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裏嗎?”奧賽羅無法克製眼中的怒火,冷冷地問道。
“是的!”一旁的祭司低聲地迴應。
金宇城北方廣袤無人的偏僻沼澤中,光明教會的人手感受到亡靈氣息,有了前車之監,他們可不敢深入,,唯恐又是陷阱,隻得遠遠吊著亡靈氣息,一邊讓人趕迴金宇城通報。
要論對亡靈的敏感程度,擁有光元素之心的天翔和龍族的冥,幾乎不相上下,兩人不約而同地皺著眉頭,這亡靈氣息太過於詭異,雖然細微但其中的濃疏不定,如潮浪一波波往外擴散。
倏然靈光一閃,天翔問道:“亡靈魔法會有什麼魔法陣嗎?”
不管元素、空間、亡靈魔法都會有魔法陣,但用途不一,而且魔法陣威力強大,需要消耗的能量也匪夷所思,這根本不是一個初級亡靈魔法師可布置,導致祭司們陷入一個傳統的迷思。
經天翔的點醒,紅衣祭司終於察覺到異樣,一般來說,亡靈與光明猶如天生冤家,經過這麼長世紀的抗爭,對於彼此有多少斤量相當熟稔。
不好!紅衣祭司忽然震驚地道:“快走!亡靈召喚陣。”
眾人聞言心頭大驚,亡靈法師一般是靠自己的魔力召喚出亡靈,直到幾百年前亡靈魔導使荷馬研發亡靈召喚陣,成功越階召喚出第一隻亡靈骨龍,掀起一波亡靈召喚陣的熱潮,直到被光明教會全力打壓後,亡靈法師一脈才逐漸沒落,而亡靈召喚陣也成為昨日黃花。
等到眾人趕到一處小山窩中,濃烈的亡靈氣息讓光明教會等人厭惡無比,陰冷寒氣一波波襲來,紅衣祭司一手淨化聖光,灑下滿天聖潔銀芒,驅除陰寒,讓人心頭一暖。
魔核研磨的粉末,混上血液畫成一個偌大的魔法陣,就展現在他們麵前,刺鼻的血腥味挾著沼澤特有的沼氣,令人反胃欲吐,一個枯瘦的亡靈魔法師在魔法陣前,身披鬥篷但卻露出麵容,胸前一顆水晶球漂浮在半空中的水晶球,散發出熒熒白光,與陰幽的氣息截然不同。
雖然天翔沒有見過火鈺本人,但那枯瘦如乾屍的臉龐,依稀有火鈺的影子,加上安排暗間的話,令天翔心頭一震,尤其是他眼中掃到天翔時,浮現那抹不去的滔天恨意,如熊熊烈火,似乎要把他燃燒成灰。
火鈺用像是割破聲帶的鴨嗓,道:“和你們兜了這麼久的圈子,我已經累了,就一次解決吧!”
奧賽羅厲聲地問道:“你是誰?從哪裏學來的亡靈魔法?”
“複仇者!其餘的你就算知道也沒有用,因為你們將會是死人。”火鈺話一說完,胸前的那顆水晶球,如離弦之箭射入魔法陣的中央。
“阻止他!”紅衣祭司話甫一出口,卻已來不及。
整個魔法陣倏然溢出濃厚的亡靈氣息,如火山爆發猛烈,讓所有人身形不穩地踉蹌幾步,旋即展開各自的魔法盾和鬥氣來抵擋亡靈氣息所造成的風暴。
在一片渾沌幽黑的氳氤氣息中,一股驚天而令人膽顫的氣勢,從魔法陣中向四處奔竄而去,所經之處摧枯拉朽。
在場所有人心中震驚萬分,想不到召喚的亡靈還沒有出現,就給人如此巨大的壓迫感,就算身為龍族的冥也感受到那股無可抗拒的威壓,天翔自然也不能例外,但這威壓中又帶著那一絲熟悉的感覺,讓他心生疑惑。
相較於光明教會的震驚恐懼,火鈺則是異常興奮,想不到自己第一次繪製的魔法陣就有這樣的效果,當然也要感謝那批光明教會所提供的靈魂能量。
亡靈風暴散去,露出一個人影,所有人包含火鈺都瞠目結舌。
頭頂兩隻紫色小角,如魔獄鬼魅,令人震驚無比,如鋼鑄鐵澆般的肌肉,每一寸如此完美,顧盼自若間,眼神如電,嘴角那抹邪笑,令人心顫。
居然是個魔族!所有人不自覺地揉揉眼睛,腦袋在第一時間同時閃過這荒唐的事實。
居然是夜撒斯!望著熟悉的臉孔,天翔已不知自己心中做何想法,久別重逢的喜悅興奮,在這尷尬的場麵下,蕩然無存。
“誰召喚我出來?”夜撒斯具有吸引力的嗓音,清晰地落入眾人的耳裏,驚醒處於疑惑中的眾人。
火鈺喜形於色地急道:“是我!”
