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仿佛在這一刻靜止下來,這世間所有的一切仿佛都聚焦在此時此刻的這一點,顧傾城隻覺眼前一黑,周圍的世界都天旋地轉起來,郭尋迅速的探出手,扶住搖搖緩緩的顧傾城,眼裏看不出什麼表情。相較於顧傾城,此刻的郭尋的心中也是充滿了憂慮,毫無疑問,當叛道者跟穆天然將一切都攤牌的時候,穆天然已經成為他們計劃的最關鍵人物,如果穆天然有個什麼意外,那麼他們的一切都會迴到原點,這是他們最不想看到的,人最害怕的不是沒有希望,而是在看到了希望之後,卻被殘忍的扼殺,那怕是身為叛道者的他們已經經曆過無數的挫折,這對他們來說也是一種沉重的考驗。
“怎麼會這樣?”
顧傾城,顫動這嘴唇喃喃自語,毫無疑問,這一次穆天然所表現出來的情況比之上一次昏迷更加嚴重,上一次好歹可以判斷得出穆天然是會醒來的,可是這一次,則充滿了未知和不確定。短短不到一個月的時間,穆天然接連兩次陷入這種危險之中,這對顧傾城的心理承受能力也是一種考驗。
“你,該有心理準備的。”
是的,顧傾城和穆天然在他們決定在一起的那一刻,就該有時刻準備著失去對方的心理準備,他們都是走在懸崖邊上的人,不知道那一天一個不好就會墜入深淵,也許是他們其中的一人,也許是他們一起。可,縱使他們心裏都明白這一點,然而事情真的到了眼前,又豈是能夠坦然接受的。這個時候的顧傾城當然不想聽這些,她選擇性的忽略了郭尋的這句話,忽然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樣,急切道“師父,你們一定有辦法的對不對?”
顧傾城的這種希望不是一種已經走向邊緣的遐想,確實,郭尋這些人,有著多大的能量,隻要是個有腦子的人都能夠想到,他們是和英平同一時代的人,他們之中的每一個曾經都是人族世界的天才人物,這麼多年發展下來,他們之中的驚才絕豔之輩之人絕對不在少數,這世間能夠難住他們的事情不多。但是,郭尋的神情瞬間就讓顧傾城失望了,郭尋淡淡的搖頭“我們不是萬能的,神魂本就是一個極為神秘的存在,相比於對神魂的了解,我們之中的人,還沒有你這個
修煉煉神之法的人了解的多。”
顧傾城臉上的希望,霎時之間就如同在陽光之下迅速消融的雪,被一種死灰所代替。郭尋沒必要欺騙她,穆天然曾經早已經說過他與叛道者之間的關係,在郭尋的角度去看,他希望穆天然醒來的希望絲毫不比自己少。
“不過……”看著顧傾城麵上的死灰,郭尋的眼中露出痛惜之色,顧傾城自小都是在他的膝下長大,和他自己的子女幾乎區別,顧傾城身上所散發的絕望氣息深深的刺痛著郭尋。
“不過……我們沒有辦法,卻不代表我們之外的人沒有辦法。”
這本該是一句話,強心劑般的話,可是顧傾城聽後卻下意識的連連搖頭,“不!不行!”郭尋說的,顧傾城其實在第一時間意識到穆天然身上出現的問題不是她能夠解決的時候,就已經想過。這世間能人異士奇多,便是顧傾城的煉神之法就是從別人那裏機緣巧合之下傳承而來,她解決不了的事情不代表別人解決不了,可這其中卻存在這一個極為致命的問題,如果說有人有能力喚醒穆天然,那麼必然的前提就是這個人是以為煉神之法的修煉者。且這位煉神之法的修煉者,在此法的修煉和造詣之上比之顧傾城更為強大,身為一位煉神之法的修煉者,顧傾城怎會不知道,讓別人接觸道穆天然的神魂,最後會發生些什麼?如果說,肉體是一個人的硬件的話,神魂就是一個人的軟件,當這個軟件被外界的所接觸的話,這個軟件之中的一些訊息也會隨之傳遞給接觸者,當年穆天然第一次深切了解穆天然的時候,便是通過對穆天然神魂的接觸,所以,穆天然身上的一些秘密,顧傾城是知道的,隻是她清楚,穆天然既然沒有主動告訴她的意思,他也就當做什麼都不知道。這是這些秘密怎麼可以被旁人知道,若是穆天然身上的秘密被郭尋這些叛道者,及其身邊的一些親近之人知道也就罷了,這些人要麼是在新世界控製之下,要麼就是不會將穆天然的秘密透漏出去,可是外人能控製的了嗎?能信的過嗎?所以在生出這個讓外人插手這件事的念頭之時,顧傾城就掐滅了這個念頭。
“這件事情絕對不能讓外人插手!”顧傾城再一次態度堅決的否
定了郭尋的提議。之前就說過,很多事情,就算是閱曆比之顧傾城多上不止一籌的郭尋也和顧傾城無法相比,比如這關於神魂的事情,所以當他看到顧傾城的態度如此堅決的隻是,神色之中露出些不解。
“難道連英若玄也不行嗎?”
