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穆天然的述說之後,尹洛的麵色頓時就白了,他是天橫山為數不多知道顧傾城真正身份的人,所以就算穆天然沒有在述說當中說出居兀山抓走顧傾城的原因,他也是能夠想象的道。秦縱就更直接了,聽完之後就坐不住了,殺氣騰騰的就要去找居兀山的麻煩。
“秦縱你給我住!”尹洛麵沉似水的吼道。
“我讓你住聽見沒有!”見秦縱依舊我行我素,尹洛在地嘶吼一聲。
“住?尹洛,你以為你們瞞得住我嗎?別忘了,我生在天橫山長在天橫山,認識傾城比你還早,父親那時以為我小,什麼都記不住,很多事情都不避這我,可那日我見到的一幕,終生都無法忘記,傾城她不是人對吧,她是草木精靈,別以為我不知道草木精靈意味著什麼,傾城已經被擒數年,我們再不去救她,她就完了。”
穆天然和尹洛都沒有想到,秦縱會知道的這麼清楚,雖然不是十分的準確,可是已經八九不離十。尹洛沉默了,他又怎麼會不知道秦縱說的在理,可是,他還存在這理智,居兀山他他雖是不熟悉,可是從穆天然的描述之中想象得到,那是一個怎樣強悍的勢力,就他們這種程度的修為,去了能怎樣,送死罷了,而且從現在的事情看來,天橫山的覆滅就是居兀山所為,連師父那樣的存在都不是居兀山的對手,更別說他們了。沉默之中,一隻沉這臉的穆天然,終於說話了“秦縱,我已經隱忍了四年,你能相信我嗎?”
尹洛和秦縱瞬間神色激動起來,是啊,他們怎麼忘了還有穆天然還有英雄會,還有新世界。
“對!對!還有你穆天然,快,我們快去救傾城。”
秦縱似是在生死邊緣看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雖然明知希望渺茫,卻還是用盡全力去試圖抓住他。穆天然顯得非常冷靜,他確實該冷靜,他對顧傾城的在乎絲毫不比兩人早,且因為那份深埋在心底的情愫猶有過之,可是,當年在意識到顧傾城被抓走麵臨什麼的時候,他就顯的非常冷靜,因為那個時候的他已經成長起來,清楚地知道自己該做什麼,才能達到自己的目的,所以這四年來他一直在隱忍,隱忍,而在隱忍的每一天對他來說都是一份煎熬,因為他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有能力救出顧傾城,待
到自己有能力的那天顧傾城還會不會存在在這個世界上。無數個夜晚,他都在心中吶喊著,傾城等我,似乎這樣就真的能夠給顧傾城堅持下去的力量。在秦縱和尹洛熱切的眼神中,穆天然近乎無情的冷靜說道“時機還不到。”
眼看著尹洛和秦縱臉上的希望,因為自己的話一點點崩潰,穆天然看似冷靜,可是他的心卻很痛,很難受。
“什麼時機不到,你要的時機是多久,十年,二十年,還是一百年?”
秦縱聞言之後就徹底的怒了,將對顧傾城的擔憂所轉化的憤怒盡數宣泄穆天然的身上。尹洛還算冷靜,雖然他也對穆天然的話很是不快,他一把按住秦縱,讓他冷靜下來,這才沉聲問道“你說的時機要多久?”
穆天然,抬頭看著遠處的天空,神色之中漸漸浮現出厲色,“半年,至多半年。”
半年,這迴尹洛和秦縱都有些驚訝了,他們雖說因為穆天然的猶豫而憤怒,可是他們也不蠢,心裏很明白,以新世界的力量很有可能不是居兀山的對手,可是穆天然竟然十分肯定的告訴他們隻需要再等半年,而他們憤怒的原因並非是穆天然的猶豫,而是穆天然聽上去無情的話,還有那份不合常理的冷靜。
“天然,你真的有把握嗎?”
