開始了。
收起了懷表後,蘇誠再次將視線投到戈澤文3人所在的方向。
望著正孤零零地走向會場中央的3人,蘇誠苦笑了下,然後偏了偏頭,湊向艾麗莎的耳邊,出聲道:
“在戈澤文陛下即位前,之前的皇帝們都會帶著浩浩蕩蕩的一幫妃子、兒子、孫子、重孫子,幾十號人乃至上百號人來參加年終晚宴,而在戈澤文陛下即位的這數十年來,應該是我們布列顛尼雅曆史上,來參加年終晚宴的皇室子女最少的時候吧。”
聽完蘇誠的話後,艾麗莎也苦笑了下,然後微微仰起頭,將嘴唇湊近蘇誠的耳邊,說道:
“沒有辦法,畢竟戈澤文陛下與蓋爾殿下都是專情的人嘛,都隻有1名妻子。”
蓋爾和戈澤文一樣,都是十分專情的人,都隻有1名妻子,同時可能也是克妻命吧,二人的妻子都早早地離開了他們。
而在自己的妻子逝去後,二人也都沒有再娶新妻。
戈澤文年輕的時候,便失去了他的妻子,當時他隻有蓋爾這一個兒子。
當時很多大臣勸戈澤文為了大局,再娶新的妻子,立新的皇後,好誕下更多的皇嗣,畢竟隻有蓋爾這一個皇子,實在是太危險了,若是蓋爾有什麼三長兩短的話,皇室的直係血脈就斷絕了。
但是,不論大臣們怎麼勸,戈澤文都不為所動,過了數十年直到現在都沒有立新的皇後。
可能是神明庇護著布列顛尼雅的皇室吧,抑或者是戈澤文的運氣比較好吧,蓋爾平安、健康地長大了。
蓋爾十分健康、安全地長大、成年之後,便娶了一名妻子,二人十分相愛。
然而,二人卻遲遲沒有生下小孩。
而大臣們這時候又急了,紛紛請求蓋爾娶更多的妻子,畢竟身為一國皇儲,如果一直沒有後代的話,那可是相當糟糕的。
隻可惜,蓋爾完美繼承了他父親專情以及固執的個性,將這些大臣們的請求紛紛無視了。
一直到了6年前,蓋爾和他的妻子都已經年過中年了,蓋爾的妻子才終於懷孕。
蓋爾的妻子肚子裏的小孩,自然便是伊爾莎。
隻可惜,在6年前,蓋爾的妻子在生下伊爾莎的時候,不幸難產,耗盡了全身的力氣生下伊爾莎後,便死在了床榻上了。
蓋爾步上了和他父親同樣的命運——早早地喪妻,同時也隻有一個孩子。
而在蓋爾的妻子死後的這6年裏,又有大量的大臣一直在勸蓋爾另娶新的妻子。
理由和當年勸戈澤文的理由一樣:隻有一名後代的話,風險太大了,伊爾莎若是有什麼三長兩短的話,布列顛尼雅皇室的直係血脈也會斷絕的。
然而,麵對著這幫大臣的勸說,蓋爾殿下這6年來,依舊不為所動,完全沒有再娶一個新的女人的意思。
按照年終晚宴的規定,皇帝必須帶著他的妻子、子嗣們來參加年終晚宴。
因此,自布列顛尼雅設立年終晚宴開始,曆任的皇帝都會帶著他的皇後、妃子們、兒子們、女兒們、孫子們、孫女們、重孫子們……浩浩蕩蕩數十餘人,乃至上百人來參加年終晚宴。
直到了現在,出了戈澤文這麼一個隻有1個妻子的奇葩。
現在陪他一起來參加年終晚宴的,隻有他現在唯一的一個兒子——蓋爾,以及他現在唯一的一個孫女——伊爾莎。
妻子、兒媳婦早在很久以前就不能再跟著他來參加年終晚宴了。
望著那孤零零地走向會場中央的3個背影,蘇誠不由得感到了陣陣心酸。心中暗道著:
雖然和戈澤文與蓋爾不怎麼熟,但是他們這兩人對愛情的專一,不得不令人佩服呀。
正當蘇誠在心裏對戈澤文與蓋爾大感敬佩時,艾麗莎的聲音突然從他的身側傳來:
“我以後也要找一個像戈澤文陛下,與蓋爾殿下這般用情專一的人來當我的丈夫。”
正當蘇誠將詫異的目光投向她時,艾麗莎便接著道:
“我最討厭那些有很多妻子的人了,我以後絕對不會找這種花心的人當我的丈夫。”
“艾麗莎你以後想要找用情專一的人來當你的丈夫?這可能很難哦,畢竟稍微有點權勢、金錢的人,都會有很多的妻子,像戈澤文陛下與蓋爾殿下這般專情的人,可是稀有到能夠當作稀有動物保護起來的存在。”
“哼,就算這樣,雖然這樣的人很少,但也不代表著沒有吧。”艾麗莎一邊說著一邊雙手抱胸,一臉傲色,“反正不論如何我都不會和別的女生共享一個男人!我堂堂統合騎士伊塞爾·希爾的女兒、海爾伯爵之女,騎士年輕一輩中的佼佼者,憑什麼要我和別的女人共享一個男人呀!反正和別的女人共享一個男人這種事,我說什麼都不會幹的!”
聽完艾麗莎的話後,蘇誠無奈地搖了搖頭,然後道:
“祝你好運,艾麗莎,希望你能找到這樣的男人。”
說罷,蘇誠便重新將視線挪迴到戈澤文3人所在的方向。
在將視線挪迴去後,蘇誠發現戈澤文3人終於走到了會場的中央了。
()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麼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麼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麼?”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剎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