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洪一至,看了一眼陳禹,神色非常驚訝。
和瑯琊劍宗其他所有人一樣,道洪也沒想到陳禹居然還會再迴瑯琊劍宗。
目帶著異色,道洪先和左行舟等人見禮,低語了起來。
而後,陳禹便聽到左行舟語氣平淡地說道:“陳禹,道院尊已至。你想說什麼便說吧,也許這將成為你的遺言!”
道洪緩步朝陳禹走來,眼神異常複雜。
當初陳禹在瑯琊劍宗時,道洪是劍宗內(nèi)不多的對陳禹頗賞識的高層。陳禹逃離瑯琊劍宗,幾乎陷入魔門之手,還是他出手救了陳禹。
道洪也沒想到,陳禹好不容易逃得性命,居然還會迴來。他既震驚,也不解,還有一點失望。
“道院尊,許久不見,可還好?”頂著被柏嬰拍得高高腫起的麵容,陳禹微微躬身,朝道洪說道。
道洪沒有迴答,而是說道:“我想不到你居然還敢再來劍宗,你有什麼話要對我說?”
“不是我,而是另外有人要見你!”陳禹隨手一拋,手中的令牌拋向了道洪。
道洪抓住陳禹拋過去的令牌,低頭一看,神色不由一變,竟下意識地微微躬身,露出恭敬之色。
看到道洪這樣的反應,陳禹一顆心算是徹底放了下來,知道自己已然無礙。
比起聖地的意誌,陳禹和劍宗之間的仇恨完全不值一提。
陳禹抬頭看向左行舟塗晉等人,嘴角扯起,露出一抹譏誚。
“聖使大人何在?”反複打量幾次手中的玉牌後,道洪唿吸變得有些急促,問道。
陳禹笑笑,道:“我?guī)闳,但前提是沒人攔我!”
道洪深深望了陳禹一眼,道:“你且稍候!”
說完,道洪拿著玉牌,朝左行舟走去。
到了左行舟麵前後,道洪直接將玉牌遞過去,而後低語。
左行舟聽著道洪的低語,神色數(shù)度變化,
注視著陳禹的目光陰晴不定。
陳禹哈哈一笑,道:“左宗主,你現(xiàn)在還覺得我是自尋死路嗎?”
左行舟沉吟著,說道:“陳禹,我不得不承認,你的運氣相當不錯!”
說完,左行舟一個跨步,來到陳禹麵前,凝視著陳禹,道:“走吧,前邊帶路!”
“嗯?”陳禹眉頭微挑。
“既是聖使大人前來,左某豈可不去拜見?”左行舟意味深長道:“前邊帶路吧!”
而後,左行舟高聲道:“所有弟子散去,九院副院尊和院尊留下,隨我同往!”
一眾弟子劍宗弟子嘩然,全都露出震動之色。
他們不知道聖地是什麼樣的存在,但從左行舟的這番反應也看得出,陳禹確實有一個了不得的靠山存在。
很多劍宗弟子恨陳禹入骨,但在左行舟的命令下,卻不得不散去。
而今日陳禹來瑯琊劍宗,卻又使劍宗不得不放過他的事,必使這些劍宗弟子銘記於心,畢生難忘。
“左宗主果然是聰明人!”陳禹哈哈一笑,高聲說著,看向柏嬰,眼裏閃過冷意,道:“柏院尊,剛才那兩巴掌,我沒齒難忘。柏院尊最好是祈禱不要給我打迴來的機會!”
“你找死!”柏嬰大怒,狂暴氣勢騰起。
“柏院尊莫要衝動!”道洪連忙勸道:“陳禹現(xiàn)在是聖地的人,不可輕動!”
柏嬰咬牙切齒,卻又不得不生生忍住將陳禹拍死的衝動。作為劍宗九院院尊之一,她當然是知道聖地是何等之強大與可怕的。
陳禹哈哈狂笑,一把抓起血王弓,旁若無人的轉(zhuǎn)身邁步。
左行舟注視著陳禹閑庭信步般下山,神色變得複雜,望了陳禹一眼,跟了上去。
劍宗的高層也都跟了上來,一個個再沒有了剛才的殺意與威壓,反倒有些垂頭喪氣的意味。
陳禹快步下山,不多時
來到了和公羊寤分開時的地方。
放眼一看,卻不見公羊寤和傅博群。
陳禹頓時被嚇了一跳,心裏暗罵公羊寤不會這麼坑吧?
左行舟等人看到陳禹止步,卻不見聖地使者,彼此對視一眼,眼裏出現(xiàn)狐疑之色。
“陳禹,聖使大人何在?”道洪眉頭一挑,問道。
陳禹心裏恨不得把公羊寤的十八代祖宗輪番罵一遍,此時卻隻能硬著頭皮道:“聖使大人吩咐讓你來這裏見他,你等著便是!”
道洪倒沒有不信陳禹的說辭,隻是問道:“確然是這裏?”
“是的!”陳禹四處遠望,確然不見公羊寤二人的身影,隻能以以一種囂張的語氣道:“聖使大人的心思,豈是旁人能夠猜測的。現(xiàn)在不見他,等著便罷了!”
道洪看了一眼左行舟和柏嬰,道:“麵見聖使,等待一二自是理所應當!”
