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天空灼熱的驕陽不再火熱。
黃昏將至,王石虛弱的身體已經到達了極限,麵色蒼白的他無力的跌倒在地上。
依靠他身體立的同伴也被帶倒在地,原本擋在羌人麵前的兩座大山就此崩塌。
在意識到自己上當受騙之後,蠻克圖的臉上露出了憤怒的神色。
他大步上前用手中的長矛紮向王石,但是卻被他的同伴縱身用身體擋住。
長矛貫穿了他的身體,但是也同樣無情的刺穿了他身後的王石。
哪怕是付出了性命的代價,他也依舊沒能夠保護自己的袍澤。
即將走到生命盡頭的他並沒有注意到這些,就在他的身體被貫穿的剎那,他的膝蓋跪在地上,雙手死死地抱住蠻克圖的長矛。
蠻克圖試探性地抽動了長矛,但是卻並沒能夠將長矛抽出對方的身體。
他狠狠的咒罵了一聲,但是眼眸深處卻莫名的生出了些許的悲傷。
曾經他與王石之間也算是有些交情。
雖然董默極力營造一個平等和諧的學子環境,但是在長安大學之中,依舊有不少人視羌族為蠻夷。
剛剛的王石把他罵成禽獸,這讓他憤怒至極。
但是當王石倒在血泊中的時候,他才想起自己當年在長安大學之時,王石也曾經十分義氣的維護過自己。
麵對那些歧視自己的同學,王石也曾經與對方大打出手。
也許正是在那個時候開始,王石的形象在他的心底變得無比高大與偉岸。
所以在剛剛王石沒有倒下的時候,他方才會止步不前。
心底如此安慰自己,他緩緩的鬆開了自己手中的長矛。
既然已經走到了反叛的道路之上,那就已經沒有迴頭的機會了。
落日的餘暉照在他的臉上,他緩緩的豎起了自己的胳膊,準備向著自己的族人下達了最終的進攻命令。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一陣陣馬蹄之聲突然間響起。
從小在部落之中長大的蠻克圖,隻在剎那間便聽出了這支軍隊的數量。
“八百人,重騎兵…”
他的臉上露出了絕望的神色,能夠帶著八百人就奔襲昭武數千羌人的重騎兵,有且隻會有一個人。
“他來了——”
勝利的喜悅轉換為了滿臉的絕望,他根本不用肉眼去看,便能夠從這奔騰的騎兵之中感受到瘋狂的殺意。
“列陣,快,列陣——”
麵對騎兵的時候,他的族人們也是滿臉的慌亂。
就在蠻克圖心生絕望之時,他們卻想要活下來。
一聲聲唿喊不斷響起,一名名羌人士兵瘋狂的在城門口開始列成槍陣,試圖通過漢人的槍林來阻攔重甲騎兵的衝鋒。
“西涼馬超在此——”
一聲震天的暴喝之聲響起,原本嚴陣以待的羌人們身體不受控製的開始顫抖。
僅僅隻是聽到對方的名字,便足以摧毀大多數羌人的摧垮大多數羌人的求生意誌。
“他還活著——”
蠻克圖作為始作俑者,此時卻是雙腿一軟癱在地上,根本生不出任何的反抗之心。
從在長安大學的時候開始,馬超便是壓在所有人頭上的一座大山。
無論是長安大學之中的漢人還是羌人,都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挑戰他。
除了長安大學的教官之外,他便是所有長安大學武科學子們心中的神祗與夢魘。
沒有多少人有直麵它的勇氣,哪怕是已經開始反叛的蠻克圖,也不過是憑借著胸中的一腔仇恨,還有郭角提到的龐德,讓他感受到了些許的希望。
但是很顯然,郭角或者說龐德失敗了,馬超依舊活著,並且帶著騎兵趕來增援。
恐懼籠罩他的全身,讓他跪倒在了地上。
他已經許久時間沒有感受到過這種無力的絕望,他的腦海中想起了曾經的自己。
因為個人的勇武被部族尊為少主,結果到了長安大學之後,發現自己的勇武什麼都不是,隨隨便便一個長安大學的學生,都能夠將他按在地上蹂躪。
巨大的打擊摧毀了他所有的自信,讓他變得懦弱而又自卑。
但是一個又一個同學出現在他的麵前,替他出頭對抗歧視。
鼓勵著他起來,使他重新鼓足了勇氣。
迴到部族之後,在麵對著族人遭受蹂躪,父親被敵人屠戮,愛人被敵人擄走之時,他選擇了向自己最為敬畏的神威天將軍求援。
對方十分輕易的擊敗了蹂躪他部族的敵人,但是卻也帶走了他的愛人。
他曾經是崇拜馬超,但是在那一刻開始,他便有多麼的憎惡馬超。
然而事實上他卻非常清楚,羌人向來崇拜強者,羌族的女人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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