英若玄!?乍一聽到這個名字,顧傾城先是一愣,借著瞬間就想到了那個實為英妮,此刻卻換做英若玄的女子。
“她?”
郭尋點頭,“這世間,若是說起對煉神之法的修煉造詣,沒有人能夠超越那些人,可以說當今之世,煉神之法的便是從那些人之中泄露而出。”
說到這裏,郭尋就沒有再說下去,不過他的意思已經表達的足夠明白。顧傾城早就從穆天然的口中對那些神秘人有所了解,所以也能深刻的理解郭尋話裏所包含的含義,在人族有史以來,那些神秘人,雖然盡可能的和人族表現出迴避的態度。可是他們其中的個別人,卻不是這樣想,如英平便是其中之一,這些人在進入人族的世界之後,再從人族這裏學習到一些東西的同時,也在想人族輸送著一些東西,比如說煉神之法。可以說那些神秘之人才是煉神之法的祖師。
“我去喚她!”如果是英若玄的話,顧傾城完全可以接受,她這是在穆天然角度去向問題,如果說在這個世界上,穆天然最想和誰分享自己的一切的話,恐怕非英若玄莫屬。看著急切離去的顧傾城,郭尋,深深的歎一口氣,旋即目光轉向穆天然,神色之下充滿了憂慮。
“她並不是唯一的選擇。”
一個聲音這是從暗處傳來,問著說話的來處看去,看到的是一片深沉的黑暗,似乎這聲音的來源之處便是那牆角的黑暗陰影。很快的那黑暗的陰影開始如水一半的凝聚,片刻之後,便凝聚成一個人形,待是這玄黑色的人形怪物凝聚成型之後,他的麵部輪廓漸漸的開始清晰一切,卻是一個麵色蒼白的青年。
“你做好自己的事情便是!”此刻的郭尋正是內心焦躁而無人可以發泄的時候,見到這個人現身,頓時就沒還氣的說道。那人也不惱,他的神情至始至終都如同一潭死水,似乎這世間沒有什麼能夠讓他動容的。而,事實也是如此,了解這人的人都知道,這個人
是一個經曆過真正傳奇的人物,他的實力在叛道者中算不上最為出眾的那一類,可是在叛道者這個組織之中卻沒有任何一個人敢於輕視他。男子名喚冥,就是這麼簡單的一個稱唿,他的來曆神秘,就如同他的名字一樣,沒有人知道是真是假,而這個人,是叛道者之中的每一個人在最早期都熟知的,所有叛道者,都知道,這個人最開始就一直跟隨這英平,他就如同英平的影子一樣。既然他是英平的影子,那麼他所經曆過的傳奇就可想而知了,就在當年所有和英平關係匪淺的人,因為各種原因而對英平的事情袖手旁觀之時,隻有這個人堅定不移的在英平的身邊,當年英平所經曆的一切都有他參與其中。在最後的那一場兩界山大戰之中他也是其中最為重要的參與者,之後,叛道者能夠再次聯係上英平也是因為這個恩的原因。可以說這個人在所有的事情當中都參與者,是一個至關重要的人物。
“我守護了他數十年,不想看到他出事。”
冥淡淡道。
“我們別無選擇。”
“別無選擇?你們都在謀劃些什麼,以為可以瞞過我的眼睛?”
