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你來倒是沒有之前那般的急切了。”
確實，此前穆天然行色匆匆，甚至於穆天然一度因為不想浪費時間，而拒絕與那些凡界的恐怖存在相見，可是現在的穆天然卻有著與之前的大大不同，一路之上雖然可以看得出他此行是有目的性的，可是卻遍覽周遭看上去不疾不徐愜意無比。
“怎麼你不是說不問我們談了些什麼嗎？怎麼這就忍不住了？”
儲靈聞言先是一怔，隨後一笑“哈哈，倒是你多言了，你且自便，我今後就是啞巴就是。”
穆天然聞言隻是一笑，不在多語。
一連行了多日之後，穆天然穆天然終於是來到了自己此行的目的地，看著熟悉的青陽城，穆天然百感交集，卻是感到無比的意外。
自從靈界修者進入凡界的那一刻起，穆天然的認知便是，凡界應該已經是一片的蕭條，可是此時此刻他所看到的青陽城卻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青陽城依舊如他記憶之中的那般繁盛，城門洞裏進出的來來往往之人，讓穆天然感覺猶如昨日便在眼前，所有人看上去並未因為受到自己所處世界的大變而受到任何的影響。
“難道，凡俗之人不受無感世界的影響嗎？”
穆天然不僅低低地出聲自語。儲靈聞言，不僅看了穆天然，眼中有淡淡的疑惑。
旋即可口道“凡俗之人自然會受到影響的，隻是他們的感受沒有修者那麼的強烈罷了，須知，我修者對世界的感知能力，即便是修為最低微之人，也是凡俗之人數倍不止，凡界突然大變，我等修者自然因為感知能力過於強悍，從而很難適應，但是凡俗之人卻可因感知能力的淺薄，能夠很快的適應這個世界。”
這樣淺顯的道理，穆天然當然是知道的，而他之所以明知顧問，自然是另有深意，而他的深意在於，在他的認知當中，天地如此大變，以凡俗之人的弱小，本該是感到恐慌的，而在這種恐慌的驅使之下，凡俗世界也就自然不可能如此平靜，可是他看到的卻與他所認知的截然相反。
“既然來了，你不打算進城看看？”
見穆天然在城外了許久之後，忽然扭身朝著出城的方向而去，儲靈不由問道，要知道，此前他是可以看得出來的，穆天然來到青陽城就有入城的意思，此一時忽然
臨時改變自己的意圖，讓人感到費解。
“我本是打算進城，可是忽然想到了一件往事。”
儲靈點到為止，他說過知道耳朵和眼睛，再是刨根問底的話，就是自食其言了。
依舊是記憶之中熟悉的路，已經是記憶之中熟悉的山，依舊是記憶之中熟悉的村落。
村落依山而立，山下則是一眼看不到不到邊的農田，此時正有那三三兩兩的在農人在農田之中勞作。
看到穆天然竟然來到了這裏，儲靈眼中現實疑惑，在看到穆天然就是徑直向著一個農夫走去，看上去是要交談的意思，儲靈便是不自覺的停下了腳步。
儲靈有著凡界修者特有的思想，在凡界，修者和普通的凡俗之人是有著本質之上的區別的，凡俗在他們的眼中是螻蟻，他們輕易不會和凡俗之人接觸，尤其是修為愈是強者，他們心中的優越感就越是強烈。
“老哥如此辛勞耕作，可是這土地之中仍能長出產物？”
穆天然雖是已經走的很近了，但是那農夫依舊未覺，直至穆天然出聲，那農夫才是驚覺，猛然抬頭便是看到一個年輕人帶著溫煦的笑容看著自己。
穆天然此時已經幻化出一聲普通常人打扮，看上去倒也沒有多大的不同，那農夫先是穩住了自己的心神才是斥道“你這年輕人，走路怎麼沒有聲響？”
穆天然抱歉一笑，農夫也隻是發發牢騷，見穆天然麵容和善卻也沒有在怪罪穆天然的莽撞，言道“你這說的什麼話，土地不能長出產物，我又因何耕作？”
