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姑娘，您又來了？這次需要什麼貨？”</p>
五豐縣，牙行，莫小小和陳大牛一走進來牙婆便喜笑顏開迎了上來。</p>
莫小小本能的皺了皺眉，雖然她很不喜歡把人稱為貨物，可在這個買賣人口受律法保護的時代，她也隻能入鄉隨俗了。</p>
“找兩個機靈點的丫頭，最好是會些廚藝的。”</p>
“哎呦喂！您來的可真是太巧了，咱們這裏可是剛來了兩個丫頭，可機靈著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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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牙婆聽了一拍大腿趕忙朝著裏麵招了招手：</p>
“當家的！快，把那倆稀罕貨提上來！”</p>
不多久，一個尖嘴猴腮的男人推搡著兩個身形瘦削的小丫頭走了出來。</p>
莫小小不動聲色的打量著二人，看起來十二三歲的年紀，低垂著頭看不清麵容，身形也才剛剛有了女子的特征。</p>
對於牙婆口中的“好貨”，莫小小不禁有些懷疑，這倆丫頭看起來沒有什麼不同啊。</p>
看出莫小小的疑惑，牙婆得意的勾了勾唇，朝著兩人高聲道：</p>
“抬起頭來！”</p>
兩個小丫頭嚇得縮了縮頭，隻猶豫了片刻便趕忙抬起頭來，眼睛卻仍舊看向地麵。</p>
莫小小這才明白這倆人“好”在哪裏，原來竟是一對雙生子。</p>
且這倆人雖然年幼，又麵黃肌瘦，骨相卻是極好，若是生在富貴人家，定是一對嬌花。</p>
“姑娘看看滿意不，要不是姑娘今日趕上了，我還想著調教些日子，把這對姐妹花兒送到醉紅樓去呢！到時候這倆人絕對是咱們五豐縣的一對佳話！”</p>
莫小小聽的心裏咯噔一跳，再看那倆丫頭頓時慌了神，其中一個“撲通”一聲朝著莫小小跪了下來：</p>
“姑娘！求求你行行好，收了我們姐妹吧！我們什麼都能做的，隻要您把我們收了，我們姐妹日後做牛做馬也報答姑娘！”</p>
另一個見狀也跟著跪下來哭求：</p>
“姑娘！求求你們救救我們吧，我們去了醉紅樓，就隻有死路一條啊……”</p>
莫小小麵上卻無動於衷，甚至有些嫌棄的皺了皺眉：</p>
“大姐莫要說笑了，就這倆別說醉紅樓，怕是最下等的妓館也要掂量掂量，身子虧大了，沒養好，經不起折騰啊……”</p>
牙婆麵色一僵，顯然被莫小小說中了心思。</p>
她不就是看著這倆姐妹身子虧了太多，賣去醉紅樓要被那樓裏的媽媽挑三揀四壓價格，也不會這時候把這倆人拉出來了。</p>
“嗬嗬……姑娘說笑了，窮人家的孩子不都是這樣過來的麼？養上幾天準保結結實實的，再說了，這倆手可巧著呢！”</p>
兩姐妹早就被莫小小的話打擊的半句話也說不出來，愣愣的呆坐在地上，最先開始說話的那個甚至滿臉灰敗，再看向莫小小時眼裏已滿是怨毒。</p>
這眼神……</p>
莫小小無辜的撇了撇嘴，扭過頭去不看二人。</p>
“算了算了，開個價吧，左右我也懶得找人了，先將就用著吧！”</p>
那牙婆原本被看穿了心思，還以為沒戲了，聽她這麼一說隨即伸出了一隻手，猶豫了一下咬牙又減下來兩根手指。</p>
“這個數！可不能再少了！”</p>
莫小小用眼角餘光看了一眼，連話都沒說扭頭就走。</p>
牙婆一看當下便有些著急：</p>
“唉？別走啊！”</p>
“不走？原以為大姐是個實誠人，看來是小妹看走了眼，相公，我們還是換一家吧。”</p>
陳大牛一直莫不做聲的跟在莫小小身後，聽她說要走趕忙點點頭：</p>
“好，娘子我們走！”</p>
“姑娘！”</p>
兩個小丫頭眼裏才剛生出了一點希望，轉瞬又破滅了，急的顧不得其他大叫出聲。</p>
牙婆見莫小小果真要走，又聽她說要換另一家牙行，更是著急。</p>
這麼一個大主顧，若是換了別家，那他們的損失可就大了！</p>
一咬牙一跺腳，牙婆硬是又收迴了兩根手指：</p>
“一兩銀子！這倆你通通帶走！”</p>
見莫小小終於頓住腳步，還沒等她開口牙婆便接著又道：</p>
“姑娘可莫要再還價了，一兩銀子這麼大的兩個大姑娘，您擱哪兒買去？這單生意，我可是虧大了！”</p>
莫小小挑唇一笑：</p>
“哦？既然如此，小小怎麼能讓大姐您做這虧本買賣呢？我看還是算了吧……”</p>
牙婆一噎，臉色頓時精彩起來。</p>
“哈哈哈哈！小妹說笑呢！一兩銀子，大姐您收好了！”</p>
看著那一兩銀子落在了手心，牙婆終於長長鬆了口氣，這倆賠錢貨可總算是出手了……</p>
兩個小丫頭不可置信的看著朝她們勾手的莫小小，愣在原地半天沒有反應。</p>
她們果真被人買走了？不用去醉紅樓那種地方了？</p>
“還愣著幹什麼？舍不得走了？”</p>
“多謝主人！多謝主人！”</p>
還是最開始那個丫頭最先反應過來，拉著身旁的小丫頭拚命的朝著莫小小磕頭。</p>
莫小小心頭一陣歎息，是個機靈的丫頭，隻可惜生錯了地方，生錯了時代。</p>
等帶著兩人迴了鋪子，王杏花一看見兩個長的一模一樣的小丫頭驚的嘴巴都合不上了。</p>
趕忙將莫小小拉到一旁：</p>
“小小，這兩個……”</p>
“買迴來的，一來這院子裏得有個人看著小花她們，做做飯什麼的。二來，石頭鎮那裏也得有個人照顧師父我才能安心。”</p>
莫小小以為她又擔心自己亂花錢了，耐心解釋著，哪知王杏花在意的根本不是這個：</p>
“嫂子不是說你買人的事兒，是這兩人……這兩人……”</p>
見她吞吞吐吐半天說不出來，莫小小越發疑惑，莫非這裏麵還有什麼她不知道的事？</p>
再看那兩個小丫頭，此時竟緊張的靠在一起，眼神飄忽根本不敢看她。</p>
“嫂子，有什麼話您就直說。”</p>
“哎呀，妹子你被人騙了！這樣的雙生子生來就是不吉利的，旁人躲都來不及，你怎麼還把人帶迴來了？”</p>
王杏花刻意壓低了聲音，兩個小丫頭卻像是知道她說了什麼，越發緊張起來。</p>
“我……我們不是壞人，求求主人不要趕我們走……”</p>
一直不怎麼說話的那個小丫頭大眼睛眨巴著，豆大的淚珠滾滾落了下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