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片刻,隻聽後麵有人大叫:“救命啊!救命啊!”眾人極目望去,正是跳水的吳明在水中掙紮。李瀚長吸了一口氣道:“迴去,救他上來。”淩天搖了搖頭道:“不用,老婆子的船到了他跟前。”眾人眼見老婆子的船上有人跳下水去將吳明救上船去,均知在無甚麼事情,全都散去。
李瀚迴頭想招唿楊旗、淩天二人迴艙繼續(xù)閑談,卻模模糊糊見楊旗躺在甲板上一動不動,不由驚問道:“二哥,你怎麼了。”
隻聽楊旗道:“在下吳明,多謝前輩救命之恩。”口音像極了剛才跳水的吳明。李瀚更是吃驚:“大哥,你莫非中邪了。”淩天在一旁笑道:“地鼠幫有一個絕技,叫地鼠神聽。我們的老二現(xiàn)在正偷聽一百米外吳明與老婆子的談話。”隻聽楊旗又道:“你剛才不是被江南幫的人救了上去,為何又落入水中。”正是老婆子船上的人相詢口吻。李瀚從未與老婆子朝過麵,不由用心傾聽,聽他們說些什麼。
楊旗“歎”了一口氣,分明也正是吳明的腔調:“我不知那是江南三匪的船,早知道是他們我寧肯淹死在河中也不會上他們的船。他們全都不是人,是一群禽獸。”說到這裏楊旗不由口氣一變罵道:“我看這吳明才不是好東西,咱們救了他,掉過臉他就翻臉不認人。”
淩天也是臉色鐵青:“老二,你莫發(fā)表意見,趕快聽聽,這吳明調唆人心是有一手,莫吃了他的暗虧。”這話一出,楊旗登時容顏一怔,連忙用心傾聽。然後用一個蒼老的聲音道:“這三人雖然狠辣,但卻個個了得,他們是不會拿你一個無名小卒怎樣的。”李瀚心想:“說話的莫非就是老婆子,聽口吻她對自己三人也是看得起的很。”
楊旗忽抽抽啼啼,帶著哭腔道:“前輩偏居天南,不知江南世風糜爛,男人皆好龍陽之癖。那楊旗、淩天見晚輩長得英俊,竟生非分之想,若不是晚輩跳船跳得快,說不定早已是羊入虎口。”這一句話使一向冷靜的淩天也不由“呸”了一聲道:“這種話也說的出口,真不知羞恥。”楊旗又用蒼老的聲音道:“那淩天看上去也有一些英雄氣概,竟會做出這等事。”然後又一變,變成吳明腔調:“怎麼不會,想想他們能殺死人人稱頌的駝龍伏雄和鍾儀大俠就可知他們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接下來沉默了好大一會兒,顯而意見那船上的人已經(jīng)議論紛紛,老婆子並未搭腔。李瀚與淩天也一時無語。這吳明比長孫容更是可惡,外表雖俊美,內裏栽贓陷害真是無恥之極。
楊旗忽又開口道:“前輩風範人人敬仰,不遠萬裏追殺這些惡賊,江湖人士無不拍手叫好。晚輩一會兒上得岸去,定會聯(lián)係一些中原道中好兒女前來協(xié)助前輩,也一雪今日之辱。”接著楊旗沉默了一下,又用蒼老的聲音道:“小哥心意,老尼心領。不用麻煩中原諸位大俠,這件事我們天南的人就足夠了。”隨即吳明的腔調又響起:“這也是我雪恥之事,何謂麻煩?前輩動手宜早不宜晚,否則等到了江南地界,勝敗就難分了。”
又是一陣沉默,顯然老婆子的每句話都是經(jīng)過深思熟慮才說出口的。隻聽楊旗又用蒼老的聲音道:“老尼行事一向乖張,不喜與人合作。所以你雪你的恥,我辦我的事,我們不必牽扯到一處。不過老尼還有一言相告。流水古墓與文武幫的對訣已不可避免,到時自有人幫你雪恥,你那時在報仇也不晚,何必急於這一時。何況江南這些人都有一些手段,普通的豪傑尋上門去隻是添加更大的恥辱。”說到這裏,楊旗呲牙樂道:“這老婆子倒很了解我們。”淩天道:“老二別分心。”楊旗又用心傾聽半晌話語。又過了一會兒道:“沒什麼了,任吳明奸似鬼,那老婆子也不會與他同流合汙。”
李瀚皺了皺眉道:“這吳明是什麼來頭?在我們這裏調撥一下,又去那裏搬弄一下,到底出於什麼目的?”淩天沉聲道:“吳明,無名,那就是沒有名字。吳明是假名,他的真名我大概已經(jīng)猜的八九不離十了。”楊旗精神大振:“是誰?這陰險的家夥是誰?”
