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之時我問,汝可知為何來到此方世界,看來我說這麼多,你還未自己找到答案。”
穆天然頓時訝然,感情對方不是給自己普及隱秘,而是在給自己解釋問題,他一開始的理解方向就錯了,訝然過後,穆天然便是開始思索起老者此前的那一番話語之中到底給了自己一個怎樣的答案。
可是穆天然細想之下依舊是滿腦子的疑問,對方講述之中所包含的信息量太大了,他無法肯定那些話語當中到底哪些是和自己有關的。
“小子愚鈍還請前輩名言。”
場中出現(xiàn)了短暫的沉默,一眾人的目光都是緊緊的盯著穆天然,要知道這些人無一不是極為恐怖的存在,被這些人盯著,穆天然頓時就感受到了一種極大的壓力。
便在穆天然將要有些承受不住這樣的壓力的時候,最上首的那位老者終於再次開口了,“看來即便是天道也有與凡人無疑之時。”
“前輩你說什麼?”
穆天然聞言心中驚異無比,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所聽道的。
麵對穆天然的疑問,老者如同自語般的解釋道“當年,靈界強者所凝聚之天道雖說崩壞,可是天道若成自有其靈,又豈是說被覆滅就能夠輕易被覆滅的,其靈在關鍵之時遁走他方,無人可知其蹤跡。而你,而你便是那遁走的天道之靈。”
穆天然聞言心中巨震,他是天道之靈?!這玩笑開的有些太大的了吧?確實,這樣的一個答案,可以說是讓人感到驚駭至極,可也要看是從誰的口中說出來的,如果是從別人的口中說來,自然是無稽之談,可是從麵前這位已經(jīng)跳脫了天道束縛的老者口中說出來,就不得不讓人相信。
“前輩又是如何知道這些?”
穆天然這一問,可以說是問出了關鍵點,首先,如果他為當年異空來者所凝練出來的天道之靈,那麼最先知道這一點的應該是異空來者才對,畢竟他們才是創(chuàng)造者,可是從穆天然和異空來者的種種接觸之中,能夠清楚的看到,異空來者對此是一無所知的。
如果他是異空來者知道他就是當年的天道之靈的話,那麼異空來者對他的態(tài)度不會是殺之而後快,反而應該是敬如上賓才對。
“老祖身合天道,自是可以從天道處探知一切。”
這次開口的不再是最上首的那位老
者,而是另一人。
聽聞這一言,穆天然心中驚駭,穆天然的驚駭既是驚駭與老者的強大,身合天道,這意味著什麼毫無疑問,而這也完美的解釋了為什麼老者能夠跳脫出天道的束縛,其次穆天然的驚駭則來源於,自己的所有凡界的天道竟然已經(jīng)盡數(shù)了解。
須知,如果他真的如老者所言,乃是當年異空來者凝練出來的天道之靈的話,那麼從根本上來說,他和凡界天道之間就是死敵的關係,如此一來他的處境豈非是相當?shù)奈kU。
但是很快穆天然的心中就又被一個疑問所充斥,如果他的身份真的如老者所言,他和凡界的天道就是死敵的關係,但是從他來到凡界之境,凡界的天道似乎都從未對他發(fā)難,甚至與在某種程度上來說,凡界天道對他是有相助,這根本就不符合常理。
“前輩可知我心中疑問?”
老者聞言,緩緩點頭,對於自己不明言,對方就能知道自己心中的疑問,穆天然並不感到意外,見老者點頭,穆天然便是不在多言,等待對方的解釋。
“天道所思非凡俗之人可以思量,然則,天道所思萬變不離其宗,解釋為一方天地存續(xù)而考慮,這便是天道存在的意義。”
“自己遁走之日,凡俗之人雖不知你之去向,然則卻逃不過天道的眼睛,你隻累世轉(zhuǎn)生,也不過是我凡界天道隻安排。”
“這些安排,與凡界延續(xù)有什麼關係?”
