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下發力,腰盤紮穩,於大開大合之際,手中的刀是貼著自身的腰間,在這漫天的飛雪當中,劃出一道又一道犀利的虹。
手中發力,虎口不懈,於開山劈地之勢,眼前的敵人頃刻間震潰四散,在這白皚皚的天地中,劈出一道又一道霸道的印記。
“夏索尼婭語:啊...”
不斷地咆哮,不斷地掙紮,不斷地讓腳下的鮮血將這冰雪的世界所染紅,然後於心底的憤怒之中,將自己對於這個無情世界的怨憤全部傾出。
既然這個世界如此不公,既然人生命運如此多變,那麼對於一位已經走投無路的人來講,他唯一能夠去做的事,便是通過不斷地努力,試圖讓自己的名字得以被時間所接納,得以讓自己的身份被曆史所銘記。
可是對於此時的喬爾·布洛林來講,他早已沒有這般的機會了,隻因在他的身上,時間早已將他遺忘,曆史也早已將他塵封與無法去丈量其厚度的塵埃之中,可以說對於他來講,他此時唯一的使命,都已顯得不再重要了。
最起碼在這會兒看來,已然是不重要了。
可是,這位被命運折磨了一生的男人,卻不願意讓自己妥協,不願意讓自己去屈服於天道輪迴,不願意讓自己去屈服於人世命運,隻因他曾當著自己女兒的麵發過誓,無論如何,他都會好好活下去,即便雙手沾滿鮮血,即便身背萬人性命,他都會好好活下去。
如今,當現實與自己的生死開始掛鉤,當事物已然開始對自己的生命發起威脅,那麼對於這位飽經風霜的男人來講,也就沒有那般的顧忌什麼了。
所以對於此時的喬爾·布洛林來講,除了殺,就是殺。
隻因在這場風暴當中,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而喬爾·布洛林,並不想讓自己成為後者。
所以...
“夏索尼婭語:殺。!”
大力一揮,用手中的刀是奮力地彈開了麵前的這位雪族人手中的鋒利冰棱,然後便看到喬爾·布洛林是沒有絲毫地停頓,整個人便如同一頭發了狂的公牛,腳下猛地發力,其連人帶刀便徑直躍起,是朝著他麵前的雪族人,劈天蓋世地便是一刀砍去。
這一刀,其力量之大,當真恐怖至極,最起碼從觀察者的角度來講,隨著喬爾·布洛林這一刀劈出,竟將那名雪族人身下的厚實積雪層給直接劈裂,一眼望去,那被劈開的裂隙少說也得有好幾米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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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好在那名雪族人的身法也當真奇妙萬分,是堪堪地閃躲過喬爾·布洛林的這一刀,如若不然,如果真讓這名雪族人是被他的這一刀給砍中了,相信就單單這一刀下去,非得把這名雪族人給一刀砍成兩半兒不可。
而當喬爾·布洛林這一刀劈下之後,他甚至能從麵前的雪族人的眼中讀出那陣心驚和震撼,當然了,作為此時的生死仇敵來講,他是不打算給這名雪族人第二次的機會。
“夏索尼婭語:喝...”
隨著這一聲的爆喝,便看到喬爾·布洛林是手中鋼刀突然自轉一圈,是讓原本
的刀背轉而變為刀刃,而原本的刀刃自然轉為刀背,不夾雜任何多餘的動作,也不夾雜任何的花哨表演,就是實打實的朝著自己麵前的那名雪族人再度出擊,一記超級誇張的橫掃,是對著麵前的敵人攔腰砍出。
要知道,方才的那一記劈砍,就已經讓這名雪族人是感到一陣心悸,若不是其鬼魅的身法,若不是其靈敏的腳步,相信單就方才的那一劈,就足以讓自己命喪黃泉了。
而方才的那一劈,也隻不過是喬爾·布洛林是縱向劈砍,雖說其角度刁鑽了一些,其力道也霸道了一些,可是縱向的劈砍終歸還是太受其施展麵的影響了,這也導致了喬爾·布洛林方才的那一記的劈砍,其看起來無論如何威武霸道,可是在這名雪族人的眼中,終歸還是存有漏洞的,一旦被識破了這般的漏洞,那麼想要合理地閃過這一招,便隻是手生手熟的問題了。
不過好在那名雪族人是對於自己的身法和腳步是極為自信的,最起碼現實裏也卻是如此,她的的確確是完美地閃過了喬爾·布洛林的這一刀,畢竟老喬爾方才的這一刀,可當真是有很大的空間能讓她去施展自己的身法和腳步。
可是當喬爾·布洛林選擇突然變招,隨著原本不斷下劈的刀意是突然轉變,由縱向變為了橫向,可以說這樣的轉變,是在瞬息之間,便將那名雪族人能夠進行閃躲的後路是完全堵死了。
當然了,喬爾·布洛林之所以會選擇臨時變招,也是因為他並不打算再在這名雪族人的身上去浪費過多的時間了,畢竟這會兒的他打心眼兒裏也十分著急,他是眼看著身邊的弟兄們是一個個兒的身負重傷,而他卻依舊被麵前的這名雪族人給拖住了手腳,這種憋屈的感覺,當真是令他如鯁在喉一般的難受。
“夏索尼婭語:。。!”