尹洛問道。
“有沒有把握我都要去。”
尹洛和秦縱對著句話的理解是,穆天然已經等不下去,穆天然確實是等不下去,可原因不是他們想的那樣,穆天然現在也算是博學多識,多年閱覽書海,他的隻是層麵今非昔比,早在他知道顧傾城因為草木精靈血脈而被居兀山抓走之後,他就閱覽過書海之中關於草木精靈的書籍,而就書籍之中的描述,穆天然知道,草木精靈的的本源消耗,是根據修為的不同而來計算死亡的時間的,顧傾城的修為,不過近五十年的內氣,按照這個修為來計算的話,顧傾城至多也就能撐六年的時間,而現在眼看著時間將至,穆天然是怎麼也不可能再等下去,再等的話,他就隻能給顧傾城收屍了。穆天然口中的半年時間,並非是有這半年時間,新世界就能變得更強什麼的,半年的時間豈能讓新世界有什麼翻天覆地的變化,他的這半年時間是準備著手了解居兀山。首先有一點,穆天然連居兀山在哪都不知道,
也許有人不理解,顧傾城都被居兀山抓走數年,穆天然既是有心就顧傾城應該早就著手了解居兀山,如果這樣想就錯了,如果穆天然當初真的這樣做了,新世界迎來的很有可能的是滅頂之災。對外打探別的勢力,且還是顧傾城剛剛別抓走的時候打探居兀山,這在別人眼裏代表了什麼,代表了穆天然準備找居兀山的麻煩,那麼居兀山會對一個打自己注意的人坐視不管嗎?當然不會,很有可能反手就把穆天然扼殺在搖籃之中。所以,穆天然在顧傾城被抓之後一聲不吭的裝孫子,就好像顧傾城對他而言隻是一個可有可無的陌生人,可是現在不一樣了,無論是新世界,還是穆天然本人相比起四年前都有了很大程度的上的成長,更重要的是穆天然已經決定和居兀山攤牌,在這臨近攤牌的檔口,穆天然也就不怕,被居兀山知道自己的用心。半年的時間,穆天然接連派出幾波人前往居兀山所在的石州,同時整個新世界進入戰備狀態,隻等著確定居兀山的具體位置,便兵壓居兀山。除去這些,穆天然也在整合所有有可能被自己所用的力量,比如說石州楊家。
“天然,你真的做好準備了嗎?”
陽勇問道。
“沒有。”
穆天然如實迴答。的確穆天然並沒有準備好,和其它勢力打打出手的資本,無論是時機還是整體的實力。陽勇點頭,穆天然能在這個時候還能如此的冷靜判斷出當前的境況,讓他很欣慰。
“你能這樣迴答說明你還沒有被衝昏頭腦,你應該知道奇州的局勢很緊張,隨時隨地都有可能波及道新世界,且不說,與居兀山開戰結果如何,但是奇州存在的危機,就不足以支撐你這次坐下的決定。”
“我知道。”
“既然知道,你為何還要這樣堅持?”
“她已經沒時間了。”
陽勇聞言有那一剎的迷糊,片刻之後才是從穆天然的話語之中品出味來。陽勇沒有再繼續勸阻穆天然,當日初見顧傾城隻是,顧傾城所給他留下的印象至今還感觸甚深,那樣的一個人兒,莫說是穆天然這樣與之早就相識,情根深種之人,即便是他也有著保護欲。可是這樣的人兒,馬上就要走到生命的終結,換位思考之下,穆天然此次的破釜沉舟也就可以理解了。沉默許久,陽勇才道“
那你可曾考慮過新世界,如果稍有一個差池,新世界就完了,你是在哪整個新世界在賭博。”
穆天然輕笑一聲“我建立新世界,為了就是日後能為我所用,現在養兵千日用兵一時,有何不可?雖然這樣說有些自私,可我想,新世界的每一個人應該都清楚這一點,並且早就做好了準備。”
陽勇無言以對,確實,穆天然從無到有的建立新世界,可不是什麼善心大發,創造出一片公平公正的世外桃源,他從一開始就有目的的,而沒有個自從加入新世界的人,一開始就明白這一點,這是一場公平的交易。
“不說這些了,我今次喚你前來可不是聽你說教的,你們楊家可是有了決定?”
