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未落,白玉瓶碎如齏粉,紛紛揚揚的灑落下來。
原來這白玉瓶乃千年寒玉打造,那千年寒玉幽藏深穀之底,從未食人間煙火,保有先天一股純正的靈氣,又放在靈毓神水中浸泡了數百年,是以白璧無瑕,至純至正,所以用來囚閉這邪惡的兇靈。然而,近600年過去,靈氣耗損了十之八九,幸虧有那佛光塔鎮住,邪魔一時間還出不來。
現下,塔倒陣破,白玉瓶的靈力消失殆盡,瞬間粉碎。
一團濃鬱的黑氣上升到空中,擴展開來,漸漸變成消失了數百年的那難惡婆形象。
那難惡婆發出數聲尖厲的怪笑,兇狠狠的道:“幾百年了,本尊被你們用詭計鎮伏在黑暗的塔底,今天我要你們血債血償!”
雙手忽然放出兩道黑色閃電,正打中空中的虛白,虛白真元耗損極大,猝不及防,一個倒栽蔥,直挺挺的栽入湖內。
班宗吉旺連結兩個羅漢大獅子印甩過去,那難惡婆身形飄忽不定,很輕易的躲開,突然如鬼魅似的飛過來,抓住兩個忍者,掌間冒出絲絲黑氣,轉眼將兩名忍者的精氣吸食幹淨。手一招,又抓住了兩名忍者,吸食的更為瘋狂。
周邊忍者們心驚膽戰,不住的後退。
那難惡婆每吸食一人,肌膚就豐潤一分,隨著吞噬了大量忍者的鮮活之氣,周身一層死皮漸漸恢複了白皙的光澤,可是雙目仍像兩個深邃的黑洞,時時射出懾人的兇光。
伊舞千尺月強忍著五髒碎裂之痛,沉聲道:“那難尊者,我伊賀穀都是您忠實的信徒,您怎麼能隨意屠戮自己的下屬?”
“哈、哈、哈、哈!死在本尊手上,你們應該感到榮幸才是,何況爾等本就是本尊的工具和玩偶而已,本尊要殺就殺,尚要征詢爾等的同意嗎?哈、哈、哈、哈……!”笑聲未畢,食指射出一道閃電,當場就擊暈了伊舞千尺月。
那難惡婆咂了咂嘴,歎道:“成人的味道就是差點,六百年了,那種童男童女的鮮嫩的味道真是終身難忘啊!咦?”目光忽然投放到伊舞千尺月身旁的一名忍者身上,笑道:“女娃娃的味道想來不錯,抓過來嚐嚐!”手掌一招,已將那名忍者抓過來,張口便咬在鮮活的脖頸上,忍者發出痛苦的呻吟,竟然是一個女子的聲音。
剛才拿白玉瓶的青年正是東方,由於一時的過失,居然放出了兇狠的惡靈,心中後悔的要死。時下,見那惡婆又要傷人,波月劍靈動在手,一個飛躍,“玄黃斬”的殺氣如虹地斬向妖婆。
那難惡婆正在瘋狂吞噬處女的精血,見狀,口中惡狠狠的道:“小子,又是你,納命來吧!”丟了那女子,瘋狂地撲向東方,倏忽化為一團黑氣,纏繞住東方周身,急速地旋轉起來,霎時間,若耶湖上空刮起了一股強烈的旋風,湖麵上隨後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漩渦。
此情此景,將激戰的雙方驚得目瞪口呆!
突然,空中傳來一聲尖厲的慘叫聲,隨即,那團旋轉的黑氣竟然竭力要從旋轉的颶風中掙脫出來,時而化作那難惡婆的怪相,時而變身為黑氣流,左衝右突,上下掙紮。
終於,隻聽“嗤拉”一聲長長的撕裂聲,一團黑氣掙裂開來,須臾上升到月影之中,化作那難惡婆恐怖的頭像,發出惡毒的詛咒般的聲音:“可惡的中國人,今日加之吾身,明朝必十倍討還!嗚…嗚嗚……!”隨著令人毛骨悚然的哭聲,那團虛影在月輪的背影之中,越走越遠,漸漸消失不見。
又過了一會工夫,空中,那團纏繞著年輕人的黑氣猶如抽絲剝繭般越來越小,最後消失得幹幹淨淨!
年輕人盤坐在空中,雙目緊閉,周身紫氣纏繞,須臾,氣定神閑的睜開眼,翻個跟頭飄落下來。
那被惡婆咬傷的忍者扶住伊舞千尺月痛哭失聲,東方走過來,搭住伊舞千尺月的脈門,歎了口氣,複輸入一股純正的真氣。
伊舞千尺月緩緩睜開雙眼,歎息道:“我、我們真的錯了!這一錯竟然錯了600多年!”他話裏有因,引得中土幾大高手也側耳傾聽。
武當玄鶴真人走到紫巖身旁,點穴封住紫巖心脈,二指夾斷刀身,一叫內力,那柄殘刃“波”的飛了出去,雙掌抵在後背上替紫巖療傷。
“年輕人,你現在也是我伊賀一族的恩人,倒也可聽聽我們的來曆。”
“600年前,我們伊賀穀原先是一處世外桃源,全村的人們過著與世無爭的生活,男耕女織,無憂無慮。“
“然而好景不長,某天山穀深處忽然出現了許多令人恐怖的怪物,那些怪物有的如竹子模樣,尖尖的竹枝刺入人體後便能瘋狂的吸食人血;還有一種蟲子,數量何其龐大,不知從什麼地方跑出來的,見了人就往肉裏鑽,速度快得驚人,瞬間就可以鑽進人的心髒,將人活活咬死!
