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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拾遺獨自一人呆在房中。此時,他思潮起伏,暗自想道:“我暗傷易大哥一事,是否要告訴師父他們?倘若大家知道事情真相,隻怕就連關雎姑娘也不會理我了!”霎時之間,隻覺得房中每個角落,好象處處有人在在指責自己,胸口一股熱血沸騰,甚時難受。當下,路拾遺盤膝坐在床上,緩緩吐納起來。


    路拾遺運功良久,心裏這才舒服許多。忽聽得門外兩聲輕響,接著“吱呀”一聲,他抬頭一瞧,見是賤三爺走了進來。隻見賤三爺笑嘻嘻地道:“拾遺,老子幫你了個大忙,總算將關丫頭與謝歸元撮合在一起了。嘿嘿,你要感激我吧。”


    路拾遺一聽,正欲站起,想賤三爺講出事情真相。賤三爺將他按住,道:“你小子傷還未好,起來做麼事?趕快躺下吧!你傷得不重,隻須好好靜養,老子就不打擾你了。”說罷,轉身走了出去。


    路拾遺憂喜參半。喜的是關雎總算有了歸屬,憂的是自己到底該如何是好?忽地,他想到謝歸元這麼多年的單相思終於如願以嚐,可謂是“有誌者,事竟成”,登時激發他雄心豪氣,心道:“謝師兄遭受那多挫折,還不是挺了過來。我傷了易大哥一事說了出來又怕什麼?大不了我一命還一命就是。”起身出門去找賤三爺等人。


    眾人聽到事情真相,一時驚得目瞪口呆。半晌,髒二爺道:“拾遺,你不要過於自責,這些均是天意呀!”說罷,仰天長歎一聲。


    路拾遺見眾人沒有責怪自己,心中更是難受。他默默迴到房中,心中猶如刀絞一般,隻覺得天地之大,竟無自己容身之地,心道:“與其呆在這裏,不如我獨自一人浪跡。”


    路拾遺心意已決,立即精神大振。他本是個性急之人,主意即定,便立即行動起來。他將自己衣服胡亂包了一包,負在身上,取來紫薇軟劍,給賤三爺等人寫了封信,也不管他們心中怎想,起身出門。他走到寨門口,大踏步出寨而去,一路向北而去。


    路拾遺不想見人,始終避開大道,取道於荒山野嶺,如此這般走了十餘天。


    這日,路拾遺正饑腸轆轆,遠遠見到前麵炊煙嫋嫋,立即奔了過去。他想隨便吃些飯菜,也好繼續遠行。待他奔到近前,卻是個不大不小市鎮。當下,他快步走進一家客店,叫道:“店小二,拿些飯菜過來。我吃了好再趕路。”


    店小二送上一份家常飯菜,路拾遺趕緊扒了幾口,一想著易光義那事,不禁心中難過,喉頭噎住,竟是食不下咽。


    忽聽旁邊一食客問道:“店小二,昨日那位姑娘後來怎樣?那些官差如此兇惡,嚇得我連飯也未吃好。”那店小二道:“那姑娘後來怎樣,我也不太明白,隻是官差將姑娘帶迴去,說是完顏王爺有請。也不知那姑娘是何許人也。”那食客道:“聽那姑娘口音,似乎是江南人氏呢!哎!這兵荒馬亂年月,不知她跑到這兒幹什麼?”


    路拾遺本來聽過便罷,一聽那姑娘說的是江南口音,心道:“那姑娘莫非就是阿淮?”他一把抓住店小二,道:“小二哥,你說昨日有位姑娘在此被官差帶走,究竟是什麼迴事?”那店小二見他神色兇狠,心中本就十分害怕。又被他一抓,甚是痛苦,忙道:“客官,你輕一些,小的可承受不起。”路拾遺一聽,方知自己情急之下,用力過猛,連忙鬆下手來,賠著小心道:“你休要驚慌,全是在下不對。隻是那姑娘是在下朋友,還請你慢慢說來。”


    那店小二見他神色平和,心中不再害怕,笑道:“客官,你與那姑娘可是朋友?隻不過那姑娘甚是文靜,可不像你這般兇狠。”路拾遺心中喜極,心想找到秦淮行蹤,也算不虛此行。他連忙道:“那姑娘可否身著綠衣,容貌甚是美麗?”店小二道:“客官,你可錯了,那姑娘可是身著青衣。不過,容貌倒真極是美麗。”路拾遺一聽,頗覺失望,轉念一想:“路拾遺,你小子真是糊塗至極。阿淮難道也不換洗衣服麼?”想到這裏,當即又興奮起來。


    當下,他向店小二問明金軍軍營所在。那店小二迴答完畢後,再三叮囑道:“客官,金兵個個如狼似虎,你還是小心為妙。”路拾遺也不理會,隻是坐下默默大口吃飯。說來奇怪,他本來全無食欲,一直食不下咽。此時,他突然聞聽秦淮下落,飯菜頓時也變得格外香甜,吃完之後又叫店小二加上一點。


