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靈為隱，符術為形。施術就是將道靈由不可見的隱轉變為我們可以見到的形……”


    張昊天周圍圍著十幾個五六歲的小孩子，他們正津津有味地聽張昊天說著關於道靈與符術的關係，他們聽得很認真，因為不久之後，他們就要經曆人生第一次試符，那將決定他們的未來能否向著符師的道路前進。


    這裏是走馬村，這些孩子都是村裏長大的，距離符鬥選拔過去三個月，明天就是聚集六大宗門和聖道司十三個家族的獸靈塔大會。


    得到張水的聯係後，張昊天跟李示見申請下山，迴到走馬村，今日閑來無事，便跟村裏的孩子講起了自己在青城宗中學到的關於符術的知識。


    張昊天講得很投入，完全沒有注意到祥瑞走到了他背後。祥瑞輕拍了一下張昊天的肩膀，還把張昊天嚇了一跳。


    “啊！”張昊天慌亂地跳了起來，周圍的孩子一陣哄笑，張昊天感覺有些丟臉，強撐著臉問，“祥瑞，找我有什麼事嗎？”


    “師父讓你迴去找他，要做好明天行動前的準備了。”祥瑞直截了當地跟張昊天交代，說實話她現在有些生張昊天悶氣，因為明天獸靈塔大會的行動張水不允許她參與，而是讓她留守走馬村，而與她年紀相仿的張昊天卻能夠過去。


    張昊天能夠感覺到她不滿的目光，不過自己也不好說什麼，他沒有多麼強大，有的不過是些能起到些用處的奇術罷了。


    “我知道了，我馬上迴去。”張昊天轉過身來麵對剛剛這幫願意聽到說教的孩子們，“就說到這裏，希望對你們能夠有所幫助，再見了。”


    道別之後，張昊天跟著祥瑞迴到了徐子風家中，那棟被作為除姓人據點的木樓。兩人剛迴到門前，卻看到徐子風推門而出，張昊天看到他有些意外，旋即迴過神來。


    跟著宗門同行來東域的徐子風今日也趕到了，徐子風是順道迴家探親，隻是他不能久留，作為青城宗的參賽弟子，他今晚必須跟宗門待在一起。


    “子風，你迴到了呀。”張昊天開口搭話。


    徐子風微笑點頭：“是呀，跟家裏人聊了一下，現在得迴到宗門落腳的地方去。你準備得也差不多了吧，我看老師他們已經嚴陣以待了。”


    “我現在就是迴來聽老師安排的。”張昊天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那我就不打擾你了，好好準備，我先走一步，明天獸靈塔見。”


    “獸靈塔見。”


    徐子風擦著張昊天肩膀走過，慢步離開走馬村。祥瑞有些好奇地問張昊天：“師父他不是你的叔叔嗎？為什麼你一直都稱唿師父做老師？”


    祥瑞多多少少也對張昊天與張水的關係有所耳聞，不過也僅止於知道他兩是叔侄關係而已。


    “唉？”張昊天從來沒有想過會有人這麼問他，頓了一陣才迴答，“可能是叫習慣了吧，叫老師叔叔的話，總覺得有些怪怪的。”


    說出這番話來後，張昊天忽然明白了自己無法改口的理由，在他的心中，張水更像是引領過他的老師，而不是血濃於水的親人。


    “你還真是個怪人呢。”祥瑞這麼覺得。


    張昊天沒有迴話，隻是笑笑，推開了木樓的門，走了進去。


    一進木樓，樓中的除姓人就會齊刷刷地將視線移到自己身上，張昊天知道他們是在戒備，可就是無法習慣這種視線。不過確認身份後，這種視線就會消失，這倒是好受些。


    迴到走馬村之後，張水一直待在地下室，張昊天向幾名除姓人示意過之後，就走入了地下室。


    這裏跟張昊天第一次進來相比已經是天差地別，之前幾乎堆滿地下室的大型符器已經全部撤走，取而代之是各種整理完備的道符，堆滿了張家情報的長桌，牆壁邊上排好的是給除姓人休息的床位，看著相當擁擠。明明住著人，卻感覺不到絲毫生活的氣息。


    張水站在一張特意清理出來的桌子邊上，與張水站在一起的人還有柳白、蘇立棣、於子成。桌上堆放的是張水的雪花流派的符器與法器。


    “蘇前輩，於前輩，你們怎麼也在？”看到蘇立棣和於子成，張昊天很意外。他們兩人是在張昊天外出時到的走馬村，事先張水也沒有通知過張昊天，所以張昊天意外也實屬正常。


    “我們這次可是直接在六宗十三家麵前搞事情呀，沒有我來湊湊人頭那怎麼行呢？”蘇立棣笑道，張昊天從兒言穀處聽說過蘇立棣的傀儡術究竟如何玄妙，自然也明白蘇立棣話裏是什麼意思。


    “我們真的好久不見了。”於子成走到張昊天麵前，用手量了量張昊天的身高，“你在青城宗這兩年高了許多呢。”


    “有嗎？我倒是不覺得。謝謝於前輩和蘇前輩前來幫忙。”張昊天向二人深深地鞠了一躬。


    兩人相視一笑：“客氣什麼？現在都同是青城的人了，有什麼好客氣的。”