這可是難得的際遇,原本僅是抱著試試看的心態,利用光明的靈魂來作為召喚亡靈的能量,居然陰錯陽差召喚出魔族,這可是天上掉下的大禮。
夜撒斯一臉冷峻地道:“喚吾出來何事?”
火鈺指著天翔一行人,眼中遮不住的怒火,道:“殺了他們,將他們的靈魂貢獻給你。”
夜撒斯瞥了一眼,淡淡地道:“一些烏合之眾,要他們的靈魂做啥。”
這!所有人立刻傻眼,與光明天生死對頭的魔族,居然對光明教會的靈魂不感興趣,螞蟻肉小還是肉啊!
這世界是怎麼了,這比聽到老虎吃素,還要令人吃驚,僅有天翔心中暗笑,明明對這批光明教會的人覬覦得很,偏偏如此裝腔作勢。
魔族喜獵光明的靈魂能量,這不是什麼新聞,早在種族大戰,有位魔族天才發明這種損人利己的法訣,眾魔族趨之若騖,偏偏僅有高階魔族才能學會,不過這種法訣一旦施展動靜太大,會引起神族的注意,這一點可是人類不知道的秘密。
奧賽羅怒目一瞪,偏偏形式比人強,高階魔族可不是亞魔族、亡靈等能相提並論,氣勢如高山亙嶺,壓迫畏懼紛生。
火鈺道:“尊貴的魔族大人,不知你意欲如何?”
原本預期召喚出來的亡靈,智力低下,可以完全聽命火鈺行事,但陰錯陽差之下,召喚出魔族,他可不敢越矩放肆,隻得低聲下氣地詢問。
夜撒斯邪邪一笑,道:“我隻是無意間過來溜溜,什麼想法都沒有。”
過來溜溜!夜撒斯的話讓眾人絕倒,眾人用著彷佛他是個怪物的眼神,直盯著他瞧,要不是頭頂上那兩根貨真價實的紫色小角,他們真想撕開夜
撒斯是不是偽裝成魔族。
“天翔,好久不見!”在天翔的識海中忽然冒出這樣的聲音,如此熟悉。
“夜撒斯,你怎麼會被召喚來人界?”天翔激動地迴應道。
“嘿嘿!不要激動,我隻不過順手將要來人界的骨龍撚下,然後自己親自跑上一趟。”夜撒斯佯裝謙虛地道。
雖然天翔對魔法陣並沒有深入了解,但也明白魔界和亡靈界位於不的位麵,唯一的可能便是夜撒斯來到亡靈界,因緣際會下順利來到人界。
“你怎麼會跑到亡靈界?”
