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的頭先爆掉, 這根本是個偽命題。


    一方通行可沒有規定不能同時爆頭。


    毫無疑問，咒靈們不想陪一方通行玩這個遊戲。


    隻是，現在遊戲的規則可不是他們說了算, 他們不想玩也得玩。


    瞬間，四個咒靈立刻散開, 各自朝著不同的方向逃跑, 企圖為自己增加求生空間，漏瑚的領域解除。


    鮮花盛放在混凝土上, 顏色嬌豔美麗動人, 這香味讓一方通行稍稍失神, 想起了最後之作，真人夾著果凍般的陀艮一邊跑，一邊朝著一方通行丟小人, 還伸手觸碰人群讓他們變形，陀艮召喚海浪，將周圍所有人和物一起淹沒。


    至於假夏油傑, 他在領域解除的瞬間就召喚了隻咒靈，溜得無影無蹤。


    一方通行的發出四道風刃本來精準地瞄準了每一個咒靈的腦袋, 卻被驟然放置在外界, 大量的障礙物阻擋住了他，他改變風刃方向, 最後割下了他們身體的部分，或是腰斬, 或者砍手。


    沒有一個爆頭的啊。白發紅眼的怪物抬頭, 不滿地看著咒靈們遠去的方向，沿路真人扔下的怪物驚起一片尖叫和恐慌，路人四散逃竄, 咒靈們混入人群。


    人們是看不見咒靈的，他們隻能看見一方通行站在已經變成廢墟的小食店內，雙手插兜，站立在原地，海浪無聲被排開，在一方通行的控製下，懸浮在空中變成一大坨。


    這就麻煩了。


    他最不希望看見的情況還是發生了，咒靈們混入了人群。


    真人扔出的怪物靠近一方通行，張開的大嘴啃咬上他，卻被“反射”震傷。


    一方通行隨意伸出手，觸碰到怪物的皮膚，他決定解決完怪物再追上去。


    本來是想要改變怪物全身的血流，讓它爆體而亡，但是卻在觸及怪物的瞬間，一方通行感知到了熟悉的生物電——那是人類的生物電。


    它們的本質，原來不是怪物，而是人。


    咒靈讓他們變形成為了怪物。


    一方通行的眼神瞬間冰冷，“這次真的我生氣了，渣滓們。”


    他腳一踏地麵，整個人淩空躍起，從高空俯視著咒靈們逃竄的方向，頭上帶樹杈的和火山頭腦袋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隻剩下那個縫合怪還在目擊範圍內。


    一方通行伸手，遠程鎖定了真人，他頭頂陀艮釋放的海浪此時成為一方通行的工具，隨著他的動作，上方的水量變化，成為一隻碩大的水箭。


    一方通行左手前伸，右手在後，做了一個拉弓的姿勢。


    “錚”


    他虛空拉弓射箭。


    頃刻間，巨大的音爆在上空炸響，水箭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狠狠地朝真人射去。


    見勢不妙，陀艮爆發出大量水環圍在身邊，企圖控製水箭，而真人尋找距離他最近的下水道，整個人變形。


    在真人全部進入下水道之前，水箭就命中了他的身體，血肉四濺，肉體崩解，因為威力太大，直接壓塌了那一片的街道。


    “……死了嗎？”一方通行看向那個方向。


    地麵被射穿，露出斷裂的水泥街麵和下水道端口。


    周圍的人早就因為一方通行的舉動逃跑四散，一轉眼隻剩下一方通行還站立在空中，高高在上地俯視一切。


    地麵上真人造成的怪物還在四處遊走，他伸手輕握，一個風牆牢籠將他們全部限製在一個範圍內，隻會嘶吼和茫然地遊走。


    即使變成了怪物……希望咒高那邊有能解救他們的辦法吧。


    一方通行兜裏麵的電話震動，他掏出來接聽，電話裏麵傳來第五位的聲音。


    女王失去了平時的淑女風範，蜂蜜般甜美的聲音被拉尖：“一方通行！你怎麼又在外麵搞事了！”


    “嘖，跟你有什麼關係？”一方通行迴複，他降落下來，站在真人逃走的最後那個大坑旁邊，感受縫合怪咒靈留下的奇怪能量。


    “跟我什麼關係？你不要忘記了是誰把你從軍警那裏撈出來的？”食蜂操祈氣的深吸幾口氣，胸口起伏。


    “上次的事情還沒有擺平，這次就又鬧大，我之前還跟上麵匯報，把你提出來用的理由是你雖然高危但是可控，你看看你現在到底做了什麼？！最後還不是我給你擦屁股，要不是理事長的指示——”


