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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川簡稱蜀,春秋、戰(zhàn)國時期為巴、蜀等國,秦置為巴、蜀二郡。劉邦封為漢王時居於斯,後拜韓信為帥兵伐中原,擊敗項羽而得其鹿,改稱之為益州。唐時屬劍南道及山南東、西等道,元置四川行中書省,到本朝太祖登基,又置西川布政司。戰(zhàn)國時期舉世聞名的都江堰建於此,迄今仍在使用,致使這裏物產豐富,素有天府之國的美譽。


    司馬雲龍諸人趕了半日路途,均感到饑餓,便在小鎮(zhèn)一家酒樓前駐足,鄭萬元、司馬雲龍、陳鳳如、月兒圍於一桌,陳鳳如、月兒剛巧背對門口。眾人正在用餐時,門外傳來嘈雜的聲音。緊接著一夥婦人持刀掄劍闖進來,不由分說一下子將鄭萬元、司馬雲龍等人半包圍了,聽一個聲音粗聲粗氣的叫:“小賤人,這迴看你還往哪裏逃?”


    陳鳳如覺得有一件硬物頂在背後靈臺穴的位置,隻消微動,其物必會插入自己體內。驚詫之餘,不敢迴頭相睹,連話也未說出。


    司馬雲龍向來人瞧去,一夥婦人,一色衣衫,為首之人赫然是二位年過花甲的老嫗。用齊眉棍頂陳鳳如後心的老嫗身材魁梧如牛,麵目猙獰似鬼,顯得呆氣十足,然而眉間盡是殺氣。另一位站在她身邊,隻有一條胳膊,右袖寬大至極,裏麵似有何物,顯得大袖頗重,然而其一語皆無,如個不能說話的啞巴。


    鄭萬元的弟子們還道這群婦人是衝自己手中之物來的,紛紛抽出兵刃,隻等掌門一聲令下,便與這群不知身份、門派的婦人大動幹戈。酒店內的氣氛立時大變,其餘客人恐為兵刃所傷,奪門而逃,店主、店小二等人也躲進了廚房。


    鄭萬元深曉不益與人結仇,便起身衝二位老婦拱手,客氣的道:“二位從何處而來,是哪一門的高手,找我們所為何事?”


    手持大棍的老嫗冷冷一笑:“我們自何處而來,以你的身份壓根兒就不配問,婆婆我更沒有自報家門的義務。不過,若說為何而來,你似乎不應當問我們,應該問問你身側這個下賤無比的小蹄子。”向陳鳳如一努嘴。看這氣勢洶洶的樣子,她似乎與陳鳳如有深仇大恨。


    鄭萬元眉毛一軒,複又問道:“那麼二位的大名是……?”


    手持大棍的老嫗自知名字不雅,講出來也隻是突增他人笑柄,與自己全無益處,遂道:“這小蹄子早知我們的身份、來曆、姓名,而你又是她的相好的,想來她早已經說出了不該說的,你如今反過來問我,豈不是明知故問?不過,今兒你知不知我的姓名,我們都必須得擒這小蹄子迴去交差。”


    司馬雲龍起身恚喝:“閣下的嘴巴最好放幹淨一點兒,否則對閣下沒好處。”心下在苦苦思索解救人質的良策。


    手持大棍的老嫗歪著頭,斜瞟一眼司馬雲龍,對其警告不加一瞥,說道:“小賊,怎麼著,你想為這個爛貨打抱不平啊?小賊,婆婆看你細皮嫩肉的,定是一個不堪一擊的繡花枕頭,別在這兒丟人現眼,老人家看你與我們無有仇怨,特地開天恩,放你一條生路,你逃命去吧!”


    司馬雲龍強按胸中衝上來的怒火:“我問你,她究竟在何時何地得罪過貴主上及各位?”心想:“真是莫名奇怪,這夥婦人何故對剛剛踏入江湖的如妹如此無禮?我與她出家門至今未得罪過什麼人物,要是三江幫,李誌成也不至於差一群婦人前來尋晦氣。莫非是如妹在自峨眉山到家這段路上不經意間得罪了什麼人,至使她們奉命一路追蹤而至。看來此事務必得弄個水落石出,否則打了一場,連因何動手均不得而知,豈不是太過荒唐可笑了?”