“我夜撒斯魔族第一把交椅,交遊廣闊,號稱魔界小孟嚐,食客三千,亡靈君主可是當初一起扛過槍,打過仗,調戲過小妹妹的鐵哥們之一,去他那晃晃,就像會自個家一樣輕鬆寫意。”
雖然夜撒斯的話多半浮誇,不過倒有幾分的真實性,天翔大概明白兩個人的關係,不過有一點夜撒斯真的沒有浮誇,他的交際手腕真得不差。
“魔法陣維持的時間快到了,想不到可以見到你,也算是意外的收獲,至於那些光明教會的人就看在你的麵子上,放他們一馬。”
藉由魔法陣召喚出來的生物,在自然運行的規則下,隻能呆到魔法陣運行結束的那一刻,便會隨著魔法陣的消失,迴到原本的位麵,當然召喚出來的生物階級越高,所要消耗的能量越多,而火鈺根本沒有想到會召喚出魔族,以致於錯估時間,當然夜撒斯也不會甩他。
一人一魔交流的時間極短,在其他人眼中,夜撒斯僅是頓了一兩秒鍾,旋即恢複正常,笑道:“我要離開了,下次有空再見。”
眾人立刻呆若木雞,這完全顛覆他們想像中的魔族,態度雖然高傲但不嗜殺,舉止瀟灑如風,並不會令人生厭。
魔法陣忽然急促地閃爍,彷佛在預告它即將完成的使命。
不!火鈺一聲狂喊,這突然其來的變故,讓他眼睜睜地目送夜撒斯離去,教他情何以堪,精心設下的陷阱,轉眼間變成一幕幻影,發了狂的他,立刻拔腿向夜撒斯奔去,就在強光一閃的瞬間,夜撒斯與火鈺的身影消失在虛空中。
召喚的亡靈變成魔族,魔族的來去如一道清風,亡靈法師跟著魔族消失,這一連串的**迭起,充滿戲劇張力,電光火石間,眾人來不及有任何反應,這一切以塵埃落定。
如此虎頭蛇尾,眾人有種盡力出拳卻擊中棉花的反震,令人空虛鬱悶至極,其中又挾著死裏逃生的幸運,說不出的輕鬆,複雜的情緒不足以為外人道。
不管如何,火鈺成為亡靈法師一事,總算到一段落,至於他從哪裏學來的亡靈魔法,這就是光明教會接下來要追查的重點。
奧賽羅雖然見到天翔,但亡靈一事如此落幕,讓他心有不甘,總想藉此事一決高下,最終還是失望而歸。
火鈺不知魂歸何處,火無心消失無蹤,五龍樓就像失去主心骨一般,淪落變成一個不入流的殺手組織,加上幾乎過半的叛變殺手,終於湮滅在曆史的長河中,天翔並沒有大肆宣揚,所以除了少數人之外,根本沒有人想到曾經死灰複燃的五龍樓,再次被滅。
聖凱王國
萬裏無雲,烈日當空,王城前的大廣場擠滿數十萬的民眾,每個人臉上洋溢著興奮欣喜的笑容,盡管海菲斯已經宣布進入戰爭狀態,幾乎都嗅得到那一觸即發的戰火,但這都無損他們對新上任國王聖迪克的擁護和熱愛。
城頭上的高臺,一張嶄新耀眼的金色王座,一輪烈日熾熱焰芒被雕刻在椅背上,閃耀奪目如高掛天際的太陽,根本無法直視,紅色地毯兩旁著禁衛軍,剽悍而筆直,間距如尺刻般,絲毫不差,身形不動如亙古石柱,雙眼銳利如鷹,配合**的王城揉合出一種王者的霸氣,令人敬畏。
咚!咚!咚!
悠揚清越的鼓聲,響徹雲霄,原本還興高采烈的民眾,立刻噤聲,現場彌漫著寧謐的期待氛圍,一旁的大臣貴族和各國嘉賓同時起立,隻為等待一個人,今天的男主角,亦是聖凱王國的新國王。
嗚!長號一鳴齊響,恢宏地迴繞在王城頭,迴蕩在眾人心頭,將大家的心再次提起。
鏗!兩排禁衛軍整齊話一地抽出禮刀,高舉向天,交叉形成一道道的亮麗拱門,放眼望去的終點便是金色王座。
沒有閃亮華麗的國王禮服和絢彩奪目的皇冠,大出眾人的意料之外,聖迪克身著一身墨青色的戎裝,不像個要登上大位的國王,反倒像要領軍出征的元帥。
在遠觀的民眾眼中,聖迪克俊俏臉龐已模糊不清,但一身戎裝在周遭都是金海飄揚的環境中,更顯出他的英挺不拔,卓爾不群,當他走入禮刀拱門,大臣發現他變了,卻又說不出哪裏有變化,隻有敏感的人發現到他身上隱約有老國王當初的影子,那股冷酷而鋒芒的氣勢。
