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下子僵住了,心底冒出一陣寒意,直衝頭頂,頭皮發(fā)麻。
但隨後,我送了口氣,這顆有死氣組成的巨大的腦袋,並沒有一直盯著我,反而朝著三人落了下去。
同時,死氣越來越凝實(shí),漸漸縮小,直到變成正常的人頭大小。
它飄到了三人身前,但三人都沒有看見他。
直到……
“啊——”
柳夢秋突然尖叫起來,原本蹲著的身體直接摔倒,一屁股坐在地上,一邊往後退,一邊揮舞著手臂,雙眼緊閉,臉色驚恐。
“不要過來,你不要過來!”
“你怎麼了?”
“柳夫人,你冷靜一點(diǎn)。”
宋謙和於大師想要將她拉起來,卻反而被她打了好幾下,就連宋謙和於大師都被打疼了,但柳夢秋似乎怕極了,心中的恐懼將痛感都壓了下去。
那顆人頭就一直跟著她,而且都讓她看見了,卻既沒有出聲嚇唬她,也沒有捉弄她。
雖然如此,但我也等不及了,連忙衝了過去。
可柳夢秋卻在這個時候睜開了眼睛。
糟了!
我心中一沉,但此刻已經(jīng)來不及了。
柳夢秋再度見到了那顆腦袋,而且離她極近,她長大了嘴巴,那顆腦袋也張開了嘴巴,嘴裏吐出一口死氣,瞬間被柳夢秋給吸了進(jìn)去。
柳夢秋被死氣侵蝕,唿吸難受了起來,臉色都變成了青白色,而後兩眼一翻,昏倒過去。
“夢秋,你沒事吧?”
宋謙嘴裏說著擔(dān)心的話,但是卻在一旁渾身緊繃,眼中裝著恐懼,不斷的轉(zhuǎn)著身,似乎想看看四周是不是有什麼髒東西。
至於於大師,則是直接一把將柳夢秋攬在懷中,不停的喊叫著,眼裏充滿著擔(dān)憂。
一個是丈夫,一個是外人,可兩人在此刻卻都做出了決然不應(yīng)該出現(xiàn)的行為。
我一邊不屑,一邊迅速接近。
可那顆死氣化成的腦袋卻還沒停手,沒有理會於大師,而是衝著宋謙過去。
宋謙此刻也見到了,終於明白柳夢秋為什麼那麼可怕。
他不斷的後退,差點(diǎn)摔倒,還好雙手踉蹌起身,轉(zhuǎn)身就跑。
而那邊,於大師似乎根本不想管宋謙,一把將柳夢秋抱了起來,就朝著內(nèi)院跑。
終於,那顆頭顱即將碰到宋謙,這時候我也趕到了,一把將宋謙拉到身後,而那顆頭顱卻正正撞在我的身上、
噗嗤!
我似乎聽到了一聲泄氣聲,而後那顆腦袋就直接被撞碎在我身上,重新化作死氣消散在了空中,融入了早已擴(kuò)散至整個莊園的水氣之中。
宋謙正坐在地上氣喘籲籲,剛才他都以為自己要死了。
這時候他終於緩過神來,抬頭準(zhǔn)備看看是誰救了他。
然後他就被我嚇了一跳,差點(diǎn)躺倒。
我翻了個白眼,宋謙卻顫顫巍巍的問我:“你你你,你是人是鬼?”
嗬嗬,我要是鬼,剛才就和那位聯(lián)起手來把你弄死了
。
嗯,我要是鬼,確實(shí)也不會放過他,當(dāng)然也不至於弄死他,沒那麼大怨氣,就單純想整他一下。
我沒好氣的問:“你說呢?”
宋謙這個時候似乎腦子也迴到腦殼裏麵了,如果是鬼,根本不會救他。
於是他鬆了口氣,一邊好奇的打量著我的臉,一邊笑嗬嗬的起來朝我拱了拱手。
“鄙人宋謙,不知道您是?”
我眼珠子一轉(zhuǎn),身份是不能暴露的,於是想起了一個馬甲。
“一葉!
