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穆天然隻所以單獨留下楊蝶其實就是想給楊蝶吃下一記定心丸。有一句話叫旁觀者清,人有的時候是很難看到自己的變化的,之前的穆天然也是如此,可就在他對楊蝶起殺心的那一刻,穆天然意識到自己真的出現了某種連他自己都覺得可怕的變化,僅是為了一件還處在猜測之中的小事竟然就果斷的對楊蝶起了殺心,要知道楊蝶可是曾經和他出生入死過不止一次的人。加之方才,楊蝶和卓不凡看他就像看另外一個人的眼神,他覺得自己有何楊蝶解釋一下的必要,否則楊蝶很有可能以為他現在已經被奪舍,而他現在正處在和居兀山開展的緊要時刻,若是楊蝶和卓不凡因此和他產生芥蒂的話,這對他來說將會是巨大的損失。兩人相處多年,加之有幾番出生入死,並且楊蝶比他見多識廣,聽到楊蝶問出之前在自己身上發生的事情,穆天然也就沒有隱瞞。聽到穆天然將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一一道來之後,楊蝶已經震驚的無法言喻,說實話,就算她比穆天然有著高出不止一節的見識,也無法解釋在穆天然身上發生的事情。沉吟許久她才道“你口中的血色世界,我也無法理解,不過贏塵之死想來不假,按你所言,贏塵以殘魂與那怪人對敵,幾番大戰下來,已經到了無法存留下去的地步,消散也隻在常理之中的事情。”
“那你可知有轉世輪迴之說?”
對於贏塵殘魂消散的原因其實不用楊蝶解釋,穆天然也是已經有了答案,不說贏塵和那怪人惡戰都殘魂的消耗,便是驚魂的效果,穆天然就再是清楚不過,驚魂本就是針對神魂的一種攻擊手段,贏塵本就是殘魂之軀,接連幾次遭到驚魂的打擊,對其造成的傷害可想而知。而對穆天然來說,他更想知道的是,那些記憶的來源,那些記憶,是否真的想他當時感悟的那般,屬於自己累世的記憶,若是這樣的話,穆天然真的不敢想象,自己前幾世為人,竟然都是那般,且死的那樣悲壯淒慘,那麼這一世了,是否自己又會是前幾世那樣的宿命?“我不知”楊蝶如實的給出自己的迴答,穆天然所經曆的已經遠遠超出了她的認知之外,這個時候的楊蝶,心中其實是一團亂麻的,穆天然因為心中所想的事情太多,所以沒有將全部的心思都放在
贏塵的話上,所以贏塵的話給予穆天然的觸動並不深,可是楊蝶身為一個旁觀者,卻很輕易的就撲捉到了那重點,那就是,贏塵的話,應劫而生?穆天然應什麼劫?難道這天下又要大亂不成?艦隊的行進速度放緩了下來,為此陽勇幾次找上穆天然,之前就在這裏耽誤了一段時間,這就很有可能造成楊家和新世界的行動無法起到夾擊的效果,而現在艦隊的速度放緩,陽勇有怎能不著急,他畢竟身上留著楊家的血,雖然現在身處新世界,可還是難免在行事方麵為楊家考慮一些,這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可是他注定了要在朱然那裏碰釘子,陽勇也沒有糾纏,他之所以幾次來尋穆天然也隻是向在第一時間見到穆天然,催促他的加快行進的速度。穆天然自是知道,誤期給這次行動帶來的弊端,可他也是沒有辦法,自從血色世界崩碎,他從之中脫險而出之後,就發現自己的身體之中起了很多他自己說不清的變化,他總是要對自己現在的狀態有過一個了解才是,不然就這樣沒頭沒腦的進發居兀山,若是在關鍵時候自己的身體出現問題的話該怎麼辦?到那時,別說就顧傾城了,恐怕連他自己,新世界,都要搭進去。