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到小院時,陳禹看到順伯和一個十一二歲的小男孩在門口等候著。
“順伯!”
“公子!”順伯恭敬喊了一聲,拉著小男孩屈膝跪下,說道:“冉兒,還不見過公子?以後公子就是我們的主人……”
“順伯!”陳禹打斷了順伯的話,說道:“起來吧!”
“公子?”順伯茫然不解。
“先起來!”陳禹笑道:“我陳家不興跪禮,不管什麼時候都是!”
順伯不敢違逆陳禹的意思,拉著小男孩起來,神色不安。
陳禹看向男孩,身量不高,隻到順伯的肩膀,穿著雜役服侍,樸素幹淨,臉色微黑,濃眉大眼,透著一股憨厚之意,不像是那種聰明靈動的孩子。
“這就是你孫兒?叫什麼?”陳禹心裏有點驚訝於蘇棠的辦事效率,和顏悅色地問小男孩道。
“迴稟公子,小人叫高冉!”男孩低垂著頭不敢看陳禹,甕聲甕氣地說道。
“好名字!”陳禹笑笑,蹲下來將男孩拉過來,先以真氣探了探男孩的經(jīng)脈,而後捏了捏他的腕骨,臂骨,肩胛以及後腦位置,確認男孩的骨架大小。
高冉一臉的緊張,大氣都不敢出。倒是順伯眼裏隱隱流露出期待的神色來。
“平時練的什麼功法?”陳禹問道。
高冉緊張得身子打顫,“不……不知道!”
“迴稟公子,冉兒練的是蘇家名叫引氣訣的練氣法門,小孩子沒記住名字!”順伯連忙代為迴答道。
陳禹點點頭,道:“你安排他住下,等會我傳給你一門功法,你好好教他!”
通過摸骨,陳禹確定這高冉資質(zhì)的確實比較一般,骨骼滯重,氣血不夠旺盛,且隻有凝氣一層的實力。
不過這些在陳禹看來不是什麼大問題,十一二歲的年紀,可塑性還是很強。
“多謝公子!”順伯聞言激動大喜,屈膝跪下,
道:“公子厚恩,我們祖孫必結草銜環(huán)以報……”
高冉看自己爺爺跪下,也連忙跪倒在地。
“起來,我不喜歡看到人動不動下跪!”陳禹擺擺手,道:“以後不要再跪了,嗯,對任何人都別下跪!”
順伯連聲答應著,起來,從懷裏取出兩張紙契奉上。
陳禹接過紙契一看,正是這祖孫二人的身契,其中高冉那一張應該是新製,上邊主子的名字寫著陳禹兩個字。
隨手一抖,將兩張身契震成粉碎,陳禹說道:“你們跟著我,什麼時候想走都可以,我不會阻攔。嗯,對了,順伯,從今天開始你多注意自己安全,如果有人上門來找我麻煩,你別管,帶著你孫子躲起來就行!”
“這如何使得?”順伯大驚失色,說道。
陳禹擺擺手,道:“你的實力幫不上我的忙,顧好你孫子就行。進去吧,先吃飯,吃完飯我傳授你們功法!”
一個時辰後,陳禹將記憶中一門煉體功法傳給祖孫二人,而後又傳了一門基礎練氣功法的第一重。
煉體功法名為蠻牛煉體拳,是一門比較粗淺的煉體法門,不過粗淺歸粗淺,如果練到大成,效果還是不錯的。至於練起功法,則名為玄清導氣訣,是玄天訣裏分出去的基礎練氣法,是玄天宗外門弟子修煉的練氣法門。
玄天訣乃是玄天宗鎮(zhèn)宗功法,非內(nèi)門弟子不傳,外門弟子必須晉級內(nèi)門之後方才得授。
陳禹和順伯雖然比較熟悉了,但也不能肯定他一定對自己忠誠,玄天訣那種功法自然不會輕授,否則一旦被蘇家有心人得知這門功法的強大,陳禹身上恐怕又要添上許多麻煩。
至於高冉,陳禹仍得看一下這小孩的心性,如果武道之心足夠強大,陳禹不介意好好指點一番,如果心性不足,那陳禹自不會再多事。
之所以這
樣籠絡順伯,實在是陳禹在明瀾城孤身一人,沒有人手可用。
在傳授功法的過程中,陳禹發(fā)現(xiàn)高冉這小孩的悟性也比較一般,很多地方他已經(jīng)講解得很透徹,後者卻仍然一副似懂非懂的樣子。
讓順伯自己去反複教導高冉後,陳禹進入修煉室修煉起來。
一個下午的時間轉(zhuǎn)瞬而過,黃昏時候,外邊傳來了順伯的敲門聲。
收功後推門而出,順伯恭聲道:“公子,蘇觀少爺來了已經(jīng)挺長時間!”
陳禹朝外頭看去,隻見高冉正在打拳,拳腳一板一眼,身上衣服已經(jīng)濕透。
“小子,出手太慢了,手抬得太高了,動作太呆板……”而蘇觀,就搬著一張椅子在屋簷下席地而坐,朝著在練武的高冉不斷出聲指點。
高冉卻是不理,自顧自地練著,神色極度認真。
“蘇兄怎麼得閑來我這裏?”陳禹走過去問道。
“陳兄!”蘇觀起身,笑道:“這小子實在有點笨,簡單的功夫練了好幾遍也練不好!”