“原來是一葉大師,失敬失敬。”
這家夥臉皮確實(shí)厚,還會打蛇上棍,我就說了個名字,他都開始做出謙卑的姿態(tài)了。
不過,也許是因?yàn)槲覄倓倢⑺罋庵匦麓蛏⒕攘怂幻木壒省?br />
我沒理會他,走到了湖邊。
那條鵝卵石小道,早已被拆除。
如果是人力拆除,那確實(shí)是好事。
此湖,是當(dāng)年?duì)敔斕嫠c(diǎn)風(fēng)水格局的時候,特意囑咐讓他開鑿的。
這裏位於北方,乃是玄武位。
玄武,傳說中的天地四靈之一,是穩(wěn)定四極,超然物外的神獸真靈。
於此並列的,還有青龍,白虎和朱雀。
而北方玄武,代表著穩(wěn)定,厚重,有鎮(zhèn)壓之意。
那條鵝卵石小徑,就好像是在玄武身上套了一條鎖鏈,而湖心的亭子,如同一根釘子,將玄武定死在這裏。
可以說,這種做法,是真的蠢。
我不相信爺爺當(dāng)時沒有提醒過
,但他還是這麼做了。
要知道,這個湖可是關(guān)乎著整個宋家最外圍的風(fēng)水的。
宋家東麵的竹林,裏麵有一條地下河從竹子根部冒出,形成一條天然水源,潺潺水聲,讓人如沐春風(fēng)。
南方有一片紅桑木,秋天一到,紅葉飄落,遠(yuǎn)遠(yuǎn)一看,如熊熊燃燒的烈火。
西方則是背靠一座礦脈,不過因?yàn)檫@座礦山很小,根本沒有開發(fā)的必要。
唯有北方,當(dāng)時什麼都沒有,於是爺爺才特意讓宋家弄了一個人工湖。
隻可惜,宋家胡搞。
不過,此時,那條鵝卵石小徑先是被什麼東西從地下泥土中弄散,緊著著沒入水中。
我借著意念,看得清清楚楚,那拆掉小徑的,是那些地龍。
他們毀了西院的銀桂後,就來了這裏。
嘎擦,嘎擦!
突然,一聲聲啃齧聲從湖中傳出,我細(xì)細(xì)一瞧,發(fā)現(xiàn)原來那消失在北院水池中的碩鼠也出現(xiàn)在了這裏。
所以,剛剛從小徑上經(jīng)過的,就是這些碩鼠,他們的目標(biāo)從來都是那座亭子。
此時的碩鼠群,瘋狂的啃食著亭子,將四根亭柱咬爛,不多時,轟隆一聲,亭子直接倒了,磚瓦橫梁全部掉進(jìn)湖中,濺起大片水花的同時,也將中心的湖水激蕩開了瞬間。
而就是那麼一瞬間,讓我發(fā)現(xiàn)了詭異之處。
湖水中,埋著四根柱子。
當(dāng)然,既然要在湖麵上建立亭子,自然下麵要有根基。
或
者直接用石頭從湖底砌上來,或者像這樣,在湖底打好地基,然後有東西撐著。
而砌石頭,其實(shí)比後一種做法更難。
但這些都不重要,真正讓我吃驚的是,柱子上刻滿了詭異的符文,又用猩紅的顏料塗抹著,借著雙魚佩,大量的猩紅色煞氣衝天而起,那一顆顆柱子上的紋路,散發(fā)著銀灰色光澤,卻直接被煞氣衝破。
湖水倒卷,直接將那四根柱子淹沒在湖麵下,有著水澤之氣和玄武之氣的鎮(zhèn)壓,湖麵下的一切都被隱藏起來了。
我看了眼不知何時來到身邊的宋謙,發(fā)現(xiàn)他死死盯著倒塌的亭子,臉色煞白,極為難看,像是遇到了生死危機(jī)。
所以,今天晚上,他們確實(shí)就是為了這裏而來。
“咯咯咯……”
突然,一連串稚童的笑聲從身前傳來,嚇得我心髒一抽,宋謙更是一步跨到我身邊,落後於我半步,手臂藏在我身後,臉色驚恐。
我瞇著眼睛,斜了他一眼,對這個男人厭惡至極。
這個姿勢,如果前麵真的有什麼危險衝過來,他就能一把將我退出去,自己逃跑。
不把他人的生命當(dāng)一迴事,而且還是剛剛救過他的人。
這個人,心髒切開,噴出來的,都不會是鮮紅的血,而是黑水。
不過此時我來不及理會他,隻見湖中,一個小小的嬰兒隨著波濤起起伏伏,朝著岸邊靠近,偶爾波紋大一些,還能將他壓入湖麵。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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