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zhí)烊饹]想到齊暉這麼難纏。
看著近在眼前的首飾盒,接也不是不是,不接也不是,臉上布滿了尷尬。
他這才想起來,王金東和他說過,這個小農(nóng)民貌似憨厚,其實有一肚子鬼主意。
想想也確實如此,否則,他怎能逼得延濟道那隻老狐貍投鼠忌器,至今不敢動手?
有個聰明的同盟,總勝過豬一樣的對手,這對接下來的合作是件好事,想到這兒,張?zhí)烊饘擂沃新冻隽诵θ荨?br />
王金東打破尷尬,接過首飾盒,給張?zhí)烊饒A場。
“齊總,這其實是我的主意,不怪張總,對不住,我給你賠不是了。”
齊暉笑了,王金東一開始就說是張?zhí)烊鹗撬纳贃|家,有錯主動頂缸,這也是當(dāng)下屬的本分,能有這樣的覺悟,也說明張家對下屬不薄。
下屬願意賣命,也從一個側(cè)麵,反映出了張家的為人處事。
但他的目的是逼迫張?zhí)烊鹫f出,自然不肯鬆口,再說,不以醫(yī)術(shù)掙錢,是齊暉的原則,更是不能破例。
“王總和張總還是先迴去吧,我既然答應(yīng)了張老診病,自然不會食言,等我忙過這幾天,定會登門診治,請兩位轉(zhuǎn)告張老放心。”
張?zhí)烊鹨Я艘а溃裉旌妄R暉的第一次見麵,自己就落了下乘,其實這也不能怪人家齊暉,是自己表現(xiàn)的太急迫了。
如果一開始,就開誠布公的說明來意,哪會鬧出現(xiàn)在的尷尬?其實,還是因為自己有點輕視了這個小農(nóng)民,才碰了一鼻子灰。
其實,張?zhí)烊鸨睃I上尊敬,但是從內(nèi)心裏,還是有點瞧不起齊暉。
一個小農(nóng)民而已,武力值高點,種植技術(shù)出類拔萃點,但這又有什麼?
他不明白老爺子為啥這麼重視齊暉,難道就憑這個小農(nóng)民,就能扳倒延家這個龐然大物?
要不是他曾經(jīng)親眼見過齊暉痛打那個泰拳王,如果不是因為他能夠給自家老爺子治病,今天他絕對不會降尊紆貴,親自來請齊暉。
但是張?zhí)烊鸩焕⑹菑埣业闹攸c培養(yǎng)的接班人,既然已要做,就要把事情辦好,不達目的誓不罷休,這是他辦事的原則。
他表現(xiàn)的倒也磊落,當(dāng)下自我解嘲的一笑,對齊暉道歉道:
“齊總,這件事情是天瑞唐突了,請不要放在心上,其實,我著急邀請,是因為除了診病之外,還想就今後我們之間的合作共贏和您商量。”
齊暉暗讚,這個張?zhí)烊疝D(zhuǎn)變的倒也幹脆,合作共贏,他終於說出了張家的真實意圖。
其實雙方都不是笨蛋,都明白給張登科診病隻不過是引子,齊暉見目的既然已經(jīng)達到,自己也沒有必要端著架子。
當(dāng)即笑嗬嗬的說道:“好啊,我的鶴伴山果業(yè)剛剛起步,非常願意依托張家這顆大樹發(fā)展,走,咱們現(xiàn)在就動身,去給張老爺子診病。”
齊暉說完,又叫過小蓮,囑咐起了櫻桃樹苗移栽的注意事項。
其實,也沒有什麼好交代的,無非就是樹的間距,澆水等事項,真正的殺器,還是他的五行之氣。
張?zhí)烊鸷屯踅饢|也相視一笑,總算是說動了齊暉和他們下山。
張?zhí)烊鹪诼飞暇徒o家中打去了電話,匯報了他們的行蹤。
坐在張?zhí)烊瘃{駛的保時捷卡宴裏,王金東巴結(jié)的對齊暉笑道:
