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秦劍丹一邊在生態塔第1層巡視，一邊迴想起跟大師兄在地下監牢裏的會麵。


    通過高速電梯到達地下18層以後，秦劍丹看到歐陽碎星在激光柵欄後邊半坐半躺，隻穿泳褲的身體泛著一層橄欖油的光芒，表情依然特別魔性。


    負責給他通馬桶的是尼安會的雜兵“艾倫”，這個來邊城特區偷土豆刷業績的家夥，長時間跟大師兄一起關押後已經變得精神不正常，隻會神經質地反複說同一句話：“那種事情不要啊！”


    大師兄見了秦劍丹以後劈頭便問：“我的聖誕禮物呢？虎癡和師父都有，為什麼沒有我的？”


    秦劍丹哼道：“就憑你做的那些破事兒，你還覺得自己有資格拿禮物嗎？你的馬桶為什麼堵了？這跟時間覆寫異能有什麼關係？”


    大師兄聳了聳肩，順便展示了一番自己的強壯肌肉：


    “時間覆寫畢竟是從亞曆山大那裏同步過來的異能，我剛剛發現，使用它的時候有一定的缺陷。”


    “什麼缺陷會把馬桶堵了？”


    大師兄一邊監督艾倫通馬桶，一邊道：“你還記得，我們穿越迴20年前時遇到了亞曆山大，亞曆山大自述他這個時間異能者已經是「半個高維生物」嗎？”


    “那又怎樣？”


    “咱們倆可能也變成了半個高維生物。”


    “哈？”


    大師兄伸出兩手開始虛空比劃，但是誰也看不出他在比劃什麼。


    “小師弟，咱們倆經過練習之後，可以用「時間覆寫」把自身狀態單方麵丟給別人。相信你跟我一樣，也沒少讓別人替你上廁所吧？”


    秦劍丹確實這麼幹過，夜龍會少主日理萬機，連大小便的時間都要盡量節省下來。


    “聽師兄一句勸，以後啊，還是得偶爾親自大便，小便。”


    “你還是沒說馬桶為什麼堵了。”


    大師兄繼續比比劃劃，似乎是在比劃一個胃袋的形狀。


    “早就有學者認為時間並不存在。時間是對現實的記錄，改變時間的能力就是改變現實的能力。”


    “時間覆寫能夠改變現實，把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實」轉移給別人。但是我多次試驗後發現，凡是涉及到身體內部的「事實」，就容易產生「事實殘留」。這幾天我沒有親自大便，結果忽然便意濃厚，一下子就把馬桶給堵了。”


    秦劍丹還沒有遇到過這種事，他皺眉道：“為什麼會這樣？”


    “我認為時間異能者在高維空間裏有第二套大腸。”


    “哈？”


    “很奇怪嗎？我說了，時間異能者是半個高維生物。不止是大腸，胃袋、小腸、膀胱……就算有完整的第二個「我」漂浮在高維空間裏，我也不會覺得特別吃驚。因為「時間覆寫」應該是以高維空間作為中轉站來施放的。”


    秦劍丹仔細思考著大師兄話中的意義。


    “你是說，我用時間覆寫把「想要小便」這一事實轉移給某人，這個事實首先在我身上消失了，但在我成功施放之前，這個事實首先轉移到了我在高維空間的膀胱裏？”


    大師兄點頭：“沒錯。如果目標躲閃，時間覆寫有未命中的可能，但你想要轉移的事實仍然會從你身上消失。”


    “然後這個事實就轉移到了我的高維器官內，並一直存儲在那裏？”


    大師兄指了指終於疏通，發出咕嚕嚕響聲的馬桶：


    “就算是時間覆寫沒有未命中，涉及身體內部的事實轉移也有幾率產生一定的「事實殘留」。剛才那一泡屎實在是量大管飽……”


    秦劍丹掩鼻：“量大管飽這算什麼形容……總之你想告訴我，時間異能者無意識地在高維空間裏建立了自己的身體備份，然後大便什麼的也被當做備份的一部分進入了高維，有幾率殘留在高維不被排淨。所以盡量不要再讓別人替你大便，對不對？”


    “沒錯。”大師兄道，“不管是高維膀胱還是高維大腸，存儲量遠遠高於低維世界。總讓別人代替自己上廁所，總有一天會突發惡疾，一次性地排出極其不正常的量，像我這樣把馬桶堵了。”


    這時艾倫拿著通馬桶工具，彎腰從激光監獄的一個小窄門裏走了出來，激光柵欄檢測到他的身份而短暫關閉了兩個光柱。


    激光監獄原本就困不住大師兄，他被師父封住了幾道大穴，身體不能完全自控。近來都是由艾倫來照顧大師兄的日常起居。


    艾倫渾渾噩噩地從秦劍丹身邊經過，準備迴到自己的單間牢房去。


    毫無預兆地，秦劍丹突然製造出玄冰戰刃，一劍刺穿了艾倫的心髒！


    “噶啊！”


    艾倫發出慘叫，秦劍丹用另一隻手抓住他的額頭，釋放出不滅靈火，頃刻間將艾倫燒成了灰燼！


    大師兄氣得夠嗆，幾乎在大穴被封的情況下從地上跳起來：“秦劍丹你做什麼！你為什麼要殺他！”


    秦劍丹拍了拍粘到自己褲腳上的飛灰，冷冷道：“剛才我和你談到時間覆寫的細節時，有一瞬間他恢複了正常人的眼神。他明顯是裝瘋賣傻博取同情，希望我們釋放他，好去向亞曆山大報信。”


