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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希望蒲兄對此能有所解釋。”


    “什麼,貴手下被捅在馬車上?”冷血人似乎很驚奇的樣子。


    “不錯,背部挨了刀,不是光明正大地交手。”


    “這在下就不得而知了!”


    “嘿!”瘋豹冷笑了一聲:“蒲兄,你我都是憑血手闖出的萬兒,彼此知道得很清楚……”


    “雷老大以為是在下下手的?”


    “隻想證實一下。”


    “雷老大,在下有什麼理由在交易完成之後殺人?而且,你我是同時離開廢園的?”


    “話是不錯,但蒲兄並非當場搬下貨款,而是要李通原車送到這廟裏來,對不對?”


    “是這樣。”


    “可是被駕迴區區下處,李通擺在車上?”


    “這……在下就不明白其中因由了。”


    “蒲兄,你作成這樁買賣,實得多少報酬?”


    “三分之一。”


    “到手了?”


    “不錯。”


    “很好,區區現在要知道賣主是誰。”


    “雷老大,這種買賣照江湖規矩在下不能抖出賣主的身份。”


    “現在情況不同,因為已死了人。”


    “貴手下遇害,與賣主何幹?雷老大,既然銀貨兩訖,便沒殺人的任何理由存在,對不對?”


    “不對!”瘋豹的口氣突轉冷厲。


    “……”冷血人窒住。


    遲升的下弦月在殿脊上露臉,廟院裏現了光明,雙方的奇形麵目趨放明朗。


    冷血人麵目陰冷得怕人,而瘋豹的獰色也相當可怖。


    “蒲兄,說吧!”


    “對不住,在下辦不到。”


    “蒲兄準備一個人頂下來?”


    “在下無所謂。”


    “那咱們的談話就到此為止了!”瘋豹的詞色之間,已顯露了尖爪利牙。


    “雷老大的意思怎麼樣?”冷血人聲音已變冷,每一個字都奇寒徹骨。


    “咱兄弟不能白死,區區誓要追出兇手,既然蒲兄堅恃己見,那咱們隻有手下見真章一途。”


    冷麵人口角抽動了幾下。


    “見死方休麼?”


    “看來是如此,除非……”


    “除非怎樣?”


    “除非蒲兄中途想通,說出賣方是誰,就可以停手!”瘋豹的麵孔已沉如鐵板。


    “看來在下別無選擇?”


    “大概是如此。”


    “這很有意思,瘋豹與冷血人作殊死之鬥,無論誰生誰死,都將是震驚江湖的大事。”


    冷血人聳了聳肩,又道:“雷老大,這地方並不隱秘,難保沒第三者在場……”


    “有!而且不止一人。”


    “如果有人放冷箭……”


    “不會!”


    “雷老大憑什麼有這把握?”


    “蒲兄信得過當年縱橫中原道上的信天翁徐晃麼?”


    “這……信天翁說起來是咱們的前輩,當然信得過,他……在場?”


    “對,在暗中作見證人。”


    “可是信天翁徐前輩在十多年前已經金盆洗手,發誓不再幹涉江湖是非,他老人家怎……”冷血人下意識地左右掃了一眼,當然他什麼也沒發現。


    “今晚例外!”


    “為什麼?”


    “他是應區區的請求而來,因為區區是他的客人,隻要沒第三者幹預,如蒲兄說的放冷箭,他便不露臉。”


    “那很好,咱們就開始吧?”


    雙方各占位置,都是徒手。


    生死之搏拉開了序幕,一頭豹,一隻狼,同樣地殘狠兇暴,結局很難預料。


    瘋豹曲背弓腰,雙手作出待抓之勢。


    冷麵人拉弓藏爪,作出撲擊的姿態。


    四隻眼時出同樣懾人的兇光。


    對峙,雙方問機而動。


    “呀!”


    “呀!”


