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鬥快要結束了。
圍觀的人看著節奏越來越緩的戰鬥心想。
攻擊節奏變緩的是一方通行, 而垣根帝督攻擊的頻率反而上升，垣根帝督的戰術似乎很有可行性，就如他所說, 一方通行持續受到傷害，最後肯定會失敗。
“不好了, 太宰先生, 一方君要輸了！”中島敦緊張地跟太宰治說。
剩下的武裝偵探社眾人也看向太宰治，因為一方通行目前的劣勢, 幾乎沒人看好他。
“等著吧。”太宰治平靜道, 他看向戰場的方向, 似乎已經望見的最後的結局。
“打吧，兩敗俱傷才好呢，等戰鬥結局你們一個也走不了！”大倉燁子眼裏麵閃過狠厲。
“什麼七個超能力者, 什麼學園都市，既然來了這裏就要給我遵守秩序啊！”
福地櫻癡沒有說話，默認了大倉燁子的行為。
戰鬥仍在持續, 似乎是因為一方通行目前暫時的弱勢，垣根帝督發話。
“第一位, 就這點用途？我還以為你會堅持地更久一點呢！別讓我失望啊！”
一方通行沒有說話, 似乎連迴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這種程度還大言不慚地想要教會我什麼是壞蛋？你又算是什麼？看看你現在的樣子，當初殺掉一萬多個人的威風哪裏去了？”
“閉嘴！”一方通行這次有了反應。
“宰了你啊！”
“有本事就來。”垣根帝督說道, “我想想看，你的願望是什麼？難不成是救那個複製體？別逗我笑了！”
“要教我惡魔就幹脆點, 把剩下的也全殺光算了。要是完成絕對能力者進化實驗的你, 還有戰勝我的可能，現在，就給我好好地去地獄吧, 至於那個年幼的第三位克隆體，我倒是沒有心情去報複她。因為你死掉之後，她本身也活不了多久！”
“你覺得，我成為第一位之後，作為理事長計劃的核心，他會不會給我安排同樣的實驗？”
“你說……什麼？”
一方通行的聲音沙啞到可怕。
垣根帝督毫無知覺：“就是想要把你變成lv6的那個實驗，畢竟啊，要是你死了，你猜理事長那家夥會不會把剩下的克隆人廢物利用起來，讓我繼續你沒有完成的實驗？”
克隆人？實驗？大倉燁子皺起眉頭，果然，這個學園都市是□□組織！裏麵的超能力者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武裝偵探社眾人更是麵麵相覷。
像是中島敦跟泉鏡花，還有宮澤賢治，他們不知道“克隆”的意思，隻是知道什麼什麼實驗，因此還有點茫然，但是國木田獨步和太宰治，穀崎潤一郎，還有幕後聽見他們對話的福澤諭吉和與謝野晶子都表情嚴肅。
與謝野晶子首先開口了，她語氣壓抑：“用人命做實驗，用克隆人做實驗，在他們眼裏麵，生命就是這麼廉價的存在嗎？！”
眾人沉默，沒有一個人繼續說話。
垣根帝督的話，可算是踩爆了一方通行的雷點。
一方通行曾經參與了絕對能力者進化實驗，那個實驗要求他殺死兩萬個禦阪美琴的克隆人。單價18萬日元，14天速成的克隆人，依靠體外學習裝置速成的人格，沒有自己的感情和思想。研究員告訴一方通行，這些克隆人就是小白鼠一樣的實驗動物。在實驗裏麵殺死小白鼠是正常的，所以殺死這些克隆人他也不用有任何心理負擔。
一方通行相信了。
然而，在殺死了10031個禦阪妹妹之後，他被擁有幻想殺手的上條當麻和禦阪美琴合力製止，被幻想殺手擊敗後，趴在地上的時候，一方通行意識到，她們是人，活生生的，會感受到疼痛和痛苦，會為了吃到好吃的東西而高興的人。
