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李瀚和楊旗與朱衡臣、李文玄、陰陽王母、唐長恨四人分手,由丐幫弟子帶路向南行去。臨行前李瀚吩咐朱衡臣召集文武幫眾趕迴姑蘇,相約讓東方瀟湘他們迴姑蘇。他們行了一日,在運河旁一個叫蘆葦渡口的小村落一連等了三日。李瀚聽朱衡臣言及兩日之內即可會合,為何等了三日,心中雖是奇怪,但知淩天辦事細致,也不追問。
到了第四日起了個大早,四野遍是濃霧,他二人在丐幫弟子帶領下來到岸邊,等了約莫半個時辰,一艘五牙戰艦才靠在岸過。兩人悄悄上了船,東方瀟湘、淩天、天弓雲箭、紫兒、二僮等人早已在船頭等候多時。一見李瀚紛紛上來問好,紫兒、二僮更是泣不成聲,李瀚也是心頭一酸,差一點也落下淚來,這一次真是猶如生離死別,曆經多少磨難,才又聚到一起。
在紫兒、二僮的嗚咽聲中猛然岸上響來一聲艱銳的哨聲。淩天與東方瀟湘對望一眼,淩天輕聲道:“還是被他們發現了。”楊旗不耐煩道:“發現什麼了?怎說半截話?”東方瀟湘笑道:“楊幫主的老鼠脾氣還是改不了。”淩天見楊旗受不了東方瀟湘要發怒,忙道:“二弟,你不知,這老婆子的船不僅如膏藥一般貼著我們不放,還在岸上布置了陸哨;我們下船采買食物的人都受到嚴格檢查,對上船的人倒不管,我們本來想趁這大霧讓你們神不知鬼不覺的登上船來,哪知還是被他們的陸哨發現了。”
李瀚沉聲道:“我正是衝著老婆子來的。不怕他們發現,現在我們掉頭迴姑蘇。”天弓立即給舵手下令轉舵南下。老婆子的船不聲不響的也轉舵跟了下來。
他們安排停當以後進入艙中去敘這段時間分別後的情形。原來從李瀚離開豪賭鎮後,老婆子與東方瀟湘惡鬥了三天三夜;最後得知北寨門跑了不少江湖人士,雖說最後都又因無路全迴來了,但那畢竟成了老婆子的一塊心病。又對峙了半個月後,鎮上食物日漸稀少,所以老婆子隻好下令放關,但對東寨門出門之人盤查的格外仔細。東方瀟湘他們也不出鎮,又對峙了一個月,在王府遭劫後,老婆子才放開關口不在盤查,但卻並不放棄,一直緊盯著他們跟了下來。梅思歸將計就計巧妙安排,使他們上了這艘五牙戰艦拖著老婆子他們四處遊蕩,好引開天南大部分人馬。
李瀚聽完淩天介紹後,冷笑一聲道:“老婆子是非要抓住我才甘心,想當初她與我外婆的那一場大戰,靠的就是耐心與不服輸的性格。她算準我縱然與你們不在一起,始終會與你們相會;由其江湖風聞我從五大堡走失之後,老婆子更是緊咬著你們不放。”
東方瀟湘笑道:“得知公子你沒事,我們就放了心,有了主心骨。我曾與老婆子交手三次,她武功雖在我之上,但要製伏她還是容易的很。”李瀚搖了搖頭道:“我們商量過了,攻心為上,打殺為下。”淩天眉梢一仰:“不錯,我們現在隻有等待機會。”楊旗樂道:“等什麼等?戰艦上不是有水鬼兵嗎,派幾個過去,鑿沉他們的船,然後在救他們,看他們還囂張不囂張。”
淩天搖了搖頭道:“二弟你有所不知,我們已經在水底下鬥了多次。他們船上有天南洱海湖畔的洱海龍王、洱海漁隱、洱海釣叟三位高手,再加上洱海龍王的嚇兵蟹將,在水中絲毫不比我們遜色。”李瀚不由皺了皺眉,這老婆子真是難纏的角色,軟硬不吃。但他還是給眾人打了打氣道:“別急,老婆子有耐心,我們也應該有耐心,機會會出現的。”眾人想想也別**策,隻能耐心等待。
一連行了五六日,每日楊旗和淩天均來李瀚艙中與李瀚閑談。東方瀟湘由於是刺客出身,又身兼嶺南三十六洞邪宗宗主,所以生性不合群,不喜與人交往,整日見不到他的人影。
這一日三人正在閑談,忽聽外麵若隱若現的有人大叫救命。三人忙不迭的奔出艙去,想看究竟。隻見前麵不遠有一扁舟,舟上立著一白衣書生,此時舟已進水,水已經漫過腳麵,白衣書生一邊大聲唿救,一邊忙不迭的向外麵舀水。淩天朝船中將領道:“快,救他上來。”將領答應一聲,下令戰艦靠了過去,放下繩索。等那人被拉了上來,眾人均覺眼前一亮,這書生看年紀有三十左右,眉目如畫,說不出的風流,道不盡的別致,風姿綽約猶勝女子十分。
