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天然失神的向著迴家的方向走去，灰澤今日的所作所為所要達到目的穆天然他還是很清楚的，無非就是鍛煉他的勇氣，也許是這個世界的人處在一種朝不保夕的狀態，所以做起事來相對狠辣一些。


    “弟弟”英妮驚喜的唿喚聲傳入慕天然的耳中，將穆天然從失神的狀態下喚醒。


    “族長他沒有為難你吧？”


    沒有”穆天然笑的很自然，不管怎麼說穆天然都是被複雜的社會環境所熏陶過的人，又怎是英妮這個單純樸實的姑娘所能相比的。


    “沒有就好”英妮臉上終於露出了笑容，拉著穆天然向屋內走去，“看你這一身髒的趕緊去換了待會姐姐給你洗。”


    說著已經將穆天然推迴了他的屋內。


    “，小冉，小鳴，你們兩個要是敢騙我我就揍扁你們。”


    門外傳來英妮惡狠狠的聲音與對待穆天然的溫柔是截然相反的兩種態度。


    小冉，小明？穆天然一聽之下就忍不住的想笑，感情這兩混小子的名字這麼詼諧，不過很快穆天然的心就被溫暖所占據。


    “


    小妮姐我們那敢啊，我們保證以後絕對第一時間向你匯報最新情況。”


    兩個少年很識趣的討好道。


    “這還差不多你們走吧，等等，不許告訴你們父親我今天找過你們。”


    “我們省的，省的。”


    門外轉來英妮的腳步聲，穆天然趕忙做著剛剛走出房門的樣子。


    “弟弟，我已經做好飯了你等等，姐姐去盛。”


    看著英妮麵上的宵，穆天然就知道兩個小子一定沒說實話，這樣也好麵的姐姐擔心。


    “怎麼了弟弟，那裏不舒服？”


    端著飯食進來的英妮看著穆天然沉悶的樣子出口問道


    “沒，沒什麼，就是有點累。”


    穆天然敷衍的迴答，可就這個謊言出口之後就那麼的具有諷刺性，累，這個字他穆天然該擁有的嗎？過著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


    子，累跟他有關係嗎？


    “那就多吃點，吃完早點休息，族長為人就是嚴苛其實他並無惡意的。”


    穆天然聽話的埋頭吃著東西，這一刻他真的想要嚎啕大哭，無外乎別的他對不起這份愛。


    夜裏穆天然出神的看著窗外滿天的星辰，沒有汙染的天空繁星都是那樣的璀璨奪目，然而穆天然沒有半點欣賞的意思，他就這樣怔怔地看著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慢慢的穆天然意識昏沉，夢裏灰澤的身形是那樣清晰的出現在穆天然的身前，他不斷的向著穆天然說著白天裏的那句話；“你該恨自己，你該恨自己……”畫麵翻轉之間，初來這世界那晚的一幕浮現，最後定格在林頤為救他而身死的一刻，猛地睜開，夢境之中的一切是如此的清晰。


    受到夢境的影響，早間強顏歡笑的吃完早飯告別了英妮之後來到後山，此時天色還沒有大亮，走到崖邊默默的坐著，深吸一口氣低頭向著崖下看去，清晨的水汽帶著一種刺骨的涼意，讓穆天然更是清醒，崖下水流湍急，穆天然都不敢相信昨天自己就是從這裏被灰澤扔下去並且活下來。


    此時此刻的穆天然內心當中充滿的掙紮，一夜的時間讓穆天然想了很多，正是因為想的多了太過於深刻才會有那樣的一個夢境的出現，跳下去嗎？這樣的做法無疑最快速度磨煉勇氣的辦法，不知做了多久的心裏建設，用多少種理由來麻痹自己，穆天然終於動了，他顫巍巍的移動著自己的腳步來到崖邊，麵上充滿了扭曲的猙獰。


    “賊老天，你給我看好了！”伴隨這一聲撕心裂肺的吶喊穆天然一個踨躍。


    “嘭”砰然墜落身體重重的砸落掀起大片的水花，很快他就被滾滾的白色匹練淹沒在其中。


    就在這時灰澤匆匆而來，看著已經落入滾滾湍流之中的穆天然頓時咒罵一聲“這個蠢貨！”他是


    想要鍛煉穆天然的勇氣，而最好的效果就是穆天然自己戰勝自己跳下去，可那是在他在場的情況之下，現如今穆天然跳下去他該從哪裏把穆天然撈上來。


    咒罵之間灰澤已經如同猿猴一般騰挪在崖壁之間追隨著滾滾的湍流而去。


    熟悉的溺水感襲來，穆天然整個身體在水流之中沉沉浮浮漂流而下，這次沒有人再來拎著他的領口拉他一把，他這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一件蠢事。


    水火自古就是最無情之物，水下的暗流，石塊多到不勝數，在水中沒有任何的接力之處完全就是隨波逐流的狀態，穆天然已經不記得自己的身體是第幾次狠狠的撞在堅硬的石塊上，好在這些石頭經過水流長年的衝刷已經被磨去了尖利的棱角不然他都不知道死幾迴了。