    “雙刀飛燕”陳鳳如也在苦思冥想,迴憶著自峨眉山到家,從家到這裏統(tǒng)共結了多少仇家,究竟誰會派人來尋仇。


    一直不曾開口的老嫗大袖一揮,衝同伴搖了搖頭,顯然示意她千萬莫講。


    手持大棍的老嫗心中有數,用陰沉沉的聲音說道:“小白臉兒,我想你是這小賤人的奸夫,她失身於你時必然和盤托出了。而說何故、何時、何地得罪了我們主人,你又何必揣著明白裝糊塗哪?不過,在此婆婆隻能告訴你一句,你懷抱佳人、享盡豔福的好日子到頭了,因為主人有命,命我等擒她迴去治罪。”


    司馬雲龍說道:“二位一再不肯相告,在下也無可奈何。不過,有在下在此,二位甭想帶人跨出這間屋子。”


    手持大棍的老嫗道:“你膽敢出手相攔,想壞老人家的大事,哼哼,老人家的齊眉棍可不是吃素的。”她曉得,自己有人質在手,年輕人不敢輕舉妄動。


    “你手裏的燒火棍吃肉吃素與我無任何幹係,我隻問你到底是放人不放?”月兒氣急敗壞的道,花容盡印恚字,玉指按劍,想出手,可惟恐投鼠忌器而未敢抽劍。


    “呸,幹你屁事,你給我滾到一邊去!”如啞巴的老嫗突然大叫,唿的一聲,大袖中伸長數尺,注入真氣使之如鐵板,直奔月兒打去。內功之強,以月兒那修為尚淺的內功,一旦打中,必會斃命於此。月兒雖有劍在手,可敵人出手前無半分征兆,攻其不備,以至於她抽劍不及,驚恐萬狀、不知所措。


    司馬雲龍急中生智、計上心來,左袖陡運內功,由下而上一托,一聲雷鳴,敵袖被托起。見敵人給震得一退,他當即一翻左掌,掌吐勁氣,唿的一聲,加速直拍向兀自呆立的持棍老嫗。前一招為橫空出世,勁力威猛至極,後一式化為圍魏救趙,速度大增而力道銳減,因恐老嫗一旦閃開,餘力會傷及陳鳳如。此一式目的在於令老嫗抽棍自守,她一旦抽棍,救人也就有了機會。


    執(zhí)棍老嫗慌忙轉身抽棍,唿的一聲,大棍一翻,橫掃向敵掌,這棍一經掃上,非打他個筋斷骨折不可。司馬雲龍立時化掌為爪,將敵棍牢牢扣住。如此一來,二人各自運力於棍上,迴抽的使盡全力,搶奪的倒並非真搶,不過是有意拖延時間罷了。


    “小賊,你給我撒手!”大袖老嫗大吼一聲,唰——,大袖如飛瀑,氣勢洶洶的直撞向敵人右肋,內力渾厚,滾滾不息,溜著大袖向前急進。她見敵人扣著同伴的齊眉棍,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正是實施偷襲的良機。


    司馬雲龍左手緊扣齊眉棍,陡睹大袖老嫗出招來擊,這也在意料之中。在敵袖離己四寸時,右袖一抬,唿的一股熱流疾衝而出,碰的一聲,如一道鐵牆將敵人的瀑布擋在墉外。因為陽氣所凝成的氣牆越發(fā)強大,所以漸漸迫使瀑布後退一尺餘遠。


    大袖婆婆心說如不用絕技,難以殺敵成功是小,弄不好還會有生命危險。提氣躍起,靈敏之極的抽迴大袖,內功一收,對方掌氣自腳下如煙飛過,唿的一聲,一式泰山壓頂,勁力十足十的使出來,兇悍異常的拍向對手頂門。司馬雲龍瞅準對方門戶微開,亦不出掌去抵敵袖,而是右手一翻,極其快的一彈,嗖的一聲,一道白光指向老嫗膻中穴,後發(fā)先至奇捷無匹。假使老嫗不抽迴大袖,此道白光必然會正中她膻中穴。大袖老嫗一個跟頭墜下,大袖順勢一拖,蓬的一下,雖然將少年的彈指神功化去,而她則為對方的勁力震得一連退卻數十步之多,轟轟二聲,將二名手下同時撞出。


