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過了幾個村莊,道路兩旁又是一片空曠,但不同於來時的一片荒野,兩邊是還未結穗的麥田,還有成蔭的果樹,再往後,便是一層牛奶般地薄霧,遠處小山丘的身影在一片乳白中若隱若現(xiàn)。
但若晴的目光沒有一刻離開過手中的那朵玫瑰。商品化的玫瑰,莖上的刺已經被那位少婦刮下,用精美的絲帶纏上。盡管那支花不是很新鮮,但蘇餘天幾次迴頭,都看到若晴撫弄著那略微有些打蔫的花瓣,眼中滿是憐惜。
“你……很喜歡花嗎?”蘇餘天微微把車停了停,他還是第一次見若晴這樣。
若晴沒有直接迴答,她輕碰了一下花上的水珠,眸中閃出兩點星光。
“我?guī)闳地方!彼f著,重新踏上了車。
這是一片野花遍地的草坪,草很高,幾乎能沒過膝蓋,但每幾顆青綠之間,都夾雜著一顆五彩斑斕,石榴的紅,桃子的粉,橙子的橙,它們從草被中探出頭來,迎著萬丈陽光,迎接著夏日的微風。
春天已過,春開的花都已經謝下,但夏開的花又如潮水般湧上來,晶亮如眸,盛開如霞,敞闊無邊,點綴在無邊的青草中,如一塊斑斑點點的綠毯,又如一塊鑲著五色寶石的大塊翡翠。
是拍畢業(yè)照的時候一個女生建議的這個地方,蘇餘天才了解到原來落夕鎮(zhèn)和臨泉縣中間的路上還有這麼一道風景。隻不過那時已是盛夏,花兒雖開的燦爛,但難免打蔫,而初夏的現(xiàn)在,在陽光的沐浴下,每一朵花都開的光彩,開的精神。
哪怕沒有迴頭,蘇餘天也能感受到身後若晴目光中的流光溢彩,他還沒把車停穩(wěn),若晴便跳下車,迫不及待地衝入那一片繽紛的天地。
他無奈地停下車,也隨著若晴衝了進去。
一進入這片花地,一陣芬芳便撲鼻而來,有綠草圍繞的清爽,鬱金香一般的濃鬱,芙蓉般的清香,紫羅蘭一般的彌漫,混著雨過泥土的氣味,還帶著田間空氣的清爽。
若晴在一朵白玉色的花前蹲了下來,那花素裝淡裹,晶瑩皎潔,事亭玉立;ò觑柡停腥魟倓偝鏊谝黄手校拱椎脹]有一點雜質。
蘇餘天輕輕扒開旁邊的青草,花兒的莖上,有著尖而密的刺,那花型也格外熟悉,竟是一隻在野外盛開的白玫瑰!
“這花……”若晴伸手輕弄著那支白玫瑰的花瓣,白玫瑰迎合似的順著風輕輕擺動著。
蘇餘天怕她被刺劃傷,把手抵在她的手腕下方:“聖域有嗎?”
“沒有……”若晴搖了搖頭,放眼望去,其他的花兒也開的正旺,“這些……那邊都沒有!
她又看向手下那支白玫瑰,仔細觀察著它的花形,又不由得看了看手中拿著的那支少婦給的紅玫瑰:“這個……和那位姐姐送的花好像,隻是顏色不一樣,而且這個有刺……”
蘇餘天笑了笑,解釋道:“兩種都是玫瑰!
“嗯?”
在若晴驚異的目光下,蘇餘天給她簡單介紹了一下玫瑰這種花卉,以及玫瑰上的刺的含義,又講到玫瑰的顏色之廣泛。若晴忽地仿佛想到了什麼,望向他的臉龐:“餘天,你們世界的文化裏,我記得許多花都有它的‘花語’。那……這玫瑰的花語是?”
“不同顏色的玫瑰有自己不同的花語。比方說,黃色的玫瑰代表著友誼快樂和恢複健康,表達歡樂喜悅之情;紫色的玫瑰代表魅力和威嚴,能營造出一種威嚴壯麗的氛圍;粉色的玫瑰表示感恩和欣賞,也有高貴優(yōu)雅的內涵;而這種白玫瑰,白色在文化裏象征著純潔,所以白玫瑰也象征著純潔,天真和同情……”
若晴很耐心的聽著,每一種花語對她來說都是一種新的見識。聽他講到白玫瑰,望了望身旁那朵花,又忽地望向手中的那朵紅玫瑰:“那……紅玫瑰呢?”
她手捧著那支紅玫瑰的花朵,在她玉手的映襯下,那有些萎蔫的花瓣居然靈動起來,仿佛紅得要滴下來。她的手在這紅玫瑰的映襯下,竟也愈發(fā)雪白,就如冬日空中飄飛的未被玷汙的雪,又如剝了殼的熟雞蛋,就像旁邊的那朵白玫瑰一樣聖潔。
本來紅玫瑰最為普遍,應該是第一個介紹的,但蘇餘天刻意沒有去介紹它。若晴一問,一抹紅霞瞬間遊上了他的臉,他的聲音不由自主地小了,隻有他和若晴能聽得見:“是愛情……”
“嗯?”若晴的睫毛一眨,望向手中的玫瑰,隨即臉上的淡粉中也透出一些紅暈。
“因為紅玫瑰的花語,它大多用於表白、求婚等場景……”蘇餘天的聲音越來越小,說著抬頭偷偷看了一眼若晴,“所以……”
我才會想著把它買下送給你。
若晴不經意間抬眸,卻忽然與蘇餘天正好看來的目光交織,二人本能地就要躲開彼此的眼神,但彼此的眼神中仿佛有什麼磁力,他們一瞬間竟不舍得將目光移開。
對視良久,緋紅早已爬滿了二人的臉頰。不知不覺間,少年的手覆在了少女的手上,他們的掌間,驟然便是那朵紅色的玫瑰。
“若晴……”縱然整個花海隻有他們兩個人,但蘇餘天的聲音還是很小,既是局促,也是擔心驚到身邊的少女,“……我早戀了!
少女沒有吭聲,但在這靜謐的環(huán)境中,足能聽到二人的心跳。
“我牽過她的小手,抱過她的身子,穿過她的衣服,吃過她做的飯,睡過她的床……”
“她會醫(yī)術,會輕功,會劍法,甚至還會法術……我知道我可能配不上她,但看她受傷,我心疼;看她喜歡,我開心;她在我身邊,我就很幸!
“她曾經和我是同桌,現(xiàn)在可能不是了……但現(xiàn)在,就在我身旁。不知道……我身旁的這位姑娘,是我的……早戀對象嗎?”
少女的手微微動了一下,寧靜的空氣中,她的心跳被唿吸聲覆蓋。忽然,她緩緩開口:“餘天……”
少年的心繃成一條線,既怕聽到少女的迴答,又期待著她的迴應,甚至希望時間定格在這一刻多好。
忽然,他眼前一閃,懷中一重,猛然一低頭,少女的身軀已經撲入了他懷中!
他一瞬間愣了神,反應過來後心頭一熱,收緊了手臂。
無需多言,一個舉動已經說明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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