所以,隨著喬爾·布洛林的突然變招,隨著原本下劈的刀勁是突然轉向,竟令他麵前的那名雪族人是瞬間汗毛炸起,身上的冷汗就跟不要錢似的,是瞬間便將全身浸濕。
當然了,這一切喬爾·布洛林並不清楚,他唯一清楚的事,便是無論如何都要一擊必殺,都無比要做到一招製敵。
叮。。
一聲無比清脆的聲響...
這聲音並不像是刀刃看在冰冷上的聲音,這聲音更像是短兵相接的時候所爆發出來的聲響,隻不過對於此時的喬爾·布洛林來講,對於這樣的一股聲響,早已無法左右他的思維判斷了,隻因這會兒他的思維早已成為了定式,是容不得他人私自左右的,更別說隻是這樣一股在瞬息之間所爆發出來的細微聲響了。
一刀揮出,定眼一瞧,喬爾·布洛林這才發現,不知何時,自己麵前的那名雪族人竟用手中的冰棱,是雙雙抵在了他手中的鋼刀之上,至於那名雪族人,則是與其手中的冰棱是一並被自己手中的鋼刀給一刀揮了出去,直至飛出了好幾米之遠,這才極為尷尬地落在雪地之中,又接連翻滾了好幾圈,終才得以停下身來。
可惜...
看到這一幕,喬爾·布洛林對此是深感可惜,因為他明白
,隨著自己麵前的這名雪族人是在瞬間選擇了硬抗下自己方才的那一揮擊,他是再沒有這個可能,說是單就隻依靠著自己一身的蠻力和技巧,就能在極短的時間內便可擊潰這名令他感到極為棘手的敵人。
那也就是說,在喬爾·布洛林看來,這名雪族人的臨戰思維能力是極為優秀的,對方對於戰局的把控,對方對於出招收招的自我把控,對方對於拆招解招的時機選擇,都是遠要強過自己的,畢竟出招容易拆招難,這樣的道理,但凡是個習武之人都會懂。
而當喬爾·布洛林是眼看著自己的兄弟們一個個地都為之露出了敗姿,又當他看著眼前正緩緩爬起身來的那名雪族人,他的心裏當真不是個滋味。
這...
該怎麼辦...
可還未等喬爾·布洛林心中拿定接下來的主意呢,他便發現,不知何時,他眼前的那名雪族人竟然原地消失不見了,而當他對此大感疑惑的時候,一道凜冽的勁風,是貼著他的後脖子處迅速襲來。
“夏索尼婭語:。。。
盛怒之下,便看到喬爾·布洛林是以自身為軸心,他是連看都不看,便腳下畫圓,整個人是在瞬息之間便完成了一百八十度的轉身,還不等對方的攻勢襲來,他便率先地將手中的鋼刀是瞬間護在自己的麵門之前。
叮。!
這一切都發生在須臾之間,這一切都發生在瞬息之內。
可以說,若是喬爾·布洛林但凡慢上半拍,又或者說他若是轉身的速度再慢上片刻,那麼此時的他,就已經是一具死屍了,而不會說是依舊站在這冰天雪地之中了。
隻因,於喬爾·布洛林手中的鋼刀麵兒上,一對兒鋒利無比的冰棱,此時就實打實地貼在那裏,不斷地朝前試探,不斷地朝他的喉間發力試探。
“夏索尼婭語:喝。。
隨著一聲暴喝,喬爾·布洛林再度猛提一口氣,以試圖用自身的力氣,是將這名雪族人給震開,最起碼也得為自己爭取到一絲可以與其進行糾纏的機會吧。
然而令喬爾·布洛林沒有料到的是,還未等他使勁呢,還未等他將自身的力量是傳導到手中的鋼刀麵兒上呢,他便感覺到,一股劇烈的痛感,是從他的小腿肚子那裏傳來。
原來,不知從何時開始,那名與喬爾·布洛林不斷拉扯的雪族人,竟然是在這眨眼的工夫裏,是讓其身影,是從他的正對麵兒瞬間消失不見,而後又在這喘息之餘,是出現在了他的右側後方,不等他迴過神來呢,便看到那名雪族人,是快狠準地探出了自己手中的那兩柄冰棱,是想也不想地便朝著他的右後小腿處連劃數道兒。
一瞬間,鮮血瞬間湧現,隻不過喬爾·布洛林自己並不清楚,從他的小腿處所湧出體外的鮮血,並不是鮮紅色澤,而是一種泛著淡淡綠色光芒的血液,這種綠色,看上去竟然異常妖異。
“夏索尼婭語:。。。
瞬間地吃痛,是讓喬爾·布洛林更為憤怒了,而他手中的刀,其揮出的力道,也是越來越大了。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麼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麼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麼?”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绷制咭拐J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庇陮m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绷制咭股钗豢跉,“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剎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