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地四周皆暗,沒有一絲動靜,靜得出奇。他們一直說說笑笑,竟沒有察覺到這異樣的空氣。
“就算不用龍目視靈,周圍也詭異了吧,一點蟲鳴也沒有,這可不像夜晚的野外。”王兆麵對未知的黑暗,也變得謹慎起來。
張昊天正想開口說說些什麼,突然背後一涼,下意識地施展了幻龍首和形身火。燃燒著形身火的幻龍首火勢洶洶,火舌猖狂,這都是張昊天沒有提前施展喉結火所導致的,這樣的形身火比起沒有幻龍首加持更加難以控製。
形身火的火勢就連王兆他們三人都不得不閃開退避,王兆驚唿:“昊天?怎麼迴事?”
張昊天沒有迴答王兆,而是猛一迴頭,直接將形身火往前方轟出,畢竟他也快控製不住形身火了。
形身火觸地即爆發開來,不受控製的火焰非常狂暴,更令人驚悚的是,王兆和吳皓、骨靈他們都能夠聽到伴隨著爆炸聲而響起的一陣慘叫聲,非常的淒厲。
真的有東西在靠近他們,王兆他們不禁捏了一把冷汗。隻見從爆焰中掠出了一道黑影,王兆他們細一看,竟是一個人,隻不過這個人完全被黑色所覆蓋,麵目略顯猙獰。
“你是什麼人?”王兆馬上喊了一聲。
但是吳皓卻看出了端倪,大喝:“他是陷身骨靈,準備淨靈!”
鬼靈?無論是張昊天還是王兆都非常意外,鬼靈居然都自己找上門來了。不過也正是如此,他們沒有任何淨靈的準備,張昊天用火來對付他隻能說是歪打正著。
吳皓一道身輕燕,急移到鬼靈一側,打算對鬼靈形成包圍之勢,張昊天和王兆正打算對鬼靈動手的時候,鬼靈卻突然後撤,快速地遠離他們。
王兆眼疾手快,對著鬼靈扔出了一個什麼,沒有人察覺到。
看著鬼靈遠離,張昊天他們也沒有什麼動作,沒有追上去的意思。吳皓看著很奇怪:“你們不過去嗎?那可是被鬼靈附身的人啊,我們得去救他。”
“夜太深了,貿然追下去隻會對我們不利而已。”張昊天解釋,“說不定還會把我們給搭進去,必須得小心行事。”
“可是他都到了陷身的程度了,我有些擔心再拖下去會救不迴來。”吳皓也是擔心被鬼靈附身的人。
“陷身是什麼意思?”王兆問道,他有些在意。
“被鬼靈附身也有程度高低的,如果心中的邪念和鬼靈同步,就會到達最高的同化程度,陷身。鬼靈能夠通過附身之人的身體,最大程度的將自己的本事發揮出來,比披念體弱,但又更棘手,因為你必須處處留心,不能傷了被附身之人。”吳皓跟張昊天他們說明了什麼是陷身。
“這確實是蠻棘手,不過還是等到天亮再說吧。之前路上你不是跟我們說過,最好在白天對付鬼靈嗎?等明天再說吧。”張昊天這麼想。
“可是等到明天我們怎麼找到他?”吳皓擔心丟失了時機。
“這倒不用擔心,我悄悄地扔了一個東西在他的身上。”王兆揚了揚手中的符器,當年他用過這個東西來和張昊天他們跟蹤張水。
“這是什麼東西?”吳皓沒見過很好奇地問。
“雪字追風,它的信標被我扔到鬼靈身上,不會卸除的方法是摘不下來的。”王兆笑道,“比起我之前對付流浪符師那個顯示不夠精細,但是能夠指引出準確的方向所在,明天我們就用這個來尋找鬼靈就好了。”
“拖那麼久真的好嗎?”吳皓仍舊在擔心拖得太久有危險。
“我覺得不用擔心。”張昊天說出自己的想法,“你的師父能讓你慢慢地帶著我們趕路,花一個月長的時間趕到一個地方淨靈,那麼他一定不認為時間長短會造成多大的傷害。也許時間越長,鬼靈越強,但是無論多長時間都應該不至於危及性命才對。難道不是嗎?”
張昊天的的分析基本上都是對的,這些內容陳三順都有教導過吳皓,吳皓也很清楚這個道理:“我隻是有些看不下去而已。”
張昊天留意到了吳皓悄悄捏緊的拳頭,笑道:“不也挺好嗎?能有你這麼一個上心的淨靈師為他淨靈。”
吳皓有些意外地抬頭看著張昊天,張昊天沒再多說什麼,輕拍了一下吳皓的肩膀後,向另一邊走去:“稍微移動一下,到雪字驅宿裏麵藏身一下吧。明天再來看看狀況。”
四人晚上便在雪字驅宿中躲過去一晚,有雪字驅宿的隱藏,倒是不怕再有什麼蛇蟲鼠蟻找上門來。
第二日一早,吳皓醒來的時候,就看到張昊天早早地起來了,在身上綁著什麼。吳皓很好奇,問:“昊天?你在幹什麼?”