“難道不受任何影響嗎？”
聽到土地竟然能夠長出產物，穆天然這就很是驚訝了，要知道，自從凡界天道被逐，天地大變，在穆天然的認知當中，很多本該是正常運轉的事物，該都是已經出現了極大的變化，比如這土地本該有的孕育萬物的能力。
農夫也知穆天然所指，聞言歎道“影響也是有的，我等農家便是靠著熟知四季變化，春耕，夏種，秋收，冬藏。可是而今這天地失了顏色，自是無法認清這四季變化，若非深知農事者，恐是迴錯了時節。”
穆天然在聽著農夫的話，遠處的儲靈自然也是講這番話語收入耳中。而當兩人聽到這番話語之後，皆是神情驚詫。
農夫見穆天然麵上有驚詫之色，心中也很是疑惑，不知
道自己說的這些本該是常識的問題，為何對方聽後還如此的驚詫。
見穆天然久原處不說話，農夫卻也不再去理會，而今他已經因為對農時的錯誤估算，將要錯過春種時節，卻沒有時間浪費在這陌生人的身上。
過了好一會兒，穆天然才是迴過神來。
等到穆天然返迴，就聽儲靈感歎道“我等如今對著天地的認知，，竟然不如一個凡俗之人。”
說也不是，其實隻要將農夫的話在心中一琢磨，其實就有一個很清楚的答案，此前，無論是穆天然亦或者是儲靈這些的修者他們都錯誤的認為，天道的離去，是的整個天地都受到了影響。可從今日所見所聞，來看，事情卻並非如此，天道的離去，影響的並非是整個天地，而僅僅是天地之中的天。
至於地，似乎並沒有遭到任何的影響，大地依舊有它該有的能力。
一直以來人們都把天地視為一體，可是今日所聞所見，卻是打破了這一固有的認知，天和地竟然是分離的？兩人不敢肯定這個答案，也許這其中還有其他不為人知的原因。
雖然說此刻的所得讓人心中一震，卻也僅僅隻是一個插曲。
穆天然和跟隨而來的儲靈很快的就來到了村落當中的一戶人家，依舊是那三間茅屋，穆天然來時，就看到籬笆園亭之內有著一個滿頭白發的麻衣老者手裏杵著一根拐杖微閉這雙目坐在園亭石墩上打盹。
看到老者的時候，穆天然不知不覺之間，眼眶竟是漸漸的濕潤了。看到穆天然眼眶之中的濕潤，儲靈心中不禁猜測，難道這是穆天然在凡俗之中的親眷？但是很快的儲靈就打消了這種猜測，因為他對穆天然的身世來曆還是知道一些的，就他所知道的穆天然的身世來曆可和這裏八竿子關係都沒有。
穆天然本事打算靠近老者的，但是卻想到之前那個被自己嚇到的農夫，須知老者現在的年紀已經有八十好幾了，這要是被驚嚇到，後果難料。所以穆天然在院門之外，便是低聲喚道“老丈……”
接連喚了好一整，儲靈都感到不耐煩的時候，那老者才是有感的緩緩睜開雙眼，茫然的向著四周圍掃視，最後將目光定格穆天然兩人的身上。
老者看上去眼神不是很好，他雖然能夠看到身形，卻無法在這個距離上看清
對方的容貌，老者試圖起身啦走進一些，但卻顯得有些艱難。
穆天然忙時靠近，扶著老者讓他坐下。
“小哥，喚老朽可是有什麼事情？”
塗老爹你可還記得我？”
能看到活著的塗老爹，穆天然是很驚喜的，此番穆天然之所以忽然來到轉向來到這裏，是因為他在看到青陽城之中人來人往的時候，迴憶往事的時候，忽然之間想到了一件被他忽略了很久的事情。
當年，他和程不愚在青陽城中遇到塗老爹和他的兒子，那時塗老爹因為中了攝魂術，身體本源受損，當時他和程不愚答應迴去尋找塗老爹為塗老爹調養，可是後來卻因為種種事情，穆天然竟然忘記了，而此時的穆天然也不清楚，當時的程不愚是否也和他一樣忘記了這件事情，如果兩人都忘記了的話，那麼塗老爹的下場可想而知。