    吃罷飯菜,走出店外,路拾遺來到一僻靜之處。他知今日夜闖金營,定是兇險萬分。當下,盤腿而坐,運功在周身百穴走了數遭。然後,路拾遺隻是靜靜坐著養精蓄銳,隻待夜間來臨。


    路拾遺一直等到午夜時分,這才起身來到金營。他眼見金營守衛甚嚴,悄步繞到一座小山之後,待到衛士巡過,這才縱身躍進金營。他放眼望去,隻見金營之中帳篷一個連著一個,不知秦淮被帶到何處。一時之間,路拾遺心中頗為躊躇,他手拿紫薇軟劍,當爭便是“拔劍四顧心茫然”。好在路拾遺知曉秦淮下落,心中不再無底,暗自安慰自己道:“常言道:好事多磨。今日,我總算知道阿淮下落,至於如何將她從金營救出,此事也不能太急,隻能是走一步,瞧一步了。”


    想到這裏,路拾遺不覺放慢腳步。他在金營之中走了半個時辰,卻見前麵戒備愈來愈嚴,心中不禁暗喜,道:“此處定是金營重要所在,說不定阿淮就被帶到這裏。”


    路拾遺正沉思間,忽聽一陣鈴響,更有人大聲驚喝:“誰?”路拾遺那敢答應?一時之間,金營之中叫喊之聲此起彼伏。原來,在不知不覺之間,路拾遺已潛至金軍中軍附近,此處那金軍機要所在,戒嚴自是更加嚴密。他一不小心間,便踩著金兵暗設的一個機關,頓時發出陣陣鈴聲。


    路拾遺見行蹤敗露,大批金兵圍了上來,顧不得許多,立即奔了起來。他少年之時,溜之大吉的功夫本就高明。如今,他更是身負絕技,別的暫且不說,單論溜之大吉這門功夫可是爐火純青。隻見他左一晃,右一轉之間,尋常金兵隻覺眼前人影亂竄,又哪裏瞧得清楚?但金軍軍營連綿十數裏,金軍營中更是不乏高手,是以路拾遺每到一處,均有人發現行蹤。一時之間,路拾遺就象一隻無頭蒼蠅一般,在金營中亂撞。此時,他想要突出金營談何容易?就在路拾遺亂竄之間,他已被金兵逼到一處,眼看便無處可逃,突見前麵有頂帳篷,想也不想,便鑽了進去。


    路拾遺鑽進那頂帳篷,定神打量之時。他不由得耳根一熱,心中暗自叫苦不迭。原來,帳篷裏錦衣鏽被,珠簾軟帳,黃色地氈之上織著大朵牡丹,床前放著女子梳妝物品,到處擺設精巧。路拾遺心道:“看來這是間女子所居之所。哎!金軍治軍極嚴,誰敢金營藏嬌。”心想待在這兒可不妥當,正要退出,忽聽門外傳來細步之聲,夾雜幾名少女嬉笑之聲,卻是有幾名女子朝帳篷走來。路拾遺趕緊收住腳步,暗自尋思:“如若這時闖出,定被碰見,不免又費周折。”當即,他閃身隱藏在一座畫有美人牡丹圖的簾子後麵。


    待到路拾遺剛剛躲定,便有幾人進到帳篷裏來,聽聲音是幾名侍女引著一名女子進來。隻聽一名侍女說道:“郡主殿下是安息呢,還是再瞧一會兒書?”路拾遺心道:“金營之中怎地蹦出個郡主來?她如若這時還要瞧書,那可是不妙!”


    那郡主“恩”了一聲,坐在窗邊桌前,聲音之中透著無限嬌慵。她衝著一名宮女道:“你給我泡杯龍井吧。”待到侍女將龍井送上,那郡主道:“這兒沒事,你們先出去吧。”路拾遺微覺詫異:“怎地這聲音如此之熟?”心中更是暗自焦急,暗罵道:“他媽的,瞧這情形,這郡主一時半會不會上床歇息,這便如何是好?”


    這時房中寂靜,隻是帳篷外偶有夜蟲啾鳴之聲。路拾遺不敢動彈。隻聽那郡主輕歎一聲。路拾遺心中訝異,心道:“這郡主乃千金之尊,莫非心中也有不如意之事?嘿嘿!她若是患了相思之病,


    我可幫不上忙。”他可從未想過,這郡主若是患了相思之病,是否會讓他來解相思之苦?


