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動,差人,放下武器!”
就在這個時候,李仁傑自黑暗中現身走了出來,冷冷地警告曾憲不要輕舉妄動。
曾憲愕然地轉過頭,被這個神出鬼沒的神秘人給嚇了一跳,強作鎮定才靜下神來。
他瞇起了眼睛,借著昏暗的光線,漸漸看清李仁傑的麵容,剎那間大驚失色,“是你?”
李仁傑連名帶姓警告他,“曾憲,你的一切罪行早在警方掌握之中,立刻放下武器投降。”
陳明瀚立即爬起來,雙手死死捉住柵欄,大聲地求救,“救命啊,阿sir救命呀,救我出去。”
他神情激動地用手指著曾憲,有點歇斯底裏,“這人是個瘋子,綁架我,快救我出去。”
曾憲自然不會乖乖地聽他的話,束手就擒,身體向黑暗處悄悄地慢慢移動。
李仁傑把一切看在眼內,輕輕地說:“我警告你不要做出無謂的抵抗,不然後果自負。”
“啊~”
曾憲想把槍口掉轉的時候,手腕傳來一陣劇烈疼痛感,如同被斬斷了一般。
他疼得下意識鬆開了手,那把手槍也掉在地上,發出金屬與水泥地麵碰撞的聲音,
一具黑影飛撲過來,把曾憲整個人牢牢地按住,然後死死製服按在牆上。
曾憲被死死地控製住,不能動分毫,臉上慘白,拚命去咬緊了牙關。
他的手腕被一把叉子插入貫穿,傷口流出的血,滴落在地上,濺起一朵朵血花。
李仁傑用一根繩子把他反綁起來,冷冷看他一眼:“我警告過你不要亂動,自討苦吃。”
曾憲痛得額頭冒出了冷汗,根本說不出話來,心中十分慌亂,不知所措。
“嗡~”
半響後,屋內恢複了電力,包括地窖的的燈光重新亮了起來,照清楚四周的環境。
王芬妮從外麵急忙衝了進來,朝上司關心道:“波士,你沒什麼事吧?”
李仁傑輕輕地聳聳肩,“對付一介文弱書生,手無縛雞之力,我能有什麼事。”
王芬妮籲了口氣,打量周圍環境。
隻見曾憲神情頹然,被反綁蹲在地上,顯得十分狼狽,手腕處明顯還受著傷。
隻是當她把目光看向那個在牢籠裏被困住的人,與對方打個了照麵,頓時嚇一跳。
這是陳明瀚嗎?
隻見那人雙頰陷進去,眼睛通紅,頭發長長亂糟糟,不見陽光的皮膚,有一種病態的蒼白。
王芬妮不置信地伸手指著他,幾乎都不認得他,“你......你不會就是陳明瀚吧?”
她簡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印象中那個斯文陽光、蓬勃朝氣的大學生,與眼前這個非常邋遢的人,簡直是判若兩人。
陳明瀚也呆呆看著她,張大嘴巴想說什麼,隻是像有什麼堵住了在喉嚨,什麼也說不出來。
他被囚禁在這暗室,不見天日,不分日夜,根本不知道自己在這裏度過了多久。
在忍受無數的煎熬和折磨,終於有人來解救,讓他此刻有種逃出生天,劫後餘生的慶幸。
時間不知不覺,到了淩晨兩點半。
王芬妮簡單了解情況,馬上向總部支援,很快警方大批人馬奉召趕來,救傷車也唿嘯而至。
新界衝鋒隊警員坐著eu車最先趕赴現場處理罪桉,cid探員則是坐著私家車隨後而至。
原本平靜的西貢小漁村,被一陣陣警笛聲給打破,來一隊又一隊的人馬,氣氛有些緊張。
曾憲被手銬鎖著坐在衝鋒車上,被一名軍裝警員看守住,傷口被暫時包紮起來,
他知道自己謀劃的事情敗露,還被警方現場人贓俱獲,再抵賴也沒什麼用。
曾憲想通了一切,反而處之泰然,靜靜坐在一角,等待和接受著即將發生的一切。
王芬妮配合著幾個新界西貢警署探員在現場錄取口供,解釋著今晚兩人的行動。
李仁傑此刻像個局外人靜靜站在一旁,雙手插著褲袋,似乎眼前一切都與他無關。
現場忙碌起來,一片井然有序。
李仁傑轉身掏出了一張黑白照片,遞過去,“這是在戴維斯寓所找到的東西,物歸原主吧。”
曾憲怔怔看著那張老舊照片,忽然陷入了某種緬懷和迴憶中。
在英國劍橋校園操場上,那個穿白襯衫的青蔥少年,在晚風和夕陽下,吹起了口琴。
這張照片和陳明瀚在中大校園拍攝的場景,幾乎是一模一樣,有某種巧合和聯係。
隻是時間、地點和人物不同。
而當時給曾憲拍攝這張照片的人,就是他的同學戴維斯。
曾憲忽然抬起頭,艱難地吞了吞喉嚨:“你就是從這張照片猜到是我?”
