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妖在將一些顧傾城穆天然不知道的往事一一講訴之後,也沒有停下來。聽到接下來的講述,兩人才是知道秦縱這幾年裏都經(jīng)曆了些什麼。
如果說,血妖埋藏在秦縱腦海之中的那段悲慘記憶是秦縱心中黑暗麵產(chǎn)生的根基的話,那麼秦縱在尹洛和顧傾城被擒而不惜修為盡廢奔行千萬裏去往新世界求援而不得,心若死灰而去便是秦縱陰暗麵爆發(fā)的開始。
固然,血妖埋藏在秦縱腦海之中的悲慘記憶,讓秦縱自小便是受到了心靈上的折磨,但是來自於尹洛的關懷卻是深深的壓製了秦縱內(nèi)心之中的黑暗麵,然則,當尹洛和顧傾城這兩個被秦縱所最在乎的之人麵臨的生死不知的劫難之時,秦縱心中的黑暗麵也開始失去了壓製。
也恰恰在這個時候,打開潘多拉魔盒的鑰匙出現(xiàn)了,就在秦縱彷徨無助之時,一個以幫助秦縱為由的存在突兀的出現(xiàn)在了秦縱的人生當中,而這個存在自稱為冥界之主。
冥界之主以秦縱之母,也就是血妖的魂靈為交換,是的秦縱在心神最為虛弱的狀態(tài)之下出賣了自己的魂靈,成為了一名冥使。
聽到這裏,穆天然不僅憤怒的狠狠一擊近旁的山壁,從血妖的講述之中,穆天然已經(jīng)不難發(fā)現(xiàn),自從秦縱成為冥使,將自己的魂靈出賣給冥界之主之後,他是第一個和秦縱接觸的有機會發(fā)現(xiàn)秦縱不對勁的人,而事實上當時的穆天然隻要細心留意之下,也就不難發(fā)現(xiàn)秦縱的異樣,但是當時穆天然卻是很自然忽略了秦縱的不對勁,錯失了將秦縱拉迴正軌的機會。
“自從縱兒將魂靈出賣給了冥界之主,我看著他一步步的邁入深淵,卻無能為力,心中始終都抱著一絲僥幸,我相信我兒有大毅力可以渡過此劫。”
“可我還是將事情想得太簡單的,都是我的錯!”血妖再一次自責起來,確實,也無怪血妖自責,其實她是有機會借助外力來幫助秦縱的,比如那一次穆天然的出現(xiàn),隻要她當時就將秦縱麵臨的情況告知給穆天然的話,有了穆天然這些好友的幫助,秦縱也不見的就會落入今日的境地。
可是,正如血妖自己所言,他太低估秦縱將自己的魂靈出賣給冥界之主成為冥使之後遭受到的影響了,從那一刻開始,業(yè)力黑蓮便是在秦縱的靈魂當中生根
發(fā)芽,開始一步步吞噬這秦縱的良知。不過話又說迴來了,需要也有自己的難言之隱,可想而知,如果當時血妖膽敢將秦縱的事情告知給旁人的話,血妖的下場會如何。
身為一個母親,一個離開了自己孩子數(shù)十年的母親,她最大的期望就是陪伴這自己的孩子,當這個心願作為支撐的時候,血妖的取舍就會變得想的苦難起來。
直到,秦縱親手殺死尹洛的那一刻起,血妖終於是清楚自己錯的有多麼的離譜,當秦縱親手斬殺尹洛的那一刻起,血妖終於明白業(yè)力黑蓮對秦縱的影響已經(jīng)恐怖到何種的程度。
可以說,自那一刻起,秦縱已經(jīng)到達了無藥可救的地步,但是作為人母,即便是她已經(jīng)清楚了秦縱無藥可救,可也不會放棄,所以當穆天然和顧傾城出現(xiàn)在兩界山之後,她終於下定了決心。
“求求你們救救縱兒,尹洛之死怪不得縱兒,他並不是有意的,你們比誰都清楚,尹洛在縱兒心中的地位,現(xiàn)在也隻有你們能夠救他。”
將一切的前因後果一一講述之後,需要便是悲戚的哀求道。
聽完血妖的講述,穆天然和顧傾城的心中也是悲愴不已,他們自然不會選擇舍棄秦縱這樣的一位好友,其實不由血妖說這麼多,他們也不會相信秦縱會真的喪心病狂到殺死秦縱。
可是,現(xiàn)在他們也無比的清楚,事情到了現(xiàn)在,想要將秦縱從深淵之中拉出來,幾乎是一種奢望。
但是麵對一個母親的哀求,麵對一個母親放棄一切而做出的哀求,他們也不會無動於衷。