    路拾遺心中好奇,從屏風後偷偷一望。隻見那郡主手捧一把相思豆。低聲呤道:


    “紅豆生南國,春來發幾枝。願君多采擷,此物最相思。”


    路拾遺聽她念的是唐代詩人王維所作《相思》。心道:“這郡主是千金之軀,想不到真有不如意事。聽她語氣,似乎真地是相思一位男子,不知是誰能入這郡主法眼。”他見自己猜得不錯,心中不免暗自得意起來。


    此時,一陣微風吹來,將簾子吹開一角。頓時,路拾遺半個身子暴露出來。那郡主眼尖,一下便發現簾後有人,她厲聲喝道:“是誰?”路拾遺快步向前,伸手急點那郡主腰間“章門穴”,想要挾住郡主。就在路拾遺食指就要點到郡主穴位之時,郡主突地“啊”地一聲,道:“是你!”


    路拾遺一楞,心道:“這郡主怎地認識我?”他定神一看,那郡主卻是一名絕色女子。隻見她柳眉有情,杏眼無塵,唇似丹朱,鼻若懸河,蓮臉生波,桃腮帶靨。路拾遺心道:“想不到番邦之中竟有如此絕色女子。”他見那郡主生得美麗,竟一時忘了危險,不覺又細瞧數眼。那郡主也不答話,隻是笑吟吟地望著路拾遺。路拾遺突覺這名女子頗為麵熟,好似在哪裏見過。一時之間,他卻又想不起來。那女子突然言道:“路大哥,你還記得兄弟麼?”路拾遺靈光一現,突然想起,這名女子竟是曾與他同舟共渡的金陵。


    原來,金陵就是完顏夢玲。那日,她在宮中聽說江南風景優美,天下所無,一時興起,便偷偷溜出宮中,潛入南宋境內,盡情欣賞南宋錦繡河山。她一路遊來,隻覺得江南景美,果非北地所及。完顏夢琳偷出金國,潛入大宋,在大金宮中引起極大震動。那哈赤兒奉命來到南宋,一則是刺探南宋軍情,另一則便是尋訪完顏郡主下落。那日,完顏夢琳遇著路拾遺後,兩人在分手之後,就被秦熺派人找著。陸逸夫師徒二人將她送到哈赤兒那裏。謝歸元與關雎那夜潛入秦府盜走貓兒,正巧陸逸夫師徒二人不在秦府。否則,單是一個畢千仞,這兩人想要全身而退,隻怕都是休想。


    金營護衛聽到郡主房中有動靜,立即圍了上來,道:“郡主,您沒事吧?”完顏夢琳道:“我這兒無事,你等速速退下,沒有我的招唿可不能進來。”金兵衛士應聲退下。


    待到帳外沒有聲息,完顏夢琳小聲道:“路大哥,你潛到這兒幹什麼?”路拾遺道:“前日,有位綠衫姑娘在前麵飯館被金兵帶走,你可知道那姑娘現在何處?”完顏夢琳道:“當然知道。不過,那姑娘是你何人?你的先告訴我。”路拾遺一時大急,不知如何迴答。完顏夢琳“嘻嘻”一笑,道:“好啦,我告訴你吧。那人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路拾遺大急,道:“好兄弟,這事要緊得很,你可開不得玩笑。”完顏夢琳輕聲嘖道:“誰個給你開玩笑啦!你怎麼還叫我好兄弟呀?”路拾遺一楞,道:“是,我應該叫你完顏姑娘才是。”


    原來,那日在酒館隻中被金兵帶走的那位綠衫姑娘正是完顏夢琳。完顏夢琳偷入大宋境內,完顏兀術隻道她少年心性,一時好奇。那完顏夢琳本是他掌上明珠,她被帶迴大金後,完顏夢琳在他身前撒了一番嬌後,那完顏兀術早已心軟,又見完顏夢琳毫發無傷,更加不會計較,也隻是將她略為訓斥一番。不料,完顏夢琳在貨船之上邂逅路拾遺後,竟是情不自禁地愛上路拾遺。


    此次,她見完顏兀術前來犒賞三軍,邊吵著要一同前來。那完顏兀術見她這些日來一直悶悶不樂,也想帶她出來散心。這日,她聽說有位少年武功高強,與路拾遺頗為相似,便又偷偷溜出尋找,被金兵發現,帶了迴來。這偃城一帶乃宋金交匯之處,一直魚龍混雜。是以此次完顏夢琳被帶迴金營,便被完顏兀術狠狠地訓誡一番,派人嚴加看管起來。


    路拾遺見完顏夢琳低頭不語,笑道:“完顏姑娘,你心中在想什麼?”完顏夢琳道:“我在想是否將你交給爹爹。路大哥,你猜我會將你交給爹爹麼?”路拾遺道:“好兄弟,你舍得麼?”話音未落,隻聽完顏夢琳大聲叫道:“來人呀!”門外腳步聲響了起來,更聽得有人大聲道:“郡主,您有何吩咐?”