陳禹看了高冉一眼,後者對周圍的一切恍然不覺,依然自顧自地練著。
“冉兒,還不過來拜見公子?”順伯惶恐地低喝一聲,就要過去阻止高冉繼續(xù)練拳。
陳禹揮手製止了順伯,說道:“這沒什麼不好,錯誤的招式練到一萬遍,錯的也是對的。蘇兄可有事?”
“錯誤招式練多了,錯的也是對的?”蘇觀怔了一下,露出沉思之色,說道:“陳兄真是好見解,令我茅塞打開!”
陳禹笑笑。
“也沒有什麼事,就來拜訪一下鄰居!”蘇觀說道,“另外,寒舍已經(jīng)準備好酒席,請陳兄過去喝酒!”
“鄰居?”陳禹愣了一下。
蘇觀嘻嘻一笑,說道:“陳兄很意外?出門左邊,緊鄰這裏的小院,現(xiàn)在由我住著了!”
陳禹恍然大悟,這才明白在鬥鳳臺上時
蘇觀所說的那句話的意思。
“請吧,陳兄,今日不醉不歸!”蘇觀說道。
“請!”
順伯看了一眼還在練武的高冉,就要跟上,陳禹揮手示意他留下。
到了隔壁小院,門口已有七八個身材窈窕的侍女在等候,看到蘇觀二人,立刻行禮,鶯鶯燕燕一片,道:“拜見公子!”
“這位是陳公子,日後陳公子無論何時過來,都不得攔阻,就像本公子迴來了一樣!”蘇觀吩咐道:“還不好生伺候陳公子?”
“見過陳公子!”一眾長相靚麗的侍女朝陳禹拋來媚眼,嫵媚勾人,朝陳禹擁了過來。
陳禹身軀一閃,避開了這些千嬌百媚侍女的簇擁,朝蘇觀說道:“蘇兄若是這樣,小弟就隻有告辭離開了!”
“嗬!看來陳兄果然是立誌於武道,不喜這些,你們都退下吧!”蘇觀促狹一笑,揮手道。
一眾侍女聞言笑嘻嘻應和著,退了下去。
蘇觀又朝小院中幾個男子招了招手。
一共五人,都是氣息深沉,實力強大之輩,為首一人四十許年紀,身材魁梧,背負一把大刀。
“陳兄,我來介紹一下,這幾位都是我?guī)У竭@邊的護衛(wèi),這是護衛(wèi)首領張卓封,天罡境七層。陳兄以為如何?”蘇觀說道。
陳禹聞言一驚。
天罡境七層,那就是和今日鬥鳳臺上交手的洪雷以及蘇景深一個境界的高手!
仔細打量著,陳禹確定蘇觀說的是事實。
“見過陳公子!”張卓峰很客氣地朝陳禹拱手一禮。
“張首領客氣!”陳禹拱手迴了一禮,心裏有點不大明白蘇觀的意思。
“張卓峰,我不喜歡被人打攪了清靜!”蘇觀笑著說道:“不過住在陳兄隔壁,陳兄又得罪了不少人,所以肯定會清靜不了。你把陳兄的小院也護衛(wèi)起來,任何人敢上門找麻煩,都給我有多遠丟多遠
!”
“在下明白了,一定竭盡全力!”張卓峰聞言一點也不覺意外,說道。
“嗯,還有,我在不在都是一樣的!”蘇觀又說道。
“遵命!”張卓峰說道。
“很好,辛苦了!”蘇觀笑笑,轉(zhuǎn)頭朝陳禹道:“陳兄,請入席!”
陳禹神色變得複雜,深深看了蘇觀一眼,說道:“是蘇兄真是用心良苦啊!”
話說道這個地步,陳禹哪還不明白蘇觀這是要替自己擋下蘇家的壓力?
為了怕自己不接受,蘇觀甚至還以不想被人打攪清靜作借口!
“我與陳兄一見如故,日後少不得讓陳兄提攜一二,區(qū)區(qū)小事,不值一提!”蘇觀神色一斂,誠懇地說道:“說起來,蘇某也隻是比陳兄占了個出身好的便宜,其他方麵根本無法望陳兄項背!和陳兄親近是想和陳兄多多請益,還請陳兄不要拒絕!”
陳禹深吸一口氣,笑道:“蘇兄厚意,陳禹不敢辭,蘇兄年紀長於我,直唿我名字即可!”
“不好!”蘇觀知道這是陳禹真正認可了自己,笑道:“直唿名字太生疏了,我叫你阿禹如何?你呢,也別叫我蘇兄,想怎麼叫我都成!”
“觀少?”陳禹笑道。
“哈哈,你覺得適應就好!”蘇觀哈哈一笑,引著陳禹入席。
和蘇觀說笑著,陳禹心裏不由得生起一種複雜感覺來。
陳禹融合了血焰帝君的記憶和經(jīng)驗,看得出來,蘇觀是真心和自己結交,甚至因此得罪蘇家其他幾脈也在所不惜!
當然,蘇觀結交自己當然是有著明確目的,但即便如此,對此刻的陳禹來說,蘇觀派張卓峰來護衛(wèi)的行為也是難能可貴,堪稱雪中送炭了。
一頓晚飯,賓主盡歡,陳禹告辭後迴到自己小院時,隻見張卓峰和另外幾個護衛(wèi)將注意力集中在自己這邊,蘇觀那邊的小院卻混不在意!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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