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離然,這是他的第十五個滋生於內心之中的人格。
救人於世的大夫?
亦或者是殺人於無形的殺手?
好像在這個世界上,當真沒有人能去給段離然一個準確的定位,隻因在這個人格之上,是存在著太多太多矛盾,可以說他當真是向世人顯示了兩種完全不同的性格。
而最為令人驚歎的是,他的這兩種完全不同的性格,卻都是出於一種人格之手,當真是大千世界無奇不有啊。
因為對各家醫術的執著和癡迷,導致了段離然的性格是有些不合群的,不管是他身為大夫的一麵,還是他身為殺手的一麵,他都不太喜歡去跟其他的人格去分享自己心中的故事,而也正因為是這般頗有些古怪的性格,讓他才能是將更多的心神去放在研究的工作上。
一方麵,段離然為了能讓自己的醫術甄至天下頂峰,當真可以說是為之瘋狂,他可以為了治愈某一個極為棘手的病患,而不吃不喝好幾宿,甚至為了能找尋到治愈病因的關鍵所在,可以去親自嚐盡天下諸草,不管這藥草有沒有毒,不管這藥草會不會有很大的副作用,他都敢去為之一試,而他之所以會為之這般的不可理喻,就是因為在他的心中,他有一份對於熱衷自己事業的執著。.Ъimiξou
而在另一方麵,段離然又會為配比出天底下最為猛烈的毒藥而去拚盡性命,他會親自讓自己去浸泡在一大缸充滿了劇毒的藥劑當中,而讓自己的全身上下可以盡數地去體會那種被劇毒所腐蝕的痛感,他還會嚐盡天下所有的毒物,隻求能在有生之年裏遇到那種最為猛烈的劇毒,在他彼時的心裏,人的性命也隻是服務於萬毒的媒介,是用以裝載萬毒的器皿罷了。
所以對於這個天下來講,對於他本人來講,他的身份究竟會是什麼呢?
是救人於世的大夫?
亦或者是殺人於無形的殺手!
段盼盼,這是他的第十六個滋生於內心之中的人格。
而她也是眾多人格當中,唯一堅信,在這個世間,是存有真神的人。
因為心存敬畏之心,因為她堅信這個世間有著萬物輪迴的這般因果,所以在段盼盼的認知裏,她就隻是一位生活於塵世當中的螻蟻罷了。
雖然有時候她的行為,是讓一眾的人格感到其特殊性,甚至有些人格還會在私下偷偷稱唿她為神婆,但是這絲毫都不會去影響到她對於神鬼的敬畏之情。
她是一個極為虔誠的教徒,亦是一位極具天賦的雕刻家,藝術家和裁縫。
有些時候,她會將自己心中所謂的神的模樣,是親手用陶泥來捏製出來,然後待陶泥的雕像變得不再軟趴趴的,虔誠的她還會對著自己所捏出來的雕像進行跪拜,當真是有種說不出的怪異。
而讓她能有著這般與眾不同的性格,或許跟她那不堪迴首的童年有著密不可分的關聯。
據她所講,她的童年其實過得並不開心,因為她有一位對她特別不好的繼父,但凡她稍微做得不順其心,所換迴來的並不是一句暖人心的安慰話語,而是一頓極為野蠻和粗暴的拳打腳踢,有時候疼的她是好幾天都不想吃飯。
同時她的繼父,是對她有著一種極為變態的迷戀,按照她繼父的話,那就是說她是絕不能在沒有征得自己同意的情況下,是跟別的男性有任何的接觸,哪怕是一個眼神的接觸也不行,因為在她的繼父看來,哪怕就隻是一個眼神的接觸,就足以被其認為是背叛了。
而背叛的代價,便是一頓更為殘暴的毆打和禁閉。
也許正因為如此,正因為段盼盼是有著與別的人格完全不同的悲慘童年,這也讓她在成年之後的性格,是與別的人格有著極為大的區別。
段開元,這是他的第十七個滋生於內心之中的人格。
一個地地道道的財迷,一名徹徹底底的懦夫。
段開元喜歡賺錢,他喜歡金子圍繞著自己的感覺,所以在他的認知裏,整個天底下,沒有任何一件事會比賺錢更為重要,若真是有,那就是讓他想盡辦法去賺到更多的錢。
但是雖說他是對於賺錢有著絕對的癡迷態度,可是在實際當中,他卻因為自己的種種原因,而並沒有想象中的那般賺錢。
首先,段開元做事的方式是有較大的問題的,他做事比較被動,與其讓他去主動出擊,去主動尋找到解決問題的辦法,他其實更喜歡安安靜靜地坐等上門的生意來找到自己。
其次,段開元在處事方法也是不對的,其實不能說不對,隻能是他的處事方法,當真是不能去幫助他賺取更多的錢的,他不善交際,不喜歡跟陌生的人去打招唿,甚至就連陌生人去主動聯係到他,他也會先報以一種拒絕的態度,然後會對迎麵走來的陌生人報以很大的質疑態度。