    完顏夢琳眼睛一瞥,見路拾遺無絲毫慌亂,自己倒有些慌亂,忙對外麵道:“沒有什麼事情,你等速速退下!”那些護衛答應一聲,又退了下去。


    完顏夢琳道:“路大哥,你怎麼不緊張啊?”路拾遺“嗬嗬”笑道:“完顏姑娘,你要是想叫人來,還用等到現在麼?”


    完顏夢琳見孤身一人,在金軍營中,既然毫無懼色,這股氣慨便非常人所及,心中甚是佩服。


    完顏夢琳道:“路大哥,你所作所為,我也略知一二。古人雲:良禽擇木而棲。如今我大金國力強盛,你不如投奔明主,咱們一起共創大業,如何?”路拾遺一聽,臉色一板,道:“完顏姑娘,你此言差矣。我等堂堂宋人,豈能委身於大金。”完顏夢琳笑道:“路大哥,你此言真正差矣!你我均是炎黃子孫,怎能有宋金之分?再說趙宋無道,君昏民困,奸佞當朝,忠良含屈,我這話可沒說錯吧!”路拾遺朗聲道:“不錯,高宗皇帝乃無道昏君,秦檜更是大大奸臣。”


    完顏夢琳聽罷一愣,她萬料不到路拾竟會直言指斥宋朝君臣。她一楞之下,笑道:“路大哥,事情既然如此,你怎地還要愚忠昏君。”


    路拾遺“哈哈”一笑,朗聲道:“完顏姑娘,路某縱然再是不肖,豈能為昏君所用?隻是心憤大金殘暴,侵我疆土,殺我同胞。如若你等退兵,永不南侵,路某不與大金為敵!”


    完顏夢琳道:“路大哥,我以前在書上看見貴邦有一位老夫子曾道: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這話當真有理,想天下者,天下人之天下也,唯有德者居之。我大金政通人和,百姓樂業。我皇上不忍見南朝子民陷下疾苦之中,這才吊民伐罪,解民倒懸。”路拾遺道:“完顏姑娘,你可錯了。自你大金南侵以來,殊民以逞,白骨為虛,我大宋百姓家破人亡,不知有多少性命死於金兵刀箭之下,這又是什麼吊民伐罪,解民倒懸。”


    完顏夢琳一聽,道:“路大哥,你所說也有些道理。不過,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我大金不用刀兵相逼,大宋能將江山拱讓麼?”路拾遺聽後,笑道:“你等想要武力強求,那是想也休想。”完顏夢琳諳然道:“路大哥,既然你都都如此說,隻怕一場兵災是難以避免。”


    路拾遺昂首道:“完顏姑娘,我大宋地廣人多,崇尚氣節;豪傑之士,所在多有。自古以來,從不屈膝異族。大金縱一時疆界得利,日後定被逐迴漠北。那時元氣大傷,你等就悔之晚矣。”


    完顏夢琳歎了口氣,道:“南宋皇帝如此昏饋,大金滅宋隻是早晚之分。到了那時,天下再無宋金之分,百姓也無兵禍之災,我大金皇上英明神武,百姓定會安居樂業,到了那時,百姓擁護都來不及,又豈會將我等捉迴漠北?”接著,完顏夢琳頓了頓,道:“如若不用兵刀相爭,普天下人共同推選,選出有道明君執掌天下,豈不是更好?”


    路拾遺聽罷一愣,隻覺得完顏夢琳之話雖似癡人說夢,卻也有幾分道理。一時之間,他竟無話可以反駁。


    北宋年間,文人蘇洵在《嘉佑集"權書》中有篇《六國論》,其中對六國滅亡進行深刻剖析,指出六國滅亡弊在賂秦。此觀點可謂是一針見血。其時,秦以攻取之外,小則獲邑,大則得城。秦國以不戰而屈人之兵,強弱勝負立時已判。難怪有識之士雲“以地事秦,猶抱薪救火,薪不盡,火不滅。”


    蘇洵寫下這篇《六國論》,其意是批評北宋王朝賄賂契丹、西夏以求茍安。時至南宋,宋高宗趙構割地求和,比之當年更甚許多。當年,宋太祖


    打下大宋錦繡江山豈止容易?然而其後人視之不惜,舉以予人就如棄草芥一般。他們卻未想到大金貪欲無限,你奉之彌繁,他隻會攻之愈急。


    完顏夢琳見路拾遺低頭不語,笑道:“路大哥,你可服了麼?”路拾遺無話可說,隻是將頭一扭,默不作聲。


    房間裏麵鴉雀無聲。完顏夢琳左瞧右看,不住打量路拾遺。路拾遺給她看得渾身不自在,說道:“你瞧我作甚?”完顏夢琳“咦”地一聲,責道:“你可真是奇怪,你不看我,怎麼知道我在看你!難道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呀?”路拾遺被她一擠兌,說不出話來。