血妖的哀求之聲嘎然而止,穆天然和顧傾城能夠清楚的感受到,那具晏甲之上屬於血妖的靈魂氣息正在不斷的消散。
“冥界之主!”穆天然咬牙切齒的吐出四個字,在聽這血妖的講述之中,穆天然同一時間也意識到了,冥界之主的所謀不小,之前的顧林瀚,現(xiàn)在的秦縱。
就穆天然所知,冥界之主,之所以釋放上古物種的魂靈迴到凡界是因為受到了天道的示意,天道的意圖是一上古物種的力量對抗凡界未來所會誕生的危機,而現(xiàn)在看來這個危機便是靈界修者。當然,上古物種的出現(xiàn)也必然會給凡界帶來危害。
但是可見的,這個危害的存在隻會發(fā)生在凡界的危機接觸之後,因為到了那個時候,在沒有外
敵的情況之下,才是凡界生靈與上古物種角逐的時候,這是但凡一個有點腦子的生靈都能夠想明白的問題,而至於之後凡界生靈會陳偉凡界的主人亦或者是上古物種會成為凡界的主人就不是天道所要考慮的問題,天道的目的隻在維持凡界不被他界生靈所占據(jù)。
而上古物種有資格和凡界生靈爭奪,也算是天道對於上古物種再一次參與到保護凡界的獎勵,這很公平。
但是很顯然,冥界之主似乎也有著自己的考慮,名義之上,冥使的存在是為了監(jiān)督那些自冥界之中走出的魂靈,可是無論是顧林瀚亦或者秦縱,都可以清晰的看到,冥界之主試圖攪亂凡界的目的。
而顧林瀚,秦縱,亦或者還有更多的冥使,隻不過是冥界之主為了達成自己目的的犧牲品。
“母親!”便在穆天然腦海之中思索著這其中的問題自是,一聲淒厲的唿喊聲猛然在穆天然的耳邊響起,聽到這熟悉的聲音,穆天然霎時迴過神來。
等待穆天然定睛去看的時候,秦縱已經(jīng)來到了近前,一臉悲戚的跪在那具晏甲的麵前。
“你答應過我的,你答應過我的?”
秦縱無可奈何的看著血妖的魂靈不斷的消散,朝著虛空之中無助而又憤怒的吶喊。
在場之人都清楚,秦縱此時口中的你,便是那冥界之主。
然而秦縱的一切嘶吼和吶喊都是徒勞的,沒有人理會他的嘶喊,血妖的魂靈依舊在消散。
那具本事充滿生氣的晏甲,在血妖的魂靈徹底消散之後,便是猛然之間垂下了自己的頭顱。
“秦縱”場中的氣氛顯得非常的詭異而凝重,穆天然和顧傾城沉默許久,還是顧傾成出生喚道。
而自從血妖的魂靈散去之後,秦縱便是保持著最開始的姿態(tài)跪伏在那具晏甲的麵前,整個人似乎都失去了生機。
見秦縱如同一具沒有了任何生氣的死人一般跪伏在地,顧傾城便是試圖伸手去安慰秦縱,也就在她的手剛剛要接觸到秦縱的身體之時,秦縱的身體猛地升騰起一股黑色的烈焰,一直都時刻注視著秦縱的穆天然眼見這一幕,伸手便是拉住了顧傾城,而後閃身離開和秦縱保持一段距離。
“哈哈哈哈哈……”一連串大的大笑聲突然從秦縱的口中發(fā)出,這笑聲聽在穆天然和顧傾城的耳中即感覺悲痛,又感到無
比的危險。
穆天然眼見著那黑色的火焰不住的在秦縱的身體上擴散升騰,他能夠清楚的感受到自己身體之內(nèi)的紅蓮業(yè)火也在雀躍,他的眸光不僅閃動。
靈魂深處的業(yè)火紅蓮清楚的告訴這穆天然,秦縱已經(jīng)沒救了,血妖之死已經(jīng)徹底的讓秦縱發(fā)起了掙紮,任由心底的黑暗將他拉入深淵。
還無疑問,血妖的為人是衝動而又率性的,這一點從她當初義無反顧的愛上郭尋的時候就能夠看的出來,之後,又在被郭尋背叛之後,將自己的仇恨附加給秦縱,而沒有在第一時間考慮後果,此一刻也是,衝動而率性的認為,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唯一能夠?qū)⑶乜v拉出深淵的隻有穆天然和顧傾成,可是她根本沒有意識到,事情到了這裏,唯一能夠做到這一點的隻有她。
