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鈞笑道:“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貴。”
洛燕一聽更是不高興,“你的意思是說,你未來的妻子要為柴米油鹽醬醋茶操勞一生嗎?”
這可真是可怕的事情,一輩子蝸居在一個小地方,永遠不得脫出,這樣的人生有什麼意思,這樣過完一輩子和家畜又有什麼區別?
她不想要這樣的生活,想要出去見識一下,看一看大海的遼闊,見識一下山嶺的險峻,俯瞰九幽仰視昆侖,聽虎嘯龍吟聞龜吼鳳鳴。
如此才不枉人間一遭!
秦鈞笑了笑說道,“你這般想,是否覺得行遍天下自己比其他的女人要過的好?”
洛燕認真的說道,“自然是如此,難道有問題?”
秦鈞說道,“倒也是沒有問題,可我能否問一問,你走遍這天下,可走得出海洋?”
“你什麼意思?”洛燕不解的問道。
“意思很簡單,你之所以覺得行走天下比在家裏當家庭主婦來得好,不是因為自己見識了什麼,而是認為如此做可以令你比其他的女人要知曉的多,見過她們不曾見過的東西,是也不是?但真的如此嗎?你看遍這個國度又如何,你的那些江湖朋友可見過海洋的壯麗,明曉萬國之大?很明顯,他們根本不知道,他們所知道的僅僅是另一個更大的縣城罷了,就好像你所說其他的婦人隻知道一村一鎮,而你的夢想就是超過他們見識一國一族罷了。”
洛燕張嘴要說些什麼,卻被秦鈞打斷,“即便你以後會厲害了,能夠走遍天下所有的地方,可你走得出這個世界嗎,走得出此方天地嗎?顯然你不能,你的江湖朋友不僅不能,也無法想像天外有天到底是什麼一種景象。”
“那你懂麼見過麼?”洛燕冷哼一聲問道。
“自然是見過懂過,說句自誇的話,你我之間,可是我虧了很多,你若無法理解,可以問問令尊,若是還不明白,我也不迴多阻攔於你。”秦鈞笑著給洛燕遞過去一杯茶,“喝點茶降降火,對於你的理想,我可以提個建議嗎?嗯,好既然你點頭,那我就說了,憑你現在的武藝和勢力,你走出縣城沒幾天就會被人給賣了!”
洛燕惱怒不已,可想起自己在那個縣城的處境,明白秦鈞所言不假,憑自己的實力單打獨鬥對付一些小混混還行,可一旦生死相搏,怕是還不知道怎麼迴事就會被人取了小命。
城外可沒有那麼多的規矩,也不會有人講所謂的道義。
“喝些茶,休息一下,咱們明日啟程
迴去。”秦鈞已經得了秀才的文書,多留在省城也無必要,除卻多花費銀兩也無別的作用。
吃喝過後,便去休息,第二天一早,三人便早早離開省城迴還小縣城。
迴到鄰水縣城,洛燕跟自己的父親說過一些話後,便直接打馬離開了,看也沒有看秦鈞一眼,洛掌櫃的惱怒無比卻又無可奈何,人都騎馬跑了,想追也不可能追上了,洛燕騎走的可是寶馬良駒。
他無奈的看向秦鈞,“秀才公可要在縣城內休息一晚?”
這話的意思很明顯,之前談的定親告吹了,剛才洛燕走之前明確的說了,不會接受洛掌櫃的定親,要自己找一個有本事的郎君。
“之前所借,鈞定會如數歸還,然鈞剛中秀才,尚無掙錢之法,還請掌櫃的寬限一些時日。”秦鈞拱手說道,兩人不再是翁婿的關係,之前的錢財也要放在明麵上了,就算洛掌櫃的不說,秦鈞也要一文不少的還上,了卻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將之收個尾免得以後更生波折。
洛掌櫃的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最終隻是無奈的歎了一口氣,“再說吧。”
資助秦鈞考取童生和秀才,總共花費了他大概五十兩銀子,考秀才其實並不比童生高多少,這還是遠去縣城的原因。
秦鈞道一聲告辭,而後朝滿臉遺憾的宋禦拱拱手,便離開了鄰水縣城,騎著大青毛驢迴到了飛來鎮。
他成了秀才,便是這飛來鎮唯一的教習,又可庇護千畝田地,令五戶人家免於勞役和徭役,因而對秦大牛和秦二牛來說,是頂天的大好事,不由得激動至極,想要大擺宴席。
秦鈞見狀,隻得對他們說道,“咱們還欠著洛掌櫃家的錢五十兩銀子呢,而且小武以後的考試費也得自己出了。”
“為什麼?”秦大牛不解的問道,這些不都是自己秦家給的麼,為什麼還要還迴去,難道洛家想要悔婚?