    完顏夢琳見路拾遺不說話,本來笑得開心,待笑了一半,突地悠悠歎了口氣,道:“這事當真有些棘手。”


    便在此時,門外有人大聲道:“郡主,王爺來瞧您了!”完顏夢琳吃了一驚,低聲道:“不好!爹爹來了。路大哥,你請暫且躲避一下。”說罷,將路拾遺拖入簾子後麵。


    莫看她嬌怯怯的模樣,武功倒是不弱。這一拖之間,路拾遺起初倒沒有半點反應。等到路拾遺反應過來,心道:“你爹爹是大金王爺,可不是大宋王爺。即便是大宋王爺,可也嚇不倒我。”完顏夢琳向他微微一笑,模樣極是溫柔。路拾遺一見到這笑容,氣惱頓時消了。完顏夢琳轉身出去,迴到書桌之旁。


    跟著便聽見幾人走進房來,一個男子叫了聲:“夢琳,你這幾日還好嗎?”路拾遺透過簾子望外一瞧,見幾個仆從模樣之人垂手而立;另有一人麵向房外,背著手兒。路拾遺心道:“想必此人便是完顏兀術了。”


    完顏夢琳道:“爹爹,這麼晚了,您老人家來這兒幹嗎?”完顏兀術道:“嘿嘿!爹爹近日太忙,沒有時間來瞧你。今日迴來,我就來瞧你一下。”說著轉過身來,朝房中不停打量。


    完顏夢琳皺了一下眉頭,道:“爹爹,臣兒有點累了,想早點歇息。”完顏兀術道:“好,那你就早點歇息吧。”說罷,走到簾子前麵,伸手便要將它拉開。


    路拾遺心裏一驚,連忙運氣掌上,欲趁房中武士還未上來之機,將完顏兀術擒住。哪知完顏兀術“哈哈”大笑數聲,道:“夢琳,時間不早了,你還是早點歇息吧。”說罷,完顏兀術帶領手下退了出去。


    完顏夢琳“噓”了口氣,正欲關門,忽聽得門外完顏兀術叫道:“夢琳,你出來一下,爹爹找你有事。”完顏夢琳答應一聲,一步出外。


    完顏兀術見完顏夢琳到了身旁,猛地喝道:“屋裏的朋友,你還躲躲閃閃做甚?出來吧!”


    說罷,完顏兀術將手一揮手,帳外武士將帳篷團團圍住,更有幾十名弓箭手張弓搭箭,對準屋內。


    完顏夢琳大聲驚道:“爹爹,您……,”


    偃城城南三十裏地,有一座小鎮叫做溫嶺鎮。在鎮外一條道上,走著一男一女二人。此時,日到中天,兩人所過之處,十室九空。原來這些時日中,兩河一帶連年旱災,兵災更是相繼不斷,百姓饑寒交迫,流離失所,甚至易子而食。其時,當地官府反而加緊搜到,增收田賦,加派遼響,練響,名目不一而足,兩河各地,民不聊生。是以兩人一路走來,滿眼瞧見餓死饑民,不計其數。


    轉過一彎,忽聽到流水淙淙,那少女眼尖,瞧見前麵有條小溪,叫道:“這兒有水,咱們快喝吧!”說罷,伸手入溪,大口大口的喝了起來。那少男也俯下身子,掬了口水。


    過了一會,那少男道:“咱們已經脫險,你走得累了,還是休息會再趕路。”那少女答應一聲。溪邊悉索聲響,兩人坐了下來。


    那少女扭頭道:“你說我父王會追上來嗎?”那少男道:“你放心,愈往南走,咱們可是愈加安全。”那少女歎口氣道:“我如此對待爹爹,他老人家一定氣得不行。我們到南方去,你說宋人會接受我麼?”那少男道:“不接受又怎麼了?大不了咱們找個十分僻靜之地,悄悄地過日子。”說罷,他一把握住那少女的手,道:“讓你跟我流離江湖,當真委屈你了。”那少女一笑,道:“你也別自責,這日子是我自己選擇的。你說內疚,那你今後怎生對我?”那少男“嘿嘿”一笑,道:“你不是說天下一家嗎?從今以後,咱們再也不分大宋大金啦。我倆宋金聯姻,合為一體。你說好是不好?”那少女嘖道:“你欺負我!誰與你聯姻,誰與你……”她少女嬌羞,後麵一句話卻是說不出口。


    那少男大叫冤枉,道:“我怎麼欺負你了?哦,你既然冤枉我,我索性就來欺負你,免得你說瞎話。”說罷,作勢要抱少女。那少女鼻中“唔唔”數聲,低聲道:“你別這樣!”那少男“哈哈”一笑,便坐直身子。


