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橋...
我的終點...
亦是
我的末路!
以吾之劍,斬盡罪孽!
以吾之炎,焚盡苦難!
以吾之軀,衝盡虛妄!
以吾之意,淨盡蒼茫!
神火不滅,正義永存!
神火所向,天下睥睨!
揮舞手中的劍!腳踩足下的土!揮舞手中的劍!眼視身前的光!
除了殺!就是殺!
除了斬!就是斬!
為蒼天!為萬靈!為正義!為榮耀!
戰不休而士不死,禍不息而魂不寐!
吾乃...
神火鐵足!!!
此時的趙大虎,當真宛若戰神降臨,盡管他耳邊的鬢發早已花白,盡管他的胡須早已蒼卷,盡管他的眼神早已沒了年輕時候的銳利氣勢,可是,對於勝利的渴望,對於守禦的敬畏,卻於他的眼底,從未消散殆盡。
甚至,此時的趙大虎,其心中所對於這個天下蒼生的敬畏之心,是隨著他年齡的增長,而變得愈發濃厚了。
將身後的大劍猛然握於手心,待他從天而降的那一剎那,大劍被他一分為二,待胸腔之中的那股炙烤的火氣是被盡數喊出,於瞬息之間,那熊熊燃燒的烈焰,便如同纏枝的蛇,是瞬間就爬滿了其手中此時所握住的這兩柄長劍。
九天蒼穹之上的龍吟是愈發的頻繁,厚重陰霾的天空所爆出的雷鳴也是愈發的響亮,而遙望人間大地,遙望此刻這處殘垣高牆,除了眼前無盡的殺戮,除了眼前無窮的猙獰麵龐,便隻有手中的這抹耀陽,還有身前的這股暖意。
神火鐵足踏足之處,烈焰焚盡世間萬物!
“啊!!!”
一聲咆哮,一聲怒吼,一聲絕不屈服於壓迫的絕唱。
待趙大虎一躍至石橋之上,一劈一揮,一掃一震,愣是讓之前衝上石橋的那幫陷陣司將士是不由得連退好幾步之多。
高舉手中的劍!!!
而眼下的這群神火鐵足,他們的心中隻有一個意誌,他們的腦中隻有一個想法。
為拯救天下而戰!
為爭取時間而殺!
隻要有人膽敢逾越雷池,隻要有人膽敢上前衝擊,那麼對不起,等待著的,便隻有這幫神火鐵足手中的劍。
而當這群神火鐵足是高舉起手中的劍,一時間愣是逼得這群陷陣司將士是無法再朝著高牆身處前行半步。
什麼叫絕對的實力,什麼叫絕對的信心,眼下的這群神火鐵足,便是!
“三叉陣!!!”
看著眼前那足以同軌行三車之寬的石橋,看著石橋上那早已擠滿了的陷陣司,看著遠處那些不斷迎風飄揚的龍寰軍旗,趙大虎不僅俯下了身軀,好讓自己此時能像一頭欲要捕食的獵豹,就這般安安靜靜的待在石橋之上,靜等眼前的這些獵物自投羅網。
而當趙大虎做完了這一切準備之後,他這才是死死地盯著眼前的敵人,大聲吼道。
當趙大虎這邊剛一吼完,這群趕來救援的神火鐵足,便一個個的開始緊挨著趙大虎的身子,是讓自己在無形之中,在這石橋之上,是替趙璿在此重新鑄造起了一座血淋淋的城障!
以趙大虎為首,此時趕來此地的神火鐵足,竟能在這眨眼的工夫,便將整座石橋是防守得水泄不通,由此可見,這支殘軍,其整體的作戰能力,是有多麼的高效。
為了破解趙大虎的三叉陣,這群陷陣司的將士們也是為此付出了好幾十人的性命,可是每當他們重新開始對石橋發起衝鋒,他們的將士總會被眼前的這群神火鐵足給完美攔下,甚至有些時候,自己這邊的兄弟們都已經為此付出了血的代價,可立於橋頭的神火鐵足們,其所身處的陣型是沒有出現一丁點兒的變化和損傷。
無奈之下,領導此時陷陣司的將軍,隻好命人吹奏號角,是暫且讓士兵們是從石橋上給退迴去。
“神火鐵足?”
疑惑地望著眼前的這名渾身皆是寫滿了戰爭之殘酷的將軍,李耳不僅有些遲疑的輕聲問去。
“迴大將軍的話,正是神火鐵足!”
而對於李耳的這番遲疑,那名從石橋歸來的將軍,亦是如實的開始對其匯報。
“這斷不可能的,陛下早在幾年前就已經將整個神火軍編製給撤銷了,像神火鐵足、赤甲精騎與神機火營這三支編製之軍,陛下更是直接將其從蓉天宇的手中,是重新收編迴了朝廷,眼下跟著咱們一路前來的神機火營,便是陛下特許讓我等帶來前線的,雖然此營的人員配給已不再是之前我們所認知的那群戰士了,可是這個編製,卻是實打實的留在了陛下的手中,所以你方才所告訴我的,說石橋附近出現了神火鐵足?這說不通啊!”