淩天道:“你們有沒有聽說過俏美人這個名號?”楊旗叫道:“沒聽說過,是誰家的大姑娘?”淩天一笑,答非所問道:“你們知道不知道流水古墓的五大護法都是誰?”楊旗答道:“那不是西門奇、何氏雙俠、狂僧、呂文五個人嗎?這俏美人是他們誰家的大姑娘?”淩天笑道:“俏美人是呂文的外號,也就是剛才的吳明。因為其中忌諱甚多,所以這俏美人的外號外人均不知曉。”楊旗急切道:“剛才是呂文?老大你別調我們胃口,快說說原因。”
淩天清了清喉嚨道:“這五大護法各有神通。跟隨長孫盟主就像今日三弟的十一弟子跟隨三弟一般。西門奇就猶如楚登雲(yún)跟隨三弟,阿姬跟隨長孫容一樣,日夜跟隨在盟主身邊,好比是盟主的影子;他為人手段毒辣,專替盟主暗中做活,三弟也見識過他的本領。那乞俠何三當時為丐幫第一長老,好比盟主的眼睛,江湖訊息通過何三可以源源不斷的匯及盟主眼前。可惜何長老這幾年退隱江湖,當了財主以後已絲毫無當日威風,終因長孫容毀了晚節(jié)。而另一個偷俠何六卻好比盟主的一隻手,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為盟主解決不少難題。瘋僧打起架來不要命,卻對盟主最為忠心,可謂盟主的另一隻手。隻有這個排名第五的呂文卻對盟主無一絲好感,甚至還有惡感。可是有一人卻可以隨意左右他,使他聽從盟主號令。”楊旗聽得性起不由插口道:“是誰?”
淩天笑道:“就是盟主的七夫人,號稱天下第一才女的李君。這人與呂文乃師兄妹。呂文愛極了李君,可是李君卻嫁給了盟主,所以說呂文對盟主沒有好感,隻有惡感。可惜他對李君言聽計從,幫助盟主成功策反了陰陽王母。”李瀚接口道:“我怎麼沒聽外婆說過這件事?”
淩天神情有些尷尬:“有些事,陰陽王母她老人家如何在咱們晚輩麵前說得出口。當年她老人家好色成性,麵首逾幹,通過她老人家這種手段公孫移才製服不少刺頭。這呂文人長得風流雅致,在李君的授意下,打入外婆她老人家身邊,施了個貂蟬反間呂布、董卓之計,成功反間陰陽王母和公孫移,使他二人反目成仇,這才使盟主有機可乘,一舉擊殺公孫移。”
楊旗歎了一口氣道:“盟主身邊原來有這麼多能人異士,想扳倒他恐比登天還難啊。”李瀚見楊旗泄了氣,冷笑一聲替他鼓氣道:“可惜的是秦大娘和長孫容並不知道盟主創(chuàng)業(yè)艱難。如今五大堡主與他們反目成仇,九大門派又袖手旁觀,五大護法也死其二,神偷何六更是慘遭監(jiān)禁。這長孫容已經(jīng)到了眾叛親離的地步,我們怕他何來。”
淩天抬頭朝後望了望道:“老婆子的般靠岸了,這呂文恐怕要上岸去了,管他反間不反間,任誰也反不了我們兄弟三人的間,。我們喝酒去。”說著拉著二人進了船艙。
接下幾日,船兒於盱眙入淮,又由正陽入邗溝直達揚州。此時已進入江南地界,眾人不覺精神均是一振,曆經(jīng)大半年有餘,終於可以迴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