機緣之下,穆天然一連突破三處竅穴,連同他之前突破的兩處竅穴,一共五處,這與他之前目睹楊曦突破六處竅穴的境界,隻差一處,現在穆天然的修為已經算是有了一個質的飛躍。身處在內視狀態的穆天然,將目光注意力集中到丹田鼎爐,因為就他自己的感覺,他身上最為顯眼的變化,出了自己的性格之外,就是丹田鼎爐,在此之前他就已經想要好好的對丹田探尋一番,可是因為諸多的眼前事而沒有機會。入眼便是那顆散發著赤色光華的內丹,而在內丹之上紫色電紋與赤紅之光交相輝映,這些現象都是之前穆天然所了解到的,而現在內丹最大的變化則是,在內丹的四周圍遍布著八顆血色光點,它們如同衛星一般拱衛這內丹,呈自轉以及公轉的態勢環繞在內丹的四周,看著眼前的一幕,穆天然心中頓生玄妙之感。若是穆天然學過格物,對天地萬物以及星辰的微妙運轉關係以一個了解的話,他就知道,現在他心中所產生的玄妙之感,其實是一種共生共存的關係,也就是說,內
丹和那顆血色光點,是相依相存,共生互補的。在好奇心的驅使下,穆天然的所有注意力都投注到了那八顆光點之上,當他的注意力落在其中一顆的時候,穆天然的眼前,猛地出現一個渾身浴血的大漢。看到這個大漢,穆天然心神就是一顫,因為驚嚇,注意力的不集中,穆天然瞬間就從內視的狀態之中走出,盤坐與地的穆天然,神情之上充滿了震驚。他迫不及待的再次進入內視的狀態,目標直至那八顆光點,這一次穩住心神的他,一一在那八顆光點上細細觀察過後他終於肯定自己的猜測。果然,那八顆光點,就是之前那八股記憶的主人公,他們怎麼會出現在自己的丹田之內,就算他們是自己的累世生人,不該都已經隨著自己今世的轉生而煙消雲散了嗎?難道他們還有自己獨立的人格?想到這裏穆天然一陣的恐懼,若是他們都自己獨立的人格,那就在一定的意義上說明,他們是以神魂的方式存在的,想象一下自己的身體之內有著八具除過自己之外的神魂,那可比之贏塵的殘魂存在自己體內的後果還要可怕,他們會不會也想贏塵一樣在不知不覺之中奪取身體的控製權。想到此處,穆天然不淡定了,他沉下心來,細細的去觀察每一個人,並且開始去感知他們的狀態,很快的穆天然就發現,自己也學想錯了,這八個人並沒有自己的意識存在。也就是說,他們就和那八具雷相一般,隻是一個能量體,而不是擁有思想人格的獨立存在。想到這,穆天然的腦海之中閃出一個念頭,他先是從內視的狀態之中出來,然後溝通自己和丹田鼎爐的聯係,心念一動之下,就見一顆血色光點從他的丹田鼎爐之中飛出,待落至艙室之中的時候,那顆光點就已經化成一個渾身浴血的大漢。這大漢一經出現,整個艙室就如同陷入無間地獄一般,恐怖的殺氣席卷整個艙室,濃鬱的殺氣讓穆天然深處其中竟然有一種粘稠之感,鼻尖亦是充滿了令人作嘔的濃鬱血腥氣。艙室之外,守在門口的朱然,在那浴血大漢現身之際,便是心頭一顫,他隻覺一股恐怖的殺氣將他整個人都籠罩在其中,在這股駭人殺氣的影響之下,朱然似乎感覺自己就出在死亡的邊界線上。與此同時,艦隊上空,天色巨變,原本萬裏碧藍的天
空,忽然就被一層血色所籠罩,很快的所有人都感受自己被一股殺氣所籠罩其中。而造成這一切的穆天然因為那浴血巨漢乃是他一體,又或者說本來就是他自己,所以並沒有旁人的那種感觸,便是打算將其它的七顆光點都召喚出來,好好的打量比對一下自己累世轉生之人。也就在他存在著這個想法的時候,艙室的門被敲響。聽到這突然的敲門聲,穆天然的眸中閃過一道殺意,感受到自己殺念的強烈,穆天然心中一驚,忙是收斂心神,問道“何人?”
“主上,你可還好?”
“無礙”
“如此便好。”
“你怎麼了?”
