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天然變了，變的讓尹洛感到害怕，他恐怕是在場之人當中唯一一個有著不同感受的人。而今日英雄會的眼睛可不少，除了身在明處可以看到的，還有許許多多的看不到的人，須知，英雄會早已經(jīng)不是多年前的英雄會，他現(xiàn)在有一個人所眾知的名字。新世界。這就注定了有無數(shù)雙眼睛開始打量著這個新崛起的勢力。而在這些暗處的眼睛，也有穆天然熟悉的，比如說早已經(jīng)離開首陽城的楊玉久。
“我給了他十年時間，可是他僅僅隻用了一半的時間，就給了我超乎想象的驚喜。”
“你們楊家打算繼續(xù)護著他？”
說話之人是一個看上去年齡在三十歲左右的英俊男子，男子看上去年輕，屬於後輩子弟，可是無論從他所展現(xiàn)出來的氣質(zhì)，還是和楊玉久說話的口吻，都不該是一個後輩子弟該有的，毫無疑問，這是一名強者，一名不輸於楊玉久的強者。
“護著他？他已經(jīng)不需要別人的保護，不是嗎？”
確實，誰都看得出，其實穆天然就沒有打算死，可是他自毀肉身的做法就形同自殺，既然他不想死，還做出這樣形同自殺的事情來，那麼答案就隻有一個，那就是，就算是肉身被毀，穆天然也死不了。這代表著什麼，別人看不出來，難道楊玉久和這個年輕人還看不出來嗎？“你居兀山可是準備好迎接他的怒火？”
楊玉久揶揄的笑道。年輕人聞此一言，神色凝重，旋即怒哼一聲“他若尋死，成全他又如何？”
言罷，年輕人便已經(jīng)身形閃動，消失在遠處，唯留楊玉久得意的笑聲。楊玉久該是得意，他賭對了，當年的他在所有人不看好穆天然的情況下頂著壓力和穆天然合作，昔日的雪中送炭，今日之後便是坐收迴報的時候，他用最小的付出，為整個楊家?guī)砹藷o法估量的迴報，這筆買賣做的有多值當，恐怕是個人都看的出來。尹洛眼中的穆天然的確變了，變的不在想以前那樣幹淨，而這也是尹洛害怕的地方，以前的穆天然，懦弱，無知，不識好歹，可是這些，在尹洛看來都是穆天然吸引他的地方，懦弱是穆天然心底純善，他還沒有被這個世界殘酷的殺戮所浸染，無知是因為穆天然還保存著別人所不擁有的靈魂上的潔
淨，不識好歹是因為他不貪婪。當然這三種從前出現(xiàn)在穆天然身上的東西，一度成為尹洛的憂慮，因為這樣的穆天然在這個世界活不長久，可是他也不希望穆天然成長成現(xiàn)在這樣。現(xiàn)在的穆天然的在尹洛看來已經(jīng)不僅僅是成長起來那麼簡單，而是成長的讓他無法接受，作為一個還非常清醒的局外人，尹洛能夠清楚的看待一切。今日發(fā)生的事情，固然體現(xiàn)出了穆天然的仁義，可是在這仁義之中卻也夾雜了一些不幹淨的東西，比若說收買人心。那一句“亂我新世界之法者，必懲！”的嘶吼，可沒有看上的那麼簡單，穆天然看上去是在維護新世界的法度，可更深層次的也是在邀買人心，他這句話吼出之後，場內(nèi)無數(shù)人沸騰的情緒就足以說明一切。穆天然從什麼時候變成了這樣，一件本是充滿情誼的事情且被他傾注了自己的野心。窺一斑而知全貌，穆天然能在此時不忘邀買人心，那麼以前在別的事情他又做了多少不擇手段的事情。在群情激蕩中，尹洛環(huán)視四周，這裏的一切，比之天橫山都要強上不止是被，而這些都隻是穆天然短短近十年之內(nèi)創(chuàng)造出來，這一切光鮮的背後又存在著多少不為人知的齷蹉。最終，尹洛的目光落在了穆天然的臉上，他的目光深沉，心裏在問著自己“當年的選擇自己真的做對了嗎？”