    栗吼聲中,雙方閃電般出手搏擊,動作不差先後,是同時出的手。


    驚心動魄的場麵疊了出來,展、閃、抓、拿、戳。劈、點狠手齊施,不像是一般武林人的搏鬥,完全是野獸的廝殺方式。


    暗中是不止一個人,很多雙眼睛,都有其各自認為是最穩妥的藏身位置,部能看到現場,所差的僅是距離的遠近與角落。


    猛撲狠打,旗鼓相當。


    “嗯!”一聲悶哼傳處,人影霍地彈開,瘋豹晃了兩晃。像是挨了冷血人一記不輕的陰手。


    曲背、弓身、縱出。


    “呀!”人影一觸即分,帶著一聲“嗤”。


    冷血人斜裏一蹌,月光下可以明顯地看出他的胸襟已裂開了一條大口,大口裏現出了小的血口,血口裏在冒紅,至少二道。


    沒任何別的語聲,人影再會。


    撕扭抓拿,雙方隻攻不守,破碎的衣片在紛飛,裸露的部位愈來愈多愈大,露出的部位迅即被鮮血染紅。


    豹子瘋狂了,狼也瘋狂了,真正的肉搏,似要互相把對方撕碎為止,被披撕裂抓碎的仿佛根本不是活人身上的皮肉,而是沒知覺的死人軀體。


    殘狠的搏鬥愈演愈烈。


    喘息聲已清晰可聞,仍猛撲不休。


    仆倒,再騰起,持續。


    動作逐漸慢下來,狂喘使血漬斑斕的軀體起了律動,撲擊也變得有了節奏,一分,一合。


    仆倒的次數增多。


    掙起的時間拉長。


    已快到了最後關頭,但依然判不出究竟鹿死誰手,當然,也可能是兩敗俱傷。


    撞擊,雙雙倒地,發出重傷野獸臨死前的狂喘。


    足有半盞茶的時間。


    首先,瘋豹搖搖不穩地站起身來。


    接著,冷血人翻身、跪伏,手撐地麵,也站了起來,像醉漢般連連搖擺。


    雙方舉步,接近,手抓出,手指互相停留在對方血肉模糊的胸部,抓不下,戳不入,雙方都已脫了力……


    就在此刻,一樣亮閃閃的東西疾射而來,襲向瘋豹的後心。


    “何人敢施暗算?”蒼勁的暴喝聲破空傳出。


    喝聲阻止不了暗器,而瘋豹在目前的脫力狀態下,根本沒閃讓的餘地……


    “當”的一聲,火星迸發,暗器在即將紮入瘋豹後心為瞬間被擊落。


    瘋豹收手側移了一步。


    冷血人也收了手。


    墜地的是一柄飛刀和一錠銀子,瘋豹費力地撿在手中,看了看,抬頭。


    沒任何人現身。


    “蒲劍,你說……沒帶同夥?”瘋豹鼻息咻咻。


    “是沒有!”


    “這……飛刀何來?”


    “那……隻有去問擲刀的人。”


    “老子不信!”


    “姓雷的,信不信由你,咱姓蒲的……雖然是職業殺人者,但絕對守江湖規矩,剛剛……那聲喝叫,定是信天翁前輩,他老人家沒動靜,可能追人去了,你……可以查證的。”


    “但願如此,否則……蒲劍,我姓雷的即使丟了命,有的是人找你算賬。”


    “在下會等著,姓雷的,現在……還繼續麼?”


    “當然!”


    “很好,上……吧!”


    雙方又作勢要出手,但隻是作了勢,雙方都沒力氣馬上動手,更沒製勝的把握。


    場麵成了僵持之局。


    雙方部在暗中竭力想恢複元氣,彼此心裏明白,誰先恢複了出擊的力氣,誰便是勝的一方。


    殺機依然彌漫。


    約莫半盞熱茶不到的工夫,瘋豹突地揚右手,五指曲如鉤。


    冷血人雙掌立胸。


    空氣又倏然緊張起來。


    “住手!”一聲斷喝傳處,人影飛瀉當場,是一個白發老者,身體相當偉梧。


    “徐前輩!”


    兩人異口同聲叫了一聲,雙方收勢。


    現身的是信天翁徐晃。


    “你兩個不要拚命了,否則正中兇手的下懷。”


    “兇手?徐前輩已經……”瘋豹急接口。


    “徐前輩已逮到兇手?”冷血人也接了腔。


    “沒逮到,對方的身法相當不賴,老夫差了一丁點沒追上,被他走脫了。”


    “看清了人?”瘋豹問。


    “是個黑臉的人。”


    “黑臉人?”冷血人脫口驚叫。


    “你認識黑臉人?”瘋豹轉頭。


    “在廢園隻見過一次,不清楚他的來路。”冷血人長吐了口氣。


    “徐前輩,用飛刀偷襲晚輩的便是他?”瘋豹又轉向信天翁。


    “不錯,他伏匿的位置距老夫兩丈,所以老夫才能及時發覺。”


    “是前輩用銀錠子擊落飛刀?”