而這些內在的因素,無一不是在阻止他賺錢的絆腳石,可是他明知這些不好的習慣在阻礙著自己前行,可他還會在遇到新的困難和問題的時候,是將自己明知道的結果而付之腦後,直將自己那慌裏慌張的模樣是表現得淋漓盡致。
所以他其實也隻能是去處理一些極為單調的工作,而絕非能獨自去處理一些更為棘手的困難,若他沒有得到別的人格的命令,那麼他便會一個人躲在角落,然後用一種類似於羨慕和嫉妒的複雜眼光,是默默地注視著那些成功的人。
用現在最為流行的一句話來講,那就是段開元這般的性格,當真就猶如一顆能酸掉大牙的檸檬精。
他對別人有著極為強烈的嫉妒,而自己卻不會為此前進一步。
段嘉信,這是他的第十八個滋生於內心之中的人格。
街頭的戲子,巷尾的騙子。
因為職業的原因,讓段嘉信是特別喜歡用模仿的方式去嘲弄別人,也特別喜歡去捉弄別人,因為其人格是比較自負的,也比較聰明,這就導致了他也是眾多人格當中,唯一的一個不接受自己體內擁有多重人格的人。
在他看來,眾多的人格,都隻是他自己臆想出來的假象而已,而唯有他才是真真正正存在於世間的活人,所以對於別的人格來講,他當真是打心眼兒裏的鄙夷和不屑。
再加上他特別喜歡挑唆別人,從而讓別的人格是相互之間充滿矛盾,而他自己則是躲在背地裏去以看熱鬧的心態去麵對這些事,這也讓眾多的人格是對他極為的不滿,甚至有些脾氣急躁的人格,曾揚言要將他驅趕出去。
但是因為他當真是能口舌生蓮,是可以僅憑自己的一張嘴巴,而化解掉很多由他而起的紛爭,這也讓眾多的人格是對他頗為惱怒,當真是憋屈得厲害。
而他也是在不被人喜歡的人格排行榜當中,名列第一。
段萍兒,這是他的第十九個滋生於內心之中的人格。
段萍兒是一個盲人,至於她是如何盲的,連她自己都說不清楚,而她所給眾人的解釋,是自己一出生就已看不見了。
也正因為如此,段萍兒的其餘四感,是要遠強於其他人格的,尤其是當危險降臨的時候,很多時候都是她第一個警覺起來的,無論是從那忽然就轉變了的風向,還是從那瞬息就發生了微微不同的氣味,她都可以在瞬間就察覺到不同來。
而這還不是她最為厲害的地方。
因為天生開不見,所以這就導致了段萍兒的心智是更加的細膩的,她可以從對方談吐之中,是極為敏銳的就可以抓住對方話裏的漏洞,從而為自己爭取到更多的利益,她更可以於談笑之間,是瞬間就能窺破對方心裏,是將對方的真實想法給獲悉。
這也是段亞雯非常不喜歡她的原因之一。
因為在段萍兒的麵前,段亞雯就好似沒穿衣服一般,可以說她任何的偽裝,都在段萍兒的麵前無處遁形。
隻不過對於段亞雯的偽裝,段萍兒貌似並沒有想要去揭發對方的想法,或許在她看來,二者本就身為一體,自己斷沒有去義務和理由去檢舉自己。
所以對於段萍兒這般的人格,段亞雯就曾在其背後是偷偷地給她起了一個外號,一個段萍兒聽後還覺得蠻滿意的外號。
心師!
段安俊,這是他的第二十個滋生於內心之中的人格。
段安俊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空想家,是一個完美主義者,他經常幻想著在旅行,亦或者在空想著一段並未發生過的奇妙冒險,而每當他身處於自己的幻想世界中的時候,他都能很快地忘卻掉平日裏的那些不好的迴憶和壓力,是讓自己可以快速地放空自己。
他就好比是一個安全閥門,是用以宣泄自身體內諸多不良情緒的泄閘口,將美好的記憶留在體內,將不好的迴憶快速宣泄。
雖然這樣做的代價,是要喪失記憶,但是他依舊樂此不疲。
也正因為如此,讓段安俊是沒有絲毫的野心,也沒有絲毫的顧慮,他就這般安安靜靜的守護著各個人格的秘密,守護著這最後一片淨土。
幻想著自己可以讓這個世間變得更加美好。
夢想著自己可以讓這個世界變得更加溫暖。
一個存在於心靈閘口之上的人,一個存在於現實與虛幻之間的做夢者。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麼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麼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麼?”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剎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