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征迴過味兒後,也覺得自己鬼迷心竅。
他是皇家子嗣,年紀雖小,開葷卻很早,京城什麼漂亮的人物沒見過。何況京城貴族不乏豢養孌童麵首的,岑夜闌論皮囊,知趣,哪個都該是入不了他的眼的。
難道真的是在邊境待久了,看岑夜闌都覺得秀色可餐了?元征琢磨了許久,岑夜闌抿著嫣紅的嘴唇的模樣不斷出現在腦子裏,攪得他心癢難耐,索性就直接去找岑夜闌了。
門禁閉著,亮著燭火,元征推門進去的時候,岑夜闌正給自己身上擦藥。
他敞著衣襟,皮肉是不見光的白皙細膩,肌肉分明,薄而瘦削,或深或淺的舊疤烙在上頭,一具經過刀劍風霜的漂亮男人身體。空氣裏彌漫著藥油的清苦,元征看著他肩膀上的那道淤青,是今日那新兵小子留下的,白天的時候岑夜闌眉毛都沒皺一下。
岑夜闌冷了臉色,合攏衣裳,說:“你來做什麼!”
元征不以為意,看著他那張臉,麵無表情,寡淡如白水,又往下掃。
興許是他的目光太放肆,岑夜闌皺緊眉毛。
元征說:“這不是特來看望看望岑將軍。”
岑夜闌道:“用不著,出去。”
“何必這麼拒人千裏,”元征說,“看岑將軍今日受了傷,關懷一二罷了。”
岑夜闌忍著火氣,冷冰冰道:“多謝殿下好意,夜色已深,請迴。”
元征卻拿過床邊的藥瓶,絲毫不見外地說:“轉過去。”
岑夜闌一愣,坐著不動,元征低了眼,淡淡地說:“岑將軍,我很不喜歡別人一再忤逆我。”
他這話說的有幾分威脅的意思,岑夜闌惱了,“得寸進尺!”
元征笑起來,“承蒙誇獎。”
二人對視半晌,元征道:“抹個藥而已,岑將軍扭扭捏捏的,怕我?”
“笑話,”岑夜闌冷冷道。
僵持了許久,岑夜闌才轉過身,背對著元征,衣裳拉下掛在手肘,露出一片後背。背上竟有道將愈未愈的刀傷,結了疤,看傷勢,大抵是那時胡人所留。
元征嘖了聲,還真是能忍。
岑夜闌渾身都緊繃著,清瘦,骨架卻細,元征手碰上去的時候,岑夜闌用力忍住了將元征甩出去的衝動。藥油冰涼清苦,少年的手卻是滾燙的,兩相交錯,觸感分明。
元征看著濕膩的藥油順著筆直挺拔的脊骨滑了下去,一身皮肉都似在燭火下泛著潤澤的光,他情不自禁地看了岑夜闌一眼,他正扭開臉,下頜緊繃,眼睫毛長,不經意地顫了一下,輕柔的羽毛似的搔著心髒。
元征說:“為什麼不讓下人幫你上藥?”
岑夜闌冷淡地看了他一眼,他不喜歡和人太親近,除非動不了才會讓蘇沉昭幫他,一貫都是親力親為。
元征笑道:“我是唯一一個知道你秘密的?”
岑夜闌或有那麼個秘密隻他一人知道,這個認知讓他莫名的心情愉悅,話是貼在岑夜闌耳邊說的,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曖昧得過分。
岑夜闌僵了僵,“夠了——”
話沒說完,元征突然攥住他的腰,咣當藥瓶就因岑夜闌的掙動脫手掉了出去。床上逼仄地,岑夜闌的抗拒排斥之意更甚,不過幾個時辰竟又動起手,可地兒太小,軀體摩擦輾轉翻滾都是肉挨著肉。
末了,二人腿抵著腿,元征掐著岑夜闌手腕,他舔了舔嘴裏的血腥味,陰沉沉地道,“岑將軍還真是半點不客氣。”
岑夜闌掙了掙,罵道:“混賬東西!”
這麼一句將元征逗笑了,他道:“接著罵,早就想罵了吧,嗯?”
岑夜闌倒真是小覷了這個紈絝,也不知從哪兒學來這麼一身胡攪蠻纏又刁鑽兇狠的近身功夫,胸膛起伏了幾瞬,神色陡然變得微妙——元征硬了。
二人挨得太近,元征壓在岑夜闌背上,那話兒就頂著他,唿吸也變得微微急促。元征似乎也是愣了愣,看著岑夜闌黑發裏露出的耳廓,低下頭,說:“岑夜闌。”
“岑將軍,你知不知道你越是這樣就越讓人想欺負你。”元征慢慢地說。
岑夜闌眉宇間露出厭惡,身體僵硬著,怒聲道:“滾開!”
元征道:“你說你是不是故意的?”
他一字一句說得緩慢,夾了幾分揚眉吐氣的痛快,看著岑夜闌緊抿的嘴唇,抗拒也有幾分不可言說的勾人意味。
“元征,你也太看得起自己,”岑夜闌揚起臉,冷笑道:“不過一個無權無勢的廢物皇子,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
元征看岑夜闌終於說出心裏話,怒極反笑,挺胯頂了頂他的屁股,語氣輕緩又放肆,“什麼東西——岑將軍,你猜猜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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