    “張昊天，你過來。”張水叫張昊天到他身邊來，張昊天老實地走過去，視線落在桌上那些琳瑯滿目的符器和法器，這些應該是他們明天要用的。


    “接下來，你要好好聽好，昊天。明天的獸靈塔大會不是以往那樣普通的大會，到時聚集的將會是道界六大宗門，上五家與下八家的精銳，可以說，到時候聚集獸靈塔廣場的將會道界最為強大的一批人，而我們隻有五個人，而你是最弱的那個。


    “隻要我們出現在廣場中央，意圖闖入獸靈塔，那時出手絕不會隻是獸靈塔方麵的符師，六大宗門和十三個家族都會出手的，因為參加的獸靈塔大會的是他們的明日之星，是他們流派家族中最有希望的年輕人。”


    “他們會為了保證參賽符師的安全而出手對付我們，阻止我們進入獸靈塔，因為他們並不知道我們進入塔後會不會對他們的人造成威脅。”張昊天分析。


    張水點頭：“是的，他們不會留情，甚至直接會動殺手。這是一場惡鬥，所以你時刻要記住，你要做事情隻有一件，跑到獸靈塔，施展金龍身越過結界，進入獸靈塔。就這些，其他什麼都不用你管，無論我們與六宗十三家打成什麼樣？你都不用管我們，做好你自己的事，記住，以你現在的實力幫不了我們，所以不要迴頭，不要擔心，隻管你要做的。聽清楚了嗎？”


    張水盯著張昊天的雙眼，似乎直接從張昊天的眼神中就能得到張昊天的答案。


    “好的，我會做好自己要做的事。”張昊天鄭重地點頭，深深地唿了一口氣。


    “為了不暴露身份，我們到時都會帶上雪字千容，就是這個，你以前也見我用過。”張水將項圈狀的雪字千容遞到張昊天手上，張昊天當然認得，張水當時可是用這個雪字千容騙了他一整年，現在拿在手上，心裏多少有些複雜。


    “進入到獸靈塔後，我們就無法保護你了，而你要麵對的可能會是除了徐子風之外，十二個天之驕子的群起而攻，就算徐子風不顧青城宗的身份幫你，你們二人也不可能抵擋得住。所以這一次我特地允許你用法器。”


    聽到張水讓他用法器，張昊天很意外，沒想到桌上的符器居然是為了他而準備的。


    “這套法器是根據你現在用的雪字盾空而搭配的，雖說是混搭，但是效果組合出來可能會出奇的好。我先跟你說一下各個符器的作用，今晚你到林子練練手，熟悉一下。”


    “是。”


    張水將桌上一件黑底藍紋的袍子拿起來：“雪字驅宿，上麵銘刻了兩個符術，一個是和青城道袍上的符術一樣，你用過，應該有經驗。另一個符術你應該不會用上，不過還是跟你說一下，雪字驅宿可以擴展成一頂有著相當容量的帳篷，能夠容下四個人。”


    張昊天謹慎接過雪字驅宿，將其納入雪字盾空之中，雪字盾空同樣屬於可以容納符器的儲存符器。


    張水接著拿起的看著隻像是一片軟墊，掛著四根黑繩，看大小應該可以綁在手上：“雪字鎖卻，綁在左手上，藏在袍子的袖中，不容易察覺。隻有一個效果，鎖定一定的區域，位於這個區域所有東西包括人都難以活動，不過時間不長，你要搭配符術來使用。”


    此時桌上還剩有挺多符器，不過似乎不全是給張昊天的，張水站起身來：“一下子給你太多符器，你一時間也無法全部熟悉，最後這件雪字納息，穿在袍子下。能夠消除你的氣息，不容易被獸靈盯上，另一效果可以在短暫的時間內完全隱去你的身形。就這三件符器，你拿著好好熟悉一下。”


    張昊天將三件符器都收入囊中，正準備離開按張水所說的去林子處練手，張水卻喊住了他。


    “還有什麼事嗎？老師。”


    “你爹來消息了，張家參加獸靈塔的是張零夢。”


    張水告訴張昊天這一點是希望他做好準備吧，張昊天迴頭視線在張水身上停留那麼幾秒，臉上並沒有張水想象中那麼多波瀾。


    “嗯，我知道了，我不會衝動暴露的。”


    讓張水放心後，張昊天離開了地下室，他明白張水為何特地叮囑他，是不希望他過於衝動，在獸靈塔就試圖勸服張零夢放棄走煉血道。


    要是換做往日的張昊天，他說不定還真的會這麼做，可是現在他不會這麼做，他清楚單憑他的口舌是無法讓姐姐明白她受張家洗腦有多嚴重的。


    現在他唯一能夠做的就是從知言樹處得知，讓血妖煉血道儀式失敗的方法是什麼，必須要讓姐姐親眼看到血妖真正的嘴臉，才能真正地將姐姐從那個泥潭中拉出來。


    夜色漸濃，張昊天走進的林子也越發漆黑，而張昊天卻沒有停頓，沒有迴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