正是因為血妖的存在,秦縱一直以來才是不甘心失去最後的一點良知,可是現(xiàn)在,當秦縱失去一切之後,他的心,也如同死灰,與秦縱而言如今他的還痛苦的堅持那一份理智和良知已經(jīng)毫無意義可言。
穆天然的眸光不住的閃動,此一刻的穆天然內(nèi)心之中是無比掙紮的,這一刻秦縱的狀態(tài)是非常不穩(wěn)定的,秦縱正處在一個非常關鍵的時刻,這個時候如果有一個能夠決定一切的外力攝入,秦縱就很難說能夠渡過此劫,而這個外力穆天然有。
可是這一刻的,穆天然猶豫了,血妖魂靈消散那一刻的哀求之聲不斷的迴響在穆天然耳畔,讓他始終無法下決定,同時作為朋友,穆天然也無法做到毫無心裏負擔的就對自己的好友下殺手。
“我們走!”最終,穆天然還是做出決定,頭也不迴的帶著顧傾城離開了兩界山。
穆天然出神的坐在草地上,雖然他選擇了離開,但是毫無疑問,直到這一刻,穆天然也不清楚自己的決定到底是措施對,他很清楚一點,在最好的時機他沒有殺死秦縱,接下來如果想要在有這樣的機會已經(jīng)近乎不可能,而在未來,也許因為他今天的決定會有更多的不忍言的事情的發(fā)生,而這一切的錯誤根源都在今日。
顧傾城在一旁滿臉擔憂的陪伴在穆天然的身邊,穆天然一言不發(fā),她也不說話,之時那樣僅僅的依偎而坐。
“傾城,我也許做了一個非常錯誤的選擇。”
“你是指,沒有殺掉秦
縱嗎?”
顧傾城是非常的聰明的,雖然當時她並不清楚穆天然為什麼有那麼大的把握能夠殺掉秦縱,但是清楚的感覺到,那個時候穆天然所顯露出來的情緒。
對於顧傾城能夠從自己情緒的轉(zhuǎn)變之中猜測到事情的原委,穆天然並不意外,他點頭說道“秦縱很危險,而且更加危險的是造就了秦縱的存在。”
“冥界之主?”
對於冥界之主的存在,顧傾城也是知曉的。
“是的,現(xiàn)在看來,凡界已經(jīng)成為了,諸多勢力角逐的戰(zhàn)場,人族,妖族,異空來者,上古物種,靈界修者,還有一個冥界之主,事情變得越來越複雜了。”
“我們走吧。”
顧傾城在聽完穆天然的話之後,沉默許久說道。
穆天然有些詫異的看向顧傾城,“走?”
顧傾城點頭,“事情現(xiàn)在既然變得如此複雜,想要在一朝一夕之間有一個結果出來的話並不容易,我們現(xiàn)在摻和在其中到底能夠走到哪一步實在是不好說,與其這樣我們不如暫避鋒芒,等所有人都浮出水麵再說。
“
顧傾城的話,讓穆天然心中一震,但不是他立刻就同意了顧傾城想法,而是他突然之間從顧傾城的想法之中,想到了什麼。
不再多言,穆天然攔著顧傾城便是消除在遠處。
看著已經(jīng)空空如也的妖皇城,穆天然仰天長歎一聲,果不其然,妖皇真的已經(jīng)走了,準確的說是妖皇已經(jīng)帶著妖族隱遁了。
之前顧傾城的話,讓穆天然突然意識到如今凡界亂局留給一些人的最好選擇,毫無疑問,妖族選擇了暫時的隱遁。
“天然,我們……”
“我們別無選擇。”
不等顧傾城把話說完,穆天然就打斷了顧傾城的話,隱遁嗎?這個辦法也許適合妖族,適合絕大多數(shù)人,可就是不適合人族,不適合他穆天然。
而今的人族已經(jīng)在靈界修者,上古物種的眼皮子低下,加之人族數(shù)量眾多,人族想要隱遁完全是不可能的事情,而拋下人族,帶著新世界隱遁,這樣的事情已經(jīng)完全超出了穆天然的底線。
穆天然為人處世的底線,讓他做不到無視那麼多人身處在覆滅的危急之下。
穆天然這樣的心底,又或者說是底線,不是來自於這個世界,而是來自於他的靈魂本來身處的那個世界,而這就是他與這個時候最大的不同之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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