    持棍老嫗見自己的兵刃尚在敵人手裏扣著,又見同伴的偷襲以失敗告終,她深深曉得若長久下去,後果將不堪設想。急中生智,右腳飛出,驀然踢向少年肋下鳳尾穴。如許一來,對方若欲閃,必須得抽開自己的兵刃,而自己則可以翻兵刃再鬥。豈料司馬雲龍似乎看穿了她的企圖,左肩一用勁,引著她的大棍、雙手猛地掛向她飛來的腳。這一招以夷治夷頗為了得,如許一來,自己無須躲閃,即可化解開敵招。此一招雖不凡,它須要施者對對手的內功修為了如指掌,隻有自己內功高出敵人內功,敵人才肯任由你來牽著鼻子走。持棍老媼在內功修為上固不及對頭,可也算一等高手,知道失算了。她頗為明智的抽迴腳,別看出腳速度迅捷,抽腳的速度更加快得異乎尋常。


    大


    袖婆婆揮動大袖自丈外攻來,奇怪的是袖裏竟有一道白光飛閃。司馬雲龍右袖運真氣自上而下一兜,五指將敵袖硬生生抓住,欲以真氣將其撕裂。恰恰在這時,敵人一使勁,袖中白光唰的一聲,迎著肉掌紮來。司馬雲龍未曾留心敵袖中竟藏利刃,並被其出其不意的以氣推出,立地一撤腕,手一沉、指向上,待敵刃到指前時,勁力彈出,錚錚連聲,由於內力照敵人的強悍,致使敵刃淩空一轉,以來時萬倍的速度飛迴。波的一下,啊的一叫,一柄二尺餘長的短劍赫然釘入大袖老嫗左肩。大袖老嫗這招袖裏雄兵要求出奇以袖內所暗藏的短劍殺人,一旦用短劍,袖上勁力自會跟著減弱。


    三大高手對弈之時,陳鳳如也將身子慢慢轉過來,剛好見情郎破了大袖婆婆的袖裏雄兵,歡唿雀躍,連連拍手笑道:“好娃、好哇!大哥,你打得真是棒極了!對了,你將她的齊眉棍給奪下來,我要把這個指過我的爛東西拿給鑄劍師熔掉。”


    二位老嫗乍見陳鳳如,懼色盡逝,反而印滿驚詫、後悔。持棍老嫗眼睛一轉立時計上心來,賠笑道:“且慢,公子,您身邊這位小姐的背影與我們要找的人一模一樣。咱們雙方不打不相識,我方有人因為魯莽而受傷,現下老身向公子、小姐陪個不是,求公子、小姐大人不記小人過,看在老身老眼昏花和我們雙方無怨無仇的份兒上放我們一碼吧!公子,隻消您肯抬抬手,老身將感激不盡。”當見陳鳳如並非己方要找的人時,登時滿麵笑容,盡挑拜年嗑說。另外一個服輸的原因是見同夥一傷,知道殺敵連三成把握也沒有,讓一步可以活命,更可避免節(jié)外生枝、再結仇家。


    “大哥,別這麼便宜便放了她們,為小妹出口氣,也把她打傷,讓她們湊成雙。”陳鳳如玉手指點持棍的老嫗,這一指令老嫗麵印惶惶之色。


    司馬雲龍知道是一場誤會,與她們素無仇怨,況她們均是年過六旬的老人,既已打傷一個,又何必不依不饒的再將另一位打傷?便鬆開了齊眉棍,對陳鳳如歉然的道:“古人雲:自出洞來無敵手,得饒人處且饒人;如妹你並未受傷,我看就算了,你就甭生氣了。”又扭頭對持棍的老嫗道:“二位無端來尋晦氣,在下本欲殺了你們,然與二位素來無仇,故此今日姑且饒了你們,希望二位好自為之。”


    “少俠大恩,老身永世不忘。走!”持棍老嫗一揮手,與早已拔下短劍、包上傷口的大袖老嫗率眾折羽而去。然而,每人心下均齎有一絲憚恨和一縷怒氣,暗暗發(fā)誓今日之恥他日必雪。