說話間,穆天然也是聽出了朱然的不對勁,聽其語氣似是在忍耐著什麼,難不成外麵發生了什麼事情。
“屬下還堅持的住。”
聽到這話,穆天然更是摸不著頭腦,快走幾步推開門,就見,朱然正饅頭大漢的倚靠在牆邊。而就在穆天然開門走出來的一刻,朱然卻是驚駭的看著穆天然的身後,穆天然有感,扭頭看去,卻見那浴血大漢就跟在他的身後。驚駭之中的朱然,很快的反應過來,搖搖欲墜的起身來,對著穆天然身後的浴血大漢行禮道“朱然見過前輩,還請前輩留手,快快收去自身殺氣,否則我等還能堅持,那些兒郎恐是要性命不保。”
聽到朱然的話,穆天然情知朱然誤會,卻也很快的驚覺,動念之間,浴血巨漢便化作血色光點消失當場。朱然不知其中內情隻當自己求情見效,長長的送了一口氣。隨即驚喜道“主上,此番若是有這位前輩助陣,我們的勝算便是大了幾分。”
穆天然現在也是想到了朱然所想,隻是兩人之間的想法還存在這必然的差異,穆天然已經無法想象,若是在攻打居兀山的時候,將那八具血人齊齊召喚出來又將會是怎樣的恐怖場麵。要知道,僅僅隻是其中一人,所散發出來的殺氣,就能夠然後朱然這個丹氣修者失去大半的戰鬥力,那麼八人齊出的場麵又是如何,穆天然對此很是期待。在穆天然的期待之中,艦隊開始加速,有了那些巨型海獸的護航這一路上,新世界的艦隊可以說是如履平地。也就在距離居兀山大概還有兩天的航程之時,艦隊終於遇到的敵人,而敵人,不是海中惡獸,而是真真正正的人,準確的說,是居兀山
的攔路虎。也是新世界的艦隊這樣浩浩蕩蕩而來,動靜之大,不能再如此靠近居兀山的情況之下還不被居兀山所注意,要真是這樣的話的,居兀山的危機意思就太差了,恐怕早就不知道被滅了幾個來迴。前來攔截新世界艦隊的居兀山之人,有數百之眾,別看隻有數百人,可這數百人用在新世界的身上就已經不一般,要知道,新世界現在雖然蒸蒸日上,還有一個實力不知幾何的穆天然坐鎮,可在很多人眼中,尤其是像居兀山這樣的龐然大物眼中,新世界就是土雞瓦狗,而今次,居兀山能派出數百人對付他們眼中的土雞瓦狗,其實就已經存了將新世界在此處一網打盡的想法。茫茫大海之上,居兀山數百人遙遙立於海中卻是如履平地,居兀山一海為基,自是精通禦水之道,他們現在能夠在水中如履平地就是最好的佐證。看著鋪天蓋地向著己方靠近的艦隊,居兀山一眾人麵上越來的輕慢也是漸漸變的慎重起來,他們不是沒有腦子,雖然是新世界為土雞瓦狗,可不代表他們無知,不會發現問題,思考問題。且不說新世界的整體實力如何,便是那海中手新世界控製,極速前進的海中巨獸就能打破他們之前對新世界的認知。居兀山常年居於海上,對於海中巨獸當然實在了解不過的,可是眼前的這些巨獸,無論是大小還是氣勢都比他們以前了解到的要恐怖數倍不止,能夠駕馭這等巨獸,可見那背後之人的恐怖之處。
“諸位此番或是惡戰不管結果如何,我們都不能退卻一步,定要為我居兀山爭取更多的時間。”
說話之人,是一個麵向沉穩的中年男子。他聲音不大卻使用了傳音之法,所以在場的沒有個居兀山之人都能夠聽到他說的話。聞聲眾人,皆是麵露決然。現在的居兀山已經遭到了楊家的襲擊,居兀山上下皆在奮力死戰,而就在他們一心一意對敵的時候,卻突然傳報,有一隻不明身份的艦隊正在想居兀山逼近,一番查探之後才知,來者竟是新近崛起的新世界。起初居兀山對此並不在意,是指為土雞瓦狗,可是現在在場之人已經沒有一個人懷有之前的那種看法。就現在眼下所見,他們想要以眼下的這數百人殲滅新世界的來襲完全不可能,唯一能做的就隻能是給居兀山爭取更多的時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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