    “不是老夫!”


    “噢!那是誰賣了晚輩一個人情?”


    “今晚此地朋友不少,男女都有,蒲老弟……”信天翁望著冷血人。


    “前輩有何指教?”


    “你據實迴答老夫一句話……”


    “前輩請講?”


    “雷老弟的手下李通真不是你下的手?”


    “不是!”冷血人以斷然的口吻迴答。


    “很好,一句話,老夫相信老弟的話……雷老弟!”


    “徐前輩……”


    “彼此是一條道上的,可以說同氣連枝,話已說明,你倆這場過節看在老夫份上打消了如何?”


    “晚輩遵命!”


    “好!現在我們迴家,老夫突然想到一件事要提醒老弟……”


    “前輩想到什麼?”


    “迴去再談!”


    “前輩請上車!”


    “蒲老弟,後會有期!”揚了揚手,步向馬車。


    “晚輩恭送!”冷血人抱拳。


    “蒲兄!”瘋豹挪動腳步,拱手:“今晚之事,就此作罷,改天再請蒲兄喝上三杯。”


    “雷老大請便!”


    信天翁鑽進馬車,瘋豹登上車座,重新戴迴大遮陽笠,叱喝一聲,駕車離去。


    冷血人深深透口氣,正待舉步離開……


    “閣下請慢點走!”隨著脆生生的活聲,一條嬌俏身影從黑暗中姍姍步出。


    “你……朱大小姐?”冷血人似乎極感意外。


    “不錯!”朱大小姐在距對方八尺之處止步。


    “有什麼指教?”


    “問閣下一句活。”


    “唔!本人能答則答,問吧!”


    “三千兩黃金交易的是什麼東西?”


    “對不起,無可奉告。”


    “閣下恐怕是非說不可。”


    “嘿嘿,朱大小姐,你認為本人是處在重傷的情況下,就可以乘人之危麼?”


    “我一向不打落水狗,你閣下盡管放心!”


    “本人雖然落水,還不至於是狗。”


    “那就算閣下是匹狼吧!”朱大小姐好整以暇,挪了挪嬌軀,又道:“我不問賣主是誰,隻問貨品是什麼,這不礙事吧?反正你們雙方已是銀貨兩訖,雷老大並沒要求你閣下保守秘密,對不對?”


    “江湖上有一定的規矩,即使不說明也得遵守。”


    “哈哈哈哈!”朱大小姐口裏滑出了一串笑聲,又脆又甜,相當悅耳。


    冷血人蒲劍是職業殺人者,天生的殘狠,但對這位朱大小姐他有些顧忌,這是他的經驗,一個女人敢對一個狠中之狠的男人談價錢,而且神色自若,必然有所倚恃,以“冷血人”三個字的招牌來說,一般的江湖人物還真的是惹不起。


    “朱大小姐認為本人的話可笑?”


    “是非常可笑。”


    “大小姐以為本人現在已喪失了殺人的能力?”


    “這倒沒有,誰也不敢小覷閣下,據我所知,閣下身邊的殺人利器不下十種之多,每一種都可以致人於死命,閣下剛才不用來對付雷老大,是最聰明的做法,因為雷老大是關外綠林盟主的副手,對付他容易,對付所有的黑道人物便太難。對不對?”


    “你還沒說出可笑的原因。”


    “閣下真想知道?”


    “當然!”


    “那好,我就說出來,閣下與雷老大之間的交易,根本沒第三者,三千兩黃金是閣下獨得,閣下想做成這筆交易之後便退出江湖,沒錯吧?”


    “大小姐根據什麼這樣說?”冷血人心裏已起了疙瘩,但表麵上還保持鎮定。


    “很簡單,閣下在事前事後都沒跟任何人接頭,三千兩黃金的藏處我也知道,但我不屑於黑吃黑。”


    “你……”冷血人破點中要害,沉不住氣了。


    “如果雷老大知道你騙了他,後果一樣嚴重,對是不對?”朱大小姐笑態不改。


    “買東西付代價,談得上欺騙麼?”


