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天!是兄弟我欠你的,他日你需要我的時候,我覺得義不容辭。”兒言穀激動到說起感激的話來已經(jīng)有些語無倫次。
“我的弟妹能與你結識,真的是幸運,謝謝你。”雖然說得有些生硬,但卻是能聽出是發(fā)自兒風宏內心的感謝。
一下子身上多了三兄妹的掛件,張昊天也不知道該作何反應,隻得傻笑著答道:“找到藥了就好,找到藥了就好……”
蘇立棣和滔都用欣慰的眼神望著被兒家三兄妹抱著的張昊天,他們心中所想恰好相同。三水呀,你果然有個好侄子。
誰又能想到當年張水收的四個學生中,能通過獸靈塔心猿幻境考驗的會是那個天賦最顯平凡的張昊天,王兆的全才,徐子風的解符,兒言穀的悟性,在這三人的襯托下,張昊天無疑是最不顯目的那個。
可是偏偏是最不顯目的這個張昊天,身負龍血皿的特殊體質,早早入道,晉入道心照戶境。現(xiàn)在更是獸靈塔心猿幻境迄今為止第三個通過考驗的人。
第一個是道史血承女誌錄中所記載的道界第一符師柳卿恬,第二個是至今無蹤的神秘少年軒,第三個便是張家曾放棄的廢人張昊天。
“你們……三個人我有點站不住……”身上三個人靠過來,張昊天真有些受不了,就算是跟兒燕有肌膚之親,這種狀態(tài)下也不覺得舒服。
“對不起,昊昊。”
“昊天,不好意思,我們是在太激動了。”
等三兄妹鬆開他們的擁抱後,張昊天才真的鬆了口氣。
“好了,”等這四人分開後,滔才開口道,“事不宜遲,將知言心枝給我吧,雖然現(xiàn)在沒有黃龍血無法根治那個舊傷,但讓你們的母親恢複神智我還是有把握的。”
“什麼?”不止是三兄妹,其他兒家人都對滔這句話感到震驚。這麼多年,兒家尋遍多少名醫(yī),都無法讓楊君念恢複神智,以至於她一直都對三個孩子喊著兒風宏的名字。
“不用那麼驚訝,三味醫(yī)館能做到其他醫(yī)師做不到之事,不是因為我的醫(yī)術要比他們高多少,本醫(yī)館有他們沒有的特別之處。”滔這麼誇耀著。
“特別之處?”知道三味醫(yī)館後,張昊天除了知道滔醫(yī)術如神外,並不知還有特別之處。
滔沒有繼續(xù)說明,而是衝張昊天眨巴一下眼睛。張昊天不知道是何意,但既然是衝他眨眼,那大概是和他有關,三味醫(yī)館與他相關的就隻有張馨華這一個血親。
兒燕將知言心枝從納物符器中取出,金色的木枝在出現(xiàn)在館中的那一瞬,就出彩奪目。特別是對滔而言,此等絕品仙藥是一生難窺一眼,更別說是用此藥治病了。
“枝曲形心,皮表金墨染,質透半見髓,心髓療心,質療身。”滔小心翼翼地接過知言心枝,捧在手心,難抑激動之情地念出師傳醫(yī)書上對知言心枝的記載。據(jù)說是從第一位取得知言心枝的柳卿恬處獲取的藥物記載。
“醫(yī)師,請問可以給我娘治療了嗎?”見滔沉迷於絕世罕藥中,兒風宏提醒滔一句。
滔這才收斂自己激動的心情:“不好意思,實在是太不可思議,能遇到此等稀世藥材,實在難以自已。提取知言心髓不是易事,畢竟我沒有實際試過,得好好查詢祖師藥典留下的記載,好好研究一番才好下手,作為一名醫(yī)師,我得為病人的性命負責。”
“這樣,我們兒家……”二長老顯然對這十幾個人的安排感到苦惱,他們已經(jīng)沒有去往之所了。
“山穀裏的人都很友好,跟他們商量一下,應該會允許你們暫留數(shù)日,今晚先在小館屈就一下,明日再讓立棣帶各位問一下各戶人家吧。”滔這麼提議。