此番能夠再見到塗老爹，便是至少已經證明，當初程不愚該是沒有忘記，否則的話，塗老爹也不可能活到現在。
“你是？”
塗老爹被穆天然這一問，很是有些茫然，時間已經過去了二十幾年，對於一個八十幾歲的老者來說，想要記住而是多年前的事情實在是有些為難人。
“我是英居啊”穆天然說出了曾今自己和塗老爹提到的名字。
塗老爹聞言麵有迴憶之色，英居這個名字，看起來在塗老爹的記憶當中有著非常深刻的意義，在思索了一陣之後，他的神色竟是漸漸清明。
“孩子，是你嗎？真的是你嗎？”
老者說著便是用自己粗糙且布滿了老人斑的雙手去撫摸穆天然的麵孔，似乎隻有這樣他才能夠更加深切的感受到穆天然的存在。
看著老者的動作以及嚴重包含的熱淚，儲靈卻是一陣的蹙眉，若是有一個凡俗之人這樣的對待他，儲靈八成會暴怒，而穆天然那一副任其施為的模樣，讓儲靈大感不適的同時也是極為的詫異。
“大郎！”在確認了眼前之人，便是他記憶之中的那個帶人親善修者小子之後，塗老爹激動的衝著屋裏大喊。
這個時候屋裏的人早已經發覺了門外的動靜，在塗老爹出聲唿喚的時候，已經步入老年的塗大朗已經是顫巍巍的走到了門外。
塗大郎雖然比他老子，塗老爹要小上二十幾歲，可是現在在門口已經六十多的塗大
郎看上去身體卻是比他的老爹都要不如。
“爹，你喚孩兒何事啊？這是來客人了嗎？”
說這話，塗大郎一步一顫的向著門外走來。
看到塗大郎的那一刻，穆天然心中感知甚深，塗老爹雖然說看上去比之二十年前有變化，但是總體上來看變化卻是不多的，但是塗大郎就不一樣了，當年的塗大郎可是年富力強，而今竟然已經是老到病入膏肓。這種巨大的反差，讓早已經沒有了歲月對人摧殘認知的穆天然感到無比的心驚。
穆天然快步走上前去，一把扶住險些摔倒在地的塗大郎。
“你是？”
塗大郎疑惑的看著這個將自己扶住的年輕人，疑惑道。
不等穆天然說話，塗老爹就已經開口道“他是英居小哥。”
穆天然看來對這一家人的影響不小，以至於，八十多歲的塗老爹在聽到了穆天然當年的化名之後能夠很快的迴憶起他，連帶著塗大郎也是在片刻的時間之後想起了他。
塗大郎的反應就比塗老爹直接多了，在想起穆天然之後，竟是要跪拜，口中言道“拜見恩公。”
穆天然自然是不會讓塗大郎下拜的，同時感到疑惑，若論起恩情的話，更準確的說，塗家人對他有恩情才對，什麼時候他成為這一見人的恩公了。
“英居怎敢當你一家人一拜，若說有恩，也是你一家人對我有恩才是。”
老人都是活成精的，塗老爹聞言便是笑道“我塗家人與小哥而言隻是小恩罷了，小哥與我一家人來說卻有大恩。”
“此話怎講？”
“我塗家之人本為凡俗，身為農戶便是我等世代命運，而今無論是老朽亦或者我一家之人皆因小哥得以收益。”
對於塗老爹說的這些穆天然當然是要問一個清楚的，一問之下，穆天然才是知道了事情的原委。他之前想的沒有錯，無論是他和程不愚都因為諸事纏身而忘記了當年對途家老爹的承諾。
可是當年的承諾卻被唐清雅所知，從這裏穆天然能夠得到一個答案，當年唐清雅一定在他和程不愚沒有察覺到的情況之下，暗中觀察他們，當然唐清雅暗中觀察的是他穆天然。
正是因此，在穆天然和程不愚都忽略了對塗家老爹的承諾之時，唐清雅卻幫助他們實現了承諾，而不知道內情的塗家人自然也就將次按在了他的身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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