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哎，你打住！”王長生一聽要找金盛安，直接急眼了，道：“我寧可去買，也不去找金盛安。這老小子坑我一迴，把我傷透了心，不去！”
劉世德張張嘴，想說什麼，最後幹脆放棄了。
梁歡笑了，道：“嗬，這還沒見到金盛安呢，就怕成這樣，見了你們還能說出話來？”
“不是怕的事兒…”
“那是什麼？坑了你們一迴，差點翻不了身，合著你們還挺大度，直接原諒了唄？”
“咳咳…”王長生砸吧砸吧嘴，說不上話來。
“我覺得，倒是可以找這老小子談談。”劉世德道。
梁歡挑眉道：“不願去是一碼事。流水線的事兒，我得先給你們講清楚。姚家溝的果汁廠，當年動用的是琴島市的外匯儲備，從國外買來的設備。機器那是真沒的說，十年二十年的不會落伍。”
“如果你們覺得去找金盛安難，抹不開麵子。那你們就去當地政府申請一下外匯試試。先告訴你們，最好去市裏。縣一級別的，根本沒有權利動用外匯。其次，是你們得有那麼多錢！”
王長生聽到這裏皺眉道：“梁總，咱就不能先買國產的過渡一下？”
梁歡搖搖頭，道：“現在國產的專業流水線少，而且自動化程度低。飲料瓶你得一個個往上傳送帶上放，還得一個個放瓶蓋，浪費人工。最關鍵的是不美觀，瓶蓋上會留下黑色的鉛印，給人一種小作坊的感覺。”
王長生點點頭，眉頭緊皺，似乎仍然在做劇烈的心裏鬥爭。
“梁總，老聽你說外匯外匯的，外匯到底是什麼玩意兒？”劉世德道。
“說白了，外匯就是外國錢。”
梁歡頓了下道：“咱們國家的技術現在遠不如國外，又是改革開放剛開展的時候，需要大量的新技術、新設備。但咱們國家的雙邊貿易少，人家不認咱們的錢，那咱們就需要用國外的錢，去買國外的東西。”
“目前，咱們是以密集型加工和勞力輸出來獲取外匯的。這就跟咱們沒解放之前，貧農給地主家扛活一個道理。所以，個人或者私企申請外匯很難。我的超級工廠要不是省裏在幫忙，也很費勁。”
“那咱非要給他們扛活啊？”劉世德有些氣道。
“要發展經濟，就不能封閉自己。外匯用來發展是次要的，最重要的還是防止國外對咱們的金融衝擊。如果外國聯手，在國際上拋售咱們的貨幣，那咱們的通過率能原地爆炸，一比一百也是有可能的，甚至，一比一萬！”
“啥意思？”
“一外幣能兌換咱們一百乃至一萬！想想吧，十幾外幣能買咱們上百畝地是什麼感覺？這上百畝地上能出幾十萬斤皂莢，就值十幾塊錢，人民還怎麼活？”梁歡道。
王長生等人有些聽明白了。
“外匯儲備就是咱們有對等的資金對衝，可以抵消對方拋售帶來的影響。你手裏的外匯越多，對方越怕你。這就跟冷戰時期發展國家防務是一個道理的，你有什麼我也有什麼，這樣才能保護自己的安全。”
王長生等人雖然聽得一知半解，但好像腦袋裏打開了一個窗口，見識到了新世界。
“為什麼讓你們去找金盛安呢，嗬嗬…”
說到這裏，梁歡露出奸詐的笑容，道：“那塊地皮是金盛安的，但裏麵的建築以及設備，有一部分是銀行的，有一部分是公家的。當下，金盛安和銀行打著官司，設備的歸屬還沒有著落。你們可以跟金盛安談談，看用什麼條件能把那套流水線弄出來。畢竟，那也不是他的。”
“主要是省錢，對吧！？”劉世德一拍腿，醒悟道。
“終於有個聰明的。”梁歡道：“這事兒呢，不急。咱們先從罐頭開始做起。這東西簡單，人多就行了，糖廠那邊簡單的設備也有，馬上就要過節了，罐頭正是時候。”
王長生點點頭。
“我去找金盛安，這老小子坑我一迴，我早憋著一肚子火呢。”劉世德道。
“你去很合適，劉總死纏爛打的能力那是無人可及啊。”梁歡笑道。
“嘿嘿，那是。”劉世德得意道。
眾人有商量了一下食品廠的一些細節，算是基本上確定了合作意向。
“對了，王總，我記得你們老家中州那邊，有不少蔬菜基地吧？”梁歡問道。
“有，我老家都是種蔬菜的。”王長生道。
梁歡點點頭，道：“這樣，你們再去省裏提貨的時候，從當地收一批生薑過來，價格就按市場價算，錢呢就從貨款裏抵扣，怎麼樣？”
“薑？”王長生奇道：“要那玩意兒幹啥？”
“準備上新品，把皂莢的價值最大化。”梁歡笑道。
“行，反正也順道。”王長生道。
又談了一會兒，幾人告辭，他們並沒有走，而是找個賓館住了下來。以後他們就跟梁歡長期合作了，跟茂城公會這邊也需要溝通，來迴跑太費事了。
梁歡答應跟劉世德等人合作，也並不是沒有目的的。
以後，他會逐步用金桔替代皂莢，而檸檬烯這種成分隻存在於桔子皮中，桔子瓣兒沒啥用，那總不能浪費了吧？
正好，王長生等人來了，也願意投資出錢。那就合夥建一個食品廠，桔子皮還能免費用，兩頭賺錢，何樂而不為？
至於那條流水線能不能弄來，就看劉世德的本事了。他相信，這家夥死纏爛打的本事，沒幾個能扛得住。
為什麼要生薑呢？因為皂莢中的皂苷有固發、防脫的功效，而生薑有刺激毛孔，生發的作用。兩者的提取物，可以達到生發、固發、防脫發的目的。
正如金盛安所說，洗潔精、透明皂的價格已經承受不住皂莢的上漲了，皂粉還有一定的利潤空間，但賣得少啊。得需要一個新的產品，來承載皂莢的經濟效益了。
再上一家食品廠，把金桔利用起來，組合皂莢的產業鏈，梁歡相信，茂城甩掉貧困縣的帽子，已經指日可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