    兩人休息片刻,便站起身來,繼續趕路。這兩人正是路拾遺和完顏夢琳。


    那日,完顏兀術來到完顏夢琳帳篷,哪裏是來看她?他得到金國武士報告,知道營中來了刺客。那刺客跑到郡主帳篷附近就不見蹤影,眾武士懷疑刺客躲進郡主帳篷,但礙於郡主麵子,不敢擅自搜索。眾武士隻得將此事告訴完顏兀術。完顏兀術就此來到帳篷之中。


    路拾遺見他走到簾子附近,正欲運功發力將完顏兀術擒住。完顏兀術何等精明!他發覺簾後有人,便不動聲色地退了下去,來到帳外,將完顏夢琳從裏麵騙出,令武士將帳篷團團圍了起來。


    路拾遺被金國武士團團圍住,心道:“說不得,今日隻有硬拚一下。”心想至此,他從簾後躍出。


    他出來好快!片刻間便來到帳篷之外。但聽得“砰砰”地兩聲,他已將兩名金國武士踢翻,直接向完顏兀術撲去。


    眼見便要將完顏兀術擒住。隻聽完顏兀術身邊一名武士喝道:“嘿嘿!想不到你自己送上門來了。王爺就是這小子壞了咱們不少好事。”說罷,右拳揮出,直接擊向路拾遺胸口。


    路拾遺眼睛一瞥,見是哈赤兒。其時哪有時間多想,一伸食指,便望他頭頂“太陽穴”點去。哈赤兒往旁邊一竄,躲了開出。


    路拾遺見他躲了開去,心中大喜,心道:“少了哈赤兒這個勁敵,擒住完顏兀術看來不難。”忽聽得有人大喝一聲:“住手!”又覺得身後一陣勁風撲來,隻刮的自己後背生疼。路拾遺心中大驚,暗道:“這人武功比哈赤兒武功高出不少,金國武士是誰有這麼好的武功?”


    他一斜身,反手抓住身旁一名金國武士後腰“誌室穴”,向那人擲去。那人微一側身,“砰”地一聲,那金國武士腦袋撞在地上,頓時腦漿迸裂而死。那人身形一頓,路拾遺這才迴過身來。


    路拾遺道:“你是誰?”那人挺身站立,也不答話,隻是大聲喝道:“你是什麼人?可是易光義一起的麼?”哈赤兒道:“幹副總管,這小子就是路拾遺。”


    此人就是幹奐子。幹奐子大笑道:“哈哈,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好,你就留下來陪易光義那個死鬼吧!”路拾遺大怒道:“原來易大哥是你害死的!你賠他命來!”說罷,他縱身朝幹奐子撲了上去。


    幹奐子子冷冷地道:“這個未必!你有殺我的本事麼?”語氣十分傲慢。完顏夢琳急道:“路大哥,你趕快逃走吧。”路拾遺身在空中,嚷道;“要走我也得先給易大哥報仇!”


    完顏兀術見完顏夢琳處處維護路拾遺,怒道:“夢琳,你知道你做了什麼?”完顏夢琳平日雖是任性,卻對完顏兀術又敬又怕。她見完顏兀術怒瞪自己,嚇得低下頭來默不作聲,一雙眼睛滿含淚水。


    幹奐子身子一側,避開路拾遺一劍,大喝一聲,猶似半空中起了個霹靂,右拳向路拾遺擊去。他這一拳正好對準路拾遺麵門,路拾遺反應極快,自然而然向後急仰,在間不容發之際避了開去。


    路拾遺“咦”地一聲,隻覺麵部一涼。幹奐子哪容他喘息,上來縱身,兩人又鬥在一起。


    路拾遺隻身與幹奐子


    相鬥,最初十餘招覺得他招數平常,隻是內力強勁而已。但十餘招過後,隻覺幹奐子每一拳擊出、每一掌拍來。都是滿含陰寒之氣,不由得寒氣襲體大為難擋。這時,金彈子的般龍若蛇功夫已經練成水火相濟、陰陽合一之境,當真便是天下一等一的厲害功夫。隻是幹奐子還未完全學會,否則路拾遺焉有命在?


    幾十招過後,幹奐子便穩居上風。路拾遺一邊與他周旋,一邊暗自尋思:“難怪易大哥會名喪他手,此人功夫確實厲害。”


    轉瞬之間,兩人翻翻滾滾鬥了一百餘招。路拾遺連使巧招,想誘幹奐子上當。哪知幹環子幹奐子臨敵經驗極其豐富,或是武功高強,一、兩次險些著了道兒,也都能及時化解。


    哈赤兒站在一旁,見此情形,突然間長嘯而出,道:“幹副總管,這小子與我有不共戴天之仇,讓末將也來助你一臂之力。”說罷,縱身撲了上來。


    金國武士雖見路拾遺處在劣勢,卻誰也不敢上來助陣,一則知道路拾遺武功厲害,均想他最終就算被擒,隻怕到頭來非有數十人賠葬不可,說不定那人便是自己;另則還怕幹奐子生氣,疑似自己搶攻。此時,眾人忽見哈赤兒上來助陣,精神為之一震。哈赤兒的武功人人均知,金國武士心裏暗道:“這迴,這姓路的小子可是吃不完,兜著走了!”