陳禹眼裏血焰閃動,再極目遠望,依然不見公羊寤。頓時一顆心沉入穀底,暗罵公羊寤實在太不是東西。
陳禹倒不認為是公羊寤將自己當成了棄子,區(qū)區(qū)一個瑯琊劍宗,還不足以讓公羊寤丟下棄子。但陳禹也拿捏不定公羊寤到底是什麼個意思。
這種來自聖地的大人物,心思詭譎叵測,卻非現(xiàn)在的陳禹所能預料。
“莫不是某個小畜生假傳聖令?”柏嬰冷哼一聲,殺機畢露,“聖使十幾年乃至二十幾年才出現(xiàn)一次,上一次出現(xiàn),過去還不到十年!”
道洪忙道:“這聖使令作不了假!”
“那可不見得!”柏嬰無力反駁,卻仍嘴硬,道:“若是聖使親臨,為何不直上宗門,偏要陳禹這小畜生傳令?”
“小畜生罵誰?”陳禹惱道。
“小畜生除了罵你還能罵誰?”柏嬰尖聲說道。
“哈哈!”陳禹大笑,道:“柏嬰你個賤人,倒有自知之明!”
柏
嬰不察之下中了陳禹言語圈套,臉罩寒霜,身軀一閃,一巴掌朝陳禹拍來。
“柏院尊,何必如此?”道洪眉頭一皺,身軀一閃,朝柏嬰攔去。
蓬,道洪這一巴掌被道洪擋住。但柏嬰盛怒之下,一道細微劍罡詭異繞過了柏嬰,朝陳禹刺落。
陳禹隨後一拳,將劍罡擊碎,罵道:“柏嬰,你個賤婦。老子早看你不貫了,有本事單挑,老子砍死你這賤人!”
柏嬰氣得身子發(fā)抖,她堂堂劍宗劍靈院院尊,何曾被人這樣罵過,當下理智全無,怒吼道:“道洪,給老娘讓開。不殺了這小畜生,老娘誓不為人!”
道洪無語,道:“陳禹,你少說兩句!”
“少說兩句幹什麼?難不成還怕了這賤人!”陳禹心頭也是火起,說道:“這賤人也就是玄幽境九層修為,老子殺的玄幽境九層武者難道還少嗎?你們瑯琊劍宗,要不是仗著人多,老子怕你們誰來?”
所有九院高層,臉色全都不好看起來。
左行舟一拂袖,一股壓力出現(xiàn),將陳禹籠罩,喝道:“陳禹,不知死活也要有個限度!”
“左行舟,你算個什麼玩意?”陳禹罵道:“看著人模狗樣,還不是一肚子齷齪卑劣?圖謀老子的劍靈,就給老子戴魔道餘孽的帽子。枉你一代宗主,嘿,你女兒被魔門綁走,你劍宗的十大名劍被人在眼皮子底下盜走,滋味如何?”
左行舟臉色一沉,衣袖一震,一股大力襲來,將陳禹卷得狠狠朝地上摔落,砸得地麵砰然作響。
“陳禹,要是聖使一直不出現(xiàn),那你今天就死定了!”左行舟冷厲道。
“死就死,有什麼大不了!”陳禹爬起來,哈哈一笑,“老子經(jīng)曆的生死還少嗎?還是那句話,如果我的死能讓你們劍宗陪葬,我一點也不虧!”
左行舟額角青筋
一陣亂跳,哪怕他氣度非凡,也恨不得一掌拍死陳禹,F(xiàn)在他完全能夠理解柏嬰暴跳如雷的心情。
“宗主,殺了他再說!”柏嬰?yún)柭暤溃骸熬退闼锹}使派來的,大不了我們向聖使請罪。聖使身份非凡,也不會為了區(qū)區(qū)一個蘊靈境的小武者和我們?yōu)殡y。如果聖使需要鞍前馬後辦事的人,難道我們劍宗的高手還比不上這小畜生嗎?”
很多人聞言意動,附合出聲。
某種程度上來說,柏嬰說的不無道理……隻要陳禹在聖使心裏的地位不高,這麼做確實不會被過於怪罪。
當然,這麼做,風險也是極大的。畢竟,聖地使者可未必見得都是通情達理之輩,在他們眼裏,瑯琊劍宗這樣的宗派未嚐不是螻蟻聚集的一個微不足道的小宗派而已。
“等等看再說!”左行舟麵無表情說道。
道洪輕舒一口氣,道:“聖使的心思難以揣摩,不可冒險!”
他話音一落,虛空中一片虛無之處,忽有一道氣息出現(xiàn)。
那氣息已出現(xiàn),一種威壓籠罩一方。
包括左行舟在內(nèi)的所有劍宗高層唿吸為之一滯,抬頭看去。
隻見虛空中兩道人影突然撕裂虛空,出現(xiàn)在視線中。
陳禹抬頭,正是公羊寤和傅博群。
“這老混蛋,總算是出來了!”陳禹心裏暗自腹誹著,恨不得上去甩公羊寤兩個耳光……但這也就能想想而已。
屬於混元境的強大威壓籠罩著所有人,公羊寤身軀一閃,帶著傅博群來到了地麵上。
道洪看著公羊寤,身軀一震,露出難以置信之色,走上前去,躬身彎腰及地,道:“九五二號監(jiān)察使道洪,拜見聖使大人!”
說著,道洪恭恭敬敬地雙手舉起那玉牌,手上又多了另外一種玉牌,一共兩枚舉在手裏,神態(tài)之恭敬,遠超出在場很多人的預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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