“那真是麻煩醫(yī)師了,敢問醫(yī)師名謂。”二長老向滔深鞠一躬,以表謝意,其他族人也同二長老一起向滔鞠躬。
“青城宗,師承三味醫(yī)派,單名滔。”滔答道。
“不知滔醫(yī)師姓是?”二長老對單名似乎有些在意。
滔隻是輕笑搖頭,並不多言半句。二長老也識趣地不再多問。
張昊天看著輕笑的滔,多少感覺到他背後也隱藏著不少故事,沒有姓氏的人,在這個道界的意味並不簡單。連自己都不願提起本姓更是不一般,看看張家的除姓人,大多更喜歡用本姓自稱。
“我們可以進去看看娘嗎?”兒燕低聲問,和平時那個小魔女脾氣很不一樣,現(xiàn)在的她也和文靜的打扮更符合以下。
“可以,不過剛剛穩(wěn)定下病情,沒有那麼快醒。她身上還留有一些毒物抑壓傷勢,看到不用太緊張,他們不會傷到你們娘親的,有馨華在,毒物都在控製之中。”
“馨華?”兒燕奇怪地問。
“是昊天的表妹,滔大叔的親傳弟子,山穀裏出名的小醫(yī)師,燕兒你就放心。有馨華在,娘會照顧好的。”兒言穀向妹妹拍胸口保證,和張馨華一起生活在三味醫(yī)館這段時間,他對張馨華已很信任。
張馨華這比兒燕還瘋的丫頭會照顧人?聽著兒言穀的描述,張昊天有些不敢相信這是自己那個調皮搗蛋的小表妹,不過張馨華到三味醫(yī)館已經(jīng)一年,有所改變也不出奇,沒有人一直會是過去的孩子。
“既然一切都已經(jīng)安排妥當,那我也就不多留了。”一直沉默著的田灝這才開口,似乎他一直都不存在似的。
“田兄這是……”二長老對田灝的離去不是很理解,畢竟田灝自從兒燕六歲那年成為兒家客卿開始,就一直為兒家做過許多事。如今卻在兒家失勢時離去,實在是令人唏噓。
“二長老,挽迴兒家來日方長,田某亦有未成之事顧及。請二長老放心,奪迴兒家之日,田某定會現(xiàn)身相助。”田灝跟二長老解釋,事實上他現(xiàn)身獸靈塔廣場帶走兒家眾人已經(jīng)很勉強了。
聽到田灝要離開,半個童年都在田灝陪伴中度過的兒燕自然不情願,著急地走到田灝身邊問:“灝灝要走嗎?”
看著兒燕委屈的小臉,田灝笑著輕撫她的頭:“是呀,灝灝也有不得不去做的事。”
“不能帶上我嗎?”兒燕耷拉著頭問。張昊天聽著兒燕的請求,心裏突然很不是滋味。
田灝輕輕搖頭:“對不起,燕兒,這次灝灝不能帶上你了。現(xiàn)在你有更適合的地方可以去。”
說罷,田灝抬頭望著二長老還有滔和蘇立棣三人:“我有一個不情之請,可否讓兒燕入青城宗。”
田灝的請求讓在場的人都有些變色,不明其到底是何意。
“田兄你這是何意?”
“八符之印抑製了兒家人使用了其他符術的可能,兒言穀入青城宗最終也是跟在我身邊修煉千機傀儡術。你讓兒燕入青城宗並無裨益。”蘇立棣直接說出兒燕不適合青城宗。
田灝淺淺一笑:“不,八符之印對兒燕沒用,兒燕能夠使用八符陣術不是因為八符之印,她有著異於尋常符師的體質,這世間一切的陣術她都可以融會貫通。讓她入青城宗對青城隻會有好處。”
兒燕抬頭望著田灝,就連她都不知道自己有這樣的體質。
“你是什麼意思?”蘇立棣不懂,他可從來沒有聽說過道界中會有人擁有此等體質。
“你們不需要知道的太多。知道兒燕體質的人越少越好,青城宗就是最好的隱居點。跟宗主聯(lián)係一下,能修山骨龍闕陣的人他應該不會拒絕的。”田灝直接搬出了山骨龍闕陣,可是滔和蘇立棣根本不知道此陣的存在。
知道此陣的山骨龍、田灝、鍾老和聽山骨龍?zhí)崞疬^的張昊天而已。
“跟鍾老聯(lián)係一下吧,蘇大叔。鍾老他知道山骨龍闕陣的。”張昊天湊近蘇立棣說道。
蘇立棣驚訝地望著張昊天:“你知道這個陣?”
