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破金麵判官這張蠟黃的臉,下麵還是一張金麵,隻是此金麵非彼金麵罷了。林曉航從來不覺得於碩是自己要好的朋友,但是細追想,敵人也算不上。連帶國師在內,他們都是一群叫人看不懂的人。
於碩笑道:“我知道你白淵的劍法在江湖上乃是頂尖,可是那又怎麼樣呢,很多事情,我於碩,也不是籍籍無名之輩,更不是無力招架。”
白淵冷笑道:“看劍可以,怎麼看,卻是我說了算。”
怎麼看,的確是白淵說了算,看不看才是於碩說了算。這就好比,於碩要找事,但是白淵不願意和他糾纏,結果最後還是沒有辦法,隻能選擇亮出寶劍和他拚一拚實力。
於碩右手成爪,向白淵探了過去,白淵輕輕避開,他立刻改變招式,向白淵的長劍奪了過去。
林曉航沒想到,於碩竟然會如此輕敵。去奪白淵的長劍,要是奪到了,那當然是大大的露臉,可如果奪不到,豈不是主動讓人家一招嘛!
白淵眼見對方如此輕視,竟也不加阻攔,任由對方抓過去,隻是左手向後避開一些罷了。與此同時,他的右手,成劍指向於碩的胸口點了過
去。
不用懷疑,這一下如果點到了,那一定是胸口豁開一個大大的血口子。這不是要點穴,這是要以指力殺人。
高手就是高手,這二人還都沒有用上自己最拿手的武功,卻已經叫人心驚了。
於碩如果繼續去奪白淵的長劍,勢必要中招,可如果後退,那白淵就乘勝追擊。可到現在,於碩沒有辦法不退後,因為命比麵子重要。
於碩一退,白淵長劍如同匹練,出鞘之後立刻向於碩的左臂削了過去。此刻,於碩正在用手解開自己掛在腰間的流星錘。
也許是順風仗打習慣了,又或者是他今天第一次犯這樣的錯誤,總之,他今天真的錯了。對付像白淵這樣的劍客,他不應該有任何的猶豫,也不應該讓自己的兵器這麼不容易拿得出手。也許,每一個人都會犯錯,但是這個時候犯錯,的確是很糊塗的一件事。
白淵長劍逼近,於碩隻好再退,這已經是第二次退了,如果再退一步,於碩固然是丟了麵子,對於這場戰鬥,他的氣勢,也會立刻頹下來。
於碩手中沒有兵器,又畏懼長劍,本是不該向前的,但他依舊上前一步,出招之際在腰
間留下了一個破綻。這樣的機會,白淵當然不會錯過。
長劍劃過的時候,於碩腹部突然縮了下去,“當啷”一聲,於碩的流星錘,終於可以出手了。
原來,於碩此舉乃是故意而為,他現在要去解流星錘是沒有機會了,但是借助對方的力量也不是不可。這樣的做法實在是危險的很,但是迫不得已之下,他也隻好劍走偏鋒。白淵這一劍力量很足,所以一劍將鐵鏈纏繞的地方劈開,流星錘立刻解開。隻是變成了兩段而已。就算是從中間斷開,對於於碩來說,用起來也並無區別。
於碩流星錘的威力,林曉航見過,那一錘隻要能夠掄起來,必定開山裂石,勢不可擋。但是現在,他的機會並不多。
在白淵的攻勢下,於碩隻能將鐵鏈蕩起來,抵擋對方的長劍。但也隻是抵擋而已,沒有反擊的機會。
於碩的武功路數,林曉航以前並不認識,但是現在林曉航卻看得出來。他的武功最厲害的當然是流星錘,但是拋開流星錘不談,他的下盤功夫,實在是穩當得很。而且,步伐十分奇特,說是有規律又看不出來,說是沒有,卻又覺得那一步一
步的騰挪,有一種律動。
不久之前,林曉航見到了一個號稱天底下下盤功夫最硬的人,那就是仇維了。當日連祝東鶴都要避其鋒芒,可見的確是獨步天下。
那麼,於碩一定跟仇維學過武功。於碩就是老鼠洞的人,而且他自己也說過,他從大牢裏放出去了一個老鼠洞的大人物,林曉航認為,那就是仇維。
英雄不問出處,林曉航願意去這麼做,但是他所經曆過的一切都在告訴他,這世上的人,經曆的所有事,都會留下印記。那麼,於碩在老鼠洞留下了什麼呢?他和老鼠洞,看起來實在是格格不入,而且更像是仇人。但是偏偏於碩在老鼠洞,似乎很有地位。要弄清楚這件事並不容易,因為現在看起來,仇維沒了,老鼠洞還是老鼠洞,那裏的情況,還是一團亂麻。
於碩不停的將鐵鏈蕩起來,那流星錘的勢頭也越來越足。到了後來,白淵發現,在自己步步緊逼之下,戰局已經發生了變化。現在,於碩已經能夠反擊了。於碩的反擊,那絕不是小打小鬧。流星錘時而砸在大街上,地麵立刻出現一個大洞,如果是血肉之軀被砸中,恐怕
立刻就會變得慘不忍睹。
在林曉航看來,白淵是一個十分出色的劍客,甚至可以成為一個出色的殺手。因為他的劍法,滿足所有人對於快,準,狠的想象。出招絕不拖泥帶水,變招時奇峰迭起,就連防守,也有殺人之威。
拂雲山莊的劍法林曉航並不知道,但是今日看來,算的上是整個武林難得一見的劍法了。當然,劍法是死的,人卻是活的,一個人的劍法好壞,更多的取決於練劍的人有沒有天賦,夠不夠用功。像白淵這種人,天賦超過了常人,用功方麵怕也是超乎尋常的。
麵對於碩漸漸地強勢,白淵劍法突然變得風格迥異,一劍之中,似乎帶著無數的殺氣。招式之複雜,威力之大,實在是驚人驚歎。但是更加讓於碩難以接受的是,這種劍法他不久之前見過,也是在老鼠洞,營救林曉航的那個夜裏。
如果一個人會使皇家收藏的劍法,那他可能就是皇家的人,如果不是,那也一定是死忠於皇家的武士,其他人,是沒有這個機會的。楊其波懂這種劍法,所以如果林曉航使出來於碩並不會如此驚奇,可是白淵麼,那就不好解釋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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