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閑若卿就來到了大廳中,可是他身後並未見什麼馬夫人跟在身後反倒是他手裏捧著一個用黑布蓋著的物件。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閑若卿手中所捧之物吸引了過去,想要一窺黑布之下到底是什麼。如果自己猜得沒錯,所謂的“馬夫人”根本不是人,而是閑若卿手中所捧之物,張昊天這麼覺得。
“各位,這就是馬庸身手中所言的‘馬夫人’。”閑允客笑著為張昊天他們介紹,費立仆聽到閑允客這麼說後,臉有點變色,沒想到他一時衝動想要救迴的連個人都不是。
不過張昊天和左炯衉倒不怎麼意外的樣子,而骨靈則是饒有興趣,想湊近一看黑布之下是什麼,不過被張昊天按住在椅子上,他倒是有些惱怒地瞪了張昊天一眼,不過張昊天沒有理會。
“可否一揭黑幕,讓我們一看真容。”張昊天詢問。
“看就看吧,又沒什麼,看了你就知道那老頭是有多怪。”閑若卿眼中滿是對馬庸身的不屑。
閑若卿扯下黑布,黑布之下“馬夫人”終於顯露了真容,一尊白玉所刻的出浴美人,足有半人高,刻功之精致,讓人覺得玉像栩栩如生。
張昊天接下來說出口的話,皆讓在場人瞠目結舌:“這不會是法器吧。”
“昊天小友如何見得?”閑允客頗為賞識地看著張昊天。
“馬老說過,他的工具藏在‘馬夫人’身上,既然‘馬夫人’不是人而是物件,那麼這尊馬夫人應該就是符器,但一件尋常的符器怎麼會入得了器統的法眼。這麼一推敲自然隻能得出這是法器的結論,再加上能夠管他人持有法器的不就隻有聖道司和器統嗎?可是如果這尊雕像既有納物之效又有其他符術效果,那豈不是說是老師的……”
“這倒不一定,器統四族四派,組成器統,每一個勢力都會拿出各自得意的一部分符器技術分享,雪花派則是提供雙重符術符器的製作工藝,但是三個符術以上還是雪花派一脈宣傳。”閑允客為張昊天他們解惑。
“不過你確實沒有猜錯,我們的確懷疑這是法器,器統有收繳違規法器的責任,所以我的兒子在見到就將其沒收了。如果昊天小友你們是為了幫馬庸身取迴這件法器,我隻能深表遺憾。”
果然想要從絮雲殿手中拿迴這尊“馬夫人”是不可能的了,張昊天略為遺憾地搖搖頭。
“不過昊天小友不必泄氣,這件法器也隻是疑似法器而已,當我們鑒定完畢,確定不是法器的話,必然會歸還馬庸身。”閑允客也沒有把話給說死。
不過費立仆就沒有那麼好脾氣了,忍不住說了一句:“這都鑒定半年了,都沒結果。”
“如果我們不是顧忌要最後要還給馬先生,我們現在就可以拆掉它,一探結果如何,不知道閣下意下如何,對了,拆了不一定能裝迴來。”閑若卿態度非常之差,比起父親,他的脾氣很衝。
費立仆和閑若卿的視線對上了,兩人彼此針鋒相對,誰也不服誰。
感受到二人彼此敵視的視線後,張昊天知道不能這麼下去,這樣誰也沒有好果子吃,馬上開口道:“不如這樣吧,符器我們不會拿走的,畢竟這是器統應盡之責。”
“昊天?”費立仆沒想到張昊天那麼快就服軟了。
“不過,這個符器裏麵保存的工具能不能讓我們帶迴給馬先生?我們隻要工具,不要符器。”張昊天提出了這個折中的辦法。
閑允客迴答道:“這倒不是不可以,畢竟我們隻能沒收法器而已。若卿,把裏麵的東西拿出來還給馬先生吧。”
閑若卿一臉不情願地驅動了符器,將裏麵所收納的東西一一取出。
裏麵的東西不多,就隻有馬庸身的一套雕刻工具,還有一副百靈玉四靈棋,正是張昊天想要的。不過他也不可能現在就拿了去。
“就這些。”閑若卿擺了擺手。
費立仆上前將這些東西收好,準備帶迴給馬先生。一行人像閑允客告別,準備離開絮雲殿。臨走之前,閑允客喊住了張昊天。
“昊天小友,既然來此一場,老夫亦有一禮相贈。”
閑允客取出一件符器想要贈予張昊天,張昊天忙拒絕:“不行,閑殿主,此行我們本就麻煩你了,不應該收你任何東西。”
閑允客招手讓張昊天到他身邊來,張昊天遲疑半分,還是移步過去,不過仍未接受閑允客的好意:“閑殿主這我真不能要。”
“我這一番好意你就別婉拒了,此番固然有所麻煩,不過我這禮也不是白送的。”閑允客這時附耳張昊天幾句,“還請昊天小友在雪花長老麵前多多為本殿美言幾句。”
原來是抱著這種目的嗎?張昊天還沒來得及反應,符器就被塞到了手中,想要推脫也更難了。
“閑殿主這……”
“此符器名為閑雲信守,由於符術的緣故隻能用上一次,請在遇到性命之危時再用,我保證能保下一命。”閑允客對他這件閑雲信守似乎信心十足。
“那閑殿主的好意我就領下吧,我會盡量跟老師多提及的。”張昊天也不敢當著師兄的麵前多提張水。
張昊天收下了閑雲信守,將其收納與雪字盾空中,閑允客看到雪字盾空不由地讚歎一句:“雪花派的三術符器,果然精妙,隻可惜損壞了一塊。”
張昊天對於閑允客的評價隻是笑笑,沒有多言:“那晚輩這就告辭了,多謝前輩。”
張昊天與費立仆他們離開了絮雲殿,趕迴馬府去。在他們離開後,閑若卿很不理解地問閑允客問:“爹,為啥對那小子那麼好?閑雲信守不是爹用來護身的嗎?”