沒有人知道這段短短的日子,發生了什麼事,隻有獨自走在紅毯的聖迪克才清楚,父王的生命繼承讓他有如脫胎換骨一般,不管是在自身的武功魔法,國家的龐大機器,有實力當後盾,使得他的自信迅速膨脹,內心的迥變帶給人一種高不可攀的景仰。
今天注定是屬於聖迪克的日子,龍行虎步地走到王座前一階,多年來的心願隱忍,僅剩一步,王座上的金色太陽猶如永遠高懸在北方的北極星,明亮不移,指引著聖迪克的腳步。
平靜或是興奮?複雜交織的情緒,聖迪克一時半刻也想不出什麼確切的形容詞來形容,邁過一步,就此揮別以前的人生,那個隱讓謙恭的王子已是昨日黃花,取而代之,便是主宰聖凱的君主。
旋然一個轉身,湛藍天空如此寬廣,遠方山巒連綿起伏,正如他甫一登上大位的雄心壯誌,廣場的所有觀禮民眾,拉遠的距離幾乎看不清他們的麵孔,但密密麻麻的人群同時仰視,不禁讓聖迪克有種睥睨天下,俯視眾生的感覺。
聖迪克管不住顫動的心,意氣風發地高舉雙手,做似擁抱天地狀,在金色陽光的
照映下,遠觀民眾的眼中,彷佛從天降臨的神隻般,令人心折不已。
“國王登基,聖凱萬歲!”不知是誰喊出第一聲,一唿百諾,民眾忘情地嘶吼如怒濤拍岸,一波波接連不斷,迴蕩在聖凱王城之中。
聖迪克心得意滿,坐到王座之上,從這一刻起,他便是聖凱王國的國王,握有聖凱王國的最大權利,玄南大陸也從這一刻起完成世代交替,老一輩的國王主席紛紛卸任,改由接班人繼續譜寫大陸曆史。
平臺前,各式各樣慶祝聖迪克登基的活動,持續不斷地進行,壯盛軍容的閱兵,民間雜耍,著名明星獻藝等,令民眾看得眼花撩亂,大唿過癮。聖迪克也呆在座位上,輕輕地鼓著掌,麵帶微笑地與民同樂,塑造親民愛民的好國王形象。
正當所有人都注意在表演上,內侍接過一張魔法傳訊卷軸,恭敬地遞給聖迪克,開啟處還用著火印密封,以示機密。
聖迪克看完後,嘴角上揚更高,露出一切盡在掌握之中的得意笑容,但眼中卻閃過一抹猶豫,卻不知是對誰。
在這個普天同慶,萬民歡騰的日子,持續了一整天,直到夜晚都還有活動在進行,
聖凱王國沒有一處可以例外,包括聖越城,但卻不是所有人都有這樣的心情。
夜間,聖亞天的咆嘯聲從房內響起:“舅舅,你不可以這麼做,你這樣是聖凱的罪人!”
門外的約翰喬皺著眉頭,想不到這麼多天過去,自家侄兒的反應,還是依舊如此,但現在仍需要他的配合,隻得溫和地道:“亞天,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你真的以為聖迪克會放過我們嗎?”
聖亞天忽然安靜下來,房內半晌沒有任何動靜,就在約翰喬感到疑惑之際,聖亞天那失落的語氣緩緩響起,道:“舅舅,太晚了,我已經派人通知六哥,不,應該改口稱他為國王陛下。”
約翰喬並沒有感到意外地道:“我知道,不過這一切已經來不及,就算聖迪克收到你的通知,早就錯失良機,這一天是聖迪克的登基大日,軍隊自然有所鬆懈,加上有我們家族的內應存在,基坦王國的軍隊已經潛入聖越城。”
“你!”聖亞天想不到自己的一番苦心居然無效,絕望地道:“舅舅,你太小看六哥了,唉!”說完深深探了口氣,便不再言語。
聖亞天的這番反應,著實讓約翰喬嚇了一跳,與他平日膽小浮誇的形象截然不同,讓約翰喬不禁反思自己的作為與基坦的行動,是否有曝光之處。
思索幾遍,發現還是照自己與基坦協議的計畫,並沒有任何意外之處,隻是他沒有想到異常順利便是奇異之處,至於聖亞天的最後一句話,他也沒有多想。
約翰喬問道:“亞天,你有要隨家族一起到基坦王國嗎?”
聖亞天語氣充滿落寞地道:“不!讓我待在聖越城中吧!”