“當然有關係,你須知道一點,自從上古之時第一次靈界生靈進入我凡界伊始,想要讓凡界重歸如初就已經(jīng)不可能。可若不將靈界生靈逐出凡界,凡界的崩壞也不過是時間的問題。”
老者的這番話,穆天然能夠很清楚的理解,因為而今凡界所麵臨的境況就是一個很好的答案。
凡界的天道無法在保全凡界生靈的情況之下,解決靈界生靈,而凡界的生靈也無法靠自身的能力摧毀掉入侵者,這就形成了一個死局。
從這裏來看,凡界生靈並沒有他之前想的那樣的無情,凡界天道還是想著盡可的不發(fā)動毀滅性的天地打劫。
這也能夠理解,要知道當初的天地打劫的發(fā)動,是在上古物種已經(jīng)完全落敗,凡界生靈已經(jīng)沒有能力和靈界修者對抗下去,在這種情況之下,凡界天道想要不然凡界落入靈界生靈之手,
唯一的選擇就隻能是發(fā)動天地打劫。
“可我並沒有將靈界驅(qū)逐出凡界的能力。”
“想要解決問題,並不僅僅隻有驅(qū)逐一道。”
“不將其毀滅,驅(qū)逐難道可以讓凡靈兩界生靈共存不成?”
“靈界生靈為何能夠威脅凡界的存續(xù)?”
老者問道。
“自然是他們本就不屬於凡界,不受凡界天道的約束。”
對於這個答案,穆天然早就已經(jīng)清楚,所以迴答起來沒有多少猶豫。
“可若是他們受到凡界天道的約束又會如何?”
“這怎麼可能?”
是啊,這怎麼可能,靈界生靈本就不屬於凡界,他們沒有凡界的印記,怎麼可能受到凡界天大的約束?
“所以關鍵就在你。”
“在我?”
穆天然先是大為驚詫,但是很快他就反應了過來“他本就是異空來者所凝煉出來的歎道,也就是說他的存在本身就是適合靈界生靈的,想到這裏,穆天然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此刻心中所湧出來的猜測。”
看著穆天然眼中的震驚,和驚慌,老者神情淡漠,但是一雙眼睛卻是緊緊的盯著穆天然。
“這是你的宿命,你別無選擇。”
長久之後,老者終於開口道。
“宿命?”
穆天然有些怔神的自語。雖然這一刻穆天然很不願意讚同這兩個字,可是事實卻讓他無法反駁,此前,老者已經(jīng)說了,他的累世不過都是凡界天道的安排,凡界天道為何會這樣安排,答案也很清楚,無疑是已經(jīng)一早就有了將他融為己身的打算,從而徹底的解決,凡界自從靈界修者踏入之後說存在的根本麻煩。
而凡界天道對他的累世轉(zhuǎn)生,就是一種對他的觀察和磨練,直到凡界的問題已經(jīng)到了最後的關頭,凡界的天道才是將他轉(zhuǎn)生到了凡界,這也是為何一路走來,他會受到凡界天道眷顧的原因。
他的生,他的死,他的一切開始和結(jié)束,都是凡界天道有目的的一手掌控,這不是他的宿命又是什麼?