李耳便是這樣的性格,在他尚未親自確認一件事之前,他對於這件事的看法,便是懷疑。
“迴將軍,末將一定不會認錯,末將有一位叔父,曾經便被編到了這神火鐵足的編製之中,所以對於這群神火鐵足,末將還是極為清楚的!”
當然了,李耳保持著他的懷疑,而這名迴報的將軍,也同樣堅定這自己的看法。
“你當真敢確定自己沒有眼花?”
這不,事已至此了,李耳依舊是沒辦法去完全的相信自己屬下所匯報迴來的這件事。
因為,在李耳的認知裏,蓉天宇可是親手被他的父親李荃聞給關押起來的,在那一夜之中,他的父親手握陸鋒的手諭,是率領了數萬羽林衛,進而在那月夜高掛的時候,是將整座神火侯府給包圍起來了。
盡管對於李荃聞的包圍,蓉天宇是展現出來了足夠強勁的韌性,可是不管他蓉天宇有多麼厲害,他蓉天宇有多麼能打,可就僅憑他神火侯府內的那數百名家族護衛和其親衛隊,可當真不是李荃聞的對手。
畢竟誰都知道,陸鋒手中的這支羽林衛,其戰力可並不比蓉天宇手中的這支神火軍要差上多少。
當然了,這裏所對於二者而做出比較,皆是站在蓉天宇和其身後的神火軍在沒有得到神火軍令的神力加持下所做出的對比,若是算上神火軍令這個變數,那麼縱觀整個天下,別說是羽林衛了,就是了無痕手中的先王會,永夜八皇手中的九番旗,皆不會是他手中的這支神火軍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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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不過,那一夜,蓉天宇並沒有選擇讓自己動用神火軍令這般的神器,而是選擇了讓自己和其身邊的親衛隊,是真真正正的與李荃聞彼時所帶去的羽林衛一決高下。
而最終的結果,便是蓉天宇和他的親衛隊是盡數被抓,但凡那些因傷而無法救治的,則是當場給予處決。
一時間,蓉天宇被捕的消息,就如同一顆炸彈,是將龍寰原本就不算太過穩定的天下,是實打實的給炸出來了一個響。
而在之後,更是有無數的人,皆因蓉天宇的事兒而被朝廷降罪,情況較輕的,也都落得個抄家的局麵,而那些情節嚴重的,可是牽連九族當街砍頭的。
所以,在李耳看來,這麼多年過去了,蓉天宇的案子早應該結束了才對,相對的,那群終於蓉天宇的神火軍,也都被歲月給磨得七七八八了,理應是在也翻不起什麼浪花兒來了才對。
也正因為如此,這才有了李耳方才的那般遲疑。
“迴將軍的話,末將拿自己的這顆腦袋擔保,絕對不會出錯,那幫人絕對就是神火鐵足!”
而那名將軍地迴答,更是讓李耳心生困惑。
神火鐵足?
難道真的如此?
難道說,那一夜,有人逃了?
還是說,是父親有意要放走一些人?
難怪自打那日之後,神火軍令便下落不明了,我還以為是被陛下給收了迴去,這麼看來,怕這神火軍令,可能八成都不在陛下的手中啊,難怪當年陛下會給蓉天宇定下那般重的罪行,若是此時選擇於我為敵的這些人當真就是當年遺留下來的那些神火軍,這是不是就說,這群人是知道神火軍令的下落的?
“走,隨我速去石橋!”
遲疑片刻,李耳赫然出聲,待聲音落地,他本人更是率先的奔出帥帳,是朝著石橋所在的方向快步跑去。
當真是一路跑了過去。
而當李耳親眼看到了石橋另一端,那正在與自己手中的陷陣司不斷廝殺的趙大虎一行人,他原本還略顯遲疑的眼神,是頓時爆出陣陣精光。
神火鐵足...
沒想到,竟然真的是神火鐵足...
從這群神火鐵足此時身上所爆發出來的這陣殺意,看來在其身上,十有八九是帶有神火軍令的...
若是我能奪得這傳說之物...
那我定要看看,在這朝堂之上,還有誰敢再拿黑潮一事來壓製賁北侯府!
“不惜一切代價,我定要生擒這幫人!”
看著眼前石橋上那已不足百人之數的神火鐵足,李耳的眼底頓顯殺機。
“這...末將領命!”
片刻的遲疑之後,那名跟隨著李耳再度趕到石橋的將軍,隻能領命。
一時間,殺聲肆起!
“死戰!!!”
而當李耳開始親自指揮戰鬥,石橋之上,趙大虎等人所麵臨的壓力頓時激增,一時間,他所率的這幾百名神火鐵足,更是傷亡數如同坐火箭一般的開始上升,情急之餘,他隻好大聲怒吼!
龍吟,越來越頻繁了。
雷鳴,越來越響亮了。
天空的陰雲,也在翻湧之中不斷厚實。
而在雲巔之處,一個人,就這般踏破虛空,憑空佇立,是靜靜地看著石橋上此時所發生的一切。
沒有人發現隱匿於雲層之中的他。
白先生...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麼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麼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麼?”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剎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