郭尋聞言,抬眼注視著冥,神色之中有些無奈,是啊,這世間若是麵前之人想要知道些什麼又有誰能夠逃過他的眼睛,要知道,在當年,英平自身從兩界山逃出都是險象環生,就算是逃過一劫,也已經到了垂死之際,而這個人卻能夠在英平無法估計他的情況之下在那樣危險的情況之下安然離去,這世間又有誰能夠攔的住他。這裏的攔不住,不是說冥的實力有多恐怖,若是這樣的話,當年事情也不會一那樣的一種悲劇收場,而是冥有著極為詭異和特殊的能力,這一點從他剛才出現之時的景象就可以看得出,他是,黑暗的使者,當他那裏有黑暗那裏就可以有他的身影,如果他要拖過別人的眼睛,那怕是在一旁的咫尺之遙你都無法發現他。
“不要做玩火自焚的事情,如果要做不要帶著穆天然。”
“你不要忘了,你也是……”不等,郭尋講話說完,冥就出言打斷了他“我和你們不同路,你們該知道,當年我之所以會找上你們,為的隻是應付多年之前到來的那場危機,而作為迴報在以往
的數十年裏我也為你們服務,多年,穆天然他不欠你們的。”
冥這裏所說的那場危機,指的便是當年滅族之難,從這裏可以得到一個驚人的答案,穆天然當年之所以能夠在滅族之難到來之前離開族地,並非是郭尋說的那麼簡單,僅僅隻是因為郭尋是英平的血脈,竟是這個冥,早在數十年前就已經埋下的一條後路,數十年他就已經猜到了英平的後人會遇到那樣的一場大難,所以,在此之前他就找到了郭尋這些人,然後用自己為郭尋這些叛道者做事為代價,以換取有朝一日這些人能夠出手救助。的確,也隻有這樣一個解釋才合理,叛道者,這個組織,他們有著自己的目的,可是從一開始他們其實並沒有將穆天然考慮到其中來,從一開始他們就穆天然其實就不是因為覺得穆天然有什麼價值,又或者是因為穆天然是英平的血脈。要知道,救一個穆天然也是有代價的,代價就是他們的組織有可能因為穆天然而暴漏,這對於他們來說是一件得不償失的事情。而促使他們冒險救下穆天然的原因隻有一個,那就是早在冥為他們做事的時候,他們就已經對冥有了這個承諾,這一點從他們當初僅僅之救下穆天然,而沒有連帶著帶出英妮就可以看的看出來,畢竟帶出一個的目標,比帶出兩個的目標要小。而在此之後,他們開始表現出有了真正在乎穆天然的想法的時候,是在看到了穆天然有著可以培養的資質之後。而之後,郭尋對穆天然說的那些其實就是一個謊言,一個為了讓穆天然對他們充滿好感的謊言。什麼因為當年和英平的情誼才是出手相救,這些都隻不過是一個騙局罷了。作為至始至終都守護這穆天然的冥,並沒有為穆天然戳破這個謊言,不是他不願,而是他不敢,穆天然在這個世界之上可以預料到的敵人和危險太多,如果錯破郭尋的謊言,無疑就又給穆天然樹立起了一個強大的敵人。這一點,叛道者也很清楚,所以他們明知有冥的存在也是有恃無恐。可是現在,冥不得不出來,因為他們正在做一件,將穆天然拉入深淵的事情。
“他的路你左右不了。”
知道所有的事情在冥的麵前都沒有狡辯的餘地,郭尋也開誠布公起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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