聖亞天的反應再次讓約翰喬感到忐忑不安,偏又說不出所以然,聖亞天的話如同一根刺梗他的心頭,不痛不癢卻有著一絲陰霾存在,不過一切如離弦之箭,再也沒有迴頭的可能。
約翰家族一如其餘民眾般,沈浸在狂歡慶祝的時光中,僅有少數人才知道西郊莊園正藏的基坦千人軍隊,隸屬於基坦特種軍隊,準備控製城門,讓後續軍隊順利進入,一舉占領聖越城。
城牆上,幾個來迴巡守的士兵,居高臨下地望著燈火通明的城內,感歎道:“真是熱鬧,有多久城內沒有這麼熱鬧。”
“是啊!托聖迪克國王登基的福氣,才會如此,不然一到晚上除了西大街,城內其餘各處都死氣沉沉。”
“不過說來也倒楣,這麼熱鬧的日子,居然輪到我們值夜。”
領隊班長對於士兵的發牢騷,倒不置可否,頂多隻是多念了句:“別抱怨,這本來就是我們的職責。”
“頭兒!我們在這聖越城守了這麼久,不要說敵軍,連個敵人的刀械也都沒見到半把,就讓我們發發牢騷,你們說是不是?”
“是啊!是啊!”其他士兵連忙跟著附和。
隊長暗道,在這麼熱鬧的時間來值夜,雖然是職責,但心中難免有所埋怨,一念至此,搖搖頭遂不管士兵的閑聊,反正就帶著他們依照慣例地巡視,完成例行職務。
這樣的情形隻是一處的縮影,幾乎整個聖越城的值夜士兵都是如此的心態。
碰!碰!碰!整個慶典來到最**,五顏六色的魔法煙火施放,以暗夜為帷幕,光鮮奪目的絢爛,宛如一幅幅綻放五彩繽紛的水彩畫,總能引起民眾一波波的讚歎,連巡弋在城頭上的士兵也不例外,紛紛被這難得一見的美麗綺景所吸引。
就在眾人的目光心思都擺在煙火,數十道人影趁機隱匿在暗影中,迅速地往城牆中推進。
碰!最大的那顆煙火冉冉上升,在最高點炸開,象徵聖凱王國國徽的金日圖案,如同一幅巨畫覆蓋在聖越城的天空。
如同高掛天際絢爛背後的幽暗,隱藏在歡愉之後便是殺戮,基坦特種軍得助約翰家族,早已將地形路徑和巡視時間摸透。
哇!巧奪天工的煙火立刻傳來眾人的震天驚唿,彷佛城內就隻剩下一種聲音,持續不停,這也提供特種軍的一個良機,動手的信號。
趁著士兵心神都沉醉在天頂的煙花之際,特種軍如狼似虎地一擁而上,在這震耳欲聾的驚歎和煙火爆炸聲中,手腳俐落的特種軍製造出來的細微聲響,簡直趨近於蚊聲,細若無聞。
時過半晌,廣場那端看得熱鬧,卻不曉得牆頭已經更換旗幟。
一顆宛如燭火般的黃色光芒,如火箭般從城牆上竄起,迅速昇空,厚重的城門緩緩地開啟,在大軍還沒有進城之前,每一分一秒都顯得如此漫長,壓力無比沈重,一旦被發現,那可是不死不休的局麵,說不定特種軍全都要折在這裏。
越是如此,特種軍樂顯出他們的素質,冷靜如冰,眼神銳利如鷹,居高臨下地監視附近周圍的所有動靜。
倏然,借助微弱的星光,負責的特種軍發現城外的一條黑色長龍,正快速地移動,一顆心提到喉嚨,不知是己軍還是敵軍。
黑色長龍中飛快閃過三道光芒,打出他們約定的暗號,特種軍終於可以稍稍放心,埋伏已久的己軍沒有任何意外地前來會合。
就在特種軍隱約可以看到基坦軍隊的隊形之際,遠處忽然傳來嗡嗡如悶雷的聲響,由小而大,聲音傳來非常快速。
特種軍心中一冷,這是大批騎兵同時疾馳的聲音,自己的軍隊根本不會在這時刻奮力狂奔,唯一的可能便是敵軍。
敵襲!特種軍第一時間閃過的念頭,手上另一枚紅色煙火也已唿嘯而起。
緊急訊號落入基坦旅長的眼中,同時也感受到萬馬奔騰如地動山搖的氣勢,撲天蓋地而來,這時的他已經心慌,想不到精心策劃的計謀,居然功虧一簣。