此事過後，穆天然就宣布自己要閉關(guān)，大家也是知道，穆天然自廢肉身，這樣重的傷勢，不閉關(guān)療傷才是怪事。而隨著穆天然閉關(guān)，一個消息也開始不脛而走，當日發(fā)生在英雄會內(nèi)的事情，被無數(shù)雙暗中隱藏的眼睛看到，穆天然自廢肉身而不死事情，也就被傳播了開來。
“自廢肉身不死！這得是多高的修為啊！？”
“誰知道？我們這等修為的人，別說自廢肉身了，被砍上幾刀也得沒命，以此估計，想必這新世界之主的修為高出我們不止百倍啊。”
“不止百倍？那是多高？丹氣修者？”
“丹氣修者！？你聽說丹氣修者有毀掉肉身不死的嗎？”
如這般的議論，隨著傳聞的傳播，不斷得在人族的疆域響起，而隨著這種議論的流傳，穆天然，新世界的名頭也越來越大。
“你來做什麼？”
英雄會連霜居所，
看到秦縱前來，連霜先是麵色一寒，隨後合上穆天然給得晏甲書籍，揣進懷中，便冷聲說道。秦縱不以為意的在連霜的對麵坐下，抬頭看看頭頂時隱時現(xiàn)的明月，說道“別人都不理我，我就隻能找你來了。”
秦縱現(xiàn)在在英雄會不招人待見那是必然的，連帶著也將尹洛連累了，畢竟在所有人看來，穆天然受那樣的一番折磨都是他們二人的造成的。連霜被秦縱的話說笑了，“你又怎知我會理你？”
“你這不就理我了嗎？”
秦縱一撇嘴，將手中的酒壺湊近嘴邊，仰頭灌了一口酒。情知自己說不過秦縱，加之又不想多理會秦縱，連霜起身來，下達逐客令“你若沒事可以走了。”
看著連霜抬腳邁步就欲走，秦縱顯的滿不在乎，嘴裏直道“難道你們就不好奇，我們和天然的關(guān)係？”
“哼，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
連霜說的不客氣，可是她停頓下來的腳步卻已經(jīng)出賣了她。是啊，在整個新世界，乃至是人族，又有誰不好奇穆天然的身份，而現(xiàn)在秦縱卻給了連霜一個了解穆天然的機會，她又怎會不動心。秦縱輕飄飄看了連霜一眼，輕笑一聲，仰頭再灌一口酒，這才如同自說自話道“哎，誰能想到，以前的一隻小白兔，如今竟然會成為一頭狡猾的狼。”
“你什麼意思！？”
連霜忽然扭過身來，厲聲喝問。
“想知道？那就坐下，拿出你身為新世界二把手的氣度來，慢慢聽我說。”
連霜猶豫片刻，終還是冷靜下來，反身坐下。
“這就對了，我可以說給你想知道的，可我又一個條件。”
秦縱終於實在勾起連霜的好奇心之後，圖窮匕見。連霜危險的瞇眼看了秦縱一樣，問道“什麼條件？”
“我告訴你好奇的，你是否也該告訴些我好奇的。”
“你想知道什麼？”
“天然的一切，他是怎麼到的這裏，又是怎麼走到現(xiàn)在，記住我想知道的是，別人不知道的，那些可以從別人口中聽到的你就不用說了。”
“嘭！”秦縱話音剛落，連霜重重的一掌拍在麵前的石桌上，她是好奇穆天然的過往，可是！她更加的不會出賣穆天然。
“你是何意圖？對首領(lǐng)有何不軌居心，你別忘了，前幾日正是首領(lǐng)割肉以償，
才救了你！”現(xiàn)在的秦縱顯然已經(jīng)被連霜看成是別有居心的不義小人。秦縱不屑輕笑“我告訴你，這天底下最不可能對天然不利的，不是你，也不是你們，而是我們，我們這些看著天然一步步成長的人，我實話和你說吧，我今次來問你這些並非是你想的那樣，而是為天然好。”
“為首領(lǐng)好，可笑，你們一來首領(lǐng)便遭此一難，虧你說的出來。”
秦縱也知自己的話沒有信服力，沉吟片刻才道“你可知，天然有心魔。”
心魔！？連霜被這兩個一驚，心魔的可怕之處，但凡是修者都清楚。可是轉(zhuǎn)念之下，連霜麵上剛剛消散的冷意再次浮現(xiàn)“休要在這裏危言聳聽，首領(lǐng)怎麼會有心魔？”
“有沒有，你不妨坐下來先聽一聽，聽完之後，你再做決定。”