他殺死了10031個無辜的人，這個事實至今讓他想起來還作嘔。
後來，他遇見了這些克隆人的司令塔，可以發送指令控製所有禦阪妹妹們的最後之作，從研究員手裏麵救下了這名幼女，與她生活在一起，向來獨來獨往的單行道有了在意的東西，想要保護她，想要為自己殺死了10031名克隆人而贖罪。
現在，垣根帝督大言不慚地說，如果他成為了第一位，可能重啟計劃。
最後之作可能死，那些禦阪妹妹們可能死，甚至還會有新的禦阪妹妹被生產出來，目的就是被人殺死。
在幻想殺手丟失的現在，沒有下一個上條當麻去打醒垣根帝督。
垣根帝督：“我想想，還剩下多少呢？應該還有9963個吧——”
話語戛然而止。
不是垣根帝督突然主動終止了說話，而是一方通行出手。
他直接一拳打中了垣根帝督的下巴。
“你這家夥，似乎很得意啊！”
殺死禦阪妹妹和最後之作，是一方通行絕對沒有辦法忍受的事情。
一改之前的頹勢，一方通行把垣根帝督抓在手裏，用黑翼按在地上，一拳一拳毆打他。
“怎麼可能……你不是……”
支離破碎的話語從第二位的嘴裏麵傳出來。
“白癡！我的能力根本不是什麼反射。”一方通行嘲笑他，“既然你改變了它們的法則，那就重新運算好了，你跟我的差距，可不是第一位到第二位那樣簡單的。”
“更何況——我們中間有不可逾越的牆！”
“什麼……”
“我明白了。”這句話不是一方通行或者垣根帝督說的，而是太宰治說的，此時他正看著現場。
“一方通行曾經告訴過我，他們使用能力，不像是我們一樣先天就能像使用手腳那樣簡單地使用能力，而是需要通過複雜的運算實現，所以食蜂操祈在被打倒頭後，控製會稍微放鬆。”太宰治道。“而是要經過很多計算，所以計算力越強，能力越強，很顯然，一方通行的計算力要比第二位高出一個層次。”
一方通行剛剛表現出疲態，是因為他在計算，現在計算完成，就該第二位倒黴的時候了。
國木田獨步：“你想表達什麼？”
江戶川亂步突然在通訊裏麵說：“我也明白了。”
“一方君，果然是個大好人。”
茫然，寫在其他人臉上。
隻有福地櫻癡點了點頭。
“你們看周圍缺乏了什麼？”太宰治提示道。
中島敦左右看看：“缺乏了人？”
“是悲劇。”福地櫻癡看著一方通行毆打垣根帝督的身影，感歎道，“白色的小子，在跟褐發小子戰鬥的時候，順手保護了周圍的人。”
他們兩個是在商業街上開始打架的，現在，到處都是斷垣殘骸，牆壁被破壞，大樓被拔起，整個地麵已經不能看了，但是卻沒有一點血跡。
沒有其他任何一個人受傷，沒有人被壓在建築下，也沒有慘叫和嚎哭。
這對於戰場來說是不正常的。
即使有食蜂操祈在操控人群撤離，但是她也不是一開始就能掌握全局，她隻能從她周圍開始，控製她視線裏麵的人。而那些一開始圍觀一方通行跟垣根帝督戰鬥的人，就不在此範圍。
要知道，戰場到處都是危險，衝擊波，掉下的磚石，破碎的玻璃，在這麼多可以輕易奪人性命的危險裏麵，居然那些人居然沒有一個死亡或者受傷，這本身就是個奇跡。
那些人能夠不被波及地從戰場撤離，是因為一方通行保護了他們。
他的能力確實不是反射。
“這樣的人，適合加入獵犬。”福地櫻癡道。
“咳咳。”福澤諭吉的咳嗽聲從通訊傳來。“源一郎，這是我的社員。”
“好了，我知道這是你的社員。”福地櫻癡道，“但是我可以給年輕人一個選擇嘛，更何況在市中心造成了這麼大的破壞，總要給上麵個交代，我們這次必須帶走他們。”