    路拾遺見兩大高手圍住自己,而金國武士東一簇,西一團的站在四周虎視眈眈,這情形極是危險。


    路拾遺乃鄂州人氏。鄂州人性格倔強,凡事愛隨性使然。此時,路拾遺蠻勁發作,便沒有想到怎樣逃脫,隻是一門尋思:“怎樣殺他兩人中一個兩個?或是重傷他們也行。”胸口一腔熱血激蕩,更是激發了英雄肝膽,一聲長嘯,說道:“幹奐子、哈赤兒,你們兩人齊上,我路拾遺又有何懼?”他惱怒幹奐子殺死易光義,唿地一劍,向幹奐子猛刺過去。


    完顏夢琳瞧在眼裏,心中罵道:“這個呆子,此時發什麼蠻勁?”她心中著急卻不敢更沒有露出些許神色。


    幹奐子領教過路拾遺劍法厲害,雙掌齊出,朝路拾遺擊去。路拾遺順勢一帶,將他雙掌之力引了開去,斜斜擊向哈赤兒。哈赤兒連忙一低身,躲了開去。


    路拾遺這一招連守帶功,使得極其巧妙,在場圍觀之人盡皆喝起彩來。他更是豪氣大發,大聲道:“你們在接我一招!”說罷,一計“流水潺潺”,紫薇軟劍劍尖微顫,隻朝幹奐子和哈赤兒兩人刺去。


    路拾遺這一招分刺二人,將紫薇軟劍威力發揮得淋漓盡致,眾人又忍不住喝起彩來。不到一柱香功夫,三人又鬥了二十餘招。


    “高山流水派”的功夫講究輕靈飄逸,閑雅清雋。路拾遺此番與兩大高手搏鬥,但見他如花間蝴蝶一般,蹁遷不定,隻看得眾人心曠神怡,均道:“這小子招招兇狠,盡是攻敵要害,卻偏偏姿勢如此幽雅美觀,隻如跳舞一般。他年紀輕輕,武功當真厲害!”


    完顏夢琳見路拾遺以一敵二,雖然是威風凜凜,姿勢幽雅,但見他每一招打得極是盡力,隻怕難以持久。


    果然又過片刻,路拾遺招數漸慢。幹奐子與哈赤兒心中雪亮,知道如此相鬥下去,再過半小時,路拾遺非敗不可,兩人更是守緊門戶


    路拾遺心中著急,心道:“老子剛才逞一時匹夫之勇,與兩人纏鬥。現在,就是想要溜之大吉,隻怕都不行了。”心中不停後悔,將自己暗罵無數個遍。


    此時,路拾遺被幹奐子與哈赤兒兩人逼得窘迫至極。完顏夢琳見路拾遺形勢危急,心中焦慮萬分,但苦於完顏兀術就在身邊,自己無法幫他,唯有空自著急份兒。


    又過數招,幹奐子乘路拾遺躲避哈赤兒,心神分心之機,左手揮掌急出,快如閃電地拍向路拾遺腦門。


    完顏夢琳大驚,正欲上前。忽聽完顏兀術喝道:“給我留下活口!”她心中稍安,知道完顏兀術軍令如山,眾人不敢違抗,當即站住不動。果然,幹奐子答應一聲,改掌為指,點在路拾遺胸口“中庭穴”。


    路拾遺隻覺得身子一震,內息難行。“嗆啷”一聲,紫薇軟劍跌落在地。哈赤兒乘機也是一指,點中了路拾遺背上大穴。


    路拾遺悶哼一聲。眾武士上前,將他緊緊捆住。


    幹奐子俯身拾起紫薇軟劍,遞向完顏兀術道:“王爺,這柄劍可是個寶貝,您就拿著吧!”完顏兀術接過寶劍,對完顏夢琳道:“夢琳,你不是喜歡舞刀弄劍嗎?這柄寶劍就送給你了。”完顏夢琳大喜,道:“謝謝爹爹。”她正欲接國寶劍。完顏兀術一收手,道:“夢琳,我不管以前你與這小子有何瓜葛,隻要你以後老實在家呆著,爹爹都不會怪你,”完顏夢琳一把搶過紫薇軟劍,道:“爹爹,女兒知道!”