    鄭萬元見敵人退了,可一桌子尚未及用的酒菜則不複存在了,遂衝廚房喊道:“小二,再上一桌酒菜來!”又對司馬雲龍、陳鳳如道:“老弟,勁敵已卻,請二位坐下來休息片刻,咱們可還沒有用餐呢!”見二人雙雙坐下,他這才坐下來。


    陳鳳如憶起一事,道:“哎呀,大哥,我想起來了,方才這夥人好似與我們前些日子會過左仲仇之後所遇的那夥婦人是一夥的。大哥,你知不知道她們的來曆?”


    鄭萬元固然一門之主,可於二人的武功家數也猜不出來,聽陳鳳如諮詢,心中亦有同感,故向司馬雲龍望去。


    司馬雲龍沉思片刻,道:“不錯,如妹,多虧你提醒我,今日這二人與我們前些日子所遇的二人還真是同門,隻是不知道她們要找的是什麼人,與那人有什麼仇。不過,從二夥人的口氣上可知,的確與我們發(fā)生了誤會。仔細想來,從那位大袖婆婆的一招袖裏雄兵,及二人所修習的內功上看,可以肯定她們師出同門,跟我們不久前所遇的二人均師承天門山五雲宮宮主‘金光耀芙蓉’冷玉鳳門下。”他無意間曾聽師父提起過冷玉鳳這個人,所知也僅僅知其武功驚人而已。


    鄭萬元一聽之下,立時大驚失色,似大白天見了閻王,那一代宗師的風範業(yè)已蕩然無存。陳鳳如忙問道:“哎喲,鄭莊主,您這是怎麼了,哪兒不舒服呀?”她從未聽說過冷玉鳳這個名字,心下有些小瞧鄭萬元:“不就是一個挺動聽的人名和一個挺美的綽號麼,這也不至於令你如此吃驚呀?難道說這個人是你鄭莊主的老情人麼?”


    鄭萬元撚須道:“多謝關心,我沒什麼。不過,聽老弟一言,使我想到一個極厲害的角色。這個冷玉鳳我雖未見過,然而知她在五十年前縱橫江湖,與親妹妹冷玉心一邪一正,號稱‘天南二喬,武林雙玉’,均身懷絕技。聽說那位冷玉心前輩心地善良,嫁給了天下第一劍歐陽旭,可不知因何在聲明日隆時便消聲滅跡了。然而,這位冷玉鳳心狠手辣、無惡不作,嫁給了當年綠林第一魔劍‘笑麵閻君’汪正清,還生了個兒子,這孩子叫什麼卻已經被人遺忘了,不過,聽說她與汪正清分手不久,汪正清即為我輩正義之士所誅。而今聽說這二個婦人師承冷玉鳳,似乎早已封劍不出的冷玉鳳還有卷土重來之勢啊!不過,令人不解的是一向殘酷無情的冷玉鳳,門下怎麼可能有人逃出來哪?”


    “嘻嘻,這有啥可奇怪的呀?你們想想呀,冷玉鳳在五雲宮經營了這麼多年,宮內必然珍寶無數,有人偷了什麼價值連城的寶物私自逃出來也未可知呀!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們日後有機會見到了這人可得向她把寶物要來瞧瞧,畢竟因為她一個人我們前前後後遭遇了二次無辜的襲擊呀!”陳鳳如天真的道。


    司馬雲龍頗為中肯意中人的見解,笑著推測:“想來定是五雲宮發(fā)生了內亂,有人身攜秘笈自天門山逃出,以至遭到這二人的奉命追殺。”突然想起一事,笑意頓釋,心下思量:“這個五雲宮宮主既是汪正清的妻子,想來我的仇人汪嘯天必定係冷玉鳳和汪正清的兒子。如此推來,隻消一去海外天門山即能尋到仇人汪嘯天,尋不到賊人也能尋到一些線索,也能知道賊人的去向。不過,當今要緊之事是上青城山製止各個大門派的同室操戈,並除去暗中的鬼影子飛虎盟。哎,為了天下蒼生,也隻有將自己的私仇暫且往後放一放了。”


    “但願這麼簡單就好啦!”鄭萬元歎道。


    司馬雲龍又問:“前輩,您對五雲宮的情況了解多少呢?”