    “嘿!也許雷老大有他的想法。”


    “大小姐,你真正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不是說過了麼,請閣下說出所賣何物?”


    “如果本人不說呢?”冷血人咬了咬牙,眸子裏泛出了兇焰。


    “你閣下可能會再挨刀。”


    “挨刀?”冷血人下意識地挪動了一下身軀。


    “對!剛才我給了你閣下一錠銀子的人情,不需要你感激,可惜的是我身邊就隻那麼一錠銀子,再沒有了!”


    “什麼……剛才是朱大小姐用銀子擊落飛刀?”


    “不錯。”


    “這……黑臉人還在此地?”


    “他早走了,但玩刀的不止他一個。”


    冷血人心裏發了毛,他現在全身都是傷,再狠也狠不到哪裏去。他一向心狠手辣,殺人不當迴事,現在輪到他自己品嚐被殺的恐怖滋味,那感受隻他自己明白。


    “朱大小姐的意思是本身就是一個?”


    “對你閣下,我還不會動刀。”朱大小姐言下大有鄙夷之意。


    冷血人生來是玩命的,基於人的本能對被殺的恐懼隻是一時,逐漸,他後天形成的性格抬頭了,眸光轉變成相當可怕。再由於折騰了這一陣,元氣已恢複不少,他可受不了一個女人的消遣。


    “朱大小姐,本人想走了!”


    “閣下還沒迴答我的問題,能走麼?”


    “本人已不準備迴答!”


    “這太遺憾了!”


    “有什麼好遺憾的?”


    “因為閣下隻要一動,我保證會挨刀。”


    “哈哈哈哈,本人一向不信邪,大小姐……”聲音突然受得陰沉刺耳:“在本人挨刀之前,你會先躺下。”


    “哈哈哈哈……”朱大小姐也報以一陣長長的脆笑:“要打賭麼?”


    “打賭……打什麼賭?”


    “如果我沒躺下,你就說出我問的問題。”


    “可以,本人接受,如果本人沒挨刀,你就不許再提這檔事。”


    “我做事一向比男人還幹脆,就這麼定規了。閣下現在就試試離開看?”


    冷血人在答應這賭約之際,便已全神貫注,他自信有能耐應付任何突襲,並且予以反擊。當然,如果是硬碰硬的交手,或是仰賴身法脫身又另當別論,因為他很明白他眼前的體能狀況。


    猶豫了片刻,冷血人轉身舉步……


    “站往!”喝話聲中,一條人影幽靈般顯現,攔在他的身前,手裏亮晃晃一柄匕首。


    現身的是珍珠。


    冷血人在轉身的瞬間已完成了準備,珍珠甫一現身,他的左手遞了出去,不夠出手的距離,人也沒上步,左手當然也沒真正遞出,隻一半,數根銀針疾射向珍珠,近距離,正麵發射,勢難躲閃。


    珍珠腳底下一滑,扭身,旋開三尺,快極,快得像是她本來就是那個姿勢而分毫未動。


    而也就在珍珠旋開的幾乎同時,冷血人左手未收,右手已經揚起,一蓬黑星罩出,無論你如何閃讓,都脫不出黑星攻擊的範圍。


    珍珠可真有一手,在這種毫無機會的瞬間,嬌軀突然後仰,用足尖支持,曲成一個優美的角度,身軀仰到水平以下,離地不到一尺,黑星貼胸腹以上飛過,隻消仰角再高一寸,就非中上不可。


    職業殺人者的殺手的確可怕,殺著是交互的,黑星才脫手,左手又已變掌劈出。


    珍珠表現了至高的能耐,她仰貼地麵之後動作並未遲滯,足尖用力,嬌軀似弩矢般斜射而起,彈性與韌性達到極至,半空扭折。


    冷血人一掌又告落空。


    珍珠已站到他身後,晶瑩的匕首已倒執手中。


    朱大小姐始終沒動,她似乎絕對相信珍珠的能耐,臉上連個緊張的表情部沒有。


    冷血人的血並非真是冷的,此刻,他血管裏的血驟然加速了運行,額頭已見汗,但他沒盲動,收手立定,他知道珍珠在他背後。


    “閣下轉身吧!”珍珠開了口:“我從不在敵人背後動刀。殺人一向麵對麵。”相當自負的口氣。


    冷血人緩緩迴身,他很少碰上這種強硬而難纏的對手,尤其是女人,算是生平第一個。


    珍珠一轉匕首,再藏到肘後。


    “蒲老大,我的刀要刺你喉結下三分的地方便不會刺到四分之處!”這是有絕對把握的口吻。冷血人打了個寒顫,但仍保持冷靜,職業殺人者自然有他的門道。


    “姑娘對用刀很有自信?”