情況危急,已不容許他多想,為了加快速度,他率領清一色的輕步兵,沒有攜帶任何防禦工具,要教輕兵步在沒有任何地利的平原,結陣對抗騎兵,無疑是送死。
眼見城頭近在咫尺,顧不得它是不是敵人安排的陷阱,旅長立刻要大隊人馬加快速度進城,據城而守,希望可以堅持中軍到來。
整個軍隊立刻開始拔腿狂奔,可是身後的馬蹄聲越來越大,旅長眼見時間已經不允許他們全數入城,狠心一決,不管如何一定要完成軍團長交代的任務。
毅然發令他親自率領一半士兵結陣以抗,來替其餘士兵爭取入城的時間,副旅長一聽到這指令,立刻抗爭地道:“旅長,其他人需要你的指揮,這邊放心交給我,敵人要過去除非踩過我的屍體。”
旅長暴吼地道:“都什麼時候,你還跟我爭這個,我在邊疆呆了三十個年頭,原本以為就此老去,想不到還有個機會,一會聖凱的騎兵,你快走!這是命令,否則處斬。”
就在副旅長虎目泛紅地離去的同時,緊接著就是旅長發出一連串的指令,這次突襲的軍隊不愧是訓練有素,精挑細選的老兵,雖然知道即將麵對是怎樣的敵人,但仍毫不猶豫地服從指令,迅速結陣。
來得好快!旅長裏特心中喊道。就在基坦陣形剛完成,騎兵急奔的身形已經出現落入眼簾。
距離僅是短短數裏,結陣的士兵都幾乎可以感受那濃鬱而壓抑的戰爭氣息,彷佛戰馬唿出的熱氣就在麵前,不過出乎意料,騎兵並沒有趁機進攻,而是降下速度乃至停止,與基坦結陣以對。
從騎兵中,忽然有單人單騎越眾而出,手持三棱尖銀槍,頭盔遮去大部分的臉型,但炯炯有神的雙眼,猶如天上星辰,毫無阻礙地直穿基坦士兵的內心。
頭盔中傳出溫儒平淡的聲音,迴蕩在戰場上,道:“基坦的士兵為何侵犯我聖凱疆土,莫非是要與聖凱全麵宣戰?”
先聲奪人,在正義道理上不住腳的基坦,加上偷襲被識破,原本凝聚要決一死戰的氣勢為之一泄,裏特知道自己再不出聲,隻怕不用聖凱動手,己方就先垮了。
隻是心中疑惑,不知領軍是何號人物,要說在邊疆呆了幾十年的裏特,對聖凱這邊的將領可是如數家珍,偏偏認不出他是何人,不過也無暇讓他多想。
裏特大吼地道:“少說廢話,成王敗寇,自然有後世的人去書記,我等軍人當以服從命令,就算馬革裹屍也毫無怨言。”
士兵聽完他的話,身上那股沙場上慓悍無撼的殺氣,透過眼神和緊握武器的手,傳達出來,將領眼神一凝,想不到這個老旅長居然有此急智,簡短的幾句話又將氣勢拉迴,不過這對戰局於事無補,他們這群士兵隻是秋天的蚱蜢,蹦達不了幾時。
將領輕輕地道:“好個馬革裹屍!既然基坦王國毫無正義公理地破壞難得的和平,執意開戰,那我聖凱隻有奉陪到底。”
將領雖然話是這麼說,卻遲遲不肯發動進攻,倒是好整以暇地靜候著,身後的騎兵也不急不躁,如同將領一般,宛如一把鋒芒斂於劍鞘之中的寶刃,一但出鞘,便是血流成河。
裏特雖然不知他在搞什麼鬼,但他更是樂於這樣耗著時間,拖著越久,副旅長奪取聖越城的成功率越高。
彷佛知曉裏特的想法,將領嘴角仰起懶散而高深莫測的笑容,碰巧被裏特捕捉到,為什麼對方會如此有恃無恐,難道。
心中祈禱千萬不要像他所想的一樣,頭還是情不自禁地轉向聖越城的方向。
碰!碰!煙花的爆炸聲依然不絕於耳,但裏特的心情卻如煙花消失後的無盡虛空,冷清漆黑卻不見底。
城牆上的人影打鬥猶如一場無聲的默劇,聖凱軍早已堵住城牆的兩頭,而城門一寸一寸地闔上,僅剩最後一絲隙縫,副旅長率領的士兵就算插上翅膀,也無法趕到,情形演變至此,裏特終於知道自己掉入一個精心設計的陷阱。
