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來報告的人趕忙應了一聲,轉身就出去叫人。
範潤氣焰難消,眼底卻是染上了一絲深重和堅定。
能將百伯家攪得一團亂,對方絕對不簡單。
隻要不是神族的那幫聲勢顯赫的家族和宗門插手,他會不惜一切拿下楊家私藏的寶藏。
哪怕是滅了百伯家。
國邦之間的競爭越來越激烈,尤其是神芷之國,近年來發展迅猛,現在已有超越帝都的苗頭。
這段時間,兩個國邦之間明爭暗鬥,幾次險些擦槍走火,局勢焦灼。
正所謂一山不容二虎,隻要他取得楊家私藏的寶藏,便可不懼與神芷之國一戰。
楊家私藏的寶藏是當年一統大陸的天門宗遺產,其豐厚程度不亞於大陸寶庫。
一旦獲得,帝都的實力將直躍而上,甩其他國幾條街。
屆時他主動發起戰爭,擴大領土,必定百戰百勝。
他有一種強烈的預感,各國將會爆發一場空前絕後的大戰,所以必須盡早做打算。
天地動蕩的百伯家,竭力催動神力防禦的壟聖使對淩天一臉慌忙出聲。
“等等!”
“剛才確實是我衝動了,你別往心裏去。”
“區區一個百伯家,對神啟宮來說根本算不了什麼。”
“你把力量收迴,我們有話好商量。”
“不打不相識,剛才和你交手,我覺得我們兩可以交個朋友。”
“要是你用了這招,恐怕你自己也活不下來,這又是何必呢?”
聽了壟聖使這些虛情假意的話,淩天隻覺得可笑。
當麵一套,背後一套。
隻怕他將力量收迴時,對方的長矛就會要了他的命。
況且他也收不迴,力量基本是失控了。
果然,將規則和念力一起施加到排斥力上,會導致排斥力過於強大,強到讓他無法控製。
這一招下來,他雖然有信心活下來,但肯定也會受到重創。
即便排斥力對他的傷害會減弱很多,也避免不了身受重傷,對其他事物的殺傷力就更不用提了。
他一雙清寒的眼眸蕩出幾許幽淡,完全沒有將壟聖使的話當成一迴事。
“放心,我可以活下來,但你就不一定了。”
在能量球脫離控製前,他奮力將能量球扔向了壟聖使。
同時開啟無限領域和規則之力,將重心全部放在了防禦上。
壟聖使瞳孔放大,能量球當即綻放刺目亮芒,撼動星宇的浩瀚排斥力瞬間噴薄,宛若汪洋海嘯般吞天噬地,遮蔽百裏。
湮滅一切生靈的死亡白光吞沒了整個百伯家,衝天巨芒直入雲霄,與天地接壤,一念之間萬物撚滅成灰。
滅世劫光持續了一分鍾,這一分鍾,幾乎給所有旁觀者的心底都烙下了終身難忘的一幕。
如果真的存在世界末日,眼前這足以粉碎山海百川、貫穿天地蒼穹的死亡白光絕對稱得上是罪魁禍首。
正在趕來路上的範潤等人差點沒被這熾盛的光芒閃瞎眼睛。
神威滔天的排斥力似馳騁沙場的千軍萬馬,將大部分人掀翻在地,恐怖的餘波讓人難以向前行進。
範潤調動體內力量防禦,駭然大驚。
“這……這究竟是發生了什麼級別的戰鬥?踏馬這麼離譜!”
其餘還能夠站住腳跟的人都大驚失色,望著那宛若永恆古塔般貫穿天地的宏大光柱,張大的嘴巴能直接往裏塞進一個蘋果。
還好他們來得晚,要是被碩大無朋的光柱吞沒,指定是十死無生,白白葬送性命。
驚歸驚,範潤卻沒被嚇倒。
這次他特意帶了不少人馬過來,神境強者其中也有不少,勢必要拿下百伯東城和那個鬧事的人。
當然,最關鍵的還是天門宗遺產的下落。
“拱石,你先帶幾十個人去探查下情況。”他對身旁一名身穿輕甲,麵相穩重的男子發話道。
拱石算是他的得力助手,擅長打探情報、刺殺等任務。
雖說是大神中期的境界,但配合登峰造極的暗殺絕技,甚至可以刺殺神帝境的強者。
“是,都主。”拱石低聲應答道。
說完,他帶著幾十人掠影而去。
巨芒消散,軒天大波仍舊持續不退,時而洗劫大地。
奢華的百伯家轉眼間已經淪為了一片廢墟。
斷壁殘垣、碎石亂泥遍地皆是,亂石斷木堆積在一起,羅列在各處連成了一片,像是一座座連綿起伏的山巒。
淩天橫躺在一個坑裏,身上血跡斑斑,沾滿了泥塵。
渾身傳來骨裂般的劇痛,他臉色蒼白,神色凝了凝,滿腦子的嗡嗡音。
即便他將防禦拉到最大,可仍舊還是抵擋不住排斥力的衝擊。
不過這次能量球的覆蓋範圍貌似比以往小了許多,可能是力量越強,涵蓋的範圍會越短。
如果是這樣,以後力量提升到一定程度,便可以進行精準打擊,也不必擔心會殃及到其他地方了。
忍著骨頭散架般的疼痛,他站起身軀,感知到了楊清的位置,也顧不得調息,立即動身前往。
現在最緊要的是和楊清匯合。
順著感應,淩天很快來到了一處小山林。
當抵達時,眼前的一幕景象讓他神情微愣。
楊清的倩影背對著他,手裏拿著鮮血浸染的長劍,地上則是蓉涵的屍體。
雖然看不見楊清的神情,但淩天能感受到那股空寂而落寞之感,如同那風雨中獨自飄搖的花草,盡顯蕭涼。
一旁的幻月騎士見淩天到來時知道使命完成,旋即融入黑夜,消失不見。
淩天走了過去,楊清的秀發散亂,一雙眼眸掩蓋在細密的發絲下。
當察覺背後有聲音,陷入消沉絕望的她雙眼一瞪,以為是敵人追了上來,下意識轉身就將手中長劍揮了過去。
長劍在空中劃過,閃出一道眩目寒芒。
當發現是淩天的身影時,楊清及時收劍,鋒利的劍刃距淩天的脖頸近在咫尺。
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楊清眸中帶著歉意,將長劍挪開,目光微垂,整個人有些失神,手中的劍不經意間滑落在地。
她低聲呢喃,似自言自語,又似對淩天訴說。
“因為我的天真,楊家死了很多無辜的人。”
“父親陷入昏迷後家族的重任落在我的身上,可我好像沒有那個資格和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