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嬰兒來到距離兩人十米遠的地方時,停了下來,他沒有看我哪怕是一眼,沒有瞳孔,隻剩下眼白的眼睛死死的鎖定在宋謙身上。
那張小臉呈灰白色,頭上還紮著兩個總角,嘴角大大咧著,都快到耳後根了,但臉上的表情卻充滿了怨毒。
這已經不是人,而是邪祟了。
傳說中,嬰兒胎死腹中,因為未生先死,陰陽混亂,所以根本無法超脫,隻能消散於天地間,或者借著一些特殊的山川地勢,或者風水陣型的特殊磁場,存留下來。
如果是直接消散還好,但是存留下來的,天生帶著對世界的恨意,化作邪祟,是最難對付的一種。
而另一種,嬰兒誕下,卻因為各種願意死亡,尤其是被家人親自殺死,死前怨氣滔天,借著天地陰陽之力轉化成邪祟,也會專門報複家人。
這種邪祟,名為:鬾,民間稱作小兒鬼,與魑魅魍魎並列為二十四小鬼。
可別以為帶著個“小”字,其實這種邪祟大多兇惡無比。
就像現在,隻是出現,就有一陣陣陰寒的氣息從他身上散發出來,好像要將人拉入九幽凍結。
實錘了,這隻鬾,絕對和宋謙夫婦有關。
宋謙的手漸漸抬了起來,搭在我身上,力量越來越大。
都這種時候了,他還想著怎麼害人。
我直接朝
旁邊一讓,嚇了宋謙一跳,同時鬾也張開了嘴巴,嘴角直接撕裂,帶著碎肉鮮血混著水稀稀拉拉的從嘴上留下,尖銳如鋸齒的兩排黑牙漏了出來,水珠或者口水從上麵滴落。
它瞬間飛出湖麵,朝著宋謙飛了過來,一雙小斷手上泛著青,指甲銳利如獸爪。
我可不能看著宋謙就這麼死了,雖然我很討厭他。
於是我直接攔在了宋謙麵前,抬手一巴掌朝著鬾拍了過去。
刺啦一聲,鬾靈活的避開我的手掌,從我腋下穿過,同時鋒利的爪子在我腰上抓了一把,撕開衣服的同時,和我身上的鱗甲劇烈摩擦,竟然濺起了火星。
我雖然沒有受傷,那一抓並沒有能撕開鱗甲,但是痛啊。
鬾繞過我後,一爪子朝著宋謙的天靈蓋抓去,想要直接從上麵開五個孔,但我反應及時,一腳踹在宋謙的肚子上,將他踹飛出去,趴跪在地上幹嘔著,嘴角都流出苦水了。
我終於發現了一個問題,那就是我雖然得到了黑鱗甲,無懼攻擊,但是我也沒有攻擊方式啊。
要是遇到山魅這種東西,我還能仗著不怕攻擊,給他一通老拳,但是鬾這玩意兒,他碰得到我,我大概率是碰不到他的。
有什麼辦法呢?
我瞬間想起了,之前得到大蚺丹的時候,她順便給我的那本書。
但是我還沒有翻看過呢。
那就隻能憑借著以前所學的東西了。
中藥鋪看的醫書隻能針對活物,青牛婆婆那裏的書詭異之事記載的很多,但隻能增長我的見識。
爺爺留給我的書,倒是有一些能對付邪祟,畢竟風水之術,就是借助環境破煞的。
但就算我能布置出來,此刻也來不及了。
怎麼辦?
我的心撲通撲通跳著,好像要從胸口中跳出來。
對了,心髒!
心屬火,心髒是人體內燃燒最為劇烈的地方。
而目、舌、口、鼻、耳五竅中,舌對應的就是心髒,屬火。
舌尖血也被認為是至陽之血。
那隻鬾似乎被我激怒了,想要先把我這個礙事的人清除掉,於是立馬尖嘯一聲朝著我飛來,指甲森森,冒著寒光。
我立馬咬破舌尖,腥甜之未充塞著口腔,瞧著它靠近了,我張嘴就是一噴。
嗤!
猶如沸油鍋裏澆上一勺子水,鬾的身上立馬冒出一陣陣陰氣,同時它的外表開始出現大麵積潰爛。
它雙手向上似乎想要遮自己的臉,但是又怕碰到傷口,隻能尖聲叫著,刺耳的聲音吵得人頭腦發昏。
它的臉上露出忌憚之色,同時用怨毒的眼光死死看了我一眼,似乎要將我記住。
而後,他直接飛到人工湖上,撲通一聲鑽進水中。
而他一入水,水氣就直接將他身上的陰氣和死氣全部遮掩,就算是雙魚佩在手,我也沒能看到它。
我默默盯著水麵,發現水麵上的水氣,早已和之前亭子損壞時爆出的陰氣糾纏在了一起。
這人工湖本來就是為了借用玄武靈氣,同時用水氣聚財藏富的,可因為亭子下的那個邪陣的原因,鬾誕生之後,無法出去,又因為被封鎖在湖底,所以身上早已沾染了些水氣,而湖水中的水氣同樣也被它身上的氣息汙染,早已形同一體。
我又想到了那四根柱子上的詭異紋路。
那些紋路刻在四根柱子上,四根柱子又位列四方,顯然是一個邪陣。
但我不清楚的是,這個陣是為了防止死去的嬰兒積攢了怨氣化作鬾,還是因為鬾已經誕生,為了怕它跑出去所以用陣將它鎖死在湖底,或者……
幹脆是用來聚集怨氣、陰氣、死氣來培養鬾的。
那個於大師,真的是一個蠢材嗎?
明明按照羅虎山的情況,以及爺爺布下的風水格局被破壞的原因,宋家早就應該衰落了。
可現在宋家雖然有些動蕩,卻以及大富大貴。
而那個那個於大師一直能夠得到宋家夫婦的信任,如果他真的是個蠢材,能夠騙一次兩次,難道說還能一直騙嗎?
還有我爺爺的風水局如果是他
改的,那麼人工湖上的鵝卵石路,以及那個亭子,也是他立的了?
這麼一想,我突然發現我從來忽略了一個問題。
那天我剛來的時候,明明它是一眼就看出了神鬼契的,可為什麼連後麵五行生息陣被天雷破壞了,它的做法,都表現出一副不學無術的模樣。
心底的寒意慢慢擴大,我感覺,有什麼東西漸漸圍了上來,將我靜靜捆住。
“嘔!”
這時候,一聲幹嘔聲突然將我的思慮打斷。
我看過去,宋謙已經晃悠悠的了起來。
自從我吞了大蚺丹和得到黑鱗甲之後,明明還是一副病弱的外表,但我的身體不知健壯了多少。
那一腳,我可是踢得非常狠的,這導致宋謙好久沒能起來。
“宋老板,可還好?”
我漠然的看著他,但他卻依舊帶著恐懼,顫巍巍的跑了過來:“那那,那個……”
“哦,迴去了。”
我一指人工湖,讓他脖子一縮,同時鬆了口氣。
似乎發現危機過去了,他朝我笑了笑:“一葉道長,可真是高人啊。”
嗬,就知道這家夥不是那麼簡單的,剛才我就發現了,他可是一直盯著我呢。
“宋老板更不簡單,你們這些有錢人,玩的真花啊,一個活生生的孩子,就那麼……”
說著,我搖頭歎氣,嘖嘖兩聲。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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