重新占領城牆的聖凱軍,毫不手軟地拉開弓箭就往基坦士兵射,知道大勢已去的副旅長迫不得已,隻好讓士兵趕忙後退,拉開與城牆的距離,並且往裏特結陣的方向而去。
這一切變化都落入裏特和聖凱將領的眼中,但兩人的表情卻截然不同,裏特是大驚失色,假如陣形被退兵一衝,引起骨牌效應,陣不成陣,那隻剩被屠殺的份。
聖凱將領則一份應當如此的模樣,對於基坦的敗退沒有任何意外的表情,這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話語聲音雖輕,卻清晰無誤地傳入基坦士兵的耳裏,道:“你們企圖占領聖越城的詭計,已經敗露,還不束手就擒。”
此話一出,雖然沒有引起基坦士兵的恐慌,但他們心中已留**影,而裏特卻束手無策,眼下都是多年跟隨他的老兵,可是千金難換的精銳,如今卻要命斷他國,投降來保存這批老兵的戰力,裏特不是沒有想過,但後續引發的效應,卻不是他能控製。
眼見身後潰散的軍隊,越來越逼近,裏特心知隻要讓彼此一接觸,就是殺戮的開始。
沒
有時間讓裏特思考,烙印到骨子裏的軍魂讓他毅然下了一個出乎大家意料之外的決定,衝鋒!
與其要在這裏自取滅亡,倒不如壯士斷腕,拚著一條命能將這裏的消息,順利傳送迴去,至少讓他們的犧牲有所價值。
裏特從馬匹身旁取出一隻怪異的特製管號,遞給一旁的傳令官。
嗚!如狼嚎鬼號般的低沉響音,由小而大地在幾息間,便傳入所有人的耳裏,包括潰散而來的士兵。
基坦的老兵眼神一凝,神情一變,彷佛瞬間變成噬人舔血的惡狼,所有人緊握鋒刃,如狼之獠牙利爪,磨刀霍霍,一步步地向聖凱騎兵挺進,那是前麵條不歸路,他們也義無反顧。
聖凱將領眼見苗頭不對,手中銀槍向前一指,身後的騎兵立刻由靜止、小跑,開始加速。
基坦士兵亦開始慢跑,跨著整齊的步伐,心中醞釀的情緒,迅速達到沸騰,嘴裏發出非人哉的怒吼叫聲,活像是深山出來的野蠻人,不需要顧忌世俗的任何眼光。
短短幾分鍾,兩道洪流相撞,一條宛如氣勢磅礡的遼闊大河,另一條卻是潺潺小溪,但堅韌頑固,麵對大河的衝擊絲毫不讓。
紅色血花處處開,血腥味瞬間由中心向四麵八方蔓延開來,雖然麵對聖凱騎兵衝鋒的長槍,但撼不怕死的基坦老兵,充分展現他們的堅韌和價值。
雖然長槍貫過身體,但隻要還有一口氣,便緊抓著槍柄,替身後的同伴製造機會,砍戰馬的腳,斬敵人的手腳,隻要能給敵人一絲一毫的傷害,他們絕對不會放過。
基坦老兵的出色表現,讓聖凱將領眼神一凝,想不到他們居然如此血肉之軀來降低騎兵的速度,一旦失去速度的騎兵,立刻被數名士兵圍殺。
數息之間,已有好幾名數十名騎兵失去性命,聖凱將領沉著地不發一語,想要看看在戰場廝殺的中階軍官,是否有應變的本領。
場中的聖凱軍官也被基坦老兵這一著,打得暈頭轉向,一時手忙腳亂,好不容易重整旗鼓,眼中怒火自然如火山爆發般,怒不可遏。
不過總算沒有讓怒氣衝昏頭,讓騎兵與步兵纏鬥,這樣的話,他們便枉費所學的軍事知識,全都自殺謝罪算了,騎兵的優勢便是速度,沒有速度,騎兵不過是任人宰割的子。
稍做休整,聖凱軍官立刻讓騎兵一分為二,除開正麵與基坦交戰的騎兵,其餘騎兵繞道兩旁,取出短弓,開始奔射戰術。
一時間箭如雨下,偏偏基坦士兵沒有任何這遮蔽之物,頓時血花四濺,飛灑如霧,哀號聲不絕於耳。