可是,此一刻穆天然無法坦然的接受這樣的一個事實,拋開什麼天道之靈,他是一個人,一個活生生有著自己思想的人,他有自己的想法,有著自己的期盼。
穆天然如同行屍走肉一般的走著,他沒有任何的目的性而言,他的腦海裏不斷的迴想著宿命二字。
作為一個人,他很清楚自己想要
什麼,他並不想遵從自己所謂的宿命,但是他也清楚,乃至是凡界的天道也清楚,擺在穆天然麵前的道路已經(jīng)別無選擇。
為什麼那些恐怖的存在不出手?而是將凡界的所有麻煩都丟給凡界生靈,一來自然是他們清楚,即便是他們出手了也不見得能夠根本性的解決掉凡界所麵臨的問題,二來,也是對穆天然的一種逼迫。
因為他們也非常的清楚,想要讓穆天然接受自己本該有的宿命,就不能夠給穆天然希望,對於,凡界的天道來說,對於那些凡界的恐怖存在來說,生靈算什麼?他們所在乎的隻有一個,那就是促成凡界天道對凡界的絕對控製。而在這種情況下,穆天然即便是打心底裏不願意遵從宿命的安排,卻也無可奈何,因為這樣下去,將會有無數(shù)的凡界生靈死去,這其中自然也會包括他所在乎之人。
而穆天然,想要讓這些他說在乎之人不再經(jīng)受生死的折磨,唯一的選擇就是遵從宿命。
這是一個極為困難的選擇,遵從宿命,他將舍去一切,不遵從宿命同樣舍去一切。
隻是兩者之間的舍去一切有些本質(zhì)的不同罷了。
“穆天然!”一直跟隨這穆天然走了一路的儲靈,終於忍不住的開口喚道。
可是麵對儲靈的唿喚,穆天然就如同是丟掉了三魂七魄一樣,毫無感覺可言。
身心閃動之間,儲靈突然攔在了穆天然的身前,旋即便是狠狠的給了穆天然一巴掌,生生的受了這一巴掌,穆天然失去的神魂才算是漸漸的迴歸了本體一樣。
眼見著穆天然的眼中恢複了神色和清明,儲靈眼中的擔心才是漸漸的散去。
“我不想問你到底和老頭子們說了些什麼,我很清楚,即便是我知道了你們的所談,也非是我的能力可以插手的,可是你若這般下去的話,恐怕離死也就不遠了。”
穆天然沉默許久,才是吐出兩個字“多謝。”
穆天然之前的狀態(tài),其實就是陡然之間因為精神遭到了巨大的衝擊,而想入一個一個精神的死胡同裏,好在,儲靈將他及時的從死胡同的拉了起來。
而當穆天然走出精神的死胡同之後,也就能夠瞬間清楚,其實事情還遠沒有到別與選擇的地步,遵從宿命,那也不過是一種處在最後關頭迫不得已之下才會做出的選擇。
而
他現(xiàn)在,還沒有到最後關頭,靈界修者,就真的不能戰(zhàn)勝嗎?也許是的,可是還沒有真正意義上的鬥過一場,誰又能夠說得準?
退一步來說,他能夠遵從自己的宿命,可是作為一個有思想的人,他是不是也該有為自己拚上一拚的資格。想到這些,穆天然莫名之間心中的信心就更為強烈了起來。
“你不迴去嗎?”
“迴去幹什麼?”
穆天然輕笑一聲“迴去享受你的平靜啊,你能夠跟在他們的左右,未來前途無量,何必更我去犯險?“
儲靈聽到這些,那還不知道,穆天然是在諷刺自己“嗨我說你,不要胡亂的針對好不好?我是我他們是他們。”
“難道你和他們不是一夥的?”
“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是。”
“何解?”
“我不過就是他們在凡俗界跑腿的罷了,你懂的。”
穆天然聞言了然的點頭,他之前還一直以為,儲靈是那些人當中某人的弟子,可是現(xiàn)在聽了儲靈的話,穆天然也算是明白了,那些人又怎麼可能會是隨隨便便收弟子的人,以那些人的傲氣來看,他們恐是已經(jīng)將世人看做螻蟻,甚至於因為那位老者的存在,已經(jīng)把自己看成了可以和凡界天道平起平坐的存在。
在這種自命不凡的狀態(tài)之下,他們怎麼可能放低身段,去和凡俗之人扯上關係。
而儲靈的存在,就有些類似於穆天然所了解到的冥使,冥使是冥界之主選擇出來的奴仆,而儲靈則是那些人的奴仆。
當然,在那些人的眼中看來,儲靈是他們選擇的奴仆,可是從出來為人做事上來看,他不見得就會承認自己的這種身份。
“你不會是他們派來監(jiān)視我的吧?”
“你覺得可能嗎?這天地之間,他們?nèi)粝胫朗颤N還用得著派人監(jiān)視?”
穆天然本就是再開玩笑,他當然清楚,在這凡界沒有什麼是能夠他過他們的目光的。
“你還是別跟著我了,很危險。”
“我跟著你可不是為了幫你,何來危險可言?”
“那你是為了什麼?”
“我雖然不能問你們之間交談了些什麼,但是我也很好奇,要知道,他們可是這世間最為強大的存在,他們所交代的事情,必然是這世間最大的隱秘,而我隻要跟著你,觀察你的行事,就自然能夠清楚,你們到底都談了些什麼。”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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