    鄭萬元心生慚愧,道:“說來也許老弟你不信,對這個五雲宮的情況我是所知也僅限於此。不過,你想對五雲宮有更進一步的了解,我倒可以推薦一位高人給你認識,這位高人乃是堂堂君子、一代大俠、善士中的善士,他久居海外……”


    “呀,您說的是不是蓬萊島司徒島主呀?”陳鳳如驚叫道。


    鄭萬元微微笑道:“陳小姐果真不虧武林世家出身,不錯,正是這位司徒島主。”


    陳鳳如嬌笑道:“對了,我們均知道您和司徒島主是惺惺相惜的摯友,但我們不知您二位又是如何結交的。想來一定很有趣,您能給我講講麼?”


    鄭萬元手捋胡須:“提起這位摯友,我可有一肚子的話。我們二人在結交之前互相久仰對方,隻恨一時無緣相見。在一次偶然的機會,我們二人終於見了麵兒,簡直是一見如故。想起來,我們的見麵倒還真挺有趣兒的。”


    “我就是愛聽有趣兒的事,莊主,勞您大駕快給我們講講吧!”陳鳳如愛聽奇聞趣事這個性格過了這些年倒不曾有所改變。


    鄭萬元嘿嘿一笑:“那年我剛剛在江湖上成名不久,因為有事去了一趟淮安,在朋友的強拉硬扯下,參加了本地知府大人的五十壽宴。在壽宴上,一位不知名的風雅之士說了一句雞不夠新鮮,僅僅為了這句玩笑話,知府便大怒,覺得人前大丟了麵子,命人將剛剛燒好的雞全數扔到府門前,放火燒掉,並說什麼這叫越燒越旺。雞肉在門前堆成肉山,而四外所圍的均是衣衫襤褸的平民、乞丐……”


    “奇怪,為什麼不把雞肉施舍給乞丐們呀?這麼做了,豈不是一件善舉嗎?”陳鳳如插言道。


    鄭萬元一笑,說道:“陳姑娘你太善良了,如果有人問你什麼動物更兇,你會說


    是狼,假使問你比狼更兇的是什麼,你一定會說是虎,可問你比虎更兇的是什麼時,你一定迴答不上來。我告訴你,比虎更兇、更狠的正是當官的那顆黑色的心啊!當時,確也有人這麼建議,可這位知府大人則說食物是他耗了許多白花花的銀子買來的,既然自己不能使用,也得讓它們來個廢物再利用,燒個紅紅火火,為自己的前途照照亮、使自己官運亨通起來。自己不是和尚道士,沒有施舍窮人的義務,再者說了他們這些窮人又不是出家人,幹麼施舍給他們東西呢?”


    “哼,這種人該殺!”月兒恨恨的道。


    鄭萬元點頭道:“月兒姑娘此言可謂是至理名言哪!我當時也想一筆送他歸西,可是為了這事也犯不上,況且有許多官兵在場,抬手殺人多有不便。正在這時,一個餓極了的漢子撲向火堆,從熊熊烈火中搶出一隻雞,狼吞虎咽的啃了起來。可惡的知府很是惱火,命手下爪牙把搶食者抓起來,說他是餓極了,命人端出三十隻雞,逼著搶食者吃。到最後這位搶食者實在是咽不下去了,想要喝口水,知府反命人端來一桶馬尿,搶食者喝了一口便吐了出來。知府說他糟踏食物,命人照他腹部使勁兒打,這人活活被一群衙役給打死了。食物救了他的饑餓,可同時也令他白白送了性命。”


    司馬雲龍歎道:“這是為官的可惡,也是窮人的可悲呀!”