“叔父已經傳來消息,楊家會在恰當的時間,配合新世界的行動。”
“隻是叔父還說,有些事情需要在事前讓你考慮明白,而這也是我今日勸阻你的原因。”
“說說,楊家有什麼條件。”
“你對奇州也算是有些了解,應該知道,奇州四大勢力,任何一方掀起大戰都必然是帶動整個奇州動亂起來,石州的情況和奇州沒有多大的卻別,楊家和居兀山都屬於石州四大勢力之一,如果楊家在你的一邊,向居兀山宣戰,就不僅僅是新世界和居兀山之間的戰爭,而是整個石州的戰爭,甚至牽連到石州之外,而你與居兀山的戰爭很可能隻是日後全麵戰爭的一個導火索,叔父讓我問你,你可曾做好了開啟全麵戰爭的準備?”
穆天然還真沒有想這麼多,但是聽了陽勇的轉達之後,他也是在第一時間想到了楊玉久亦或者說楊家想要表達些什麼,正如陽勇轉達之言中所說,新世界和居兀山的戰爭很有可能隻是牽連到整個石州,甚至是石州之外的全麵戰爭的導火索,到那時,如果居兀山覆滅,穆天然拍拍屁股走人的話,楊家此次支持新世界開戰居兀山的舉動還有和意義?要知道想要開啟石州的全麵戰爭的話,楊家早就做了,還會等穆天然對居兀山發難,楊家這此之所以配合穆天然其實就是看中了穆天然這個人。
“楊家想要獨霸石州?”
穆天然一針見血的切中要害。被穆天然如此直接的說中楊家的打算,陽勇尷尬的輕咳一聲,承認道“是的。”
“就因為我?為何我自己不知道有那樣
大的能力?”
楊家在此之前沒有意圖獨霸石州,可是這次卻要借助穆天然來獨霸石州,這就說明他們因為穆天然而擁有了絕對的把握。
“天然,你太小看自己了,肉身自毀卻還可以在短短七日之間恢複如初,就我了解縱使是叔父那樣的存在也辦不到。”
穆天然聽到這話,心下便是一驚,他還真就對自己的實力沒有一個準確的估算,因為以他的狀況,想要確定實力究竟到達何種程度需要在實戰中去發掘,可是現在陽勇卻告訴他他的實力很有可能連楊玉久都無法比擬。穆天然相處了沉思之中,他是準備破釜沉舟一戰,可是這破釜沉舟的目標至始至終都針對的隻是居兀山,可是現在楊家卻告訴他,居兀山還不是他最大的目標,而是整個石州,乃至是石州之外,這就遠遠的超出了穆天然的承受範圍。等到楊家真正能夠獨霸石州那一日會是多久,等到那一日到來,新世界還能剩下多少有生力量。似是早就看到了穆天然的憂慮,陽勇說道“叔父說了,如果你做出決定,待是楊家占據石州之後,會提供一部分力量支持新世界。”
穆天然沒有去考慮該不該信任楊家給自己的承諾,因為在此之前楊家是信任他的,畢竟他若是再滅了居兀山之後,啪啪屁股走人,楊家又能到哪裏說理去,可以說這一次和楊家的交易是極為公平的,楊家也拿出了他們的誠意。更何況,穆天然已經沒有選擇的餘地了不是嗎?與居兀山開戰救出顧傾城已成必然。穆天然起身來,在首陽山最高處,負手而望那一點一點墜落的嬌豔,穆天然的神態漸漸變的決然,走到今日,他不就是為了自己有朝一日能夠憑自己的能力去抓住一些他能夠抓住的東西嗎?多年前,他沒有能力去阻止木成的死亡,多年前,他沒有能力去阻止族群的覆滅,而現在他已經有機會,有能力去挽救顧傾城,還有什麼好猶豫的。有感而發之下,穆天然忽的朗聲道;精衛銜微木,將以填滄海。刑天舞幹戚,猛誌固常在。同物既無慮,化去不複悔。徒設在昔心,良辰詎可待。當時穆天然第一次吟出這首詩局的時候是為鼓勵,被青陽書院算計而心如死灰的程不愚。可是現在,這首詩,穆天然是吟給自己的,現在看來是如此的和適宜。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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