“洛家姑娘已經闖江湖去了。”秦鈞放下物件,“之前所花自然要奉還迴去。”
“為了什麼啊?”秦大牛想不通,自己的兒子已經是秀才老爺了,真真正正的士子了,怎麼這個時候洛家要悔婚,以前什麼都沒有的時候卻沒有說?難道他們的腦子有坑不成?
但事情已經如此,不解迷茫也沒有什麼作用。
“看來她也是個沒眼光的!”秦氏不高興的說道,“她不來咱們就換一個,我就不信我家秀才兒會找不到比她家更好的!”
能找到比洛家更好的麼?顯然是可以的,沒
幾天後秦大牛去縣城還兩頭毛驢,就找了一個新的親家,並將欠下五十兩銀子一個子兒都不少的還給了洛掌櫃的。
洛掌櫃的看著跟著秦大牛過來的人,麵色有些不好看,來人是自己認識的,石家的掌櫃,和自己差不多牌麵,也是個經營鋪子的,不過自己是做皮貨的,而石家是做糖果鋪子的,沒什麼衝突也沒有多少往來,最多是見麵點個頭而已,卻不想會在今天此種情形下相見。
石掌櫃對洛掌櫃的沒多少話,隻是點個頭,迴過來隻是擔心自己未來的親家說不清,而今見洛掌櫃的如此幹脆,明白事情和自己想的不一樣,怕還真的如秦大牛所言,是洛家的人悔了婚。
也好,洛家的不走,自己的女兒怎麼上位?那個蠢丫頭怕是不知道一鎮之長擁有多大的權力吧?
秦鈞現在還小,剛過了十三歲的生辰,或許暫時拿不了飛來鎮鎮長的位子,但用不幾年那個鎮長就會自動讓賢的!
畢竟飛來鎮有了秀才,以後縣城有任務攤派的時候都會優先找秦鈞這個教習,而不是那個所謂的鎮長,如此時間一久,誰還不明白飛來鎮到底是誰說了算嗎?
到時候教習兼職鎮長,大權在握,便可以組建鄉勇了,這可是地地道道的武裝力量!
尋常大戶人家,也能夠請得起青壯當護衛,可這些人上不得臺麵,沒資格使用一些軍用器械,但鄉勇不一樣,鄉勇可以正大光明的使用長矛弓箭這些略低一些的軍備而不用擔心被以匪徒的名義剿滅,而且這個錢是要大家一起出的,但鄉勇效力的主人卻是秦鈞!
有了鄉勇,以後的飛來鎮即便再出了幾個秀才,可秦鈞作為鄉勇的組建者,後來的人想要競爭教習的位子就要掂量掂量了。
以後的秦鈞就是有實無名的侯爺了,算得上飛來鎮的土皇帝。
這等小權勢朝中的人看不上眼,縣城的縣令卻不能看不上,治理整個縣還要依靠他們,縣令能夠管過來的地方,也就是城池附近罷了。如飛來鎮這種鎮子,教習與鎮長同為一人的,就是真正的天高皇帝遠了,這可比什麼城中的大戶厲害多了!
而且城裏麵的所謂大戶,有些是商人,有些是縣令的親戚,還有些是差役之類,多一些是大地主,但這些人能跟未來的飛來鎮土皇帝相比嗎?顯然是無法相提並論的!
所以對秦大牛愁眉苦臉的出現在縣城,他恰巧看到後立刻邀請了吃酒,果然遇到了好事情。秦鈞剛中秀才,
家中沒錢不說還因為洛家悔婚的原因欠了不小的一筆,正是自己的機會啊!
這個洛掌櫃的把兄弟為什麼去飛來鎮當教書先生?想還不是謀個臉熟,等自己的孩子也算半個飛來鎮的人嗎?但遺憾的是,外來的就是外來的人,哪怕再受人尊敬,也是個外來的。
而秦鈞即便是個附近小村莊的,但也是本地人!這就是無可比擬的優勢!
所以他安奈住欣喜,立刻命人拿了銀子過來還錢,並把秦大牛忽悠了一番,定了親事。即便秦鈞那裏過不去,自己也不會吃虧的啊。況且根據他聽到的傳聞,秦鈞那裏不會是阻礙。
一切真個如他所想,在秦大牛迴家將此事告知秦鈞後,秦鈞沒有反對,娶誰不是娶?