    旁邊傳來禦阪美琴的嘲笑聲：“總會操心的食蜂婆婆。”


    食蜂操祈：“閉嘴！”


    港口mafia辦公室內，森鷗外看著食蜂操祈發飆，自從五分鍾前，她就一直惴惴不安，直到一個電話打來，她聽完裏麵說的消息，就暴走，拿起電話開始不知道給誰打，現在才打通。


    原來是一方通行嗎？他又搞了什麼事情？森鷗外邊聽邊想。


    等等，理事長？森鷗外發現了食蜂操祈話裏麵的關鍵詞。


    他其實很不明白食蜂操祈為什麼要把一方通行從監獄裏麵撈出來，要知道，食蜂操祈答應幫忙償還債務，固然是可以給政府留下好印象，加上和森鷗外一起努力，是把港口的影響力擴大，有利於她找幻想殺手。


    但是她實在是沒有必要把一方通行給放出來。


    如果說，她想要約束一方通行，直接找人把一方通行跟垣根帝督關進監獄裏麵就行，垣根帝督會不會聽話姑且不論，但是自良好市民一方通行的目前表現來看，他不會鬧事，讓他蹲監獄就蹲了。


    把自己的敵人變成政府的敵人，借力打力，讓他時刻處在政府監控下，非常安全。


    所以為什麼不把一方通行關起來呢？如果森鷗外的話就會這麼做，把一方通行關起來不是比讓他在外麵四處走，增加尋找幻想殺手的機會更好？


    如果是還債，理由也不夠充分，誰說監獄裏麵不能還債？一方通行要是利用異能力給政府打工，賺的錢沒準還更多。


    在森鷗外看來，食蜂操祈的心機和手段跟自己相差無幾，應該也會跟他做出一樣的選擇才對，把一方通行關起來是最優解。


    現在森鷗外終於明白，原來，這是理事長的指示。


    理事長當然不會坐視不管，讓一個超能力者失去自由，他是要找幻想殺手的，不是養蠱的。


    頒布願望的本質出發點是激起超能力者們尋找幻想殺手的積極性，而不是讓他們相互下絆子自相殘殺。因此，食蜂操祈出手，不讓一方通行和垣根帝督坐牢的行為就解釋得通。


    因為理事長不允許。


    他一直在注視著橫濱？？？


    森鷗外背後的冷汗瞬間下來。


    他之前一直認為，理事長對這七名超能力者是放養狀態，隻管投不管理。這還讓森鷗外生出幾分其他心思，比如潛移默化地把學園都市的能力者完全拉到港口mafia，讓他們為他工作，對象就是好騙的禦阪美琴。


    之前他心想是犧牲中原中也的色相把禦阪美琴騙過來，畢竟禦阪美琴再怎麼強，看年紀還是個國中女孩子，應該會很好騙——說實話，要不是森鷗外天天跟食蜂操祈坐在辦公室裏麵幹活，跟禦阪美琴的關係不是很近，他自己都會下手。


    奇怪的是，食蜂操祈對此沒持反對態度，於是在森鷗外的有意無意縱容，明示暗示各種派任務下，中原中也跟禦阪美琴走的越來越近，變成了好兄弟（……）。


    森鷗外：“？”


    這不對勁。


    他把這歸結為中也太直男，好端端的色相不會賣，森鷗外後悔早些時候沒有對他進行這方麵教育。


    怎麼迴事啊中也，是禦阪小姐她長得不漂亮？還是能力不夠強？還是性格不夠好？就年齡來說，雖然已經超過了12歲，可能失去了吸引力（中原中也：？變態），但是14也勉強可以啊！