“除了雪花派沒有態度外,器統其他派係對我們絮雲殿都愛理不理了。你以為我是為了什麼才想要討好他,自己好好掂量一下!都老大不小了,這都想不通嗎?”閑允客罵道,拂袖而去,留下閑若卿在大廳。
張昊天一行迴到了馬府前,馬庸身一直站在門前心急如焚地等著他們,看來他真的是很期待張昊天他們將“馬夫人”,不過當他看到四人都兩手空空,便失望下來。
“果然,想要從絮雲殿那裏要迴人果然是癡心妄想。”馬庸身對張昊天他們麵前表現得相當失落。
“人?既然我們的確見識到了‘馬夫人’,你覺得我們還會覺得那是人?那明明就是一件符器。”左炯衉開口道。
馬庸身的眼神有所閃爍,但最後仍無比堅定地看著他們:“對於我而言,她就是我的夫人。”
左炯衉還想說點什麼,可是卻被張昊天給搶先了:“這是老先生的私事,我們也不便過問,雖然晚輩未能為老先生奪迴‘馬夫人’,但是我們已經將她身上所藏的東西拿迴來了。”
張昊天說罷,費立仆便上前將那些道具還有那副百靈玉四靈棋還給馬庸身。馬庸身接過工具還有四靈棋,上下打量著,什麼也沒說。
“‘馬夫人’如果確認不是法器,絮雲殿自然會歸還給馬先生你,除此之外,晚輩已經無能為力,那麼晚輩先就此作別了。”張昊天不想再糾纏,打算和費立仆他們一同離開。
費立仆他們也沒有多說什麼,現在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過就在他們準備離開的時候,馬庸身卻喊住了他們:“等等。”
張昊天轉身:“還有什麼事嗎?馬先生。”
“拿著。”馬庸身直接將手中的百靈玉四靈棋扔向張昊天,張昊天手忙腳亂的接住,差點沒接到讓四靈棋碎落在地。接住四靈棋後,張昊天一臉疑惑地望向馬庸身,不知道他是何意。
“這套四靈棋且當謝禮了,雖然你們沒能給我將夫人帶迴來,可也不是什麼也沒有收獲,這套我隨手做的棋子就當謝禮了。”
“可是這……”張昊天覺得這不是自己應得,畢竟自己並未能給馬庸身帶迴“馬夫人”,不過在張昊天試圖歸還前,馬庸身就果斷迴府,關閉大門,似乎不給張昊天拒絕的機會。
張昊天手裏捧著四靈棋,也不知道幹什麼好。費立仆走到他身邊:“既然他給你,那你就拿著吧。”
張昊天觀摩著手中的四靈棋答道:“馬先生他這副棋子並不是隨手雕刻的。”
夕陽的斜光下,四靈棋子底部那個專屬於雕刻者的題名清晰可見,沒有人會在練手的作品上題上自己的名字的。
“謝謝你,馬先生。”張昊天往緊閉的馬府大門鞠了一深深的躬。
離開了絮雲城,一行四人走在迴青城宗的路上,原本應該是平平淡淡地迴到青城宗的,可是半路上左炯衉卻冷不防向張昊天發問,這個問題讓張昊天始料不及。
“昊天師弟,我有疑問。”
“左師兄但問無妨。”
“你是器統的人嗎?”左炯衉這一問直接讓張昊天頓在原地。
“左師兄為何這麼問?”張昊天對左炯衉的戒心一下子起來了。
“就憑你對絮雲殿的熟悉,還有殿主對你的態度,很難不認為你跟器統沒有牽扯,再說昊天這個名字,很明顯的隱藏了自己的姓氏,你是器統四族中的哪一支?”左炯衉問。
雖然猜錯了方向,但他的確察覺到了什麼,張昊天知道什麼都不說隻會讓他疑心更重:“左師兄確實敏銳,隻可惜我跟器統確實毫無幹係,至於我本姓,是宗門隱藏的。”
張昊天把話說到這裏,表明自己的本姓屬於機密,不讓左炯衉試圖探聽,畢竟這種事情是違反門規的。
左炯衉輕輕一笑:“那可真是不小心踩雷了呢,不過說實話,昊天師弟,你真的讓我很感興趣。”
可我不希望你有興趣,張昊天心中道。此番風波就此告一段落,張昊天就怕之後的外務左炯衉都會伺機糾纏,不過那都是後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