連霜注視著秦縱，她一邊告訴自己不要相信秦縱，可是心底卻有一個聲音告訴她，也許秦縱說的是真的，畢竟，從穆天然對待秦縱和尹洛的態(tài)度上看，他們的關(guān)係絕非一般人可比，既然不是他們這些一般人可比，也就意味著，真正了解穆天然的人不是她連霜，也不是英雄會的每一個人。看到連霜麵上有傾聽的意味，秦縱才緩緩說道“剛才我已經(jīng)說了，以前的穆天然在我的眼中是一種無害的小白兔，他既不想傷害別人，也不像讓別人傷害自己，你或許不相信，他第一次取生靈性命的時候，並不是出於他自己的意願，因為他必須那麼做，不做就會死。”
連霜真的是被自己聽到的驚訝了，在這個世界，別說是殺一頭野獸了，即便是殺人都沒有多少人會有心理負擔，可是秦縱卻告訴她，穆天然從前連殺死第一隻野獸都是被逼無奈的，想象當初穆天然在來到首陽城的路上，一次性殺了那麼多人，還有之後與獸群的搏殺，半點看不出穆天然的軟弱。
“很意外嗎？我也挺意外的，我本來以為，這麼多年過去，天然至多也隻是我眼中的成長起來罷了，可是經(jīng)尹洛的提醒之後，我才意識到，天然已經(jīng)不僅僅是成長起來那麼簡單，他的成長已經(jīng)超出意料之外，這幾日我也外出認真了解過，才發(fā)現(xiàn)，這些年直接間接死在天然手上的人很多很多。”
“他們該死！”連霜忍不住的打斷秦
縱的話。
“是，他們該死，一個新勢力的崛起必然是要用鮮血鋪路的，可這個人不該是穆天然，不該是一個當年那樣幹淨的一個人所能做的，你不覺得這種變化太大了嗎？大的讓人感覺不可思議？”
連霜愣住了，是啊，細細想來的話，若是穆天然從前真的像秦縱說的那樣，一個人再變也該有一個合情合理的過程，不可能一朝轉(zhuǎn)變這樣的大。心魔？難道真的是心魔嗎？連霜開始自己問這自己。看著陷入沉思之中的連霜，秦縱循循善誘道“所以我們需要知道在我們沒有在天然身邊的時候，在他的身上都發(fā)生了些什麼，來判斷出，他是否已經(jīng)被心魔控製，你能明白嗎？”
不得不說秦縱抓住了連霜的軟肋，經(jīng)過秦縱這心魔一說，連霜倒是好奇穆天然的過去了，而是擔心穆天然的未來，其實在英雄會，很多人都知道，連霜都穆天然不僅僅隻是敬畏，更多的是一個女子對男子的愛，連霜的愛是隱晦的，但也是熾烈的，她這麼多年來，兢兢業(yè)業(yè)的做事為了得到穆天然的認可，可是她為什麼一定要讓穆天然認可她？為的是名利嗎？不是！為的就是讓自己在穆天然的心中更有位置，這是她對穆天然表達自己愛意的一種方式。敬畏一個人，迴去服從他擁戴他，而愛一個人，會擔心所愛之人的一切，更別說，心魔這種會威脅道穆天然生命的事情，雖然連霜不敢完全的信任秦縱，可是她害怕那種可能，如果秦縱的說的是真的怎辦？那怕這種真實隻有萬分之一的可能，連霜也不想去冒險。所以，連霜妥協(xié)了，開始為秦縱講述起，她從認識穆天然到現(xiàn)在所發(fā)生在穆天然身上的一切事情。聽完連霜的講述，秦縱眉頭簇成了川子，沉吟良久才道“你說在此之前有一個女子來找過天然，你可能說清楚她的容貌？”
這裏的女子，當然就是指顧傾城了，當時穆天然將顧傾城藏得很嚴，可也沒有隱瞞連霜，畢竟連霜是為他代言的，當時那種情況需要連霜在明麵上打配合才能更好的隱藏顧傾城。
“那個女子很美，很冷。”
簡短的兩個形容詞，就讓秦縱瞬間斷定了顧傾城的身份。秦縱的臉上露出興奮之色，也不見他再給連霜解惑，反身全力奔行而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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