白衣書生一笑,陽光燦爛,輕飄飄的朝淩天施了一禮:“小生吳明謝公子救命之恩。”淩天笑還一禮道:“舉手之勞,何足掛齒。”楊旗曆來出言無忌,在旁言道:“小哥真乃翩翩佳公子,若換了女裝,恐要將天下男子全迷死不可。”白衣書生正容道:“我聞江南三傑乃人中龍鳳,所以不遠千裏前來拜訪,楊幫主為何出言傷人。我已四十有五,做你長輩亦無不可,還請你出口留情。”楊旗雖出口無忌,但他卻說出了大家的心裏話,這自稱吳名的書生若改換女裝,怕也是絕代姿色;等一聽吳明說自己四十有五,眾人更是吃驚。
楊旗從小無賴出身,對吳明的正容相駁並沒放在心上,依然嘻皮笑臉道:“我可有是說笑,我是真心誇獎你。聞說長孫盟主乃天下第一美男子,但我沒見過,我也不相信。我到認為先生你才稱得上是天下第一美男子。今日你來到我船上,我得小心一些,不要被你將我船上的女眷全迷住了。”說著一迴頭朝紫兒道:“紫兒快進艙去,莫得了相思病。”這話一出,聞訊來看熱鬧的人全是哄然大笑。紫兒朝楊旗“呸”了一口罵道:“鼠嘴裏吐不出象牙來。”
白衣書生吳明臉色不善,但他長得秀美,臉上看不出。他朝眾人道:“哪位是春風公子,吳明幹裏迢迢就是要來一睹公子風采。”李瀚不知這吳明是什麼來頭,但在自己的船上不能失了禮數。當下道:“在下李瀚,敢問先生有何指教。”吳明將李瀚上下瞅了好幾眼道:“人稱春風公子人中龍鳳,有王者之氣;今日一見,果然不差。吳明此次來到這裏,隻想給公子送一個信。”李瀚笑道:“先生過譽了,有話盡請講。”吳明道:“是關於六寶公主長孫敏的消息。”李瀚一驚,忙問道:“怎麼了?先生快講。”吳明不慌不忙沉聲道:“流水古墓的秦大娘已經將敏公主許給了大理段裂焰。”李瀚頓時啞口無言,呆在那裏。
楊旗在旁罵道:“秦大娘你個賊婆娘,老子非揪住她的頭臭罵她一頓不可。”吳明神神秘秘道:“諸位可知是誰做的大媒。”眾人不禁齊問道:“是誰?”吳明一指後麵老婆子的船道:“就是號稱天南第一高手的點蒼派掌門老婆子。”楊旗更是大罵:“臭尼姑,臭婆娘,是非不明,好壞不分。”李瀚心如刀絞,自己與流水古墓勢如水火,秦大娘無論如何也不會讓長孫敏嫁給自己。而段宗龍乃長孫敏義父,老婆子又是她師父,她能不能抗住這兩位親人的壓力違心嫁給段裂焰。
隻聽吳明繼續道:“其實老婆子也是太過欺人。鍾儀大俠明明死於蠱毒,老婆子卻將髒栽在春風公子身上。想你春風公子拒親乃出自至情之舉,她竟幹裏追殺,必欲將公子你置於死地而後快。對這種人不必給她麵子,先挫挫她的威風再說。”
楊旗附合道:“不錯,長孫容說我們害死鍾儀大俠一家,但鍾儀大俠死於蠱毒,這又怎麼解釋。我三弟當日拒婚說明我三弟用情專一,這老婆子就是長孫容的走狗,非要害死我們才甘心。”
吳明接著道:“江南武林與中原武林唇齒相依,她們天南偏居南域,也敢來中原逞威風,我們就讓他們見識一下我們的手段。春風公子你挑頭,中原豪傑必定響應,我們讓他們有來無迴。”楊旗不禁又點頭道:“對,對,對,三弟你挑頭,我們縱不能將老婆子她們全殺死,也要擊敗老婆子,挫挫她的威風。”淩天瞥了楊旗一眼道:“二弟怎麼出口無遮攔,有長孫容這個大敵當前,我們一切要小心從事,怎可亂樹強敵。”
吳明冷哼了一聲道:“老婆子這個強敵你們早已樹了起來,現在你
不招惹她,她也要招惹你。早解決為好,難道非要讓她們跟你們迴到姑蘇?”
淩天道:“這到不勞先生費心,我們自有主張。”
吳明冷笑道:“人說丐幫幫主淩天膽大心細,見識非凡,惡賭豪賭鎮,天下聞名,是不可多得人才,定能擔負起中興丐幫大任,誰知……。”說著“哼”了一聲不在言語。不言而喻,淩天也不過如此。
淩天也冷笑道:“淩某行事,依我為主,其中好壞不勞旁人指手畫腳。”吳明張嘴打了個哈欠道:“我今日來這裏是衝著春風公子而來,旁人我也懶得搭理。”說著朝李瀚道:“春風公子,你看如何。”
李瀚自聽得長孫敏許嫁天南段裂焰的事後,心中一直亂紛紛,對淩天吳明的對答充耳未聞;猛然吳明相詢,不由一愣,急忙急吸兩口長出一口氣,默念“心靜如水”口訣,當下心中一片空明。他模模糊糊看了看吳明,心中一動,這人不知是何來頭,自己無論如何不能被別人左右。當下道:“老婆子的事,晚輩自有主張,這裏多謝前輩好意。”
吳明冷笑道:“我原先以為江南三傑乃人中龍鳳,今日一見卻是凡凡而已,枉使吳某幹裏迢迢來到這裏。吳某一刻也不願與你們為伍,再會吧。”說著縱身投入河中。此舉出乎眾人意料,急奔向船沿觀看,卻哪裏還有吳明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