    鄭萬元道:“入夜時,我想殺了這位知府大人,可到知府後宅我愣住了,原來已經有人先到一步,並將知府大人所搜刮的金銀珠寶盡數搬出暗室,這位知府大人活活給氣死了,府衙也被一把火給焚毀了。我跟著那人出來,發(fā)現所搶的錢財他分文未取,而是傾數分給了平民、乞丐。我想這才是真正的大俠,便大讚他的義舉,他則說這些錢財本就是平民的,他不過是代這些平民向當官的討迴,根本不值一提。我們二人自此就這麼相識了,通過互報家門,我才知道他就是我想見許久未得一見的司徒島主,是因為路經這裏聽說了這件事才打的抱不平。也正是因為島主心善如佛,所以江湖上的英雄們送了他一個‘小如來’的綽號。”


    “劫財、燒府衙、氣死知府,這可真是豪邁的舉動呀!”陳鳳如笑道。


    鄭萬元道:“可惜的是近年來島主深居簡出,很少過問江湖上的事,不知道此次青城山之會能否與他見上一麵。”


    司馬雲龍肯定的道:“司徒島主既為正義之士,想來定會來中原的,說不定此時島主已經在青城山上了。”


    “嗯!”鄭萬元點頭道。


    這時,店小二已經為眾人將酒菜準備好了。鄭萬元剛要舉杯,自門外又有腳步聲飄進來,又來一班人,各持兵刃。為首之人與眾不同,身材高大魁梧,麵如白玉,泛著紅光,虎眉龍目上含著千層傲氣,滿頭卷曲的金色短發(fā),身披一件極為華麗的錦袍,手持一柄嵌玉的古劍,雖已過知天命之年,可仍舊驍勇不群、英氣逼人。此人進門乍見鄭萬元,驚喜之餘含笑走來,步伐矯健,可見其內功修為業(yè)已到驚人的程度。


    鄭萬元起身相迎,咥笑數聲,憤興異常的道:“哈哈,這可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啊!”搶先拉住來人的手,喜溢眉梢的道:“異地他鄉(xiāng)能遇到故知,實在難得,然而更加令人興奮的是遇上的乃是數年未見、肝膽相照的好兄弟,這真是天大之喜啊!司徒老弟,你我一別數載有餘,不想你老弟是風采依然啊!哈哈……”


    來人笑逐顏開:“鄭兄,小弟也著實未想到,一踏上蜀地所遇的第一位故人即是兄長你,想來你我不愧為刎頸之交,果真心意相通,如不然斷斷不會在此異地相逢。”聲音洪亮,中氣悠長,可見其非一般人物。


    鄭萬元笑容可掬的道:“老弟,來!老兄給你介紹一位我數日之前新交的朋友。”手指司馬雲龍、陳鳳如,指引道:“老弟,這二位是司馬雲龍、陳鳳如伉儷,乃是杭州飛鵬莊莊主陳大俠的乘龍快婿、獨生千金。”又指著來人對司馬雲龍道:“二位,這位即是我剛才向你們提起的、鼎鼎有名、威震武林的一代英豪,南海蓬萊島的一島之主,複姓司徒,名文遠,島主與我可是不分彼此的生死之交。從此之後,大家均認識了,也就是朋友了。”


    司馬雲龍、陳鳳如聞聽司徒文遠之名,不由得肅然起敬。司馬雲龍上前一步,深深一躬:“司徒前輩的鼎鼎大名早已如雷貫耳,今朝有幸一見金麵,當真是三生有幸啊!”


    來人正是蓬萊島島主司徒文遠,因其一頭鬈發(fā),又是行俠仗義的奇人,武功劍術、內功修為登峰造極,有“小如來”的稱號。隻是因為近來好靜,所以少在江湖上行走,此次入主中原乃是應青城掌門之約而來。司徒文遠聞聽年輕人諛詞潮湧,自然不勝歡喜,拱手還禮:“久仰、久仰!”心裏說話了:“他除了人生得儀表非凡,還有何過人之處?鄭兄竟對他恁般器重,真是弄不懂!”


    幾人紛紛坐下,鄭萬元高興的道:“司徒老弟、司馬少俠,今日咱們天南地北的三人有緣聚於此,說什麼也得好好喝上幾杯。司徒老弟,在你進門之前,我正跟司馬少俠談論你行俠仗義的義舉呢!”


    “不值一提的小事,有什麼可講的呢?”司徒文遠提前見到鄭萬元心下歡喜不已,說道:“今日與鄭兄異地相逢,又結識一位初入江湖的少年俠士,是得多飲幾杯。”


    司馬雲龍拿起酒杯斟上酒:“晚輩久仰司徒島主、鄭莊主二位馳名天下的英名久已,今日有緣相見,晚輩先敬二位前輩一杯。請,晚輩先幹為敬!”


