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拱三年十一月,董默從龐統口中得知當今天下局勢之後已是深夜。
而就在龐統離開之後,他派遣出去的肖勇便來到了董默的麵前稟告道:“啟稟主公,屬下已經從張機先生那裏探聽到了關於陳先生的事情…”
肖勇去找張機與華佗為陳忌治病的時候,二人此時正在搶救一名病患。
他們聽到肖勇的來意之時,華佗剛剛準備安排一名弟子先去給陳忌號脈,結果就被張機開口阻攔。
“陳先生病入骨髓,已經藥石無醫,最多不過一個月的時間。
此事老夫已經與陳先生說過了…”
華佗聞言之後直接便停了下來,向著肖勇拱了拱手之後便又繼續忙碌起了自己的事情。
作為當世之聖手,他與張機之間互相探討多年,彼此之間都沒有藏私。
如果張機說救不了,那麼他華佗去了也沒用。
與其耽擱時間去賭一個可能,不如把這個時間用來拯救更多的人。
肖勇也是過了很長一段時間方才從這個震驚的消息之中反應過來,他與陳忌共事多年,二人之間多多少少還是有些情分的。
當他向董默稟告這個消息的時候,聲音也微微有些顫抖。
原本正思索著如何謀劃天下的董默也愣住了,他麵色僵硬地盯著麵前的肖勇,有些難以置信的開口問道:“你說什麼?一月?”
他剛剛還在感歎鄭公不久於人世,無法親眼見證他開創盛世的遺憾。
他剛剛還說過要讓陳忌親眼看看他開創的太平盛世,但是就在他準備大展拳腳的時候,他突然間聽到了這樣一個消息。
董默頓時陷入了沉默之中,腦海中想起陳忌之前異樣的舉動,已經可以判斷出肖勇所言非虛。
人非聖賢,孰能無情。
所有關於陳忌的記憶一一在他的腦海中浮現。
初見時有些狼狽,但談吐從容,長袖善舞,看上去有些圓滑,就仿佛是一個隨波逐流的牆頭草,但是董默卻能夠從他的眼眸深處看到強烈的自信,以及對未來的渴望。
有誰會不喜歡一個有能力,有上進心,說話又好聽的臣子呢?
所以他將陳忌留在了自己的身邊,而不是相對來說更加智慧的賈詡。
隨著時間的推移,陳忌陪伴自己時間越來越久,董默早就已經習慣了他的存在。
遇到什麼事情,他有可能會喚來賈詡,也有可能會喚來李儒,有可能會喚來龐統等年輕一輩的人,但是陳忌從來沒有缺席。
他替自己說自己不方便說的話,他替自己做自己不方便做的事,他替自己想自己未曾想到的缺陷,但是他卻從來沒有分享過自己的榮光。
他總是最積極為自己出謀劃策,他是自己背後最為堅定的後盾。
他是影子,也是最了解自己的人。
這三年時間的沉寂,讓他完成了他人生中最後的蛻變。
但是這三年的負重前行,卻透支了陳忌的生命。
一有要事他便會出現在自己的麵前,而他不在自己麵前的時候,也從來沒有停歇過匆忙的腳步。
他依稀迴憶起一年多以前,那個時候的陳忌便開始咳嗽,麵色也有些蒼白。
隻是那個時候的他並沒有關注到這些,而今當他關注到對方之後,一切便已成定局。
董默有至親,有下屬,卻少有摯友。
而唯一能夠算得上是董默摯友的人,恐怕便隻有這個一心一意在自己身後的陳子雲了吧?
淚水悄然間從眼眶滑落,隨即卻被董默挽袖拂去。
他想起了自己對陳忌的承諾,而後咬了咬牙開口說道:“寡人要巡視長安等地,準備一輛舒服些的馬車。
明日一早,你親自去請子雲先生同行。
另外,讓龐統負責接手羅網,郭鈺等人進行輔佐。”
伴隨著董默的話音落下,肖勇毫不猶豫的下去執行他的命令。
第二天一早,朝臣們早早的聚集在了王宮之中,等待著董默作為丞相之後的第一次朝會。
僅存不多的世家臣子各個麵色凝重,天子劉辯像個木偶一般坐在那裏一動不動,但是目光卻始終盯著大殿門口的位置。
其他人都翹首以盼,情緒略微有些激動。
“主公,終於要上朝了。”
眾人在那裏等待了很長一段時間,始終不曾見到董默的身影。
一名宦官匆匆忙忙來到了王宮大殿,隨即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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