    “百分之百。”


    “那就開始表演吧?”


    “蒲老大,你的外傷不輕,轉動必不靈活,我隨便紮你什麼部位你毫無閃避的餘地。”


    “很難說。”


    “咱們就試試,現在我要紮你的左胸!”


    冷血人齜了齜牙,探手入懷。


    珍珠挪了下腳步。


    “我現在要動手了!”叫明了動手,還指明部位,以之對付冷血人這等人物,簡直令人難信。


    冷血人的手插在衣襟裏沒動,誰也不知道他將以什麼方式自衛,又以什麼搏手反擊。


    珍珠話已出口,她不能不動,翻腕、出刀,動作不快。不像是玩刀的高手。


    冷血人是行家,他絕對不敢小覷對方,方才的幾個照麵,已使他膽寒,愈慢愈難對付,因為你無法預估這當中藏了什麼變化。


    插在懷裏的手一亮,胸前幻起了一個圓,像一個旋轉的車輪擋在身前……


    “呀!”一聲驚叫,幻象消失。


    珍珠站在側方貼肩之處,手臂反扭,手中的匕首紮在冷血人的左胸上,完全是在不可能的角度下出的手,至於她是如何由正麵變為側背,誰也看不清。


    冷血人的臉孔變得極為難看,他是?嫻腦栽詰斷鋁耍他手裏剛才掄圓的東西,是一盤錦索,本來這東西遠攻近套,相當出奇,鎖拿對方的兵刃應該是極有利的東西,但他失手了?br />


    “蒲老大,現在刀尖在你肉裏是兩寸,再往前一寸便是你的心髒,這點想來你非常清楚!”


    在這種閃電攻擊中,還能控製分寸,這種刀法,委實令人叫絕。


    “……”冷血人默然,左胸在冒血。


    “蒲老大,現在你可以迴答我家小姐的話了?”


    “不!”冷血人咬緊了牙關。


    “你要我再往前送一寸?”


    “本人不在乎!”


    朱大小姐突地抬了抬手。


    “珍珠,收刀!”


    “小姐?”


    “要你收刀,堂堂冷血人,當然不願在刀口下被迫說話。”不知是在褒還是貶,反正聽起來不刺耳。


    珍珠收了刀。


    朱大小姐上前兩步,臉上帶者笑容,如果換了時地,她這笑相當迷人,可惜現在時地不對,氣氛不同。


    “蒲老大,你願說便說,不願說就便走!”她的話完全出入意料之外。


    冷血人的臉孔起了扭曲,他是成了名的人物,雖是邪道,但名氣相當不小,他能讓一個女人放他生路麼?


    朱大小姐這一著的確很絕,比用刀脅迫強多了。


    “本人願說!”冷血人挫了挫牙,作了本來就無法選擇的選擇。


    “那太好了,是什麼?”


    “藏寶圖!”冷血人抑低了聲音。


    “藏寶圖?”朱大小姐並不十分意外。


    “對!”


    “隻值三千兩金子?”珍珠插了口。


    “隻是半張,繪在絹布上的。”冷血人掃了珍珠一眼。


    “半張?”朱大小姐眸光一閃:“看來不用猜,這半張藏寶圖所指示的寶藏,就是當年武盟失竊的那一批寶物了,這麼多江湖朋友群集許州城,就是為這?”


    “對!”


    “大家不惜流血以爭的東西,閣下竟然願意割愛?”朱大小姐目芒再閃。


    “大小姐別忘了,隻是半張。”


    “對,半張沒錯,再找到另外半張……”


    “大小姐,那恐怕比登天還難,就算是僥幸得到了,別人能否讓你活著去取大成問題。”


    “所以閣下寧可要三千兩黃金?”