    大師兄拍著自己的大腿：“萬一是你看錯了呢？你怎麼這麼不憐香惜玉？”


    秦劍丹哼道：“這是一場戰爭，在戰爭當中不可能所有人都得到happyend的結局。如果我看錯了，就讓他咒罵我是惡魔好了。”


    大師兄咬了咬牙：“好吧，反正我也有點膩了……你下次什麼時候再送人進來？”


    秦劍丹道：“我不會再送人進來了。大師兄你要麼就選擇在這裏獨自爛掉，要麼就重拾自己的身份，給夜龍會好好幹活。我跟師父商量過了，如果你肯出去建立一個「異常組」收容各種怪人，把你放出去也不是不行。”


    大師兄笑道：“我聽從你和師父的調遣有什麼好處？”


    秦劍丹大聲道：“你留在這裏，也不會再有艾倫這樣的人送下來了。選擇出去創立「異常組」至少有活動的自由。師父不會解開你的所有穴道，但可以保證你恢複到原本戰鬥力的70%。”


    “哼，恢複到剛好打不過你的程度嗎？倒也足以對付大多數敵人了……你和師父希望我做哪些事，不做哪些事？”


    “你和你的「異常組」做事要符合夜龍會利益。你不可以襲擊有夜龍會背景的人。有些敵人目前也不適合碰，比如代表尼安會跟夜龍會簽訂條約的橄欖組喬治……我會給你出具一個禁止名單。”


    談起橄欖組喬治，大師兄一邊迴憶一邊舔了舔嘴唇。


    秦劍丹說到這裏稍微放低了音量，因為他下麵要說的話並沒有經過師父的同意。


    “大師兄你隻要遵守約定，等到我們推翻了公司，讓夜龍會成為環石城的主宰——就把西城的女人分給大家，西城的男人都交給你處置，怎麼樣？”


    由於被警長畫餅了，秦劍丹也開始給大師兄畫餅。


    大師兄眼睛一亮：“師父肯答應這種事？”


    秦劍丹有些心虛，但盡量保持著表麵上的鎮定：“如今的師父立場有所軟化，做事比以前靈活了一些。他授意我默許你這麼做，但你出去以後不要當麵問師父這件事，否則他麵子上不好看。”


    “好。我考慮一下！”


    留下大師兄慢慢考慮，秦劍丹向師父簡單迴稟後，按照原計劃帶著風間去生態塔第1層視察。負責建設的張大駒、張細馬兄弟作陪。


    風間步子小又懷有身孕，秦劍丹給她準備了一輛平衡車代步。


    這輛平衡車前麵有手扶裝置，側麵有輔助輪，風間還額外佩戴了護膝、護肘和頭盔，主打一個有備無患，哪怕生態塔突然塌了也隻會受輕傷。


    “少主，怎麼樣？我們兄弟倆通宵達旦的做設計，第1層已經有點意思了吧？”


    身為臭腳控的張氏兄弟，從少主那裏得到了密封工具箱作為聖誕禮物。他們喜不自勝，認為少主能理解他們的興趣愛好，說不定也是同道中人。


    和中央塔類似，生態塔的核心主幹是不對外開放的垂直農場，其他部分則是用來消費的商場和娛樂場所。


    夕陽的餘暉透過大型玻璃窗灑入寬闊的大廳，秦劍丹等人走到哪裏，天花板上的補光燈就會一排排的亮起來。


    風間的平衡車在慢速行駛中發出微弱的嗡嗡聲，全副武裝的銀發蘿莉不時向左右看。


    一首節奏歡快的歌曲忽然響了起來，牆壁上的led大屏幕上出現了劉德華的電子合成人影像，他演唱的歌曲是《恭喜你聖誕發財》。


    恭喜你聖誕發財～好運來不來


    聖誕樹下禮物堆～聖誕老人雪橇快


    恭喜你聖誕發財～幸福滿載


    雪花飄飄落下來～聖誕樹燈光閃爍彩


    送福到你家門外


    歌聲有點大，張細馬趕緊解釋：“少主，地下1層準備建成超市，現在工作人員正在試驗音響係統。我馬上讓他們把音樂調小！”


    張大駒拿出一隻笨重的步話機，罵了調試人員兩句後，音樂果然變小了。


    這是從黑市上購買的，警務廳步話機的模仿品，但是效果很差，隻能在生態塔內部使用。


    公司明顯不喜歡民眾擁有可以隨時通訊、隨時記錄影像的便攜數碼產品，因此禁止手機的研發、售賣和使用。盡管人人都聽說過“手機”這個東西，但無處購買，相關零件也無法在黑市上湊齊。


    風間則不時地拿出查錄儀，固定在平衡車的手扶裝置上，除了記錄一些數據和信息來為運營做準備外，似乎還在遠程處理落櫻組的工作。


    “少主，你在內城帶小夏組長吃高檔餐館時，費用是從給她的獎金裏扣除的，她剛剛得知這件事，覺得自己吃虧了呢。”


    秦劍丹聳了聳肩：“獎金是打進落櫻組的公用賬戶的，到了公用賬戶就歸你管了。我用小夏的獎金請她吃飯，反而是讓那部分獎金換了個方式陪伴在她身邊，她應該感謝我才對。”


    正說著，秦劍丹遇到了垂直農場的總負責人老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