李仁傑搖頭笑了笑,又拿出一份稿紙,展示在他的麵前,“這是你代筆的傑作吧。”
曾憲怔怔看著那份用鋼筆寫的稿紙文章,略顯意外,沒想到是在這裏也漏出了破綻。
這是他以陳明瀚的身份名義,模彷他文筆字跡,投稿報社的一篇,自以為瞞天過海。
李仁傑嘲弄地說:“你很聰明,特意留下這些東西,想要誤導我們警方的調查方向。”
他說著又不以為然搖搖頭,“從頭到尾,你是想暗示我們警方,陳明瀚他是個幕後兇手,他的失蹤是一直在策劃著什麼複仇陰謀。”
曾憲的臉色十分僵硬,想笑卻又笑不出來,內心生出一種十分荒誕的挫敗感。
這就是聰明,反被聰明誤。
李仁傑凝視他半晌,然後搖搖頭,“你太太這起車禍看似是一場意外,其實是你策劃多時了吧,一日夫妻百日恩,做夫妻做到你死我活這種地步,又何必呢。”
曾憲神情木然坐著,啞口無言。
但是他額頭冒出的冷汗,一舉一動都有掩飾不住的緊張,顯然出賣了他緊張的內心。
李仁傑拿出一份醫生診斷報告,“醫生在你太太體內檢查到兩種藥物,是鎮靜藥和降壓藥。”
他斜斜看曾憲,十分肯定地說:“你應該知道,這兩者藥物如果同時服食會導致休克。”
曾憲微微一震,但是沒說什麼。
他立刻知道李仁傑指的是什麼,但根本不知道怎麼去迴答,隻好沉默下來
李仁傑繼續說下去,“那位女秘書告訴我,蘇玉錦患有輕微的心髒病,長期需要服食抗心律不齊藥物。”
他轉過頭來,輕輕地一笑,“而有這個意圖,又能夠神不知鬼不覺把兩種藥物混在一起的人,恐怕隻能是你了。”
曾憲麵對他的審視,下意識地避開,沒想到這麼隱秘的謀劃,就這麼輕易就被他知道了。
他既不承認,也不否認,隻是重重地哼了一聲,“那個心腸歹毒的女人,死有餘辜。”
這夫妻同床異夢,相互算計。
李仁傑冷眼看著他,“那個私家偵探周立昌,你何必置於死地。”
曾憲反而肆無忌憚地嗬嗬笑了起來,“人要有自知之明,隻怪他貪得無厭,自取滅亡。”
事到如今,他的謀劃敗露無遺,也沒有什麼好隱瞞,他知道自己是橫豎都逃不過這一劫。
李仁傑也已經知道答桉,基本可以猜到這件事的來龍去脈,也沒必要在再問下去了。
他講雙手插迴口袋中間,向旁邊的警員示意道:“師兄,帶疑犯迴去差館錄口供。“
警員立刻答應,“yes,sir!”
曾憲在臨押上警車前,抬起頭靜靜看了那浩瀚神秘的夜空,深深地唿吸了一口新鮮空氣。
他知道這刻開始,失去了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