    幾人紛紛飲下杯中旨酒,鄭萬元又執(zhí)過酒壺,給每人篩滿酒:“司徒老弟,來,老兄先來敬你一杯。”待得眾人飲下酒後,複又道:“司徒老弟,你此次來四川,也是赴青城路掌門之約來的吧?”


    司徒文遠沉吟片刻,道:“小弟此次來中原,赴路掌門之約也隻是其中之一,尚有一件小事令我不得不分心去辦。哎,此煩心之事不言也吧!”


    鄭萬元雖不善於察言觀色,然見司徒文遠滿麵窘色,想來他是遇上棘手的事了,遂問道:“老弟,你我的交情不是一日半天了,有何麻煩之事隻管講,而司馬少俠夫婦又不是外人。你若講出來的話,或許我跟司馬少俠能助老弟你解決亦未可知啊!”


    司馬雲龍本就是俠骨柔腸、濟人厄難的劍豪,朗聲道:“島主,鄭莊主之言極為有理!我們分屬同道,又有緣相聚於此,確也不是外人。前輩您有事竟管吩咐晚輩,晚輩雖不敢說包管您稱意,可是會傾力而為。”


    司徒文遠猛然飲盡杯中之物,方道:“哎,如此事說出誠然恐為人笑柄,如果不講又恐三位往別處想,嗔著我未把你們當自己人。三位,說起來,此事的起因恰恰正在路掌門的一張紙上啊!路掌門欲主持召開武林大會,也給我發(fā)了一張請柬,我思此係一則幹係著武林安危的大事,又兼許久不曾來中原拜望故舊,可可有這次一舉二得的契機,便應下了路掌門之邀。誰知這個訊息為小女君兒得知,不住跟我說什麼中原的名勝古跡甚多、甚美,非得要跟我來中原看個究竟。小女武功低微、閱曆又淺,行走江湖的經驗更是無有一絲,故此雖被其幾次三番的纏著,可我始終未點這個頭。哎,誰知在我離島登陸時,島上荊妻差人追來,說小女在前一夜竟獨持兵刃偷來中原,留給一封家書,說什麼來中州玩幾日即歸。鄭兄,你是知道的,小弟我緊緊君兒這麼一個女兒,她自小嬌生慣養(yǎng),獨闖江湖令我甚是擔心。正因為我甚是擔憂,所以在來此的路上一麵差人四下打探小女的下落,可直到目前有關小女去處的信息仍一概皆無。鄭兄,這事攪得我大腦一片混沌,更加令我憂心忡忡,倘若小女出什麼不測……”從其麵部可使人讀出一位慈父得知愛女獨自出門,那份既不安又擔心。人言,兒行千裏母擔憂;從他的麵部表情上可以印證的確如斯。


    鄭萬元清楚老朋友雖


    有家產無數,雖貴為一島之主,雖在江湖上威名如箸,然而僅有一位千金,向來視如至寶。拈須道:“老弟,這你可是多慮了,誰人不知侄女可是極為聰明伶俐的女孩,武功更深得你老弟的真?zhèn)鳎缧凶呓词褂胁粶y那也是來找她麻煩的那人而不是侄女。對了,老弟,我想來,青城山召開武林大會一事已經轟動武林,天下英雄俱至,侄女必會到青城山,說不定此時她已在青城山等你老弟了。縱使不在青城山,那兒聚了天下英傑,向他們一打聽,侄女的下落也不愁打聽不出來。老弟,關於此事,你隻管放心好了。”


    司馬雲龍也道:“前輩,令嬡若未上青城山,日後也必能找到的。”


    司徒文遠心放寬了,憂容漸漸釋去,說道:“二位,我們今朝相逢,本是一件快樂爽心的事,大好的心情盡數讓我的一點兒小事而敗了興。來,我們滿飲此杯,勿提這件煩心之事了。”放下酒杯後,非常嚴肅地問鄭莊主:“鄭兄,我們大家均不是外人,你跟我說句實話,你果真自飛虎盟手裏奪下了九龍至尊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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