“我知道,但不能說那麼多,詳情問鍾老的話也許會解釋的。”
聽了張昊天的話後,蘇立棣才望著田灝迴答他:“那就等我聯(lián)係老師之後再說吧。”
“不用了,他會同意的。”田灝的笑似乎在表示他知道鍾老一定會同意。
“灝灝要走了嗎?”兒燕不舍地扯了一下田灝,對他安排好自己以後的道路實際是很不情願的。
“你也不能一直黏著我吧,你是個大姑娘了,也該明白自己的能力有多重要了。青城宗是個很棒的地方,那裏很適合你。再說,在青城宗你還有一個昊昊可以陪你呀。”田灝蹲下來摸著兒燕的頭笑道。
張昊天馬上被幾道視線注視著,尷尬地低下了頭。
兒燕也迴頭看著張昊天,這才沒有繼續(xù)發(fā)小脾氣:“那我考慮一下。”
“那我就告辭了。”田灝離開了三味醫(yī)館,帶上了醫(yī)館的門。
兒燕追了出去,可是推開醫(yī)館的門卻不見田灝的蹤影,他已經(jīng)用四方壤符術離開了春綠山穀,醫(yī)館外隻有白皚皚的雪。
“阿雪,給各位安排一下休息的地方。”滔這麼吩咐雪姐。
“那我明天一早去跟穀民詢問一下臨時住處的事。”雪姐迴問。
“嗯,你處理好就行。”滔一直都很放心將事情交給雪姐。
“各位兒家的客人,請隨我來。”
隨著雪姐給兒家數(shù)人安排休息處,從獸靈塔大會延續(xù)到現(xiàn)在的風波似乎正在平複下去。
臨走前,雪姐給張昊天留了一句:“張昊天,你今晚跟言穀擠一下。”
“是的,雪姨。”張昊天在大廳向走往後院的雪姐喊道。
兒家全部人都跟著雪姨去了後院,就連兒言穀也跟了過去,滔迴到他的書藥房鼓弄知言心枝,大廳就隻剩下張昊天和蘇立棣二人。
“好了,現(xiàn)在沒人了,來跟我說說獸靈塔知言樹的事吧。昊天,你沒有按原定計劃迴去走馬村,三水現(xiàn)在估計挺頭疼的。”蘇立棣笑著調侃了張昊天一句。
張昊天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頭,臉上帶著苦笑,說實話,他也沒想到會事態(tài)會變成這樣。
“可是蘇叔你怎麼告知老師,我們闖塔的時候是早上,你花了一天跑迴來春綠山穀,難道還要跑迴去一趟。”張昊天知道用傳信鶴通訊不安全。
“放心,三水給了我一個新研發(fā)的符器,說是可以跟他即時傳音,就是沒有試過傳那麼遠。要不試試。”蘇立棣提議。
兩人來到蘇立棣的房間,這是張昊天第一次進到蘇立棣的房間,除了必要的家具外,牆壁排滿了放線牽木偶的架子,架子上的木偶也是各式各樣,張昊天好像把道界所有的木偶都看過了一遍。
“怎麼樣?全是我親手刻出來的,是不是很精美。”蘇立棣活像一個炫耀自己玩具的孩子,完全不管別人感不感興趣。
“確實很震撼。”但看這房間木偶的數(shù)量,張昊天還是很震撼的。
“不過更多的時候要做傀儡術的木偶,用在雕刻普通木偶上的時間就少了,這些是我這些年的全部庫存了。”蘇立棣雖然傳承了千機流,可心底對普通的木偶戲還是有感情的,不然也不會在山穀裏演木偶戲了。
蘇立棣與張昊天來到平時製作木偶的桌前,蘇立棣取出了三水新製作的傳音符器,擺在桌上。外表看上去就是一個花雕的銅碟,並無特別。
“三水說這符器的名字叫雪字音越,一共兩碟,兩碟互通,注入道靈就可以傳音,我來試試。”
蘇立棣躍躍欲試地將手指放在了雪字音越上。
隨著蘇立棣道靈的注入,雪字音越上的紋路亮起了紅光,蘇立棣試探性地喊了一句:“三水?聽到嗎?”
好一陣子兩人都沒有聽到預料之中的張水聲音,房間一片寂靜。蘇立棣和張昊天麵麵相覷,有些尷尬。
“這玩意沒用?”蘇立棣苦笑說了一句,“看來三水做的這新玩意也不咋的。”
“蘇立棣,你說話小心點,我聽著呢。”雪字音越突然傳出了三水的聲音。
“你居然能聽到,我剛剛我問你話,你那麼久都不迴答。”
“我在找符器呀!我一共做了五對雪字音越,我怎麼知道是哪個在喊我。我這邊怎麼都忘了加上熒光符文迴路。我都不知道是哪個雪字音越在跟我說話好嗎?”
蘇立棣扶額道:“你就不會在外表加點標識啊?”
“這是新開發(fā)的,有點缺陷沒考慮到不是很正常嗎?以後肯定會改的呀。”
聽著這兩人隔空鬥嘴,張昊天突然覺得有點好笑。張昊天不知道的是,這兩個人在初入青城宗時關係是最差的。
“說正事,你是不是在找張昊天的消息?”蘇立棣開口問。
“你怎麼知道?”
“他人就在我這,三味醫(yī)館,一切安好。”
“那就好。”聽三水的聲音,似乎鬆了一口氣,“我待會讓人停下找人。”
“你反應還挺快的,張昊天迴醫(yī)館還沒有多少時間呢。”
“獸靈塔廣場留著眼線,很快就通報我們消息了。我很擔心他和兒家的人去哪了,既然在三味醫(yī)館那就好。讓他不用迴來走馬村了,獸靈塔大會那一鬧,附近都戒嚴了很多,特別走馬村離血峰山那麼近。”
“老師,讓你擔心了,不好意思。”張昊天開口跟老師道歉。
“昊天?你在呀。”
“嗯。”
“那事不宜遲,我們讓你跟知言樹打聽的,都問清楚了嗎?”三水直接問道,沒有拐彎抹角。
果然該來的還是會來,從一開始張昊天就已經(jīng)做好了選擇,要應付老師的說辭,也在聽完知言樹的情報後思考了出來。
對不起,老師,請原諒我的一意孤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