“還有一種樹,周身掛滿幹癟的藤條,樹身活像一個死了被風幹的老婦,風過處,空空的樹洞中便會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吼叫聲,很多人聽了後得了失心瘋而死!這種樹後來我們叫它惡婆樹。”
“這三種怪物來了後,村子一天比一天荒涼,逃走的人越來越多,整個伊賀穀就像一塊毫無生氣的死地!”
“忽然,一天,來個一個不知名的婦人,那婦人說,我可以製服這三種怪物,但你們全村的人必須答應我一個條件!”
“聽了她的話,村裏沒有逃走的人很高興,說,隻要能除去那三種怪物,我們什麼都答應你!婦人說,你們每個人都要發誓,從今往後,一切都要聽我的,包括你們的子孫後代。如果違反這個約定,你們將不得好死,萬劫不複!”
“聽了她的話,大家看她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奉她為主,紛紛按她交待的古怪的咒語,念起了毒誓,之後,三種怪物果然消失了!”
“村裏的人很高興,認為可以平安無事了。但是,好景不長,婦人竟然向我們提出了苛刻的要求,要我們每年的四季都要向她上交一定數量的童男童女。村裏人起初不幹了,因為上哪裏弄這麼多的童男童女啊!自己家的孩子怎麼舍得?”
“三天後,村裏陡然出現了莫名其妙的瘟疫,很多人身上長出了毒瘡,最後慢慢全身腐爛而死!大家驚恐萬分的時候,婦人又出現了,說,這是你們沒有執行命令的報應,記住你們曾經發過的毒誓嗎?這就是你們從今往後被詛咒過的命運!不聽我的話,隻有死路一條!”
“那個時候伊賀穀外戰亂紛紛,伊賀穀內還是相對安全的,為茍且偷生,很多人開始按婦人的要求供奉童男童女,附近的村裏被偷光了,就到伊賀穀外去搶。”
“到後來就出現了忍者,那婦人用極其兇殘的手段訓練忍者,很多人在訓練中喪生,但是也有很多人在極端恐怖的訓練當中激發出身體內的潛能,練就了高操的技藝。”
“武藝高操的忍者有的投奔到幕府裏去充當刺客,完成任務後,獲得的報酬極其豐盛,而帶迴的童男童女也越來越多。作為獎賞,婦人便傳授一些更為詭異的技能給這些忍者,至此,忍者的數量越來越龐大,到後來又出現了甲賀等一些流派。”
“婦人吸食童男童女的精元越來越多,相貌也一天比一天的醜陋,後來,居然連眼睛也爛沒了,醜陋的像個老婦一般,我想,這也許是上天的報應吧!婦人從此就躲到山穀深處不出來,獨自進行著詭秘的訓練。”
“然而,婦人竟然得到一個消息,說中國的修真界有一種特異的修煉技能,練了以後就會返老還童。當時,她欣喜若狂,召集了大量的忍者暗中潛入中國,去打探並盜取這種修煉秘笈。當時的中國修真界何其強大!很多忍者被輕易消滅掉,殘餘的忍者逃迴東瀛後,婦人惱羞成怒,於是親赴中土,妄圖一舉奪取那本修煉秘笈。”
“隨即便爆發了600多年前那場慘絕人寰的戰鬥,大量的中國修真界高手隕落了!
而婦人的肉身最後也被消滅,她邪惡的靈魂也被中國修真界的高人封印起來,埋藏在一個極其隱秘的地方。”
“可以說,自從那婦人被消滅後,我們伊賀穀出現了近600年的安定和繁榮,大家好像一下子忘記了那加諸世世代代的邪惡的詛咒,一心鑽研忍術的技藝,尋求著與天道合一的最高境界!”
“然而,婦人的邪惡殘識依然散留一部分在伊賀穀的黑暗深處,夜裏也經常托夢給我們祖祖輩輩,讓我們去挽救她的靈魂。近600年來,我們的世代祖先也是象征性的派一些小股忍者,潛入中土打探,心裏也確實害怕那婦人靈魂複出,所以尋找的不是很積極。”
“可是,近期,婦人又托夢給我們所有族人,說她的大劫就要來了,如果她的靈魂被消滅的話,整個伊賀穀的人將會被詛咒的力量消滅得一幹二淨。懾於婦人600年前的恐怖力量,所以我們不得不做出現在的舉動。如今看來,我們真的錯了,給各位帶來的不便,鄙人深表遺憾!”說著,掙紮著爬起來,向紫巖、虛白等人深深得鞠了一躬,隨即不住地咳嗽起來,口中噴出大口的鮮血,暈倒在地。旁邊那個忍者叫了聲“父親大人!”痛哭失聲。
良久,伊舞千尺月睜開炯炯有神的眼睛看了看東方,笑了笑說:“也許我們伊賀穀的希望就在閣下身上了,我在你身上看到了奇跡,但是我和我的族人確實不敢奢求,因為,我們東洋人實在欠你們的太多…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