    “嘭”再一次穆天然的身體狠狠的撞擊在一塊暗石上，穆天然隻覺胸口先是一痛再是一悶喉頭就湧出一股腥甜，是人都有三分火氣這一次穆天然沒來由的湧出一股倔勁來強忍著身體的不適，在身體將要錯開水中暗石的時候雙手死死扣住石縫總算是將身形定住，身形稍穩壓在喉頭的鮮血就從口中噴了出來。


    一口鮮血噴出穆天然才覺得舒服了許多，扭頭四下打量，這一打量穆天然就有些絕望了，兩邊是壁立千仞的崖壁連個岸都沒有，而且此處地勢很低水流流速極快，他根本不可能憑借著自身的力量脫險。


    人都是有著強烈求生本能的穆天然自也是如此，猶豫了一會兒穆天然一咬牙終於做出了決定雙手鬆開被他死死扣在手中的暗石，就在他雙手鬆開暗石的剎那穆天然的身體再一次失去了控製。


    在經曆了之前的教訓之後穆天然這迴學聰明了，他的一隻手臂護在胸前的要害部位，隻留出一直手臂應對突發情況，這樣做之下雖然收效甚微但至少也不會受到致命的危害。


    然而老天爺就是這樣不待見穆天然，這樣極快且深的水流最是容易形成水中暗流和漩渦，就在穆天然隨波逐流一段時間之後前麵出現一個轉彎，飛速流動的水流在撞擊到拐角處的山壁之後開始倒旋，隨即又和緊隨而至的水流發生一係列的碰撞，進而在拐角處形成一個兩丈大小的漩渦。


    穆天然老遠就看見那漩渦，一看之下三魂就去了七魄，那漩渦飛轉不止就如同一張擇人而食的大口，凡是在這水道的一切都難逃席卷，換無懸念的他被漩渦吸了進去，漩渦之中參雜細小的砂石，這些砂石在渦流的急速旋轉之下不再似看上去的那樣軟弱可欺，它們就似一把把尖利的刀子，劃過穆天然的皮膚，撞擊穆天然的血肉。


    這算是淩遲嗎？痛苦之中的穆天然下意識的笑道，同時身體被漩渦拉進水流深處，肺部的空氣越來越少越刺痛難忍，終於穆天然很幸福的暈了過去。


    追來的灰澤還是慢了一步，見到穆天然的時候他已經被渦流所吞噬，灰澤平靜的眼中終於露出了驚駭之色。


    周圍都是一人高的碧綠水草，穆天然渾身是血躺在水草叢中不知死活，午時的烈日火辣辣的，然而這處的水草絲毫不為所動任你烈日炎炎仍是將腰桿挺得筆直。


    “啊”一聲痛苦的呻吟，穆天然緩緩撐開沉重的眼簾複而又因無法忍受耀陽的日光合上雙眼，穆天然的感覺糟透了，渾身幾乎沒有一處舒服的地方，尤其是胸口沉悶的幾乎喘不過氣來，渾身一點力氣也沒有。沒有吃過豬肉至少是見過豬跑的，以他現在的狀況身處在這原始的叢林當中死亡那是必然的。


    “嗬嗬”突然穆天然笑了起來，笑的苦澀，笑的無奈，甚至還有一絲解脫，與其這樣窩囊的活著還不如就這樣死去不是嗎？想到這裏的穆天然整個人看起來都沒有了一絲的生氣。


    緩緩的閉上雙眼沉浸在兩世的迴憶當中，就如同臨死之人最後一刻對自己一生的迴首，有前世的種種過往浮現，他在複雜的社會之中謀求生存，有得意的時候，也有失落的時候。


    他是一個孤兒可以說自小就嚐盡了酸甜苦辣，複雜的社會沒有將他淹沒在其中，他在其中謀求生存，為了生存，他嚐試這做過很多多種工作，最終得到了一個體麵的活法，一步一個腳印，活的踏踏實實，明明白白，可是一瓶酒下肚他就來到了這裏，他已經是個傳奇了不是嗎？一個可笑的傳奇。


    ；“哈~”穆天然長長的歎了一口氣，似是這口氣之下他的前世種種都隨著這口氣煙消雲散。


    沒有了前世那他又該是誰英居？想到這個名字慕天然的心頭一震，；“弟弟”一聲輕脆之中帶著濃濃愛意的熟悉在穆天然的耳邊響起，穆天然緊閉的雙眼陡然睜開，眼前的英妮嘴角噙著笑看著他，那笑好熟悉好溫暖，英妮的身形有那麼幾分不真實可是看在穆天然的眼中卻是讓他周身為之一顫，；“姐”一聲唿喚從穆天然的口中脫口而出，顯得是那樣自然。


    ；“怎麼還不起床，身體又不舒服了嗎？”


    說著英妮已經彎下腰來細細的打量著穆天然。


    ；“姐”穆天然再是唿喚一聲，伸手去拉英妮伸過來的手，可是就在他觸碰到英妮的一剎那眼前眉目可見的英妮消散了。


    穆天然心下一驚恍惚的心神清醒過來，四下看看天邊竟是已經起了紅霞。


    殘陽如血，美的不似人間。


    “姐”第三次的唿喚自穆天然的口中響起，這次卻是充滿了求生的渴望。


    是的，就算是他的死也無法讓他得到解脫，現在他已經不隻為自己而活，他有親人，有一個疼他愛她的姐姐，他的死注定會給他的姐姐帶來無法承受的傷害，他已經不單單是穆天然，他是英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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