    “對,足夠過後半輩子了。”


    “閣下的意思是從此洗手?”


    “唔!是有這意思。殺人,被人殺,江湖道上就這麼一個道理,本人厭棄了流血的生涯。”


    “我再多問一句,為什麼選雷老大作買主?”


    “他求得很急,實力也夠。”


    “怎麼得到的?”


    “無意中撿到的。”


    “哦!撿到的,這種東西也能撿到?”


    “大小姐,天下的事很難說,這東西到了尋常人手中,可能隨手丟棄,如果不是古墓血字揭開這陳年公案,也不會引起這場風波。”


    “對,閣下說的有道理,能說說如何撿到的麼?”


    冷血人默然,似乎在考慮該不該抖出來,久久才又開口。


    “大小姐,你曾經在汝州迎賓客棧停留了三天?”


    “唔!對,有這迴事,我想起來了,閣下也投在那客棧裏……”


    “不錯,客棧裏發生了命案,對嗎?”


    “對,被殺的是鼎鼎大名的白麵狼牛七,這……”朱大小姐似乎悟到了什麼。


    “這半張圖就是白麵狼身上的東西。”


    “噢!”朱大小姐臉色變了變:“殺死白麵狼的……”


    “不是本人。”


    “那……”


    “事有湊巧,那晚半夜,本人起來方便,經過白麵狼的房門口,聽見有爭執之聲,接著是低低的慘叫,本人根據經驗,知道有人被殺,而殺人的是此道高手,當即破門而入,殺人者越窗而遁,被殺的是白麵狼,挨了三刀,刀刀致命,那半張圖是包在牛皮紙裏,掉在床腳,本人順手撿起,就這麼迴事。”


    朱大小姐沉默了片刻,抬手道:“閣下請便吧!”


    冷血人轉身離去,一代兇殘的人物,此刻顯得有些萎靡。不管怎麼樣,他是吃了癟。


    “小姐!”珍珠收了刀,靠近朱大小姐:“另外半張會在誰的手裏?”


    “我們耐心等候,會出現的。”


    “得到的人不會敲鑼。”


    “珍珠,得到一半的人,會千方百計追尋另外半張,你懂這意思麼?”


    “懂,我們以逸待勞,等機會。”


    “對,我們走!”


    “小姐,這廟裏還有人隱伏……”


    “那不幹我們事,我們走。”


    主婢倆迅快離去。


    片刻之後,隱伏的人現身出來,從不同方位。


    現身的是馬庭棟和曹玉堂。


    “曹兄,現場大概沒別的人了?”


    “很難說。”


    “目前……”馬庭棟想了想,用藏頭縮尾的話道:“情況算是明朗了,曹兄認為該采取什麼行動?”


    “再忍耐些時,我懷疑……”


    “懷疑什麼?”


    “冷血人的話中露了破綻。”


    “噢!小弟倒是沒想到他露了……”


    “冷血人的身手比白麵狼高不到哪裏,既然殺白麵狼的是處心積慮。為什麼會……讓別人撿這現成的……”


    “小弟懂了!”


    “我們也該走了,此地談話不適宜。”


    “請吧!”


    “我們分頭走!”


    “好!”


    曹玉堂當先離去。


    馬庭棟待了片刻,估計曹玉堂己走了一段路,才舉步出廟,出了廟門,抬頭望了望月亮,判斷此刻已是四鼓將殘的時分,現在迴客棧,勢非翻牆越屋不可,叫門便會驚動別人,如果捱到天亮,這段時間卻難打發。


    心裏拿不定土意,腳步可沒停,他邊走邊想——


    武盟公案算是已大致明朗,半張圖是由鏢局總管吳七盜出來,而後落在曹玉堂手中,另半張由瘋豹雷元慶以三千兩金子的代價購得,兩圖合壁,便可起出當年武盟的失寶,公案便可了結。


    現在的問題是大風鏢局局主李大風何以會藏有半張圖?他牽涉本案的程度有多深?


    黑麵人神出鬼沒,在鏢局布了二娘巧鳳這一著棋子,他怎會知道圖在李大風手中?


    如何才能從瘋豹手中取得半張圖?


    朱大小姐也在極謀藏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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