“你醒了?”張昊天望向吳皓:“沒什麼,將符器準備好而已,你知道,我的符術太少,總得準備上一些符器。”
說起來,吳皓一直都很好奇:“你們兩個怎麼那麼多符器?我好像都見你們用過不少了。你們是符器師?”
這時另一張床上的王兆也爬了起來,對吳皓笑道:“哈哈,猜錯了。正確答案是,我們的叔叔都是符器師。”
“叔叔?你們不是不同姓嗎?”吳皓整個人都懵圈了,他們到底是什麼關係呀。
“昊天是有血緣關係的,我是收養的,就那麼簡單。”王兆一拍手。
吳皓向張昊天投去詢問的眼光,張昊天笑笑,輕輕地點了一下頭。雖然張昊天他平時更多是以張水學生的身份自稱,自己也沒有叫過張水一聲叔叔,對於他而言,張水是其一生的老師,他口中的“老師”永遠是對張水的尊稱。
“準備好就往昨天燒烤的地方過去一下吧,看看那裏到底怎麼樣了?”張昊天這麼決定了,其他三人也沒有意見。
準備妥當後,收迴雪字驅宿,四人再一次迴到了昨晚燒烤的地點,卻看到了一群人聚在他們昨晚的篝火周圍。
接近他們後,張昊天試探性地問了一聲:“請問你們來這裏是幹什麼的?”
那些人聽到聲音後迴頭,看到了張昊天他們,王兆還拉著馬車過來。其中一位滿麵絡腮胡,身穿藍色麻布衣的大叔開口問道:“你們是趕路的旅人?”
吳皓站了出來:“我們是從久村來,往出白鎮去淨化鬼靈的淨靈師。”
一聽到淨靈師,那位大叔馬上就變得激動起來:“你們可終於來了!”
張昊天和王兆相視一眼,沒想到那麼巧,剛好就遇上了出白鎮的人,說不定昨晚那隻鬼靈就是出白鎮的。
“你們是出白鎮的人?”吳皓問。
大叔點了點頭:“我們是彥少爺手下幫工的,我叫方動,原本彥少爺一直都在努力壓製著鬼靈的操控,實在堅持不住前,還讓我們將他捆住,日夜看守他,等待淨靈師到來。可是昨天看守輪換的時候卻不小心讓鬼靈帶著彥少爺跑了。我們一晚上跟到了這裏,不知道幾位淨靈師有沒有見過彥少爺。”
“鬼靈倒是見著了,是不是你們的彥少爺我們並不確定,不過看起來應該是了。”王兆說道。
吳皓看了看昨晚的地麵,在張昊天站過方向的後麵,留有黑色的痕跡:“有蝕液的痕跡。看來確實是到了陷身的階段了。王兆兄弟,麻煩你看一下彥少爺去了那個方向?方叔,請你放心,我們一定會找到彥少爺,並且為他淨靈的。”
方叔馬上跪了下來,後麵的幫工也同樣跟著跪下感謝吳皓:“真是謝謝你了,淨靈師大人。”
“誒?方叔,你們不用這樣,真的。”吳皓連忙上前將人扶起來。
張昊天望著手忙腳亂的吳皓,低頭對王兆耳語:“看來這個彥少爺人品不錯,連手下的工人都如此關心他。”
“偶爾也會有這種人的,不過還是少。”王兆感歎一句後,低頭看著手中的雪字追風,奇怪地咦了一聲。
張昊天見王兆的反應有些奇怪,便問:“怎麼了王兆?”
骨靈也很好奇地探頭過來,望了兩眼,可是隻看到上麵的指針指著一個方向,其他什麼也沒有。
王兆對著雪字追風所指的方向伸出手指過去:“那個方向是不是出白鎮的方向。”
眾人猛地抬頭往王兆所指的方向望過去,那群幫工的臉色馬上變得難看起來,方動大叔難以置信地說道:“怎麼會這樣?彥少爺怎麼跑迴去了?鎮裏的人……”
“所有人都上車。”張昊天果斷的下令,此時此刻為了避免鬼靈在出白鎮搞出更多的事情來,必須馬上要趕過去。
張昊天讓那群幫工跟著上了車,自己和王兆駕駛著馬車,王兆施術減輕了馬車的重量,好讓馬匹在拉著這一大群人趕路時可以維持之前的快速。這馬可是陪他們趕了一個月的路,自然得對它好一些。
“但願它走路不快,還沒有迴到出白鎮吧。”吳皓從馬車上探頭出來,對著張昊天二人說道。
“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