    他惋惜了好久。


    現在驟然從食蜂的嘴裏麵，知道理事長居然一直在看著這裏，森鷗外有些慌亂。


    也僅僅隻有一刻而已，學園都市的理事長固然可怕，是個高深莫測的人，甚至現在連他是男是女都不知道，但是森鷗外畢竟是掌握了橫濱黑暗麵最強勢力的首領，自身素質優秀。


    更何況他還沒來得及下手做什麼，食蜂操祈還在拿他的勢力找幻想殺手呢！


    幕後，雪原宮真琉眼中碧色閃耀，食蜂操祈的電話的主要目的，就是暗中透露，理事長的消息。


    現在點亮理事長卡牌的計劃還沒有開始，他先造一下勢。


    食蜂操祈沒管森鷗外在想什麼亂七八糟的，她在電話裏麵發脾氣。


    “咒靈。”一方通行言簡意賅。


    “你真的很會給我搞花樣，好了傷疤忘了痛，你知道我又要付多少錢嗎？光是對官員進行賄賂……什麼？”食蜂操祈語調一轉，發出疑問。


    “我今天碰見了咒靈，他們要殺人，我阻止了他們。”


    “咒靈啊。”食蜂操祈重複了一遍。


    她重新拿起另一隻電話：“你在原地別動，保留現場，我先上報情況。”


    一邊接通政府，派出專業人員行動，證明一方通行是打咒靈才出手，他本人正義而且正常，損失必須報銷，一邊打給咒術界的五條悟，問問他這幾個特級咒靈到底是什麼迴事，諮詢一下情況，沒準最強的咒術師會有好建議。


    食蜂操祈可不想莫名其妙被看不見的東西暗殺，這個理由很不錯。


    一方通行站在原地，匯報完情況後掛斷了電話，繼續分析咒靈殘留的能量。


    而另一邊，本體那邊。


    雪原宮真琉感到奇怪，扭頭問球：“係統，這是怎麼迴事？”


    他用食蜂操祈馬甲能搜集到的，為數不多的信息就是，隻有咒力才能對付咒靈。


    可能咒術界在外消息不多的原因是正常的異能力對詛咒不起效。


    雪原宮真琉理解這點，沒必要跟別人講多餘而且沒用的事情才消息稀少，就好比食蜂操祈從來不會給森鷗外講她超能力的計算公式是什麼，反正森鷗外學了也不會使用心理掌握——森鷗外倒是朝食蜂請教過就是了。


    一方通行可是完完全全的超能力者，不會一點咒術，身上有沒有咒力，雪原宮真琉本體也不知道，畢竟垣根帝督那邊，還沒有開始入學學習相關知識，本體不甚了解咒術界。


    雪原宮真琉本來心想著馬甲不死就行，沒想到一方通行這個馬甲，打到最後居然還能反擊咒靈，直接對咒靈造成傷害，要不是他們跑得快，四個特級全都要留下。


    可是一方通行使用的明明不是咒力？


    一方通行的超能力跟咒力有關係嗎？


    要說一方通行身上唯一跟咒力啊詛咒啊有關的東西，雪原宮真琉第一時間想起來的就是，一方通行殺死的那一萬多個妹妹的留下的怨氣。


    一方通行殺過一萬多個人，要是被詛咒也不奇怪，或許自此之後，他的攻擊就攜帶了類似的詛咒？雖然這解釋不通反射出現的異常。那種很像魔法經過反射後的結果，讓雪原宮真琉稍微有些在意，但是他隻有這方麵的猜想。


    真的是因為妹妹們嗎？


    為此，雪原宮真琉特意諮詢係統球球，不指望這個廢球能在咒術界方麵提供太大支持，但是掃描一下一方通行馬甲身上攜帶沒攜帶詛咒，還是很方便的。


    係統球球語氣奇妙：【怨氣和詛咒嗎？你為什麼會有這種奇思妙想，這是個係統虛擬出來的馬甲啊，宮宮。】


    雪原宮真琉據理力爭：【或許你聽過“偶像理論”，原本物體具有相似外形、特征的偽物，也會繼承原本物體的一部分能力，就好像那種拿著跟本體小人相似的娃娃進行詛咒就會對本體造成傷害一樣，我們的世界雖然沒有咒靈，但是詛咒和魔法都是真實存在的！萬一對一方通行本體的影響投射到這個馬甲了怎麼辦，這個馬甲可是我在用喔！】


