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十分老舊的小區(qū)。
就連大門都搖搖欲墜。
因為年久失修,頂樓的屋頂已經(jīng)開始出現(xiàn)滲水的情況,隻要是陰天下雨,便會有雨水倒灌入屋內(nèi)。
而康逸倫,就與自己的妻女住在這個地方。
伴隨著摔摔打打的聲音傳出,周圍的鄰居對於此事早就已經(jīng)習以為常。
康逸倫為人有禮貌,無論是見到誰都客客氣氣的,所以那些鄰居對待康逸倫的脾氣也全都很是不錯。
偏偏康逸倫取得媳婦實在是不怎麼樣,乃是出了名的水性楊花,任誰提起那個女人,全都不願意多說什麼,唯恐給自己招惹來什麼事情。
嘭!
一個吹風筒重重的砸在了康逸倫的身上。
砸的康逸倫倒退一步,靠在了牆邊。
“康逸倫,老娘當年真的是瞎了眼,竟然看上了你,你趕緊給我滾!還想找我要錢?我告訴你,我的錢就算是給乞丐,都不會給你的!”
一個衣衫不整的女人坐在床邊,而在床上,赫然躺著另外一個赤裸著上身的男人。
那個男人的臉上帶著譏諷的笑容,大手一攬,那女人便縮到了他的懷中。
“康逸倫,你說你這麼一個廢物,還有什麼臉繼續(xù)活著?連給自己孩子治病的錢都沒有有,自己還是一個殘廢,我要是你,都不如死了算了!”那男人打量著康逸倫,口中更是說出了十分惡毒的話來。
康逸倫臉色鐵青,他看著不遠處的床。
那個床,是他的婚床,可是現(xiàn)如今卻被另外一個男人霸占!
“孫瑩,我可以跟你離婚,但是,你要把我之前給你的錢全都還給我,我們女兒的病情不能繼續(xù)拖下去了,我需要錢來為她治病。”康逸倫極力的壓製著自己心頭的怒火,對著床上的那個女人沉聲說道。
“要錢?我也不怕把實話告訴你,你之前給我的彩禮和你的工資,全都被我給花了。”孫瑩笑瞇瞇的看著康逸倫。
康逸倫身體一顫。
當年為了娶孫瑩,他掏空了家底,買了一套房子與五十萬彩禮。
結婚之後他更是把自己掙的錢全都上交給孫瑩,可是這才幾年時間?
孫瑩竟然把他的錢全都給花了?
“那個野種都已經(jīng)這樣了,依我看,也沒有救得必要了,你說是吧。”那男人在孫瑩的胸前掐了一把,哈哈大笑道。
孫瑩眉目含春,咯咯咯的笑著:“是啊,我也不知道當初怎麼就看上了他,竟然還給他生了個孩子。”.Ъimiξou
“你們這對奸夫**!我要殺了你們!”
康逸倫的雙目赤紅無比。
一直以來,孫瑩手裏的那些錢都是他最後的希望,可以救下他孩子的希望。
可是今日,他竟然從孫瑩的口中聽到,那些錢,全都沒了!
“媽的,你個抽瘸子竟然也敢嚇唬我!”
那男人從床上站起,邁步走到了康逸倫的麵前,一腳踢在了康逸倫的心窩上。
康逸倫發(fā)出了一聲慘叫,身體向後倒去。
“不!別打我爸爸……”
一道稚嫩的唿聲傳出,隻見康寶兒光著小腳丫跑了過來,將康逸倫護在了身後。
“媽……媽媽,別讓叔叔打爸爸……”
康寶兒哀求的看著孫瑩。
然而孫瑩的臉上卻閃過了一抹嫌惡的眼神。
“強哥,我們走吧,在這裏帶著,真的是讓我感覺到惡心。”孫瑩看都不看康寶兒和康逸倫。
“不!你們不能走!還我錢!你們還我女兒的救命錢!”
康逸倫掙紮著起身,拉著那男人的褲腳,不願讓這男人離開。
“媽的,蹬鼻子上麵是不是!”
那男人大罵出聲,一腳腳踢在正趴在地上的康逸倫身上。
康逸倫的身體本就不好,被那男人又踢了這麼幾腳,頓時大口大口的吐血,臉色也是便的慘白無比。
“廢物,活該你女人給你戴綠帽子。”那男人對著康逸倫啐了一口,冷笑說道。
說罷,他從一邊拿起了自己的衣服穿在身上:“走吧,這個地方還帶著幹什麼?”
孫瑩當即也是快速的穿衣服,要跟著那男人一同離去。
“別走……別走……”康逸倫虛弱無力的說道。
“哼,想辦法趕緊弄死他吧,要是離婚的話,這房子還得分給他一半。”那男人攬著孫瑩的腰,低聲說道。
孫瑩點了點頭,正欲說話,耳中卻傳來了哢嚓一聲巨響。
兩人麵前的那扇防盜門快速的脫離了門框,向兩人倒來。
孫瑩反應極快,快速的向一邊閃去。
那男人站在原地,麵帶呆滯表情,直接被那大門壓在了下麵。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fā),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wèi)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yōu)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麼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wèi)冬,“這些東西的數(shù)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wèi)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wèi)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nèi)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麼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jié)。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麼?”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jīng)]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wèi)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wǎng),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huán)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wèi)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zhàn)鬥之力。
而衛(wèi)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huán)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shù)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shù)隻妖魔。
“臥槽!”
衛(wèi)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nèi)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wèi)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fā)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jīng)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jīng)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huán)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wèi)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剎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