    路拾遺在金國武士挾持之下,抗拒不得,被押到金營後帳。眾人帶著他經過幾頂帳篷,又穿過一塊空地,來到一個小洞近前。一名金國武士在他後背重重一推,將他推進洞內,隨即將洞門關住,隻聽的“嗬嚓”一聲,外麵已經上了鎖。


    路拾遺大叫:“你們要殺便殺,將老子關在這兒作什麼?”可是外麵聲息寂然,任憑他如何大唿小叫,沒有一人理會。


    路拾遺歎了口氣,心想:“我要是不逞匹夫之勇,怎會落得如此地步?嘿嘿老子既來之,則安之。現在就聽天由命吧!”剛才一番打鬥,他實已疲勞至極,眼見洞中有張硬床,躺在床上倒頭便睡。


    睡不多久,便有人送進飯來,飯菜倒是不差。路拾遺端起飯菜,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那送飯的金國武士罵道:“你他媽的倒想得開,不怕老子給你吃毒藥嗎?”路拾遺笑道:“我落在這兒,你們想怎樣便怎樣,我還怕什麼?”那送飯的金國武士被他一擠兌,有些惱怒,大聲喝道:“你他媽的說得不錯!你在給老子頂嘴,老子現在就打你幾個耳刮子。你信麼?”


    路拾遺心道:“這小子是粗人,當真說得出,做得到。老子好漢不吃眼前虧就是。”當即將頭扭到一邊,不再理會金國武士。


    那金國武士見他不做聲,還想找路拾遺歪兒。旁邊一人將他一拉,道:“老那,我看算了。你沒見郡主娘娘對他有意思嗎?王爺不殺他,說不定就為這個呢。”那金國武士聽罷一驚,道:“是呀!可不是嗎?幸虧你的提醒。咱們今後還要好好待他。”


    路拾遺見他們幾個說著自己,一直留神聽著。此時,他心裏罵道:“他媽的,你二人最好是偷偷將老子放了。”


    那姓那的金國武士輕聲道:“王爺的意思到底如何?我們可不是他老人家肚裏蛔蟲。反正將那小子牢牢看住,好好對待就是。”另一名金國武士附和道:“老那,就是。王爺他老人家不說,我們怎敢去問?倘若他老人家哪一天想了起來,或是郡主娘娘哭著、嚷著見這小子,咱們卻將他殺了、放了,豈不是糟天下之大糕啊!”其餘金國武士一聽,笑道:“那就依你所言。”


    路拾遺一聽,罵道:“路拾遺呀!你想的到美。看來你隻有在這兒好好呆著了。”此後,那些金國武士說來說去,盡是些猥褻言語。路拾遺便不再聽,可是外麵那些金國武士言語不絕於耳,不聽卻又不行。


    路拾遺正煩惱間,突聽得門外腳步聲響,又聞聽金國武士道:“郡主娘娘,您來了!”隻聽一女子用鼻子輕輕哼了一聲,道:“今日你們抓住的人呢?”原來,那女子正是完顏夢琳。


    那姓金國武士道:“郡主娘娘,請恕在下鬥膽。完顏王爺早就吩咐,誰也不能接近那小子。”完顏夢琳怒道:“混帳東西,難道連我也不成麼?”那姓金國武士恭身道:“郡主娘娘,您可別讓小人為難了。”完顏夢琳忽地一笑,道:“狗奴才,還真負責。好,我不讓你為難就是。”說罷,轉身正欲離去。


    那姓金國武士見完顏夢琳不再堅持,道:“多下郡主娘娘體恤下情。您……”他話音未落,完


    顏夢琳忽地轉身,伸指點中他腰間“京門穴”。又聽得“乒乒乓乓”聲響,其餘幾名金國武士也已被完顏夢琳點住穴位。


    這些金國武士武功不弱,片刻之間便被完顏夢琳製住,一來是完顏夢琳身份特殊,另來是完顏夢琳出去不意地突襲之故。


    完顏夢琳製住金國武士,快步來到牢門前,舉起長劍,砍開牢門,道:“路大哥,你快隨我去吧!”說罷,牽著路拾遺,朝營外奔去。


    金國武士盡皆駭然不知所措。完顏夢琳牽著路拾遺在營中左彎右拐,來到營外。她在營外早就備好馬匹,但聽得馬蹄聲響,兩人絕塵而去。


    兩人一路向南,走了一會,道路越來越崎嶇,到後來已無道路,馬匹在亂石堆中蹣跚前行。他們顧不得許多,隻是不停催打馬匹。


    又行了半個時辰,馬匹再也不能走了。路拾遺和完顏夢琳不敢停留,棄馬逕向南行。又走了一個時辰,兩人見追兵在難追上,這才坐下歇息。


    路拾遺歎了口氣,完顏夢琳道:“路大哥,你歎什麼氣呀?”路拾遺道:“我在可惜我那柄紫薇軟劍。不知它現在何處?”完顏夢琳從懷中拿出一盤東西,朝路拾遺眼前一晃。路拾遺一見大喜,道:“呀,這正是我的紫薇軟劍。”他將紫薇軟劍捧在手中,不住摩挲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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