    係統球球：【喂喂，這根本不應該是身為科學側的你應該懂得的知識吧，偶像理論是魔法側的知識！】


    雪原宮真琉：【少廢話，你這個係統白球，科學的產物，不也照樣知道嗎？還有你懂得什麼叫做天才和生而知之嗎？】


    係統球球：【不一樣，因為製造我的偉大存在可是——】


    它消音了。


    再次響起的聲音有些氣急敗壞：【總之我認為你想的有點多，詛咒是這個世界的正牌能量……等等。】


    係統球球聽從雪原宮真琉的命令去掃描，它的聲音末尾變得奇怪起來，還夾雜著一些費解情緒，


    雪原宮真琉：【掃描出什麼結果了？我就說吧，確實是我說的猜想吧，我怎麼說我在使用馬甲的時候覺得有些不對勁，肯定是被那些死掉的妹妹詛咒了，我一點都不奇怪這個結局。】


    係統球球：【雖然確實存在很單薄的詛咒，但我不是奇怪於這個。】


    雪原宮真琉：【那是什麼？】


    係統球球：【跟你想的不太一樣，一方通行的馬甲上麵，除了因為那一萬零三十一個妹妹死了留下的怨氣之外，還有剩下9970個禦阪妹妹的祝福。】


    【……】


    雪原宮真琉：【這樣啊。】


    那還真是一群善良的孩子們。


    即使擁有過10031次的死亡迴憶，出生就被灌輸了實驗動物和自己應該被殺死的思想，到頭來還是願意祝福一方通行。


    【……】


    【是因此我才能看見咒靈，對他們造成傷害嗎？】雪原宮真琉平靜了片刻，略過禦阪妹妹相關，繼續談論這個話題。


    【不是因為這個，】係統球球的語氣頗有些恨鐵不成鋼，【你想想看，一方通行卡牌上顯示的能力是什麼來著？】


    雪原宮真琉一直把一方通行卡的能力當成矢量操作，因為他的超能力就是控製各種各樣的矢量的方向，之前打咒靈用的最多的就是風。


    不光是風，重力，液體流動，電這些都能控製。


    【能力是：一方通行。】


    【英語是elerator，直接翻譯為粒子加速器。】


    【粒子加速器……是物理實驗裏麵用於揭示世界本質真實使用的儀器，】雪原宮真琉碎碎念道，【所以，一方通行的能力本質其實是……】


    【“通過對自身觀測現象的逆運算，反向得出無限接近於輸入數值的推論”，換句話說，就是逆向解析世界真實，再對此加以利用。】


    雪原宮真琉恍然大悟。


    【我怎麼說，電流明明不是矢量也能控製啊……太奇怪了點，果然還是需要思考的。那麼這樣就容易解釋得多了。】


    【一開始的反射差點失常隻是因為一方通行的能力正在對咒力的構成進行解析，等解析完成，他也能自己使用出類似的能量，才不需要你繼續掃描，之前撕碎大樓時候，能把那個特級咒胎給殺掉也是這個原因。】雪原宮真琉融會貫通。


    係統球球：【我是被你肯定地叫迴來之後才想起來，一方通行馬甲已經解析完咒力，自己可以看見咒靈，我以為你早就知道，但是你居然沒有想起來嗎？】


    雪原宮真琉：【當時就是下意識覺得馬甲本身應該可以看見咒靈才那麼做，我承認有點冒險。】


    係統球球：【所以，你有沒有想到一點，那就是，你的本體共情過一方通行，可以使用他的部分能力，通過對自己的咒力訓練，匯聚到眼部，你現在也可以看到咒靈了。】


    【而且，我還可以把本體的感覺傳遞到其他馬甲，這就意味著我的所有馬甲都可以直接看見咒靈了？！】雪原宮真琉發現了這一點。


    【要試試嗎？】係統球球問，【新能力哦宮宮！】


    雪原宮真琉想了想咒靈的奇形怪狀：【算了，反正平時看不見的時候，我也沒有因此而死，他們長得很隨意，我還是不看比較好，】


    他歎息了一句：【不愧是一方通行啊，這能力簡直是作弊！難怪是能淩駕於未元物質之上的第一位。】


    不愧是我，最滿意的作品。雪原宮真琉心裏麵莫名其妙閃過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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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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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中原中也跟禦阪美琴私下聊的內容：


    萬雌王·禦阪美琴：“當年我在常盤臺，她們都喊我姐姐大人……balbal”


    人格魅力超強·中原中也:“當年我在羊balbal，現在我在港口mafia的小弟……balbal”


    很有共同話題！


    以及讓方蹲監獄，他會蹲的，畢竟，當他自己成為理事長的時候，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自己給判了刑，蹲了監獄。


    最後之作：“？？？？”


    以下是富婆大賞：


    感謝在2021-02-14 23:45:03~2021-02-15 23:56:5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富婆的包養


    感謝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guangyao、蒼瑤 1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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