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陳天狂帶著蘇漁返迴陳家大院的時候,太陽已經有半數消失不見,隻剩下一抹殘陽仍舊努力的發射著殘紅的光芒。
看著懷中酣睡的蘇漁,陳天狂那雙鐵血眸子之中也是閃過溫柔之色。
他願意,傾盡自己的所有,隻為了懷中之人的心安。
將蘇漁小心的放在床上,陳天狂正欲為蘇漁拉過被子來,蘇漁卻好似做惡夢了一般,伸出兩隻手,緊緊的抓著陳天狂的衣角。
“不要走……天狂……你別不要我和肚子裏麵的孩子……”
蘇漁驚恐的出聲,手指關節因為用力而被攥的發白。
陳天狂眉頭一皺,他沒有想到,蘇漁的心中今日如此的恐懼。
不過細想倒也理應如此。
大婚前夕,他憑空消失,蘇漁受盡天下人白眼,現如今,他雖然迴來,可是蘇漁仍舊患得患失,總是擔心他會再一次在她某一天醒來的時候不見了蹤影。
心中湧現出無盡的柔情,陳天狂坐在床邊,輕輕的拉住了蘇漁的小手,隨後為蘇漁將額頭上的冷汗溫柔擦去。
“我不走,我就一直在你的身邊。”陳天狂輕聲的說著。
仿佛聽到了蘇漁的話一般,她那緊皺的眉頭竟然真的舒緩起來。
那隻抓著陳天狂衣角的手也是緩緩的鬆開。
陳天狂就坐在那裏,一言不發的看著蘇漁,這個女子,寧願千夫所指,也堅定的懷著他的孩子。
這份情,絕非普通的愛情所能夠相提並論。
不多時,白虎返迴了陳家大院。
她推開門,正欲說話,見到陳天狂如同雕像一般的坐在床邊,已經到了嘴邊的話被她又生生咽了迴去。
陳天狂聽到聲音,微微轉頭,看了白虎一眼,眼中帶有詢問的神色。
白虎輕輕的點了點頭,隨後走出了房間。
追隨在陳天狂身邊多年,白虎知道陳天狂詢問的是什麼,她也相信陳天狂懂得她的迴應。
……
臨江酒店。
裝修奢華,消費高額,乃是南海那些達官貴人才有資格前來的地方。
此時,在臨江酒店的頂層,正在進行著一場貴婦聚會。
這場宴會乃是省十大家族之一的陸家夫人召開的,能夠參與這場聚會的無不是擁有著強大背景之人。
所有貴婦之中,有兩人倒是顯得十分拘謹。
宋玉萍與蘇漁舅媽全都在這裏。
蘇漁舅媽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搞到了兩張入場券,便攛掇宋玉萍陪她一同前往參加。
宋玉萍一直都向往著貴婦生活,聽說有這等好事,自然也不會放棄。
憑借著入場券,兩人也是成功的混進了這裏。
不過與那些真正的貴婦相比,她們兩人反倒顯得格格不入了起來。
正因如此,兩人也是遭到了其他真正貴婦的圍攻,對她們兩人評頭論足,態度高傲輕蔑。
最後陸家夫人更是親自出手,當眾扇了蘇漁舅媽與宋玉萍一人一耳光,並羞辱二人。
這兩人雖然未曾擁有頂尖的權勢,但是也未曾受到過這樣的屈辱,兩人躲在角落,看著那些大聲攀談的一眾貴婦,蘇漁舅媽眸光一閃,計上心頭。
“妹妹,你那女婿不是挺能打的嗎?不然我們把他叫過來給我們出出氣吧。”蘇漁舅媽看向了宋玉萍。
宋玉萍一怔:“他能來嗎?”
“他敢不來,丈母娘在外麵被欺負了,他要是坐視不管,看他還有什麼臉麵繼續留在小漁的身邊,他如果來了,把事情鬧大,我們也正好可以把那個燙手山芋給甩出去。”蘇漁舅媽笑瞇瞇出聲。
宋玉萍聽到這話,心說有理,當即掏出了自己的手機,撥通了蘇漁的電話號。
陳家大院,蘇漁的手機一下子就響了起來。
陳天狂快速的拿起手機,調整為靜音,擔心手機的聲音會打擾到蘇漁。
看了一眼上麵的來電顯示,陳天狂一怔。
這竟然是他丈母娘宋玉萍打來的。
他輕手輕腳的走出了房間,隨後這才接通了電話。
“喂,媽?”
陳天狂輕聲問道。m.Ъimilou
“怎麼是你這個廢物接的電話,這麼久才接我電話?”宋玉萍張嘴就開始嗬斥起陳天狂來。
“蘇漁剛剛睡著,我擔心吵醒她,所以走出房間才接的。”
“行了,我也懶得跟你廢話,臨江酒店,頂層,我和你舅媽挨欺負了,趕緊過來!”宋玉萍頤指氣使的吩咐道。
說完話,宋玉萍已經掛斷了電話。
陳天狂眉頭一皺。
嶽母的事情他本來根本就不想管,更不想去。
但一想到如果蘇漁醒來,見到宋玉萍被打,到時候再影響到肚子裏麵的孩子……
陳天狂攥緊拳頭,吩咐出聲。
“白虎,你照顧好你嫂子,我出去一趟。”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麼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麼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麼?”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剎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