“齊暉老弟,你出資修的這條出村的道路,馬上就要竣工了,這可給村民們辦了一件大好事,竣工通車的時候,我一定要來討杯喜酒。”
張?zhí)烊鹨拆堄信d趣的說道:
“到時候,別忘了喊上我。”
齊暉笑笑,沒說話,眼睛看向窗外。
混凝土路麵已經(jīng)全部硬化完畢,呂大山正在領(lǐng)著十幾個村民鋪設(shè)路牙石。
齊暉心中感慨,這條連接著鳳鳴村和山外世界的道路,終於要在自己的策劃下完工了,從此,鳳鳴村將與外界連通,真正融於這個飛速發(fā)展的社會。
按理說自己應(yīng)該豪情滿懷,至少應(yīng)該是誌得意滿才對,但是他的心中卻生出一絲愧意。
自己隻是出了三十萬元錢,剩下的全是小蓮的父親帶領(lǐng)村民,沒日沒夜的辛苦勞作,終於把這條路建成了,真正感謝的應(yīng)該是他們。
聽徐燕說,村民們還要給自己立碑,這讓自己有何臉承受?這件事情堅決不行,等從張家迴來以後,得好好的和呂大山說說。
還有,這段梗阻的道路打通以後,村民們發(fā)家致富的夢想就可以實現(xiàn),自己的鶴伴山果業(yè),正好大展拳腳,帶領(lǐng)村民們,把鳳鳴村建設(shè)的越來越好。
見到齊暉陷入了沉思,張?zhí)烊鸷屯踅饢|都沒有打擾他,車內(nèi)一片靜寂。
張?zhí)烊鸬鸟{駛技術(shù)不錯,不到一個小時,就來到張家在雲(yún)州的那幢豪華別墅。
齊暉遠遠的看著站在門口的一門老小,摸了一下鼻子,有點不好意思的對張?zhí)烊鹫f道:
“張總,這有點太客氣了吧?”
張?zhí)烊鹗炀毜拇蛑较虮P,笑著對齊暉說道:
“這是應(yīng)該的,齊總,和您商量個事,如果您看得起,今後就叫我天瑞,叫老弟我更是喜歡。”
齊暉對這個年輕人的印象不錯,他沒有世家子弟的高傲,也沒有富貴人家的紈絝。
最難能可貴的是,剛才在山上,自己一個勁的出言擠兌他,他非但沒有惱怒,反而光明正大的承認了自己的錯誤。
這讓齊暉覺得,這裏麵雖然是有折節(jié)下交,籠絡(luò)自己的意思。
但總的來說,張?zhí)烊鸩皇莻€心胸狹窄的人,至少是一個有一定肚量,或者說是有一定城府的年輕人。
這可比延誌剛那個隻知道問‘你知道我是誰’的草包強了不止一倍。
齊暉笑道:“我倒是想叫你天瑞老弟,可你一口一個齊總喊著,我要是唐突,還不被你笑話我這個小農(nóng)民沒有素質(zhì)?”
“哪能……”
張?zhí)烊鹦χ鴵u頭,但是他一句話沒說完,驚喜的張大了嘴巴,“齊暉哥,你願意把我當(dāng)作兄弟?”
齊暉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今後我們就兄弟相稱。”
王金東笑著湊熱鬧,“我這個老頭子喊齊暉兄弟,你又稱唿天瑞兄弟,這輩分可就亂套了。”
張?zhí)烊鸾器锏男n著他眨眨眼睛,說道:“嘿嘿,亂不了,王叔,咱們這是各論各的,好了到家了。”
張?zhí)烊鹫f完一腳踩住剎車,跳下來跑到齊暉這邊給他開門。
齊暉不待張?zhí)烊疬^來,自己打開車門下來,衝著走過來的張登科笑道:
“張老,您這麼客氣,是在打我這個小農(nóng)民的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