沒想到獵犬的這位居然跟社長認識，難怪之前聽說是武裝偵探社的態度就變得柔和了。中島敦心想。有了這位獵犬的話，一方通行應該暫時不會有事。
一方曾經說過他家的臭小鬼，就是第二位說的年幼克隆體嗎？泉鏡花心想。
隨著大地都顫抖的一拳落下，結局已然注定。
一方通行獲得了最後的勝利。
*
“這下，輪到我出場了～☆”食蜂操祈看著結束的戰場說。“哎呀，不會是下手太重把第二位打成肉餅了吧，這下可不好辦，武裝偵探社的與謝野醫生絕對不會幫他治療的啦。”
“這次救下他可以讓他欠我人情……我果然沒有殺人的決心。”食蜂操祈道。“沒有正麵戰鬥力就是這點討厭，必須要花費心機讓別人成為我的戰鬥力。”
“還算他有點良心。”禦阪美琴臉上表情複雜。
中原中也知道禦阪美琴說的“他”是一方通行，很顯然，因為一方通行這次的舉動，讓禦阪美琴對一方通行的好感迴升了。
而全程都覺得莫名其妙的是五條悟，他知道的信息最少，因此對發生了什麼事情都不了解，他陷入思考，試圖用聽到的這點信息，結合周圍兩位超能力者的反應，解答自己的疑惑。
“五條先生，跟上我們。”食蜂操祈的話打斷了他的思考。
“我的責任心不允許我放著不管……他們都把這裏禍害成什麼樣子了。”食蜂操祈繼續說話，不過這次是自言自語。“恢複原來樣子似乎要很久啊，讓我想想該怎麼做。好歹是從一個地方出來的，看在這份上勉強幫幫你們好了。”
隨即有點惱怒：“所以理事長那個家夥讓我提前過來，給我發展組織的時間，是不是就是計算到了會有這個時候啊！真是的，那我到底成了什麼？！專門跟在孩子身後掃尾的老媽子嗎？！”
“即使你這樣說，你還是會管的吧。”禦阪美琴道。
“當然啊……”食蜂操祈歎口氣，“我們是因為幻想殺手而到達這個世界的。”
“這也是‘幻想殺手’所引發的後續麻煩。我不是為了他們，而是為了幻想殺手，我不想讓救了我的東西，變成別人嘴裏麵引發災難的禍端。”食蜂操祈斬釘截鐵，“我會在我力所能及的範圍內盡量維持這裏的穩定。”
“所以也這是理事長的計算？”中原中也理清了思路，看向食蜂操祈。“讓你提前過來，就是故意讓你發展組織，好來為他們收尾？”
他本來很奇怪食蜂操祈為什麼要為他們兩個引發的事故負責，但是仔細想想就有了思路。
食蜂操祈有責任心是一方麵，從她的話來看，另一方麵就是這個幻想殺手。現在第一位和第二位，為了爭奪幻想殺手獲得理事長的關注做出這種事情，對其他人來看，就相當於幻想殺手引發了災禍。
食蜂操祈把幻想殺手看的很高，現在她的英雄一下子變成別人眼裏麵災難的來源，她受不了這個現實，決定自己出手掃尾，讓災難變得不那麼嚴重。
這樣能讓她好受一點。
“他算準了我不可能不管。”食蜂操祈臉色不好看。“我怎麼說這次沒有偏好他的第一位，先放一方通行過來，讓我這個沒有正麵戰鬥力的精神係先發展，原來是要為第一位收尾的！”
“我現在要下去為這兩個笨蛋收拾殘局，別的不說，就是那兩隻獵犬都有夠麻煩了。”食蜂操祈抱怨道。“而且還破壞了我的一棟大樓，幸好今天是休息日！”
而在她抱怨的時候，禦阪美琴已經跳下了高樓，電光一閃，朝著戰場中心快速移動。
“中也，追上她！還有五條，想要讓我答應你的要求就跟上，我跟你做筆交易。”
見此，食蜂操祈立刻發號施令，帶著身邊這兩個人同樣朝終止的戰場過去。
而在戰鬥終止之後，武裝偵探社的人，和獵犬，終於可以靠近一方通行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