眼見手下兒郎被如此屠殺,裏特雙眥欲裂,彷佛要擠出斑斑血淚,剛剛的號管聲已經告訴眾人,這次目標以改,隻要能夠護送一人突圍而去,稟告這裏的經過,便視為成任務。
不計較生命的廝殺,製造混亂,好讓背後的同伴能夠多一分機會,可以突圍,基坦士兵充分展現出基坦軍人頑強堅韌的一麵,足以讓聖凱將領刮目相看,要是基坦的士兵都是這樣的素質,那國王的雄心大略,恐怕要延宕好些時光。
就在聖凱騎兵一分為二,改用弓箭之際,基坦陣形忽然中道大開,副旅長與幾個搶到戰馬的士兵立刻飛奔而出,而基坦在陣後的弓箭手更是毫不停歇地往兩邊的騎兵射箭,隻要能多阻止一分一秒,都是好的。
聖凱將領一見原本擠在人群中的基坦副旅長幾騎,忽然脫困而去,才明白自己被基坦老將擺了一道,前麵一番浴血苦戰,玉石遇焚的作為,隻為掩護那些人離去。
聖凱軍官也發現這些人,不過基坦的時機實在抓得太好,就在雙方錯位之後,而且弓箭手配合來得及時,圖如期來的箭雨,讓他們一陣慌亂,無法立刻追趕,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揚長而去。
原本期待能夠一舉殲滅基坦全部,誰知突生變故,何況將領還在一旁看著,誰知他心裏怎麼想,要是一個無能掛在他心上,自己這一生就算是毀了,一念至此,聖凱軍官心中湧出一股不可遏止的怒火。
擺脫弓箭手的威脅後,一個小繞圈,騎兵如同一把利刃狠狠地從基坦的左右兩脅插入,聖凱軍官更是一馬當先,狀若發狂,將為兵之魂,身後的騎兵一見軍官如此,自然收起貓戲耗子的遊戲心態,加大攻擊的力度。
在兩輪箭矢落入基坦士兵中,旋即發起衝鋒,基坦陣形立刻四分五裂,就像被梳理過的田地一般,東一塊,西一團,散亂不堪。
浸淫軍事多年的裏特,一見便知大勢已去,而且聖凱已經學乖,分出兩批小騎兵對在戰場外圍遊走,就是為了預防基坦再次使出金蟬脫殼的詭計。
天佑基坦!裏特一聲大喝,便抄起兵器領著親兵便往聖凱的騎兵堆紮。
接下來的戰鬥著實讓聖凱將領眉頭深鎖,眼底又沈重幾分,由於裏特的身先士卒,基坦的士兵沒有一個抱著投降念頭,幾乎都是奮勇殺敵,那怕手殘腳斷,隻要還有一口氣在,便打死不退,如此慷慨激昂,不禁教人動容。
假如基坦士兵人人都是如此,那對其餘各國的麻煩可就大了,幸虧這樣的士兵並不多,因這次奪取聖越城事關重大,基坦軍團長才決定派出萬人精銳,充當先鋒,以其可以支撐到大軍來臨,誰知卻是一個死亡的陷阱。
聖凱將領緩緩取下頭盔,剛毅的臉龐上,有著那一抹玩世不恭的頑謔,猛然一瞧居然是安部理,聖迪克的親信之一,在聖迪克的登基**,不在王城,卻來到邊疆聖越城狠狠地狙擊基坦一把,算是送給聖迪克登基的第一份大禮。
宛如人間煉獄般的殺戮戰場,安部理按捺住心中那份悸動,眼神卻發出敬重的精光,這批基坦老兵贏得了他的尊重,人生爭雄稱霸,人死煙消雲散,低頭默念幾句祈禱詞,便下達全數剿滅的指令,完成他們馬革裹屍的心願。
屍橫遍野,血腥撲鼻,戰場僅有一枝斷成半截的旌旗,基坦鬥大兩個字,隨著夜風四處飄蕩,做為這場殘酷屠殺的見證,也揭開玄南大陸的爭霸序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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