定了親事,交換了信物,約定兩年後迎娶。
本來石掌櫃的還想更快,但一想兩年後還有舉人的考試,也不想因為這事耽誤秦鈞的前程,便勉強同意了此事。
飛來鎮鎮子上,一個高牆大院新建,正是秦家所在。
秦大牛和秦二牛合並了,這樣算作一戶,因而門房大了不少,而且似乎有準備擴建的意思,圍牆圈了五十畝地。
建築的費用是石家給出錢建的,用的全是從十裏外敲出來的石頭,順著不遠處的河流運下來的,倒是比建磚窯燒磚要快不少。
院牆是底層三塊的大石磚頂上縮小成兩塊,厚且堅實,地基為此打的很深很深。
主廳是用石木建造而成,有兩層,第一層是會客的地方,第二層是讀書寫字用的,左右兩側是睡覺的地方,分東西廂房,除卻這個三個大地方,還有一個小小的糧庫,用大青石建造而成。
工匠花費了大半年的時間才建造完成,花了石家大半的家財。還好石掌櫃的有自己的工匠,不然這一下子可就窮了。
“這是小型的烏堡啊。”秦鈞瞅著房子訝異道。
厚實的門牆,高大的議事廳,一座糧庫,一座掩藏起來的武庫,自己未來的嶽父是把自己家當小城寨來建築的啊。
“這年月不太平,有備無患嘛。”石掌櫃的笑著說道,對秦鈞能夠看出這裏的不凡,心中也是有些微微的驚訝,看來自己的女婿不全是在死讀書啊。
秦鈞笑了笑沒有多說什麼,以後這就是自己的住處了,“我這裏有個小方子,沒什麼人要用,你拿去吧。”不想以後事有萬一,秦鈞用自己摸索出來的提純紅糖成白糖的方法交給石掌櫃的,算作買了房子的錢。
石掌櫃的結果紙張一看,立
刻將眼睛瞪得老大,他一眼就看出這個方子的珍貴,“這。”有了這個寫出來的方法,白糖的產量將大增,錢財無窮無盡啊!這可比一座房子值錢多了!
正要說些什麼,幾個人吵吵鬧鬧的來到秦家門前。
“讓秀才老爺評評理!”
石掌櫃的眉頭直皺,懷疑這些人是鎮長找來給秦鈞一個下馬威的。以前房子在建造的時候,也沒見誰說要秀才老爺評理的,怎麼今天剛來就有人過來吵鬧了?
“怎麼迴事?”他不高興的問道。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搶著說,石掌櫃的聽了好一會兒才明白是怎麼迴事。
原來是澆地引起的,飛來鎮從附近的嵐河引了一條小渠,但渠道是一個家族挖的,另一個人想要用,別人不願意就吵嚷了起來。
往年也沒有因為這個吵過,因為挖的家族是鎮長家,其他人哪敢跟鎮長叫板,但現在不同了,秦鈞這位教習來到了飛來鎮,以後誰是飛來鎮的主人還不一定的呢!
但可以確定的是,鎮長一家已經不能在飛來鎮一手遮天了,所以才有了這一出鬧劇。
石掌櫃的看向秦鈞,想知道他會如何對待,若是應對不佳的話,自己就多提醒一下,免得以後出問題。
秦鈞看了看這群人,以及看熱鬧的鎮民,說道,“溝渠是屬於飛來鎮的。”他用這話告訴鎮長一家,以後的飛來鎮要換人了,他可不會磨磨唧唧的跟鎮長一家拉拉扯扯的,他沒有那個心情。
鎮長家的人立刻怒目,想要上前理論,卻被秦鈞瞪了一眼,不由得縮了迴去。
“當然,這段溝渠是李家挖的,以後若有擴展的時候,李家可以不用再出力了。”此話也告訴李家,他不會完全否定現任鎮長的地位,隻要好好交接,他不會為難李家的。
石掌櫃的沒想到秦鈞居然行事如此簡單粗暴,完全不將鎮長一家放在眼中,心下頗為擔憂,想要勸說一下,畢竟秦家人少,還要依仗原來的人馬,現在這般果決,怕是要被陽奉陰違的。
秦鈞卻是沒有將鎮長一家放在眼中,即便此界他無法修行,身體與普通人沒有真正的區別,可他的戰鬥技藝還在,對付尋常的莊稼把式沒有任何問題,若是以死相爭,一人能夠輕易打死或者重傷十幾個。況且他手裏還有一根極其堅硬的哨棒,對付起破銅爛鐵更是輕鬆隨意。
再者,他又不是一人,還有一個秦兄弟以及父親和叔叔,加上一些尋求庇護的舅舅表兄之類,也算是有些人馬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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